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临近府门,便听到一阵嘈杂之音。
恭年快步走来,低声道:“大人,要不要走后门?外间那王念仁,还在闹。”
“无耻之人,竟以数万百姓之命,成己功劳。可耻!可恨!老夫就在此,可敢出来对峙?”
“我陇右百姓何其无辜?!”
“可怜我陇右百姓啊!”
“无耻贼人,出来一见!”
“老夫愧对陇右百姓们呐……”
……
…………
静静听了片刻,伍无郁勾起一抹讥笑,“开门。”
“大人!”
“开门。”
“是……”
两名鹰羽上前,将府门打开。
只见外间密密麻麻围了许多人,中间一名老者,白发麻衣,一身缟素。坐在府门前,哭嚎不止。
而当他见到府门突然打开时,却是一愣,然后连忙起身,怒指站在陈广身边的伍无郁,恨声道:“你终于出来了?怎地不躲了?!”
“躲?”
双手拢袖,伍无郁迈步走出,站在石阶上环视四周,淡淡道:“五万蛮骑尚不能让贫道躲上片刻,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卖弄口舌,假仁假义的匹夫?呵,也配?”
“你!”
王仁义气急,吹胡子瞪眼地吼道:“老夫问你,那数万百姓,可是被你送去荒丘岭,用以诱敌的?”
无数道视线注视着他,伍无郁垂眸冷笑,“其间究竟如何,众人皆知。贫道没空搭理你这匹夫。”
“顾左右而言其他,避而不谈,你就是心中有鬼!”
王念仁眉头一拧,环视四周大声道:“你若真是问心无愧,就当着大家的面,回答老夫。那死在荒丘岭的百姓,是不是你送去的!”
看着他不依不饶的劲,伍无郁只觉反感至极,侧身一抽,将恭年腰下寒刀抽出,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见此,王念仁一愣,下意识就连连后退。
眼中厌恶一闪而过,伍无郁冷漠地将寒刀丢在他前面,然后冷笑道:“为民请命,死在贫道身前,这件事,够那些人做文章了吧?动手吧,贫道就在这看着。”
咕咚一声,王念仁咽下一口唾液,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骇。
只见其愣了片刻,然后看向地上的寒刀,身子不禁一抖。
“呵,”冷笑一声,伍无郁环视四周,沉声道:“当日之事,皆是有目共睹。然贫道自问,心中不悔!两万余百姓,皆是大义之士,在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贫道永不敢忘!
两万父老换来的安宁,无郁请问,我陇右百姓,此时应该做什么?!蛮子还在,才死了五万!远远不够抵偿我陇右百姓的血海深仇!难道现在,我们就该听信这等卑鄙之人的胡说八道吗?
自强!我陇右百姓,当自强!”
话落,一名衣衫素净的女子却是站了出来,含泪道:“我就是那两万多人之一!我作证,不是大人逼我们的,都是我们自愿的!杀蛮子!我们不怕死!”
“杀蛮子!不怕!”
“不怕死!”
“……”
看着这一幕,伍无郁拢在袖中的手一紧,只见那女子看向陈广,哭诉道:“将军!那日大战,是你军中叫王虎的汉子救的我,他说了,应承我战后娶我!我在军营外等到现在,还没见到他……”
大步上前,陈广沉声道:“牛力!带这位姑娘去军中寻人!若那王虎未死,本将亲自为其举办婚礼!”
“是!姑娘,跟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