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美男的外伤自不必说,大伙昨儿都瞧见了,稀奇的是睡了一夜的他居然发烧了!更离谱的是,连带着小良子也发烧了!难道这也能传染?可为啥同睡一炕的五五六六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呢?姜家长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至此,小草才嗫嚅着坦白从宽,昨天他们俩淋雨了,本以为喝了姜汤就没事了,所以没有及时向家长同志汇报。可小良子再一次以孱弱的身体验证了那句话:下雨别忘带草帽,湿身是小,淋病事大!
这时再追究隐瞒不报也没意义了,当务之急是得尽快去请大夫。可搜来刮去,家里统共也没剩几文钱。
小草把兜里仅剩的一点钱全掏了出来,“你瞧这些够不够?”
此时再客套就显得虚伪了,姜女郎直接抓了钱就走,“你在家看着他们,宝柿去熬锅粥,你们自己先吃了,也尽量喂他俩喝点!”话音还未落下,她人已经匆匆踏出了门槛。
粥很快就熬好了,宝柿招呼着两个小的先吃了,又特意凉了两碗清米汤出来,稠的剩下给姜女郎。
小草诧异的问道,“怎么给他们这么清的?”她虽没生过病,但生病了不就应该吃好的么?
宝柿奇怪的看了小草一眼,“姐姐从没生过病么?生病的人吃不下东西的,只能喝点米汤。”
汗!小草还真没有这样的常识。等粥都温凉了,她和宝柿一块儿把米汤给两位病人一勺一勺的灌了下去,姜女郎也领着大夫进门了。
一一把过了脉,小良子是老毛病了,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穷人家的孩子吃上三副药也就算了。洛贲却有些麻烦,他不光是脚受了伤,内脏也受了些损耗,幸而年轻,身体底子也不错,万幸脚上的骨头也没断,但需要至少好生静养上一月。
姜女郎听了,先是一喜,后是一忧。喜的是人都没事,忧的是这洛贲若是要静养上一月,家里的几张嘴可怎么办?现也没空发愁,她直接把手里的钱全亮给大夫看了,“周大夫,咱家情况您是知道的,您就瞧着开方子吧。”
周大夫点了点头,又招呼宝柿道,“宝丫,过来给伯伯瞧瞧腿。”他瞧过了微蹙了蹙眉,把她腿又包好了,却什么也没说。打开笔墨,开了方子道,“你们谁跟我去抓药?”
“我去吧!”小草拦住了姜女郎,“你先吃点东西。我别的干不好,拿药总是会的。”
姜女郎一听也是,只嘱咐了句路上小心,就让她随大夫一起去了。
等走远了,周大夫才问道,“姑娘,瞧你挺面生的,是怎么到这家来的?”
小草道,“我是来咸阳寻人的,因没有地方住,他们好心收留了我。”
老大夫捋着花白胡子感叹道,“洛贲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调皮捣蛋起来真恨得人牙痒痒,可心地却跟他爹一样的善哪!丫头……”他似有什么为难,欲言又止,小草睁大眼睛,恭听教训。老大夫踌躇再三方道,“洛贲和小良子都没什么大事,真正有事的是宝丫。她那腿要是再拖,可真就治不了了,说不定还得锯掉,你们得有个思想准备……”
小草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个劲儿的摇着大夫的手,“大夫!您救救她吧!”
大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忙拍开她的手道,“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只是要治那丫头须要用到的几味药都不便宜。就算是我不收你们的诊金,药钱总是省不下来的。你们回去商量商量,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筹点钱吧。”
“那得要多少钱?”
“我告诉你个实数,怎么着也要准备十两银子。”
小草点头记下,周大夫带她进了药堂,照方抓了药,又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自去忙了。小草正要离开,却见旁边有人争执了起来。
“伙计,你昨天明明给我煎了药,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