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云潇银铃般的笑声已经从门外传来:“在你背后呢!”
云潇和天澈并肩走来,指了指楼下说道:“步师兄先别急,我娘说要先带五公主去房间里休息,毕竟她腿脚不便,此次舟车劳累多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让你先和我们随便聊聊,等她安顿好公主就会过来。”
步飞昂往门外退了一步,果然楼下的伙计们已经在帮着抬轮椅,云秋水扶着一位消瘦病弱的女子,看起来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他眉头一蹙,再看笑嘻嘻的云潇,忍不住训斥道:“师叔也是舟车劳累,你怎么还让她亲自照顾个病人?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你主动吗?”
“我也想帮忙啊……”云潇嘟嘟嘴,暗搓搓瞅了一眼萧千夜,嘀咕道,“可五公主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
步飞昂哪里知道她们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以为这个自小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妹一定是哪里惹得人家公主不高兴了,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云潇额头,虽然嘴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眼里的光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云潇是早就习惯她那几个嘴硬心软的师兄,丝毫不见介怀,也不理他直接跑进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又索性往椅子上一靠,念念有词的说道:“步师兄,我娘没有带剑灵,我的剑灵又被人骗走了,还好你来了,现在六个人三把剑灵,刚好可以用御剑术回去。”
“你的剑灵被人骗走了?”步飞昂本来已经坐到她对面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听见这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一蹦而起,“你再说一边,剑灵被骗走了?”
云潇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垂着脸点了点头,步飞昂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放低声音说道:“云潇,掌门现在可在山上等你们呢,你回去怎么解释?”
“我、我……”云潇本来一路上都在为这事苦恼,想了好多个借口想要蒙混过关,这时候面对步飞昂都有些心慌慌,再想起师父脑门冷汗不住渗出,连忙一把抓住身边天澈的手,哀求道,“好师兄,等回到昆仑你帮我劝劝师父,他一贯最喜欢你了,你让他老人家别生气嘛,青魅剑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天澈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师妹素来是有事就来缠着他,没事立马就去找萧千夜,连秋水师叔都对这个女儿束手无策,想到这里,天澈只觉得心中好笑,故作严厉的轻咳了几声,接道:“这我可没办法,多少弟子想得到剑灵的青睐都没这个机会呢,你倒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骗了去。”
云潇拉下脸来,嘴里还不肯罢休的狡辩着:“也不是很轻易嘛,那个朱厌会一些奇怪的术法,当时你们又在帝都无法脱身,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将青魅剑交给他束手就擒……”
“你别跟我说,你回去跟师父说。”天澈打断她的碎碎念,毫不客气的反驳。
云潇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生气的哼,步飞昂尴尬的看了看两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云秋水安顿好五公主终于过来,步飞昂赶紧礼貌的起身问好,云秋水笑了笑示意他不必多礼,她从门外走来已经听见了几人的对话,这会看着正在生闷气的女儿,无可奈可的拍了拍她的脑门,低声训道:“现在知道心虚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我这么不远千里的过去找你,你倒好,先是掐断了唯一能联系的冥蝶,好不容易平安脱险,也没见你关心一下自己的娘,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呀,你这还没嫁人呢,就已经泼出去了吗?”
“娘!”云潇脸一红,撅起嘴来,云秋水偷笑着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心想着要是再说几句她就得立即翻脸,情不自禁的笑叹:“你这性子不像我,倒是真的和你爹……”
话音未落,云秋水脸庞一僵,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云潇见母亲神色不对劲,连忙出言安抚:“我怎么就不像您了,连师父都说我是被您惯坏了,和您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云秋水望着手里的茶,有些心不在焉,云潇连忙对天澈使了个眼色,天澈无奈的出来打圆场,将话题转移说道:“师叔,御剑术虽然可以携带两人,但是五公主毕竟腿脚不便又没有御剑基础,若是让她和我们同行,恐怕这一路身体是吃不消的,我想掌门师父应该是等千夜很久了,不如就让他和阿潇先回去复命,我和步师兄陪您和公主,路上走慢一些也不急。”
“嗯,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云秋水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将刚才的情绪埋于心底,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千夜,认真嘱咐,“千夜,你师父等你很久了,你就先回去吧。”
萧千夜抬了抬眼皮,原本五公主对他多有芥蒂,又和云潇不和,他们先走的确是眼下最合适的方法,他只得顺从的点点头,又反复思量了一会,认真的道:“师叔,师兄,五公主既然腿脚不便,我想让天征鸟跟着你们,不管怎么说她坐在鸟背上总比站在剑灵上稳妥一些。”
云秋水迟疑的看着他,仿佛有多疑惑,问道:“倒是也可以,那只鸟其实是昆仑的栖枝鸟吧,我知道它跟了你很多年,但是跟着我们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云潇抢过话,胸有成竹的笑起来,“娘,你忘了我可以和它说话的,我一会就去找它谈谈,大鸟性格很好很乖,一定没问题。”
云秋水这才想起来女儿身上天生的异能,再想起此次飞垣之行见到的凤姬,她非但没有半分轻松,反倒更加焦虑不安,隔了许久,又发现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