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则是冷眼旁观。
对于朱慈烺收归内库银两,他心里当然赞同。
不过他要是发话,这位陛下还拉不下脸来。
看到周延儒、谢升、林欲楫等人没有继续反对。
崇祯捻须微笑,心里很是得意。
内库终于再次丰润起来,爽啊。
他可是吃够了没有银钱的苦痛。
“诸位卿家,左都御史再次为我大明募集了千万两钱粮,实在是我大明第一能臣,对我大明助力良多,你等议一议,当如何封赏。”
崇祯道。
崇祯就是这样的人,他看顺眼的人,那就是一力破格擢拔。
袁崇焕、周延儒、杨嗣昌等人无不如此。
现在他对堵胤锡极为满意,实在是这位臣子太能搞钱了。
两年间为大明赚取了近两千万两的钱粮,这样的臣子就要好生封赏。
‘陛下,堵胤锡三年间不断晋升,已然是破格超拔,此番要不赏银赐蟒袍蒙荫可好,’
谢升道。
堵胤锡这厮如火箭般蹿升。
实在是太快了。
当初不过是没有实职的京营赞画。
然后右都御史、左都御史。
就是这一年多的事儿。
大明历史上很少有这般快的晋升。
谢升感觉这厮对他的相位都产生威胁了。
‘正是,堵胤锡虽然再立殊功,然则不宜继续晋升,不如过一年半载,陛下再行封赏,’
周延儒道。
他始终没忘了堵胤锡是太子的人。
这么快晋升,下次就可能要入阁了。
本来内阁中有孙传庭就很让他头疼了。
林欲楫、蒋德璟等人也是反对。
朱慈烺保持沉默。
他知道别看崇祯主动提出的,如果他赞同,可能堵胤锡这次晋升可能要黄。
这位陛下的心胸实在不大。
“陛下,堵胤锡虽然晋升极快,不过其两次差事都不易,却是完成的极好,特别是此番,不但清理出千万两银子,更是推动了改制,臣下相信日后我大明一年七八百万两的盐税是极为可能的,这百多年来,我大明多少次推动盐政改制,只有堵胤锡功成,殊为不易,因此,臣下以为当晋堵胤锡为东阁大学士,蒙荫,彰显其殊功,”
吴甡出列道。
吴甡不属于任何一派,十分中立,他说出这话,倒也没引得过多的鼓噪。
崇祯看向吴甡的目光很满意。
不错,吴甡这话襄助于他,说辞证明他晋升堵胤锡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其功业如此。
这个吴甡入阁看来是对的。
“就如吴卿家所言,晋堵胤锡为东阁大学士,蒙荫一子为县尉,赏银千两,蟒袍一件,”
崇祯借机拍板定论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些人很不舒服,但是他们看出来了崇祯的执着,真是无法逆转了。
此事定局了。
“陛下,两年来,两次大战,接连获胜,我京营亲军名满天下,战力无敌,其中孙相、左都御史、方部堂等赞画居功匪浅,如今京营赞画刘之虞也是功不可没,现下又是为京营整训出五营战兵,臣下建言晋刘之虞为工部左侍郎,彰显功业,”
吴昌时出列道。
他建言此事,众人立即知晓这是周延儒之意。
实在是吴昌时是周延儒第一嫡系。
“吴给事中所言极是,刘之虞功勋极大,该当晋升,”
周延儒、谢升道。
又有些大臣附和。
朱慈烺心中郁闷,却是无法发泄。
这些人在和他玩明升暗降。
刘之虞虽然只是京营赞画。
但是如今统领赞画司军情司辎重司等,实际上操持了大半京营新军,除了旧军和兰阳营、旅顺营外,都在其掌控中。
现在太子韬光养晦,孙传庭、堵胤锡、方孔炤离开京营。
刘之虞代表朱慈烺节制全军。
而周延儒等人这手就是要彻底拔除朱慈烺在京营中的势力。
这手真狠。
但是可能正和崇祯的心意。
果然阴损。
朱慈烺大恨。
到了这时候还是争斗不休,只为了一己私利,朱慈烺倒不是舍不得这个位置。
而是这些无能鼠辈掌控了京营,加上那些勋贵败类,京营战力可能塌陷。
别看京营新军建立起来千辛万苦,破坏却很容易,可能一年半载足以。
而现在内有流贼,外有建奴,绝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
这些臣子勋贵朱慈烺可信不过。
崇祯表情犹豫,其实谁都看出来心中颇为意动,
‘卿等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周延儒、谢升、吴昌时等人脸露喜色。
孙传庭看了看众人,心中明白到了他出场的时候了,只因为太子没法发声。
‘陛下,周相所言极是,刘之虞才干无需多言,三年来操练新军功勋卓著,早应擢拔,然则现下怕不是良机,李总督离开京营,臣等也一一离开京营,如今整训京营军务的只余下刘之虞,如果此时将其调任,只怕会耽搁京营整军,须知,现下京营新卒太多,而骑军不过整训了一个月而已,实在不是更换的时机,’
孙传庭拱手道。
如果说堵胤锡是搞钱能手,孙传庭必须是大明兵事第一人。
他提出的兵事建言等闲没人敢反驳。
你和他辩论兵事,那就太可笑了。
孙传庭此言一出,众臣无声退却。
吴昌时心中着恼,他这个小阁老的名声谁人不知。
孙传庭却是这般反对,很不给他面子,吴昌时算是恨上他了。
吴昌时看向了周延儒,周延儒使了个眼色,吴昌时再次出列。
“陛下,臣子居于一职不可长远,再者,我大明有才具的臣子颇多,如襄城伯李国祯就颇为知兵,可操练京营,”
吴昌时也算机灵,他没提朱纯臣等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李国祯言及兵事往往滔滔不绝,很多人言称其颇为知兵。
因此吴昌时建言李国祯接任。
“给事中,更换练兵官后,战力不堪,终招败绩,葬送我大明第一强军,是否到时候追责给事中和李国祯,如到时两位自裁谢罪,本官不再阻拦,”
孙传庭斥道。
谁都看出来孙传庭怒了。
直接和吴昌时怼上,也根本不顾忌周延儒的脸面。
吴昌时很想立即答应下来。
但是,他胆怯。
京营那些军将可说都是孙传庭等人嫡系。
如果将来孙传庭做些手脚,让那些军将故意败绩,他岂不是因此被株连。
这事嘛,他做过,为何孙传庭做不得,孙传庭也干的出来。
因此吴昌时犹疑了,竟然没敢和孙传庭怼上。
跳的最欢的吴昌时退避,其他人更是不想怼上孙传庭。
此时,一个小黄门匆匆而入,向着侍候一侧的王一心张望。
王一心立即走过去,小黄门低声说着。
崇祯一皱眉,
“何事啊,讲来,”
“陛下,天津水师郑芝龙、阮季派人急报,朝鲜水师派出数十艘战船入寇我大明鹿岛、石城岛一线,杀伤掳掠我大明百姓,”
王一心忙道。
崇祯震怒的狠狠一拍龙案,
‘贼子安敢,丧心病狂,这些朝鲜贼子哪里还有忠义之心,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