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娘子!”李三坚也将声音提高了不少,看着邹氏说道:“本官数日前就带人前往蔡州真阳县,欲当面问问毕林此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本官赶到真阳县之时,毕林却被他人加害,因此本官今日深夜前来此处,就是想问问此案的来龙去脉,其中到底有没有隐情?若你不实言相告,你叫本官如何追查此案?如何为毕林洗冤昭雪?”</p>
李三坚顿了一顿,盯着邹氏,一字一言缓缓的说道:“事情到了此时,若你不实言相告,非但本官无法继续追查下去,同时你还身处险境,你和你的孩子均处于危险之地,难道你还不不明白吗?只有彻查此案,只有查明真相,只有揪出幕后之人,你们才能脱离险境,毕林之冤方能昭雪。”</p>
应该说李三坚确实是个善辩之士,这些话句句如重锤一样砸在了邹氏心上,使得邹氏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p>
不过邹氏仍是犹豫了良久,仍是盯着李三坚看了良久,想知道李三坚之言到底是真是假?</p>
“哎,今日本官是深夜前来,没有任何人知道,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李三坚随后叹道:“本官之所以如此,就是担心此事被他人知晓,从而害了你等的性命。”</p>
李三坚真是郁闷,郁闷自己欲给他们平冤昭雪,可他们居然不相信自己。</p>
不过这也难怪,李三坚随后转念想到,换做是自己也会是满腹疑惑的,孤儿寡母的,总是要万分谨慎才行。</p>
“老爷啊,请为民妇做主,官人他。。。官人他是冤枉的啊,老爷!”事情到了此时,已经由不得邹氏不信,已经由不得邹氏不说,于是邹氏忽然跪在了李三坚面前,大哭失声,泪如泉涌,情形是极为凄惨。</p>
“邹娘子。”李三坚温言对邹氏说道:“你起来说话,不着急,慢慢说。”</p>
“大老爷。”邹氏闻言起身给李三坚福了一福后,噙着眼泪说道:“大老爷方才问民妇为何见了先夫的棺木没有眼泪,那是因为民妇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况且。。。况且官人他。。。官人他早该死了,活到现在,也算是他的造化了。”</p>
“哦?这是为何?”李三坚沉吟片刻后问道。</p>
“他去追查不该他追查的事情,当然就有人不容他活在世上的。”邹氏答道。</p>
“这么说你早已知道毕林他非溺水而亡,知道了他是为他人所害?”李三坚命燕四等人送棺木之时,并未说是他人加害,而是说的是溺水而亡,因而李三坚此时问道。</p>
“是的,大老爷。”邹氏泣道:“民妇见到官人他之后,就知道他就是死于非命的。”</p>
李三坚点头问道:“如此说来,毕林他并未奸嫂?确实是受了不白之冤?他嫂子是何人?那么,他去追查何事?为何你说去追查不该他追查的事情?”</p>
“那个贱人,贱人!”邹氏闻言顿时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贱人姓佟,是官人亡兄之妻,生性凉薄、水性杨花,害死了官人兄长不说,还害死了官人他。。。”</p>
“毕林去追查何事?”李三坚点头问道,</p>
毕林之嫂佟氏当然是此案的关键,李三坚心中暗道,不过总要先搞清楚此案的来龙去脉,并找到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吧?</p>
此案果然与李三坚当初预料的差不多,其中定有隐情,毕林家业不小,为何好端端的去奸污其嫂?家中也是有妻有妾的,还有一对儿女,就算他嫂子美若天仙,正常人也不会为此举的,除非他是个丧心病狂之人,或者是个痴呆之人。</p>
“官人他。。。他是去追查他兄长的死因。”邹氏闻言答道。</p>
“嗯?追查他兄长的死因?”李三坚闻言又问道:“他兄长是怎么死的?死因是什么?”</p>
“民妇也不清楚。”邹氏摇头道:“官府具状之上说是患急疾而亡。”</p>
“急疾而亡?”李三坚闻言说道:“那么毕林就是不相信他兄长患急疾而亡,因而就去追查此事?”</p>
“就是啊,大老爷。”邹氏点头道:“官人兄长身体一直很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人忽然死了,官人他当然不相信了,于是他就去官府告发此事,欲查明他兄长的死因。”</p>
“嗯,他兄长是何人?一直在京城吗?”李三坚问道。</p>
“一直在京城,是李记金银行的一个小掌柜。”邹氏答道。</p>
李记金银行?李三坚闻言顿时吃惊不已。</p>
李邦彦家族的金银行?李三坚心中暗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