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元出得柴房,心中伤感,但适才听黑衣人言道须得闭关,不能受到打扰,又想:“林府之中,可能会来这柴房的只有如婆婆。我必须想个办法,不让她去柴房。只是那跟娘亲的刺绣赌约甚是棘手。是了,我何不去问问婆婆会不会刺绣?娘亲只说不让秋彤和碧月帮我,又不曾说不让如婆婆帮我。”便往如婆婆房间走去。
如婆婆住在夫人院子的厢房里,这时正在榻上歇息,见陈汐元走了进来,十分惊讶,说道:“三小姐,怎么今日有空来老婆子这里了?”陈汐元道:“婆婆,娘亲叫我给她绣一匹绢,说是半月之内就得绣完,只要绣得完,我以后就不用去学女红。我思来想去,却都无从下手,只好来请教婆婆。”正说着,突然注意到如婆婆左边胳膊包扎着,还绑着树枝,奇道:“咦,婆婆您胳膊怎么了?”“多谢三小姐关心,老婆子不碍事的,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说绣一匹绢?想必是那碧月将昨日之事告诉夫人了吧?唉,若是平日,老婆子替你绣了也无妨,但如今却是不行了。”
陈汐元道:“要绣的图画也不甚复杂,如此,我每日下课来找婆婆你,烦请婆婆来教教我如何快点绣完这图,拜托了,婆婆!”如婆婆道:“指点于你,自是可以。要绣什么图,你回头只管拿给老婆子来看便是。”陈汐元大喜,道:“多谢婆婆。婆婆你胳膊不方便,那在你胳膊恢复之前,柴房劈柴的活计,便由楚玉为您代劳吧!”说罢便朝自己房间跑去。
翌日早课结束,陈汐元又向张老先生请教《五子闹春图》,在张老先生的指点下,将图细细临摹了一张,到得正午,带了图前去找如婆婆。
如婆婆见到那图,道:“此图不难。只是若要半月内完成,小姐须得每日前来。”陈汐元心中大定,道:“多谢婆婆,我省得的。”当下在如婆婆指点下开始绣图。至于晚上练功之事,自是勤行不辍,不在话下。
又过了三日,林府为林景麒出殡。陈汐元也参加了送葬队伍。回到林府,已是未时。陈汐元悄悄地又去柴房看了一回,发现那黑衣人果然已经离去,不由怅然若失。半月间,陈汐元上午读书上课,下午去如婆婆那里刺绣,还要去柴房劈柴,晚上回到房里又练习马步与内功,时间一长,自是累得她够呛。幸而她蒙传上乘内功,每日修习,已修得一丝内气,还可勉强支撑,转瞬间约定时间已到。
“给娘亲请安,玉儿奉上《五子闹春图》。”陈汐元将绣着图的锦帛双手奉上,得意洋洋地说。其实此图乃是如婆婆指导陈汐元所绣,尤氏早已知晓,然而此刻见到陈汐元身形消瘦,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多少也心疼一些,只道:“此事便算你过关了。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再去学习女红,你要干甚么,我也不再阻拦。你...这便读书去罢。”陈汐元大喜,大声道:“多谢娘亲!”转身出去时,斜眼得意地瞟了站在尤氏身后的碧月一眼,发现碧月亦正在回看向她,眼神之中,似有深意。
陈汐元回到房间,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拿出那本《长拳》,翻看起来,发现里面大都是些图画,一个个小人摆出各种姿态,甚是有趣。她看得兴起,便依照书上图画,练了起来。刺绣之事一了,陈汐元的时间顿时多了起来,将马步,拳经和内功交替练习,又恐时间久了将《八九玄经》记错,重新默背经文,又背了三遍,这才放心。到了黄昏时分,她去往柴房劈柴。她运用黑衣人所教法门行事,如今已经十分熟练。劈柴的活计,十分辛苦,她却权当作炼体,干得十分卖力。即便如婆婆左臂痊愈,这劈柴的活计她也不打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