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无郁没有去别处,而是跟着陈广,来到了凉州城。
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他想不起来,也无力去想了。
现在彻底轻松下来,浑身疲惫像潮水一般,涌上全身乃至心底。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随便让人安排个地方,与陈广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睡去。
临进门前,恭年终是没有忍住,出声询问道:“大人,展将军与任都统等二百名弟兄,找不到了。属下让人找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心底一激,伍无郁勉强回神,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展荆与任无涯等人,死战不退,为国殉职,回去之后,贫道会好好抚恤其家人的,这件事不要深究,更不能声张,底下人让他们把口都闭紧点,知道吗?”
殉……职?封口?
恭年一愣,瞪大双眼不知该说什么。
伍无郁却是没再理会,径直入了一个屋子,摸到榻上,倒头便睡了去。
这一睡,就睡足了一个日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这才悠悠醒来。
嗯,被饿醒的。
“来人,弄些吃的!”
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伍无郁沙哑喊道。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
恭年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迈步走来。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伍无郁双眼一眯,淡然用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但却能在自己醒后,立刻奉上热食。这样体贴的属下,着实让人,很是受用。
看着正在进食的大人,恭年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道:“大人,昨日陇右节度使王念仁来了,说是要见您。可后来听闻您疲惫太甚睡下了,便去找了陈广将军,似乎还争吵了起来……”
进食不停,伍无郁随口问道:“现下人呢?”
“还在凉州城,大人可要见他?”
看了眼国师,恭年垂眸道:“这个王大人,似乎不好相处,昨日来此,是带着火气来的。”
“火气?”
伍无郁看着面前饭食,皱眉放下碗筷,“是为了那两万百姓而来?”
“属下想着,应该是这没错。”
“哼,”
冷哼一声,继续拿起碗筷,一边进食一边嘲讽道:“假仁假义。蛮骑犯境之时,他在哪?当日贫道去劝说之时,他岂会不知?大军埋伏荒丘岭之时,他怎会不明?
现在仗打完了,开始算后账了?笑话!此事贫道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他一个三州之地的节度使问责!不要理他,若是再来,不妨强硬些,拦下便是。”
“是!”
语气微微拔高,恭年沉声应道。
很快,饭食用完,伍无郁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着嘴道:“贫道睡下这一日,可有什么事发生?比如西域那边,有何反应?”
“倒也无甚事,就陈广将军派人来说了一句,说是京观那边,不断有异族商队路过,不过都未曾入凉州半步。”
“异族商队?路过?”
失笑一阵,伍无郁起身活动一番,冷笑道:“看吧,好好看吧。那冢,立起来就是让他们看的!不用管,让陈广不用理会。”
收拾着碗筷,恭年应了一声,然后就要离去。
“对了,拿些纸笔,是时候给陛下,发一封捷报了!呵呵,阵斩五万,两日全歼来犯之敌。想必陛下知道了,会……很高兴才是。
唔,多拿些,也该给楠儿写封信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