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打算离开皇宫回王府居住,可整日无事闲着长吁短叹,自己都厌弃。后来听谢少炎谈起边关军中的生活,想着我学艺的十年间便是待在西厥,此番前去,能忆起些之前的事也说不定,便渐渐生出些向往。倒不是执意前尘,我何尝不知沙场无情,只是有时候必须给自己些理由找些事情,才能走得下去。
他……已不愿见我,明早的请奏定是一准答允。我远去,能免了他怕见着我尴尬,自是大好事一桩。
遇到谢少炎那天,我回宫时一身狼狈成那个样子,定是会传到他耳里。传言都能满天飞了,我绝不信那侍卫被我恐吓一顿就能闭嘴。可是他没来。日日回王府待到入夜,其实都还抱了些幻想,幻想着他到云翔殿发现一个人都不在时,会不会有一点点担心焦急,可整整一个月,没听到他的任何传话。
皇宫再大,也是处在一个院墙内,能够整整一个月间音信全无,那是怎样的疏远?
心中陡然凉得像被水泼过,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朝廷上,谢少炎叩谢皇恩,奏请离京返回军中,狐狸一番说辞听得众臣群情激昂,我只静静站着,在谢少炎起身回列时一步跨出,立于殿前。
“臣弟愿随谢将军同返西疆,为国效力。请皇上恩准!”
暗哑的话音落下,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我弓着腰,看不见金銮宝座上那人是怎样的表情,想必是暗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吧?
珠玉撞击的叮咚声响起,伴着衣物窸窸窣窣,来自王座之上。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缓缓立起,冷冷看了我一眼,红唇轻启,是醇厚优雅的声线,“朕,不准!退朝!”一挥袖,径直离去。
我愕然呆立原地,。他……
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慢慢遗忘心中不该有的想法。他怎能如此?非要将我限定在这方小小天地之内,看我连血带肉生生割断对他的感情?
哪有这样不讲道理地人?
王府中。我越想越气。拍案而起,“他这算什么意思?简直莫名其妙!他凭什么不准我去?”气冲冲地踱了几个来回,恨恨骂道:“真不知怎会让他来做皇帝!一副女人脸!”
谢少炎放了茶杯,忍笑叹息:“就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族血脉总共只有两支,相较之下,也只能选他了。w-w-w-lk。”
我听他附和。火气稍平,只觉口感舌燥,抓起茶杯要灌。才反应过来。端木皇族这一代就我和他二人。什么叫相较之下只能选他?难道我还不如他个女人脸?
火气腾地上窜,一拍桌子,茶水四溅。我愤愤站起,怒目圆睁,指着谢少炎“你……你……你……”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挽月端了干果糕点进来,见我脸涨得通红,忙放下手中东西,边替我拍背撸胸顺气,边责备道:“谢大哥,你怎么把我家王爷气成这样?他身子不好,万一气出个病啊痛的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