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淑颜坚持道:“事关家事。”
卫谌道:“我镶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不会把你的家事随意宣扬。真说不可为外人知的家事,那卫某也是外人了。”
付淑颜咬了咬嘴唇,却不再言语。
花镶看她着实为难,此情此景,她和卫谌两个也有欺负人的嫌疑,便站起身道:“那我去外面转转,你们有事慢谈。”
付淑颜低头施了一礼。
卫谌脸上并不明显的柔和笑意一点点冷凝,花镶前脚出门,就听他声音淡淡地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接下来花镶就走远了,并没有听清付淑颜说的是什么。
她便在外面对称的而建的两个花圃边看花,谌哥种的花馥郁袭人,时不时就会有蜜蜂蝴蝶飞来。
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上下翩跹在花丛中,花镶都想捉住了,不过想到没有玻璃瓶也没有网兜,即便捉住也要伤到这蝴蝶的,便只是想想没有动手。
正当她想着回去后把灵泉花园里的花移出来一个花圃好吸引蝴蝶的时候,付家主仆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脸色都是同一色的难看。
卫谌也跟着走了出来。
等人走出大门后,花镶看向卫谌,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卫谌走过来,同花镶并肩看花,说道:“吕县新上任的县令日前到任,可能跟付家有些不对付,严查了付县令在任期间的各种税收和目前库存,发现数目对不上,折合下来差了有五六百两。付家人不知道还会有这茬,那主仆俩来时根本没带多少钱,刚才,是想跟我借钱。”
花镶没想到当官还能欠钱,就问道:“那你借了没?”
“五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卫谌说着压低声音,“现在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我的钱是我们两个共有的,我怎么可能随意支配我们俩的钱?”
花镶笑道:“你倒是挺有觉悟的。”
顿了顿又问:“那你就真不管付家的事了?他们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恐怕还会来纠缠你。”
卫谌道:“这要怎么管?再管就越线了,你愿意让我管?”
花镶:……
“的确没有帮助他们家的义务”,花镶说道,“不过如果最后付家过不了这一关,你可以帮上一把,免得让人说你家闲话。”
卫谌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我知道,别担心。他们大可以让家人把钱送来,非是只能跟我借。”
花镶在府城待了两天,要走时,卫谌点了两队兵马,说是要下去看看各地重修的官道怎么样,跟她一起出了城。
禹州的太阳总是很大,才刚过辰时,就热得跟京城的中午差不多了。
付淑颜早上一起来便做出很多京城、滁州时兴的小食,让婆子装了一篮子,准备再去卫谌那儿走一趟。
婆子一边收装糕点,一边嘟嘟囔囔:“这卫氏的儿子也太冷血了,别的不说,只说两家这亲戚关系,他也不能说不管就什么都不管啊。”
付淑颜正重新洗漱,说道:“不必多说了,他若真是那热心肠的,当初他到这里任同知,就该帮我爹调走了。”
付老爷当初来此地任知县,还不是找不到有力的人脉,只能到这偏远地区谋一官职。
婆子闻言就又道:“小姐您这般放下身段,他竟也看不上。真是一朝飞上天觉着自己成仙成神了,他可是乡下长大的,还是弃妇之子,又没个宗族,虽然眼看着现在风光,真讲究起来,他都是高攀了您。”
“咱家现在虽然不怎么样了,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书香人家。也不知道这卫大人是想娶那千金贵女呢,还是想着尚公主呢。”
付淑颜听得心里烦躁,说道:“你别在那儿牢骚了,我们家现在的确比不上他家。”
看着镜中的自己,付淑颜再次坚定了想法,卫谌这个人,她必须抓在手里,且不说如今凭自己的家世给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夫君人选是个举人都顶了天了,只现下这个形势,没有卫谌的帮衬,这五六百两银子就得动了她家的根基。
付淑颜今天换了一身明艳的打扮,撑着油纸伞出门,宛如街上一道美丽的风景,到同知府的短短一段程路就有两个公子哥停下来搭讪。
待看到她要进的是同知府,一些心有轻浮想法的也一瞬间敛了心思。
付淑颜问了门房才知道,卫谌一大早就带兵出门了,问什么时候回来,门房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面对卫谌的挫败,都在她心底堆成了恼恨。
然而对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裂缝的石头,付淑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么突破,只能留下精心制作的糕点,回去再做打算。
回番茗途中,花镶和卫谌在庆平县拐了个弯,进了庆平县城。
两天前,付管事恰好也来到庆平县,同时还捎来许多吃穿用度,其中有一车是花老爷子、花老太太让给花镶捎来的。
花镶和卫谌刚一进县衙,就和正要出去的苏栩遇上了,苏栩看到花镶和卫谌一起出现,不由惊讶道:“镶弟,你这是去府城了?”
花镶道:“栩哥有事要忙?”
苏栩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道:“不当紧,先说你的事。”
说话间引领二人朝后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