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拖着受伤的脚爪匆匆爬开,躲进杂物的阴影里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月亮依旧从翎沧的大营里一直照到山上去,满身银饰的青年正皱着眉头将自己左手的小指指尖放在嘴里吮,一丝细细的血线正从他手指上流下来。
青年怨恨的又向着大营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离开,风里有他喃喃的低语飘过来,他说:
“回头定要把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弄来做了蛊,竟然踩伤我的手”
而此时此刻,翎沧的帐子里正演着一场好戏。
“你***到底吃不吃”九玖眯缝着眼恶狠狠的问,龇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几乎要咬到翎沧鼻尖,手里攥着一串烤好的肉块紧抵在翎沧嘴上,恨不得直接连竹签子带肉一起捅进翎沧喉咙里去。
“不吃,凉了。”翎沧半仰着头,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妈,爱吃不吃老子自己吃”九玖暴怒,一口把签子上的肉撸了个干净。
翎沧同情地看着他:“真的都凉了。”
凝固在烤肉上的油脂很不给面子的糊在九玖嘴里,冰凉,而且很腻。
九玖一时变了脸色,吐出来,不好意思,咽下去……这冰凉的肉食真是难以下咽。
最后只得悻悻的说一句:“怎么就凉的这么快。”
想骂几句,又不知道寻个什么由头,只把脸色忽青忽红的变。
翎沧看着可怜,叹口气给他倒一杯热茶:“喏,喝一点解解冷油。”
九玖僵着脸接了,微烫的茶水落进口里,渐渐化去那些粘腻冰冷的荤油,一路熨帖着滑进肚子去。
九玖讪讪的看看翎沧,一语不发的将各色串儿都拿去火盆上热过。
看着肉块重又滋滋的冒出了油花,才拿起一串自己吃了一口,见热的透了便重新递在翎沧嘴边,生硬的说:“吃。”
翎沧嫌弃的往后仰一下身子:“你咬过的给我吃?”
“操老子没碰着这块”九玖那点不好意思瞬间就被他一脚踢到不知哪个旮旯去当吉祥物了,此刻重新龇牙咧嘴的跟翎沧咆哮。
翎沧斜着眼睛狐疑的看着九玖,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你骗鬼啊?
“你他**再不吃,老子就把串串全摔你脸上”九玖咆哮,“你当老子很闲么陪你玩肉麻”
翎沧又看了半天,才张嘴咬了半块下去,然后抬抬下巴,意思是:我吃了,你可以一边去了。
最后愤怒的九玖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想起来,就算是动手他也打不过面前这个欠揍的一地的东都狼之后,直接化愤怒为食量,自己把两人份的串串都吃了。
哦,对,连竹签子都被他啃成了好几段。
然后以上种种掀桌砸板凳的暴力场面,在木有对白且被映在窗上以剪影形式表现的时候……就很诡异的出现了一种你侬我侬,甜蜜喂食的……样子……
毕竟凑那么近,谁也看不出九玖是想弄死翎沧还是想亲死翎沧……
毕竟那个肉串抵在嘴边,谁也看不出九玖是想直接捅进翎沧喉咙还是在柔情蜜意的等着翎沧张嘴……
总之,吃的是真的喂了,但是这个具体过程是不是这些隔着窗户纸或明看,或偷窥的人或者蜘蛛想的那么回事儿,这个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两个当事人没有打开窗子明着表演给大家看的义务不是?
月西斜,整座大营里,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中的时候,刘班的鸽舍角落里,正有一只白羽的鸽子像得了疟疾的人一样,打着摆子缩在角落里,细红的爪儿神经质的一抓一抓,脚杆上不知道被什么咬伤的两个细孔里一丝丝的流出乌黑的血来,原本被刘班洗的洁白的爪尖上,渐渐染上了一层乌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