又斗了片刻,崇武见他对手上功夫颇为倚仗,只一味抢逼自家,并不稍顾周身周整。崇武计上心来,忽地贴上身去,双手去抓顾辰双手。
这一下正中顾辰下怀,他并不犹豫,主动把手送上去,握住崇武道:“还不倒下?”
哪知崇武和他双手刚一相合,身子忽地矮了半截。顾辰正觉诧异,以为崇武不济事,要倒在当场。
正愣神间,忽见一足自崇武后背飞出,正中自家面上。顾辰只觉一阵眩晕,待得醒神,见自家早就坐在地上,身上半点气力也无。
原来崇武矮身跌入他怀中,右足却似神龙摆尾一般,反踢出来。顾辰一时躲闪不及,被他一击即中。
各房诸人犹自不信自家少爷落败,一时愣在当场。
顾无章站起身来道:“崇武好手段,这一手当真高明无比。”他说罢目视崇武,又问道:“不知崇武往日师从何人?”
崇武见顾辰面上懊恼无比,于是上前将其扶起,对他说道:“韩某今日取巧赢了半式,顾兄不必妄自菲薄。”又回身对顾无章道:“在下并无师承,往日在乡下闭门造车罢了。”
顾辰灰头土脸回返高台,以为必遭父亲责骂。哪知顾无章并不搭理他,只对崇武说道:“那更难能可贵了。不过崇武贤侄赢了犬子,若是就此走了,怕是传出去我顾家颜面无光。”
阮七哼道:“你家后生也就这点斤两了,我二哥打遍全场,并无一个挡得。莫非顾大家要亲自下场和我二哥比划比划?可惜差着辈分呢,怕是不妥当罢?”
顾无章不理阮七讥讽,笑道:“人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崇武如此手段,足以和顾某坐而论道了。”
崇武还未答话,阮七在旁怕他吃亏,呸了一口道:“俺原本当你们东都人比俺乡下讲求颜面,哪知恁不要脸。难不成您这一代武魁,还要下场和我二哥比划两下?”
顾无章听了这话并不着恼,轻轻一笑道:“顾某虽然痴长许多岁月,但在这技击一术上,崇武确实足以登堂入室了,和武魁比划几下亦无不可。”他见阮七还要聒噪,摆手示意道:“不过顾某年岁痴长,在此道上浸淫许久,确实不好和崇武贤侄大打出手。”
崇武见他如此推崇自家,大感不解,阮七在旁也觉诧异。
这时顾无章又道:“不若这样,我站在场中,任崇武拍打自身,若有稍动,便算你们赢了,如何?”
崇武正思虑间,阮七不屑道:“你当俺不晓得么?你那玄门电劲怕早就能遍布全身了罢?再加之你气布全身,以胯为轴,打你百八十下也都传在地上,挠痒痒仿佛。”
顾无章哈哈大笑道:“小七还算懂行,这样罢,我站在崇武对面三尺远近,并不沾惹其身,全身不动,若能逼的他退上一步,就算顾某赢了,你看如何?”
崇武阮七两个面面相觑,心道:全身不动,便能逼退人,世间哪能有如此手段?一时大感犹疑。
顾无章见二人不语,故意激道:“莫非顾某还能诓骗你们不成?我既身为武魁,传出去不怕毁了名声?莫非崇武胆小如鼠,不敢让顾某站在对面?”
崇武毕竟年岁还轻,听了这话,冷声道:“我便和顾大家对上一盘,又能怎地?”
阮七看不出甚么破绽,在一旁道:“也好,二哥若是赢了,传出去便说顾武魁败给个毛头小子。即便二哥输了,也不丢人,毕竟这顾老儿名声在外。”
顾无章笑道:“顾某多年未曾出手了,难得和崇武耍这么一回,不若填些彩头如何?”
崇武见他一派从容,心中只当他虚张声势,仍不信其不动手便能逼退自家,冷声道:“赌些甚么彩头,顾大家尽管说罢?”
顾无章抚掌道:“崇武果然痛快!如若顾某输了,自愿将这武魁名声双手奉上!不过若是顾某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却又如何?”
崇武冷声道:“我若侥幸赢了顾大家,却不要那武魁名声,只需顾大家出手帮我保个朋友,让他性命无虞便成。如若韩某真个败了,便都听你的!如果这般都能逼退韩某,这技击一道,我也算白练了许多年,还有何颜面立足当世?”
顾无章直视崇武,说道:“果然爽快,如若顾某侥幸赢了,便叫你在我顾家为奴为仆,崇武可敢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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