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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4. 恋人的两难(1 / 1)

 第2节4.恋人的两难

4.恋人的两难丹努之子已受了濒死的重伤。右舷的两个地方,左舷的一个地方都已经受了损伤。右舷的一处是短鱼雷的直击。右舷前方的水密舱。就在机库甲板的紧旁边。浸水无法停止,就算把沉浮箱中的水尽可能地都排干净,也无法维持住潜艇的姿势。机关部也发生了巨大的火灾。自动灭火装置已然无法跟上,而能去手动灭火的人手也早就不复存在。因为是这样的巨躯,这样的构造,所以才能到现在都没又沉没。可是也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ADSLMM启动。命中M18!』最后的海怪落入了陷阱。想给已经既无法高速航行,也无法潜入深海的丹努之子致命一击而接近的敌人,冲进了事先布设好的自航水雷的攻击范围。远处发生爆炸。首席声纳员宣告了海怪的击毁。但是没有一个人安心地长出一口气。潜艇已经进入了下一组攻击态势。目标是美利达岛,第一水道的水门。那是通往基地的地下船坞的,地下水道的入口。现在被坚固的合金钢制的护栏封死了。用沾满血迹的纱布压着侧头部,泰莎下令道。全弹发射!是,全弹发射!5发鱼雷一起被发射了出去。鱼雷发射管中的一支,已经受到损伤而无法再用了。重新编程过的两颗鱼雷作为先导,有时间差地起爆。炸飞敌人的悬浮水雷。劈开大量的气泡,三颗鱼雷和丹努之子向前冲刺着。敌人的沿岸迎击。投射式的短鱼雷倾盆而降。以最大战斗航速摆脱。周围一下接一下的爆炸。有一发命中了。潜艇弹了起来。泰莎的身体被狠狠地拍在了座椅上。指挥室的显示屏有一个黑掉了。损害报告。机关部、居住区,四处都在发生着火灾和浸水。右舷的第二潜舵脱落。可是还是能动。不顾一切,继续加速。先行的鱼雷命中护栏。接连不断的爆炸。潜艇一头扎进了变形的护栏。不劣于中弹的巨大冲击。天花板上的配电盘掉了下来,直接砸中了马度卡斯。什么人的惨叫。照明一亮一暗。4万4千吨的巨大身躯冲破了铁门。潜艇在隧道中向前猛冲。下一发的装填呢?正在进行。还有21完毕!残存的显示屏上的鱼雷发射管状态,一个个从黄色切换成了绿色。ARM的文字开始一同闪烁。发射!最后的发射。向着堵住隧道深处的第二水门发射全部5发鱼雷。有1发哑火。4发加速冲向大门。全部命中。正面传来的冲击波沿着隧道内的海水传来,击中了丹努之子的船头。船失去了平衡,右舷与墙壁激烈地摩擦。巨大的野兽的哀鸣声响起,指挥室的地板胡乱地摇晃。一号、二号核反应堆已超过极限温度!再继续航行维持最大战斗航速!爆炸也无所谓!是,舰长!第二水门逼近了。还有300米。200米。要冲进去了,准备接受冲击!泰莎通过艇内广播喊道。可是广播并没有播放出去。不知是因为浸水或火灾导致线路断掉,还是扬声器故障了没关系,反正大家伙儿都早就抓着东西了!马度卡斯喊道。他脸上鲜血淋漓。紧随那之后,船头就撞上了大门。震动和爆炸声。泰莎没能再感知到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从舰长席上向前抛了出去,撞在了舵手的座椅背上,可那之后视觉和听觉就都开始猛烈地旋转,就连自己还活着没有都搞不清楚了。呜。闪烁的应急灯。剧烈的头痛和耳鸣。马度卡斯注视着她,在怒吼着些什么。在他的身后,能看到舵手正在看护瘫倒在地上的火器管理官。长。舰长!终于能听见他的声音了。我昏过去了吗?多久了?连30秒都不到。报告情况右舷侧的显示屏还有唯一的一张存活着。泰莎被马度卡斯扶起,摇摇晃晃地走向控制板。试着操作了一下。