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用手指将宇文君手中的剑挪开,宇文君稍一运功,剑意更重几分!
苏酥连忙走过来,隔空一掌,将张缘一从宇文君的剑下救出来,她护在张缘一身前道:“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宇文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合着对方都爬到她床上来了,竟然是她自作多情,宇文君刚要发火,气血不顺,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瞬间无力倒在床上。
张缘一立马跑过去,给宇文君喂了一粒丹药,神色有些焦急地说道:“你伤势并未痊愈,现在运功生气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宇文君此刻身上无力,语气微弱地说道:“你给我起开。”
被她这么一说,张缘一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情急之下,将宇文君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此刻两人身体相近,气氛瞬间暧昧。
张缘一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扶正,交由苏酥来照看。
等到宇文君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张缘一解释道:“我呢其实也就是想要回来炼制丹药的,只是刚才屋子里黑,我习惯性就往自己床上躺了,没有想到你。”
宇文君轻哼一声,一脸傻子才会相信的表情。
张缘一有些不开心了,“你这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炼丹房,我才是主人,我给你住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搞得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一样!”
他走到宇文君前面,掰着手指道:“好!既然你要这么算,那我好好跟你算算!”
“当初第一次比试上,我明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打,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那么我他妈就要好好问问你了,我是欠你的?应该的?那条书院规定一定要我和你比试,那条规定我不能弃权?”
“之后在仗剑山上,你见了我就提剑砍我,我一路迁就你,没有与你计较到后面遇到那伙人,我还救了一命!”
“另一次比试上,如你所愿,我将你打败了,你的心里是不是更加记恨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应该天赋比不上你,就应该输给你?”
“上次在山谷,我好心好意要救你,你不仅不领情,又是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再次救你一命,结果呢?你吃我的,住我的,一心却只想着要了我的性命,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啊?就应该被你仇视啊?”
“要是因为我是玄陵人,我他妈告诉你,我生是玄陵国人,死是玄陵国鬼,我的国家与你的国家开战,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因为你是西晋公主就跑去劝和,劝不动也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妹妹也是玄陵国人,你就是被我们两个玄陵国人救了,你气不气?!”
这么长时间下来,张缘一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说到最后,甚至以近乎咆哮的语气说了出来!
宇文君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躺在床上,怔怔无言。
张缘一将苏酥拉到身边,“苏酥过来!这个白眼狼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着长大的,咱们不要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算了,省的对方最后反咬一口!”
苏酥动容,她没有想到原来在张缘一与宇文君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一时间有些难过,一是为了张缘一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另一种难过,很奇怪,她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
张缘一最后看了宇文君一眼,不屑一顾道:“就你那身子,我张缘一这辈子除非是瞎了眼才会碰,要是真想碰,你早就没了!”
说完,张缘一带着苏酥出了门,留着依旧重伤的宇文君一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宇文君生平第一次犹豫了,一向出剑不问缘由,只凭感觉的她,心境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张缘一说得并没有错,甚至没有半分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宇文君对张缘一,从一开始到现在,好似一直都是莫名地厌恶,但是若是说张缘一此人如何,还想并没有多么恶劣,甚至勉强称得上一个好人。
从小出生皇宫的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是父皇对她严加批评,可她心中从来就没有顺服过。
倔强而又叛逆的她,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支撑起所有,认为自己对待外人已经足够公正友善,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会犯人,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原来她离开了西晋皇宫,独自一人来到潮湖书院处处碰壁,在一堆女修之中,格格不入,没有人愿意在她面前瞻前马后,没有人愿意对她言听计从。
好在她的心中不在乎这些,她一个人修行,念出学习,好像什么都够了。
再看看那些为了追求她,排满一条长龙的男人,她心中鄙夷不屑的同时,更多或许是一种骄傲,看我如果不够优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追求我?
可是真正在她受伤时,谁又能够在她身边,西晋出了事,谁和她说愿意陪着她一同御敌?
哪怕就算是有人如此说了,她也不会同意,可是终究是没有啊如此作为。
宇文君空洞洞地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孤家寡人的是她,无理取闹的也是她,忘恩负义的更是她,抛开公主的身份,除去美丽的容颜,放下出众的天赋,好像她的一生,到了如今也并没有多么优秀,甚至是糟糕,一无所有。
她稍稍蜷缩起身子,若是此刻有一床被子该多好,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