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天的奔波,似乎是将康复训练的强度和频度都加强加快了,我伤腿处的柔韧性还真是大大增强,再没刚开始跑时疼得那么龇牙咧嘴了。()
我找到大夫,大夫首先将我狠狠批评一通,然后我跟大夫说明目前的处境,提出出院请求,大夫评估了一下我的伤情及恢复情况,也可能有感于我这么一个不安分分子留在病房确实隐患无穷,能尽早出院就尽早出院,大夫竟痛快答应了我的请求,下了出院医嘱。
办了出院手续后,我让王喜娟回夏卫天家里,我说我回单位报到上班。
王喜娟要送我去单位,被我坚决回绝了。
王喜娟有点委屈,又有点赌气地转身走了。
我很是惭愧,但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之前设想的那个计划,在经济和生活照应上给予王喜娟充分补偿。
我瞅瞅暮色已至,心念谢冬彤的安危,就强行按下心头起伏飘荡的思绪,打车去了看守所。
我在看守所门口又将杨警官呼唤了出来。
杨警官看到我,明显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他苦笑着向我问好。
我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这才过了一天,就来打听案情的进展,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神经质,杨警官的心里该有多憋苦,若不是碍于夏卫天的面子,肯定早对我横眉冷对了。
我干脆老实不客气地问:“杨警官,你们什么时候放谢冬彤?”
杨警官茫然道:“目前还没人说要放她啊!”
我不满道:“她那杀人动机是你们瞎猜的,她那注射器也不是她自己的,何况世界上同一类型的注射器到处都是,凭什么就一定是她珍藏的那些便是杀人凶器?”
杨警官愣了愣,苦笑道:“又没人说她一定是杀人凶手啊,只是她是*迁遇难者的外甥女,又恰巧具有残害遇难房地产商的那种注射器,而且还和案发现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怀疑她很难啊!”
我愤然道:“仅凭怀疑就能抓人吗?那个朱子勇,你们仅凭怀疑就将人抓起来,白白让人蹲了两年大牢,结果怎样,现在证明冤枉人家了吧,可你们不但不吸取这个经验教训,还一错再错,又将谢冬彤无端地抓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杨警官微苦一笑,叹了口气道:“小周你用不着这么愤慨,我们都是按法律程序办事,法律程序只能尽可能严密,却无法做到万无一失,就像你们医生一样,即便再怎么按照诊疗规范去做,也还是难免发生医疗意外!这无关对错,只是个哲学难题!”
我微皱眉头,满心不甘道:“那难道被冤枉者就只能含冤忍辱?”
杨警官泰然一笑道:“小周你也不要这么消极,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朱子勇本来已经绝望了,这不突然又有了生机,你要我们吸取朱子勇的经验教训,你也可以从朱子勇的案子中得到经验啊!”
我张了张嘴,一时哑然,半响,无奈摇头苦笑。
和杨警官道别后,我心绪重重又无所事事,就干脆沿着看守所的围墙漫无目的地瞎逛起来。我一会儿想谢冬彤现在在里头做什么,一会儿又想朱子勇现在知不知道他已经快要洗脱嫌疑重获自由了,想着想着,又想起自己当初在那里头的情景,就恨不得自己也能飞身进去,去对朱子勇和谢冬彤这两个含冤入狱者进行贴心地安抚。
这样胡思乱想地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天完全黑下来,被沉沉夜色浸染,心境也变得脆弱起来,模糊间有一记隐约的梵音踏空而来,那似乎是庵堂下课的钟声,我不由自主抬头遥望远方大山灰蒙蒙的影子,心思骤然间多了一丝跳动。
尽管花子姐不让我去找她,但我还是坚定了陪她的决心。
我可以不说话,远远地望着她,绝不打扰她所需要的清净,但我制造的爱意的天空,一定能够让她更加平和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