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也道:“大师说得极是,正是此意。”
敖泽又道:“别人不布施,你们这些僧人化不到缘,总不能就这么饿着吧?”
那老者笑笑,道:“活人总不能被溺憋死,我们这些僧人化不到缘,自然也能种些粮食采集一些野果充饥,这样还算能勉强过活,但是后来,外边的人见我们这些僧人好欺负,便又占了我们的田地抢了我们的粮食,日子便过得恓惶起来。”
敖泽道:“你们僧人不都是有金刚伏魔的本领么,怎么还会被那些人欺负?”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以前,后来我们这里的僧人,觉着功法只能让人心中戾气更盛,只会多起争端,后来我们就只修佛心了。”
敖泽看向明已和尚,问道:“这些真有冲突吗?”
明已和尚道:“小僧修为太弱,还参不破这些,所以也无可告知。”
敖泽又问道:“那么可知道为什么人们都不信佛了吗?”
那老者道:“那是因为有了更能让人感到满足的神,人们便不再信佛了。”
敖泽道:“那是个什么神?”
那老者道:“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神,我们想去看,可是外面的信徒见了我们僧人打扮,便把我们给赶了出去。”
敖泽笑了笑,道:“你们就不会换一套衣服去看,不要总这样迂腐,换一套衣服,又不是对佛祖的不敬。”
那老者道:“我们也换过衣服去看那神像,可是不管怎样,那神的信徒总能认出我们的身份,把我们赶出去。”
敖泽又道:“那你们就没想过搬离这里,我们来的路上,见白沙瓦城那里的僧人就过得很是惬意。”
那老者忙宣了一声佛号,道:“我们也从过往的客商哪里听说过此事,你们既然亲眼见过,那么能说说,哪里的僧人还算是佛门弟子吗?”
敖泽怔了一下,没想到这老者会问出此话,沉默了一下,道:“大僧说得极是,那里的僧人的确不能算是佛门弟子了。”
那老者又道:“我们几个老僧之所以不愿离开,那是因为我们年纪大了,走不了远路,还因为我们想留在这佛祖游历过的地方,希望佛祖的荣光能再次照耀在这里。”
敖泽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这几个老僧意志倒是坚定。想起此行的目的,又问道:“我们想问一下,佛祖讲经说法的灵鹫山在何处?”
那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明已和尚赶在敖泽前面,说道:“小僧此次不远万里来此,是为了朝觐佛祖的。”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来晚了,灵鹫山早就坍塌了,已经消失不见了?”
明已和尚如遭雷击般怔了半晌,自己辛辛苦苦走了这么多远的路,就是为了朝觐佛祖,虽然知道不一定真的能见到佛祖,但是能在佛祖讲经说法的地方静坐冥想,也算是了了心中夙愿,可是此时佛祖讲经说法的灵鹫山竟然坍塌了,这可真是匪夷所思,怎么会是这样呢?怪不得一路上都问不到灵鹫山的所在。但是一座山怎么会坍塌,这里面又有什么缘故?
“灵鹫山怎么会坍塌呢?”明已和尚声音中有些呜咽。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这好像是一二百多年前的事情,我也是在小时候听我的师傅说的,说他小的时候就听说佛祖讲经说法的灵鹫山坍塌了,小时候不懂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从那时起,是不是就在预示着佛门的没落。”
明已和尚平复好心情,又问道:“那灵鹫山在什么地方?就算已经坍塌了,小僧也想去看看。”
那老者道:“从此地向东走二百多里,有座王舍城,在城的东北向,那里就是灵鹫山遗迹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就算是要去,也不妨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启程。”
明已和尚向屋子外看看,天色的确已经暗了下来,就向老者道:“那就叨扰了。”
那老者道:“既然同是佛门中人,理应相互照拂,这就去造饭来招呼贵客。”
明已和尚道:“不用这么麻烦,小僧还有些干粮,我们吃些干粮充饥就行。”
那老者道:“即是如此,那款待不周,就只能请大师恕罪了。”
明已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岂敢,岂敢。”又看这些僧人如此恓惶的样子,同敖泽商量了一下,拿出一大半的干粮交给那老者,又道,“小僧这里还有些干粮,大僧就拿去给精舍里的僧人添些口粮吧。”
那老者倒是不客气,接过这些干粮,便向后院走去了。
等那老者走得远了,敖泽这才说道:“这里的僧人怎么会如此凄凉,跟大周的那些僧人,简直是没法相比。”
明已和尚道:“此事的确让人觉着蹊跷,这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在佛祖的诞生地,这里的僧人竟是如此遭遇。”
敖泽又小声道:“你发现什么异常没?”
明已和尚道:“什么异常?”
敖泽道:“你要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不喝他们的热茶?”
明已和尚道:“你不也是没喝么?!”
:唐朝时,玄奘从长安出发到天竺,走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里敖泽与明已和尚到天竺走了差不多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是说两地见的路途近了,而是两人修为稍高一些,脚程比一般人快些,如果按照《西游记》中的走法,处处妖魔鬼怪,恐怕真的要走上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