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降了啊,现在什么官,有没有我大?”陶元帅惦记着当正元帅,嘴里忍不住问。
“也没降,我还是正元帅,你当你的副元帅吧,我刚才找天师卜了一卦,你下辈子都是副元帅的命。”天蓬指挥着卫兵收拾酒水吃食
王都统说:“大元帅,你这到底要干什么啊?”
“一会李靖又来蹭酒喝,还不赶快走?”天蓬说。
“喝什么啊,都快蹭没了,要喝只能请他喝天河水了。”陶元帅说。
“除非他亲自带好酒过来还差不多。”王都统说。
“他是说带酒过来。”收拾完东西,天蓬叫来随身侍卫跟随,准备出发。
“这是好事啊,不喝白不喝?”两个手下都喜欢占别人便宜。
“今天早朝上,太上道祖说八卦炉里炼出了养颜续命的九转金丹,过段时间为陛下开丹元大会,一会李靖来了你们多照应点,就说我散朝没回府,王都统,你的嘴巴最大,注意别说漏了嘴。”天蓬说完赶紧出了府门。
金丹?养颜续命?无数个问号从眼前飘过。
“天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可和李靖没有关系,大元帅等等我。”陶元帅上了年纪,经得多见得广,首先琢磨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前只有王母娘娘的蟠桃能避三灾,现在道祖要炼出续命的九转金丹,天庭要换一片了。陶元帅再也不和天蓬开玩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王都统虽然一时没明白过来,看陶元帅面现严肃之色,也跟在后面,三位神仙急急忙忙的出了水军府。
没想到李天王更快,出门时正好遇见李靖,身边带着两个小校,备足了美酒佳肴。
“众位这是去向哪里?”李靖的声音洪亮,传出去很远。
“我们是去天河……”王都统遇事没主见,嘴巴又大,说了实话,说到一半感到脚趾像断掉一样,才住了嘴,低头一看是天蓬的后脚跟在用力。
“我们是去天河边上小酌,已经交代卫兵了,等天王来了自会告知。”天蓬只能这么说。
“天蓬元帅,说好了你等我,如何食言而肥?”李靖假意不高兴,任谁都能看出来。
“我不是怕孙猴子又去闹事嘛,这些天我没踏实过。”天蓬嘴上说的好听,心里的话却一直骂李靖,“既然李天王来了,咱们同去天河饮酒。”
“那好,咱们同去,李某看看孙悟空能怎样,今天若是他敢动手,我手中的宝塔决不答应。”李靖粗犷豪放,透着义薄云天,为了配合他的英雄气概,宝塔放出豪光万道。
墙头草,天蓬和陶元帅心里给他的评价。
天河边上的营帐里,李天王频频举杯,敬完正元帅又敬副元帅,和天蓬喝了一盏又和王都统喝,一点天王的架子都没有,和蔼的像邻居家大叔。越是这样,天蓬和陶元帅越是喝的少,只有王都统没心没肺的喝起来没完,像是在和天蓬喝酒一样。
至今都没有王母娘娘开池放水的消息,看来孙悟空肯定要来。果然时间不长,孙悟空带着他的千匹天马前来饮水,只是动静没有平常大了,今天猴子不知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脸的郁闷透顶,让天马随意的在河边上游走,他蹲在天河边上,背对着太阳光,一块一块的向河里扔小石块。石块打在弱水上,在水面上跳了几跳,没落在天河里,一直往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没有涟漪没有水花,连个像样的水泡都没有,太阳光把猴尾巴上的毛照的根根透亮,一闪一闪的,像金色的丝线。
一个小水兵远远看见孙悟空来了,急忙跑到营帐里,趴在天蓬耳边回报。天蓬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继续喝酒。
