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虽然没有拾到剩货,不过却证实了我们的猜想,也算值得了。出来后我们本想马上上路,不过薛冬青却说不能走了,要来雨了,一会黑下来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就危险了。
我们合计了一下,今天也算赶了不少路,就决定在这露营了,雨真要下大了我们还能进庙里躲一躲。不过暂时没下,我们也没进去,毕竟这也算危墙了,就在没坍的墙根底下扫了块空地支起帐篷。
架火煮了面,因为确定了墓穴的真实性,大家都很高兴,大头特意开了午餐肉,小何他俩喝了两口酒。可是酒足饭饱后睡觉犯了难,我们仨人就带了一顶帐篷,汉生身上有一顶,本打算聚在一起后两人一顶来睡,现在再加上薛冬青根本睡不下。
小何就建议分拨睡,俩人前后夜交替,我看他俩一脸潮红有些醉意,就说你们先睡吧,我和薛冬青守前半夜。
没过一会,帐篷里就响起鼾声,我见俩人此起彼伏还互相不影响也是够可以的了。
我和薛冬青坐在火堆旁,我递烟给他他摇摇头说不会,我问他困不困要是困就进去挤挤先睡,大晚上我一个人也成。他说习惯了晚睡,还没到点就不困。
我好奇说村里人不都很早睡吗,他支支吾吾半天,红着脸说看书。我以为是看小说,就又问他看谁的小说,我大学那会也爱看,没想到他说是看教材,托人从城里二手书摊买的。
也许是我相对于大头和小何长得比较善良,薛冬青对我还是比较诚恳,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赚钱就是为了要去考个夜校。
聊了会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谈吐和当地人有点不同,原来这小子是全村唯一一个上过高中的人,还是他父母借遍了全村才供出来的,可惜高中交了个女朋友,高考没发挥好,没考上大学。
他说他的心愿,就是上个本科,平时采药的钱都攒下了,不过城里的自考学费太贵了,这次管我们要的领路钱就是一年的学费。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志气,让我还有那么点肃然起敬的意思。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样吧,你给我们领到地,我再多给你一年的学费。”
薛冬青吃惊的看着我,嘴唇抖了抖,竟然哭了。
我不知道咋安慰他就给他说了说北京的事,他听得很入迷,说一定要去看看,之后又给我讲了很多山里的传说趣事,不知不觉天就有点白了。我一看表,都三点了,心道这两头还真能睡,一点没有起来换班的意思。
我拍拍薛冬青让他先去眯一会,明天还指着他赶路呢,他也有困意,说到墙根底下放泡尿就去,结果拿着手电刚走过去就屁滚尿流的跑回来了,我问他怎么了,他哆嗦着嘴唇,指着倒塌的庙门口说道:“庙里有人说话,你快看看。”
我后背一紧,心道这半夜的老林子里,你说有人说话我他娘的也不敢去啊。
不过看他这么殷切的盯着我,我也没脸皮推脱,就硬着头皮问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拼命的摇头,着急说道:“保证没有,我刚刚就在拐角那里撒尿,是下风向,绝对有。”
我心中一动,是不是汉生,或者那帮人,转而一想又不对,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生了火扎了营,没道理他们看不到啊。
看了薛冬青一眼,这小子比我还胆小,吓得嘴唇都白了。我咬了咬牙,抽出匕首说:“我过去看看,有动静你就把他俩喊起来。”
我一靠近薛冬青撒尿的拐角,立马也听到了他口中的怪声,丝丝缕缕的从那片半倒塌的墙里传出来,细听之下像有女人捏着尖细的嗓音在哀怨的哭泣一样,不止一个,像是好几个人。听得我后背大汗淋漓,大半夜的有人在哭,这可不是什么正常事。
刚刚薛冬青讲了一些当地的迷信传说给我,什么山鬼新娘之类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画面。
我咽了口唾液,心想这他娘的不是我胆小,就是个烈性汉子也不敢大半夜的过去啊,还是先退为妙。谁知不晓得是不是站的久了腿有点软,转身的时候一下没站稳,绊在地上的藤蔓上,差点没摔倒。不过就是这一下,庙里面的声音立马就停止了。
我心道坏了,她们发现我了,没等我走开,就听到庙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逐渐向我靠近。
我开始不停的冒冷汗,两眼死盯着倒塌的寺门,现在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她们从后背拍我。
声音戛然而止,我感觉她或者她们就站在寺门里面,我我紧了紧手里的刀,心想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奇怪的是我就这么浑身紧绷的站了几分钟,那东西也没出来,就在我几乎要松口气的时候,我感觉头上传来一阵气流,我下意识抬头,就发现一张带毛的怪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头内探出来,面无生机的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