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然的烛火烟色在殿中徐徐招摇,夏帝微微闭合眸子,淡淡道:“此二事本互为里表,舍轻取重必是一无所得。此次派遣人去,必是要将这两事融为一体,方是能全毕其功。众卿家以为此事的人选如何解决?”
这话一说,众大臣俱是有些迟疑。若是要满足此条件,一,这人须得位高权重,方是能统筹民政与军务两事,事从急权而并不引帝王质疑;二,此人于这民政军务两事都必是精擅,以统筹大局,安顿事务。
但一时之间,如何找出这等人物?
便是朝中的几位大臣,也不定能折腾得如斯的事情。
左边上首的大臣宗徵看得如此景象,稍稍顿首沉思,便是出列,温声道:“陛下,若是如此说来,此事却得集得军政两方的精干年少之人,再添上一身位高贵,能统筹局势之人,方是能成行。”
夏帝眉梢微微挑起,凝视着宗徽,道:“卿家此言甚善,却不知这精干年少之人卿家可是选得何人?”
宗徽闻言低首一笑,坦然道:“陛下,军务一事,本不是微臣分内,暂且不提。民政一方,臣以为这本是洪涝之事,土木司中之人必是要去的,殿上已有三人,再添一二人倒也罢了。除此之外,方才三人送上之书册撰写者、立民司中主掌定海城的也需派的一二人。其余的便只能放在定海城处置了。”
这话落地,夏帝也是微微颔首,右侧的掌控军务的大司命见此便也是出列,沉声道:“陛下,宗大人所言甚是。若是军务一事,臣以为定海城将军宣牧本是精擅军务之人,又与贺大将军征战杀伐数年,此事自不必贺大将军亲身前往,但若是能派遣霍雍、霍恬两位将军前去,自是妥帖安稳。”
闻言,夏帝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却不多言,只低垂着眼帘,稍微思虑一番,方是道:“两位卿家所荐之人俱是妥当的,只是这主事一人,却是有些费思量。”
说着,夏帝又若有所思巡视了众人一眼,眼见着有些人眉宇蹙起,正是跃跃欲试,便淡然道:“宗卿家,你可知晓这三人送上书册的撰写之人?”
宗徽一愣,躬身道:“微臣愚昧,并不知晓此事。”
夏帝挥挥手,笑着道:“这却是一桩巧事,若不是卿家说起这人,朕倒是难找的合适之人。”
看着宗徽低首而立,夏帝颇为玩味地道:“这人不是旁的,却是去年恩科头名,现为大皇子凤曦伴读的裴煦裴卿家。”
听得这话,众臣不由一惊,方才陛下说的人选,难道是……
宗徽等重臣面色一变,忙忙道:“陛下,此事不可!”
凤瑜眉梢微微挑起,淡淡道:“如何不可?若是你等说大皇子身份高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便就罢言!朕的儿子,岂能于深宫妇人之手中长成,不经风雨,怎能扛起我堂堂大夏一国的尊荣!”
说罢,凤瑜又挥手让诸大臣退下,各成行列,沉声道:“宣召大皇子。”
边上的侍从忙忙道:“遵旨。”
当下便是提声高呼,道:“陛下宣召,召大皇子至雍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