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林的浑家为邹氏,年三十余岁,与毕林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十四岁,女儿十岁,此时正被邹氏紧紧搂在怀里,一起惊惧的看着闯进屋中的李三坚等人。</p>
十四岁的少年就是手握菜刀“行刺”李三坚之人,此时正扶着红肿的右臂痛苦的呻吟着。</p>
“将他们带出来,不要伤害了他们。”李三坚皱眉对山魁等人说道:“再给他看看手臂,不行去寻个郎中来。”</p>
山魁、许彪点头一人一个就如老鹰捉小鸡般的,不顾他们拼命挣扎就给抱了出去。</p>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都逼得我们家破人亡了,你们还想怎样?难道真的没有王法了吗?”邹氏哭喊着,同时怨毒的看着李三坚。</p>
邹氏布衣荆钗,人长得较为丰腴,虽人已至三十岁了,但仍是风韵犹存,所谓半老徐娘,大概就是指的是她吧。</p>
毕林被称之为员外,想必家中应该是较为富裕的,可此时李三坚仅从屋内几件摆设才能看出其往日的富贵。</p>
李三坚叹了口气,拦在邹氏面前拱拱手说道:“娘子勿惊,本官乃开封府府衙右厅刑讼推官,姓李名三坚,今天冒昧前来,确实是失礼了,不过本官也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请娘子见谅。”</p>
一般来说,官府之人不要说官员了,就连一般的官差对待她们这些犯妇,均是拿出官威,威胁、恐吓、呵斥、怒骂等等,哪里像邹氏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官员?</p>
李三坚彬彬有礼,使得邹氏稍安,于是就疑惑的看着李三坚,不知李三坚到底是何意,不知李三坚深夜来此,所为何事?</p>
开封府府衙推官?邹氏久居京城,如何不知推官是何官?基本上可以说是主宰她们命运的朝廷官员,当然是在背上官司的情况之下。</p>
“娘子请坐,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李三坚见邹氏神色稍缓,于是自顾自的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后对邹氏说道。</p>
邹氏闻言无奈只好也坐在了床上,但仍是警惕的看着李三坚。</p>
“我的孩子他们。。。?”邹氏随后看了看门外后问道。</p>
“本官不会伤害他们的,娘子尽管放心便是。”李三坚微笑着答道。</p>
李三坚命山魁、许彪将邹氏两子带到其他屋子,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免得他们干扰,其二就是有人质在手,不怕她不说实话。</p>
李三坚不得不如此,不得不要迅速掌握毕林奸嫂案的详情。</p>
“毕林棺木已经下葬了吧?”李三坚随后问道。</p>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邹氏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p>
李三坚等人并未穿官衣,自称为府衙官吏,若万一不是怎么办?邹氏心中暗道。李三坚闻言取出腰间官牌竖立在邹氏眼前后说道:“娘子看清楚了吧?本官确为府衙推官,本官未使你去府衙过堂,确实是有难言的苦衷,不得以而为之,你只需回答本官的问题就是了。”</p>
“毕林棺木已经下葬了吧?”李三坚又问道。</p>
“已经拉到城外下葬了,棺木是你们送来的?”邹氏见了官员腰牌后,只好老实回答了。</p>
“正是!”李三坚点头道:“毕林刺配蔡州,因而此时应该在蔡州,可为何却客死他乡?为何还是本官亲自将毕林的棺木运回了京城,为何是本官亲自命人给你送来的?难道邹娘子没有疑问吗?”</p>
“奴家如何没有疑问?可奴家不敢问,奴家怕我的孩子。。。”邹氏含泪答道。</p>
“原来如此。”李三坚点头道:“本官还听说邹娘子见到棺木之后,却坦然受之,甚至。。。甚至连眼泪都未流,这是为何?”</p>
李三坚命燕四等人将毕林棺木送还给了邹氏,原来以为邹氏等人要大哭大闹一场,可燕四回来却说邹氏根本一句话都没说,就连眼泪都没流,如此反常之举,使得李三坚万分疑惑。</p>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提及此事?我家官人不是已经刺配蔡州了吗?家财也已被没入官府了,现在官人他人。。。他人还死了,为何你们还要死揪着不放?”邹氏声音忽然提高了不少,连连问道。</p>
“也罢!”李三坚见话不说清楚,邹氏肯定是心存疑虑的,是无法正常回答李三坚的问题的,于是李三坚说道:“本官今日就与你就实相告吧,毕林奸嫂一案其中是定有隐情,因而本官欲追查此事,若此案当中确有不白之冤,本官定为你们做主,定为毕林洗冤昭雪。”</p>
“你。。。你。。。此言当真?”邹氏仍是不相信李三坚,仍是满腹疑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