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杨仙茅扭头对刘青梅说道:“你的住宅也要彻底封闭,因为归彪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在家里头跟谁接触了,所以我也想下令把你的内宅整个封闭了,并派人在外面把守,任何人只要出来,并立刻逼他们进去,否则可以动用武器,这是为了保护内宅的安全,没办法,其他的人都禁止出去,只要出去就不能再进来,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我已经跟老爷说过了,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只要十天半个月,没有发生大规模瘟疫,那就是证明我判断错了,我也但愿我判断错了。”
他身边的刘冬雁说道:“可是,少爷如果判断对了的话,那就可以救很多人了。”
听到这话,归灵儿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刘青梅却是低头不语,因为她心中还是多少牵挂她的丈夫的,特别是家里的孩子的,可是杨仙茅已经深得老爷的重用,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她没办法改变。
牛头庙里的主持很是着急,因为他们道观一直香火鼎盛,可是那一天居然在三清大殿里头有人打了起来,主要是一个来算卦的贵妇,竟然呕吐,吐了算卦的庙祝一脸,道士沉不住气,与她辱骂起来,结果引得场面大乱,不少人被打伤。
但奇怪的是衙门似乎并没有管这件事,也不知道是没有人报官,还是报了官衙门的人没有来,甚至事后可能根本没空来,那他们在忙什么呢?
道长主持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处理好,把辱骂贵妇的庙祝狠狠责罚了一通,并停止他一个月在外面给人算卦。结果没想到在庙祝当天晚上就病了,上吐下泻,症状居然跟那吐他一头一脸的贵妇很相像。
住持没有想更多,只是派人去请来郎中来给看,说是得了伤寒,开了止吐止泻的药,但是这个药并没有任何用处。
到第二天早上,庙祝病情越发沉重,又拉又吐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道长住持很是着急,又派人另外请郎中。
结果郎中来了之后,开了药吃了还是不见好,到晚上已经奄奄一息。道长主持慌了神,再派人去请郎中来。
这时要来看的不仅是庙祝一个人,先前照顾他的人也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而且吐的都是喷溅状的,像开了闸似的,拉个稀里哗啦,一顿饭功夫便拉一次,这样拉下去,没有一天整个人就拉得全身无力,站立不起,眼窝深陷,奄奄一息了。
而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才发现那庙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死了。这下把道观的人都吓呆了,议论纷纷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曾经服侍过那庙祝的几个道人,病情越发的严重。与此同时,更多的道人出现了上吐下泻,包括道长主持自己。
而这几天,来寺庙里上香的人明显减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先前打架的事情的影响,这时候道长主持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了,因为他也病倒了躺在床上,服侍他的两个小道童同样出现了上吐下泻,全身无力,还挣扎着给他送饭。
又捱了一天,道长忽听得外面哭泣声此起彼伏,便差小道童去看,回来禀报说,最先服侍庙住的几个道人,都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子里头。这样一来,整个道观便充满了死亡气息,有些没染病人捡了东西偷偷溜了,但是能溜出去的人都开始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一旦出现这种症状,就别指望能爬起来去干别的事,因为也就几个时辰间,便会把人拉得虚脱。
道长住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还勉强能够支撑不倒,在道观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各自的房里,这时候他却还能挣扎拄着拐杖强行站起来,出去看看情况,因为一整天没有人给他送吃的了,出来之后一查看,才发现那两个服侍他的小道人也已经死在了院子里或者床上、茅厕,原来热闹非凡飞灰房热闹非凡的,牛头店已经门可罗雀,没有什么人来了,因为最先来的那些人得知牛头庙里的人上吐下泻病倒之后,那些上庙上香的香客们似乎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够照料他们,便索性不来了,而这种情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都不再登门。
道长主持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拖着满是稀屎的裤子,手里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在道观各处走着,路上看见倒在路边的道士们,基本上跟他一样,都是一身的臭气,而且每个人都因为上吐下泻而变的脱了形,死状很是悲凉。
道长主持做着拐杖到了三清殿,这里是道观最主要的宫殿了,也是平时人最多的地方,可是除了地上躺着样子几个很是吓人的道人之外,空无一人。
道长主持悲凉的叹了一声,在三清殿三清神像面前苦痛一声慢慢磕头下去,两眼一黑,脑袋重重地撞在供人烧香的铜盆上,咣当一声扣在他头上,把一大把烧尽的灰烬扑腾起来,四下慢慢飘落。
一阵风从大殿外刮了进来,卷起地上那一蓬烧过的纸钱,就像黑色的蝴蝶在大殿中飘舞。
………………
谪仙楼。
粉蝶姑娘又吐又泻,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她那天伺候了归彪和巫师两个人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独在他乡为异客时,最希望旁边的人能照料一下自己,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但是没有人来管粉蝶姑娘,因为青楼里头好些人都病倒了,身材壮硕的老妈子,不时的差人去请郎中来给姑娘们看病,这些可都是她的摇钱树,她都心疼,一边低声咒骂,一边还得派人去请郎中来,同时又叫龟公和侍女们好生照看照料,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来对她说:“不好啦,那,那个巫师死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