“是不是孙悟空来了?这个野猴子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赏咱们几匹好马,他总想要回去,还敢打伤陶元帅,眼里还有没有神仙?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靖顶天立地岂能置身事外,那猴子在哪,带我过去打杀了那厮。”李靖抓住报信的小兵不放,非要问出个子丑寅某。
小水兵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看着天蓬,天蓬在李靖背后挤了挤眼,示意小水兵应付李天王。陶元帅自斟自饮,好像什么事都没看见一样。只有王都统以为李靖在演戏,还假意上前劝阻,给他找台阶下。
“李某为朋友两肋穴刀在所不辞,几位,你们要是怕那猴子,尽可在此饮酒作乐,待李某的宝塔把他烧成烤猴再回来见众位,一会见。”说完李靖甩开小兵,大踏步走出营帐,直奔天河而去。
陶元帅看到李靖为他出手好似有些感到,拿出巾帕揉着昏花的老眼:“李天王真是好神仙,关键时刻为我出手,太感动了。要不是我有伤在身,一定和他并肩作战。”
“李靖绝不是孙悟空的对手,大家都知道他的宝塔只能收拾哪吒。咱们抄家伙一起上,打杀了那猴子。”王都统好像当真了,拔出了战刀。
“你去个屁,他敢去就有必胜的把握。遇到事情多用用脑子。”天蓬说。
“你是不是觉得李天王变得行事磊落侠肝义胆了?或者听说道祖炼出九转金丹开始疏佛亲道了?”陶元帅跟着附和,原来他不是在擦眼泪,是在擦眼屎。
王都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战刀擎在手中不知所措。“哪天李靖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说完正副两个元帅哈哈大笑,笑的王都头莫名其妙。
选了一处宽阔的地方,孙悟空坐在天河岸边,其实,再宽阔的场地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的骨骼短小身材矬矮,和任何人并肩站在一起都很矮人一头。
两只脚在河水上摆来摆去,离河面只有咫尺之遥,天河弱水吸附清浊之物,没有哪位神仙敢离天河水这么近。猴尾巴没有像平时一样卷在宽大的弼马温官服里,也没有像其他猴子一样弯曲着摇来摇去。
天河水永远像是墨色渲染的黑色,好似混杂着无数的泥沙,比人间的九曲黄河还要浑浊。只是捧在手里又是那么清澈,掌心里托着一汪看到底的纯净。
想低头看看水中的倒影,可是天河水中没有倒影,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色,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河水在缓缓的流动。好想念花果山,好想念水帘洞。在那里有满山的野果和小猴,有清澈蓝天和白云,有飒飒的清风和树叶,有望不到边际的花花草草和白雪皑皑,那里的河水有顺流而下的树叶和游弋的小鱼。可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到处是氤氲的雾气,想看看太阳都是旖旎的七色光,太过缤纷的绚丽让人头晕。
花果山称王称祖的岁月里,厌烦了山大王的日子,可以抛开眼前惟命是从的猴兵猴将,独自跑到小溪边上泡泡小脚丫,喝一口沁入心脾的泉水,抬头看够了纯净的蓝天和白云,可以低头看清凉的河水,里面有金子般细碎的阳光,有莲步轻移的白云,风吹起河边会出现美丽的褶皱,把好风景揉碎再展开,丝毫不伤半分美景。
孙悟空喜欢看天,在他还是一粒顽石的岁月中,总是仰望着天际。崩裂为石猴以后更喜欢看天,在没发现花果山小河的日子里,他总是找一棵小树,用尾巴勾住树枝倒看天际,看着看着睡着了,纵然没有梦尾巴都牢牢的勾住树枝,醒来后又是蓝天白云或者风清月白。
可现在,一直仰望的高天居然是这个样子,神仙也像尘世的凡人一般市井。想大口呼出心中的积郁,空气里湿湿的,嗓子发痒想咳嗽,想摇摇尾巴遣怀,卷起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我是怎么了?
