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天,岑苾都呆在房中没有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体疼痛没有力气出去,另一方面是她实在怕见到那些凶狠的侧夫人姨娘们,所以躲在房中。
每天早晚三顿,童妈倒是按时命人送入房中。搏凌候头几天,一连五天夜宿在岑苾房里,到了第六天,他没有再来,岑苾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问谁,也没有谁告诉她。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这日清早起来,阳光很好,岑苾在屋中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叫了海宁和佩妍,一起出去走走。
出了房门,岑苾一片茫然,虽然嫁来候府十几天,但是对于候府院落的了解还完全没有。那天一早去正厅,也是佩纹半扶半拖走了去,完全没有留意府中环境。
还好海宁这几日常在府中行走,于是高兴的领了带路的任务,提议向后花园水榭逛逛,于是岑苾就跟着她而去。
仲夏早晨的阳光,并不那么强烈,对于一个在屋子里呆了十几天的来说,正好感觉到温暖和惬意。岑苾心情难得的放松,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海宁在前方多嘴多舌的描述水榭的景色,佩妍则一声不吭。
渐渐走进水榭,岑苾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青衣的女子独自立在水边。岑苾心头一惊,暗想:糟糕,还是碰到人了。但是心想,也不能躲一辈子,于是还是走上前去。
青衣女子明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不回头,搞的岑苾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海宁还是机灵,道:“夫人,这里有个石凳,坐着分外凉爽,夫人请先歇息一下。”
青衣女子听到海宁说话的声音,立即回过头来,冷漠的脸上显出略微吃惊的表情,但是瞬间即逝,岑苾这才看清,原来是五姨娘菁菁,那个冷傲不合群的书香门第女子。她徐徐走到岑苾身边,裣衽一礼:“见过夫人。”
岑苾挤出一个笑容,寒暄道:“五姨娘这么早来赏鱼?”
菁菁却道:“鱼有什么好赏的,不过是关在鱼池中的玩物。妾身只是图早上安静来透透气。夫人既然来赏鱼,妾身先告退了。”说罢又是裣衽一礼,然后步伐悠闲的走了回去。
岑苾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一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也懒得去赏鱼,只坐在石凳上发楞。
大约坐了半个时辰,突听到一阵嘈杂,女人的争执声、孩子的哭闹声传了过来。岑苾心头一紧,心想,又来人了。她不想见到这些人,于是立即站起身来,打算避开她们。哪里知道还是晚了,一个女人眼尖,已经看到岑苾,叫道:“瞧,夫人在那,我们找夫人评评理。”
另一个道:“找就找,我还怕你不成。”
于是,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顿时走到岑苾身边。岑苾看着眼前两人,只觉得是姨娘中的两人,但是具体是谁,她却说不上,正头痛中,海宁凑到岑苾耳边道:“这是七姨娘和八姨娘,后面奶娘抱的是三公子和二小姐。”
岑苾真是感谢海宁,这丫头真是聪明,也不比自己早来几天,就记熟了,看来自己连做丫鬟的能耐都没有。
抬眼看七姨娘和八姨娘,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样子,但是浓妆艳抹,分外妖娆,再看看后面奶娘抱的孩子,二小姐才两岁多,被奶娘抱着,三公子四岁多了,被奶娘牵着手,在地上站着,他颇不安分,就想争脱奶娘的手跑开去。
只见八姨娘匆匆施了一礼,道:“这花鼓本来是候爷给我家二小姐的,可是三公子他仗着人大,抢了去,还推倒我女儿,七姨娘还给三公子撑腰。”
七姨娘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我儿子看的上你的花鼓是你的福气,你要怎的!小孩子一起玩,哪能不打打闹闹。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岑苾看一眼三公子,才几岁的小孩,已经长的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如六七岁的孩子,而且相貌凶悍,相比之下,二小姐分外瘦弱,只在奶娘怀抱中无助的哭泣,也难怪八姨娘生气。
岑苾想了想,轻柔说道:“七姨娘,三公子已经这么大了,让着妹妹点不是很好吗?何况花鼓是候爷给二小姐的,三公子这么抢就不对了,还弄的妹妹大哭。七姨娘有空要教三公子多读点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