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没关系,你能听进去我一点话就好,”白姝忍着心脏抽疼,柔声道,“那你现在可以休息了吗?就只休息一会会都行。”
“……”良久,他还是将手上的合同移开,合上了眼,“罢,休息十分钟。”
她长松一口气,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就要蹑手蹑脚离开。
但不想病房门被推开,阮渊提着个水果篮走了进来。
在率先瞧见了她后,他低声道:“原来你在这里,你的花篮我已经放在你的病房了。”
又慢了几秒板着脸补充:“是白色风信子,我哥哥说你喜欢这种花。”
要不是时轶信誓旦旦拍着胸口说她对白姝没想法,纯粹只是觉得白姝喜欢风信子,他死也不可能会将这花篮给送过来。
他至今还记得,时轶当初有托自己转交给叶栀一张夹有风信子的白姝签名照。
而风信子的花语是暗恋、默默的爱。
所以即使时轶上次说了她只把叶栀当做妹妹看待,他如今回想起来也还是膈应。
叶栀到底有哪里值得时轶把她当好妹妹看待?
漂亮吗?又没自己漂亮。
身材好吗?自己的身材比例更好。
脾气好吗?明明自己在时轶面前才是最乖巧的那一个。
所以就算都是以小孩的身份自居,她也没有资格和自己争宠才对。
嗯,没有资格!
白姝当然看不穿阮渊此刻心里的九曲十八弯,只是嘘一声悄声道:“霁叔要休息了,我们先出去吧。”
“可是他睁着眼啊。”阮渊掠过她,直接将水果篮放在床头,对着谢霁道,“你是我哥哥的前任老板,按理说生了重病,我哥哥该亲自来探望才对,但因为她后背受了伤所以只能由我代替她前来看望了。”
谢霁微微一笑:“你哥哥有心了,还请你代我回去跟她说一声谢谢,也祝她早日痊愈。”
“好的,”阮渊应下,转身面向白姝,“不是要出去吗?”
她噢一声,下意识跟上了他的脚步,但等出了病房门才后知后觉:咦?这小孩怎么反客为主了?
不过还没等她腹诽超过三秒,他便关上房门捣碎了她的思绪:“谢总带病办公?”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白姝就控住不住自己泪失禁的体质了。
于是趁着天空阴沉,转头在暗影里擦拭了下眼角。
“找个地方吧,”阮渊见状,“我和你聊聊。”
等在医院餐厅落了座,白姝还有些浑噩:“你要和我聊什么?”
“哥哥不在,我自然要替她帮你分担些忧愁。”他用瓷勺搅动了下面前的小馄饨,从表情到动作都无可挑剔让人瞧不出异样。
白姝愣了愣,第一次觉得是过去的自己太过小肚鸡肠,才总把阮渊当做个坏心眼的小兔崽子。
听听他现在这番话,在这个时候多么雪中送炭让她感到暖心啊。
“谢谢你的好心,可是你分担不了我的忧愁。”
“你的忧愁,应该就是不想谢总带病办公吧。”他一语道破。
白姝知道他向来聪明,也不惊讶只是沉重点头:“谁也劝不了他,包括他的母亲。甚至若不是我用我自己的事业相威胁,他都不会允许我留下来。”
阮渊微微提唇:“既然劝不了,那就别劝了。”
想用永远也干不完的工作来达成逼走白姝的目的,病成这样的谢霁他倒是对自己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