忽然听到身后响起铿锵的脚步,战靴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悟空回头,原来是托塔李天王。毛茸茸的猴爪子在身旁拍了拍,示意坐下。李靖蹲在他身边,比他伟岸了许多。
“孙大仙在欣赏风景,李某叨扰雅兴心中万分不安,恕李某多言,此处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远处都是云雾看不清,近处又是漆黑的天河,大仙想要欣赏美景可到王母娘娘的瑶池,那里的风景比这里胜强万倍。”李天王说。
“再美也没有我的花果山美,哪里四季变换,每一个季节都有一种颜色。哪像这里,除了天上日月轮换,其他都一样,毫无新意。”孙悟空的心情不好,说话不像平时那样尖利,嗓子有些沙哑,略略带着穿透金属的磁性。
“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家乡水,大仙说起家乡,我也想念陈塘关。”李靖向河西眺望,虽然都是缭绕的雾气,可眼前像是阔别已久的故乡。
“家里都好吗?”悟空问。
“我的三个儿子和我一样都成了神仙,只是我成仙后和老婆殷十娘分开了。既然成仙,就不能顾及人伦,总要有所取舍的,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李靖没了铮铮铁骨的英雄气,说起儿女情长别是一番滋味。
“在天上这些天,只有李天王让老孙佩服,从御马监牵马到现在还马,我觉得天王是个真神仙,不像他们,愧对神仙两个字。奎木狼仗势欺人,陶元帅欺软怕硬,王都统装疯卖傻,天蓬身为元帅整天带头吃吃喝喝,是个囊康劣货。这个神仙,不做也罢。”孙悟空恨恨的攥紧拳头。
“怎么,孙大仙有些什么不如意处,和我李某说说,虽不能逆天改命,可我手下有十万天兵天将,一般小事手到擒来。”李靖拍着胸脯说。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孙悟空摆摆手。
“同为上仙这些天来,你我最投脾气,孙大仙不要见外,我最爱交朋好友,三界内佛道仙家阎王小鬼都要卖给面子。”李靖信誓旦旦。
“李天王,你说我这弼马温的官衔是大是小?”孙悟空难以启齿,只好岔开话题。
李靖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官职岂在大小,弼马温乃是高升之路啊!”
“我还能高升?”听到能升官,孙悟空来了精神,“李天王快快讲来,我当如何高升?”
“圣人孔子在年轻的时候做过管理仓库的委吏,也做过管理畜牧的乘田,孔子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孙大人三百多岁的年纪做了正堂管事,前途不可限量。你看水军中有多少上万岁年纪的,一直都是大头兵。”李天王说了鼓励的话,
“原来是以后能升官,”孙悟空暗暗叹气,安慰的话听着最让人难过,“可我是只猴子!”
猴子养马最吉利,“李靖哈哈大笑,“预示着马上封侯!”
孙悟空心中一痛:“李天王找老孙有什么事情吗?”
唉,李靖轻轻的叹了口气。“散朝之后,我回到云楼宫,没想到天马的瘟病加剧,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我交友虽广,无奈仙佛神魔中少有妙手,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孙悟空大吃一惊,“马师皇不是说将养几天会好吗?”其实马师皇并没有说,孙悟空没办法,只能说这话。
唉,李天王又叹了口气,孙悟空心中跟着一跳,“多好的一匹马啊,就这么去了,在我来之前,已经,已经……”李天王有些伤心。
“已经怎样?”孙悟空追问。
“已经……死了!”李天王望着黑色河水说。
“不是说气若游丝吗?怎么会……死了呢?”
“散朝回府时尚有一口气在,谁知就这么死了。所以李某前来告知,此事虽归大仙司职,但马师皇久拖不治,致使陛下失去了一匹爱马,这件事终归瞒不住,万一陛下问起,你我都吃罪不起,不如你我一同参他渎职之罪。”李靖把左手的宝塔换到右手,玲珑宝塔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好吧,就按李天王说的办。”天马喝饱了水,孙悟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其实衣服没有任何尘埃,他才飞升不久,不习惯天庭的一尘不染。
“一言为定!”李靖辞别,转身走向天蓬的营帐,嘴角挂着笑意。
一进营帐,看见天蓬三位神仙喝的正欢,“孙悟空天天到天河边上来闹事,我老李为你们出头,你们可真优雅,都躲在这里喝酒。”
“这不是怕坏了天王的好事嘛!”天蓬一使眼色,王都统和陶元帅都举起了酒杯,“预祝李天王早日升迁。”
李靖一愣,随后和天蓬相互指点,哈哈大笑。
孙悟空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骑天马,一个跟头翻到空中,脚尖在薄云上轻轻一点,破风穿云回到御马监。典薄力士用了两个时辰才回来,各个面露惊疑,今天猴子大人表现失常,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点齐监内人员,孙悟空坐在上位喝着茶水,“我来御马监上任多长时间了,你们该接风洗尘了吧?”
