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眼一亮点头,似有所悟。
张延龄接着道:“这宗亲条例是太祖高皇帝所立,是祖宗家法,也是我张氏一族的保命符,源引这宗样条例,大功以上亲犯罪者,当可从议、从轻、从减、从赎、从免,而本侯又建有捧日之勋,不但大功臣而且是堂堂侯爵皇亲,有这种双重身份,加上手里握有孝宗皇帝亲赐的免死铁券。你们觉得,区区几个无足轻重的贱民,合起告本侯,告得倒本侯吗?”
张延龄轻描淡写一翻,气焰万分嚣张。话一点就透,确实有叫嚣的资本。
阮彪是名单争夺的直接参与人,有些发楞:“为了那份名单,死了这么多的人,到头来,这名单岂不是一场笑话?”
“可以这么说吧!”张延龄说,“那名单不论是真,还是假,在本侯眼中确实只是一个笑话。”
胡经颌首道:“听侯爷这样一说,属下算是明白了,那名单其实根本动摇不了侯爷半根毛发,侯爷之所以急急要得到那名单,完全是演戏给那小崽子看。。”
张延龄冷笑:“不错,那小崽以为可以把本侯当猴戏耍,本侯也就将计就计,作回猴给那小崽子,逗逗那小崽子玩玩。只是事情还是发展到这步田地……”
“而这几年,侯爷与大老爷又如履薄冰,安居在家,任那忘恩负义的小崽子纵是钢牙铁齿恨侯爷入骨,可在那祖宗家法前,也不过是头饿狗盯着骨头干嗷的份。”
举事在即,张延龄开诚公布,叹道:“这也是本侯一直隐忍,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之一。那小崽子再毒,也不敢冒着天下之不韪,公然撕毁宗亲条例弃祖宗家法不顾,毕竟这小崽子原来只是一个皇室的小宗而已,所以小崽子就变着法子泡制出这么一个名单,不停逼本侯就犯,逼迫本侯叛乱……”
胡经眼珠猛转,说起反话:“那侯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属下把召集令撤了?”
张延龄不同意:“不!如此天赐良机,怎可放过,各地庄田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经压住心中狂喜,不动声色道:“只待侯爷一声令下了!通过各处鸽站,不消几个时辰,侯下麾下将是十万甲兵云集,那时候,侯爷就发放声讨昏昏君的杀回京城檄文,号召天下有识之士,清君侧!”
胡经把清君侧三字故意说得特别重。
说完,拿出一轴皮制的声讨君昏檄文。
张延龄看了两眼声讨的檄文,狠利地道:“哈哈,妙啊,写得好!好!好!万事俱备,看来今晚就是本侯举事之机了。小崽子,你等着,看本侯与你拼个渔死网破……”
“什么,今晚?”胡经骇然吃惊。这下轮到胡经与阮彪心跳了。
“对。没听到刚才城里传来的消息吗?涿州暴乱,虽然已经平息,现在想必应该是人心涣散,而且周达那两面派已死,如此城防空虚的大好时机,再不把握就晚矣!”
“可是……”
张延龄又摆出主子的无上威严:“没有可是,听本侯的不会有错,这是从城内传来的官方最新邸报,你们看看吧,也许就应该知道本侯所说的天赐良机是什么……”
阮彪讶然:“陆炳!天子剑,调兵勘合!”
胡经也抓住了重点,叫:“妙!妙!妙啊!属下算是真的明白了吧!只要掌握住那姓周的小女人,他陆炳就会乖乖前来把这两样东西送给本侯,那姓丁的小子,就是这个传消息的人,这才是侯爷无条件放掉他的目的,他会去告诉陆炳,那姓周的小女人还平安的活着。陆炳是聪明人,他一看到那十册书,就会明了侯爷交换的诚意。哈哈,真是妙极了……”
笑声还没歇,侯杰前来通报,陆炳已到庄堡门前了。
真是说鬼,鬼就上门,
“这么快!“阮彪瞪起怪目。
“哈哈,看来又是一个多情种子,侯爷,今晚大事可为。取下那涿州恐怕不须要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