众典薄监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无声息。这里大多是李天王和天蓬安穴的内线,孙悟空新来乍到,每日里昼夜殷勤,大家跟着吃苦受累,心中颇有怨言,又各个认为自己有背景,不惧新来的弼马温,上任十多天都没人提接风洗尘的事。孙悟空不懂官场中的迎来送往,他们就当没有这件事一样。
“大人上任半月有余,只是连日来繁忙劳碌,既然今日偶有闲暇空余,属下们应为大人接风洗尘。”最终伯乐站出来说话,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的背后,有的暗笑有的旁观。
“连日来蒙各位殷勤照料,天马养的龙虎精神。今日咱们痛饮一番,莫说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只顾立威慢待了属下。”上任半个月才开始接风洗尘,简直成了笑话。孙悟空想看着他们的脸,可是各个都低着头,只有伯乐泰然自若。
酒菜排摆整齐,有一道菜里面穴满了鲜艳的红辣椒,孙悟空没听过猴子吃辣椒两头红这句话,吃了一口辣的连连喝水。跟着猴子大人没日没夜的半个月,属下们早有怨言,都暗自发笑。
与属下饮酒说笑,监丞典薄纷纷举杯敬酒,恭贺孙悟空荣任弼马温一职,说着望大人多多提携之类的场面话。
几杯酒下肚,话渐渐多起来,有的敬酒,有的罚酒,一时间热闹非凡。正在欢喜畅饮之间,猴王忽然停杯寻问:“我这弼马温是什么官衔?”众人默然,有的说:“官名就是了。”悟空又问:“此官是几品?”属下们更会回答:“没有品从。”孙悟空高声说:“没品,想是大之极也。”
“不大不大,只唤作未入流。”众属下心说,大之极也的是玉帝。
“|怎么叫做未入流?”孙悟空一定要问个明白。
“末等。这样官儿,最低最小,只可与他看马。似堂尊到任之后,这等殷勤,喂得马肥,只落得道声好字,如稍有些尫羸,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众人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板一眼据实回答。
孙悟空心头火起,原来未入流等于十万八千品,数目大不等于官大,他咬牙大怒道:“这般藐视老孙!老孙在那花果山,称王称祖,怎么哄我来替他养马?养马者,乃后生小辈下贱之役,岂是待我的?不做他,不做他!我将去也!”说罢,踢翻公案,掏出宝贝金箍棒,晃一晃碗来粗细,一路打出御马监。当时正是吃饭时间,御马监冷冷清清,只有两个轮值的卫兵在巡逻,看见孙悟空舞着棒子,以为孙大人得了失心疯。
说玉帝骗他养马?你都伺候天马半个多月了,不知道自己天天做的什么差事?典薄监丞看着满地的盆盆碗碗酒水残肴,不明白孙悟空为何究竟为何发怒。
“小的们,老孙回来了。”这是孙悟空回到花果山的第一句话。
猴儿们出来口称大王叩头,把悟空迎进洞天深处高登宝位。大家都是自己人,立即接风洗尘,不像天庭要等半个多月。
席间猴王说了天上的不公,小猴们愤愤不平,忽然有猴儿来报,鬼王兄弟前来拜山。两个鬼王纳头下拜,口称大王,献上赭黄袍。赭黄袍是天子的常服,禁止百姓穿戴。孙悟空穿在身上,一派帝王之风。
洞中各路妖怪猴儿,也像人王皇帝的朝堂上一般,按次序纷纷排班下拜。孙悟空封鬼王为前部总督先锋。
鬼王说:“大王在天受何职?”
悟空说:“玉帝轻贤,封我做什么弼马温!”
鬼王启奏:“大王如此神通,如何与他养马?就做个齐天大圣,有何不可?”
孙悟空不胜欢喜,命四健将制备旌旗,自此花果山水帘洞前揭竿而起立一面大旗,上书“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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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祝大家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坐地发财,美女如云心想事成……(省略十万字)当然,有多少美女也要注重身体健康。
千言万语归成三个字:新年好。
鞠躬,下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