还有反应。潜艇突破了第二水门,冲进没有海水的干燥区域之后,滑行了200米左右停了下来。大量的海水涌入被撞破的水门,隧道全高的三分之一左右都被水淹没了。潜艇的损害,已经可以说是致命的了。常温核反应堆已经自动紧急停止了。机关部的火灾现在也依然没有压住,连船头的鱼雷发射管附近都已经发生了火灾,有引燃弹药的危险。机库甲板的浸水倒是止住了,可却产生了有毒气体。舵基本上都已经脱落了,外壁的损伤更是连数都数不过来。她试了试舰桥的潜望镜。还能动。将光学传感器的影像以夜视模式扩大。隧道还在向内延伸。从现在的位置,再往里300米处有着最后的大门。最后的大门被水泥完全封闭,人通过用的维修用通道也被焊死了。目标的TAROS,就设置在在那墙壁的对面,曾经用来给丹努之子进行补给的无水船坞里面。确认艇内广播。备用线路还活着。泰莎对着麦克风宣布道:全员离舰。准备进行白刃战。没有时间磨蹭了。船员们一个个回答了了解,跑出指挥室奔向武器柜所在的相邻区域。目送部下们离去之后,马度卡斯在出入口处停了下来。舰长!他向最后留下的泰莎喊道。您先走吧。我马上追上来。她用平静到几乎不合时宜的语气回答道。马度卡斯似乎察觉了她那小小的愿望,点了点头消失在了门口的另一边。泰莎环视着警报声大作,应急灯明灭的指挥室。她想把它烙印在自己的视网膜上。操作控制板,用文字输入打进一行THANKYOU。不知是不是线路被火烧坏了,船的AI丹努没有回答。她在原地蹲下,双手按住地面,对满是尘埃的地板深深一吻。长长的,长长的接吻。这是对于迈向死亡的女儿,母亲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实际上只有5秒左右。她马上站起身,拭去眼角浮现的泪花,飞快地离开了指挥室。直线的破坏之箭袭向烈焰魔剑。丘陵上的巨岩,巷战演习场的民居,在冲击波之下一个个地被炸飞。雷纳德的攻击无法防御。那把长弓射出的箭。抵挡无形能量的贯通力的盾的形象,他没办法想象出来。宗介的烈焰魔剑靠小幅度的回避运动,以毫厘之差闪过接连不断地袭来的箭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这也马上就到极限了吧。早晚会被他逼到无处可退射穿驾驶舱的。(要是这样)没有要陪着他玩正面比拼的道理。到该使专门给他准备的装备的时候了。要用翅膀了啊!这个装备用不了太久。并且雷纳德也知道这一点。本来想在最最正好的时机才使用的,可那家伙并不是天真到能允许这边来挑肥拣瘦的敌人。舍不得用可是会要命的。要把所有一切都用上。所有一切。集中。想象。烈焰魔剑剩下的一边翅膀右肩的驱动器消除器起动了。从后头部伸出的散热索开始变热,宛如烧熔的铁水般开始释放出闪光的飞沫。启动。这样敌人的驱动器就被无效化了。雷纳德的堕天使失去了浮力,向地面坠落。然而堕天使在空中就调整好了姿势,毫不费力地在地面上着陆了。『我就知道你会用那个。可是呢』落地后,迅速地折叠起长弓,堕天使横向跳开,开始通常的随机机动。『就算你用了,又能怎么打呢?』烈焰魔剑已经既失去了散弹炮也没了步枪。剩下的火器还有背上的爆破炮,可这东西后座力太大,没有驱动器根本用不了。反坦克匕首和手榴弹,在对地狱君王战中都已经用光了。妖精之羽的温度在上升。能用的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不到。雷纳德用两臂的40mm炮打了过来。一发发子弹,宛如尖刺般锐利地紧逼着烈焰魔剑。『而且,你的机体还有弱点。』一说完,堕天使的身影就在空气中消失了。是启动了ECS。雨已经停了。无法探测到雷纳德的位置。他好像是正从岩石表面到岩石表面,十分小心地移动着。没有做出任何踩到草木或穿过烟雾之类对我方有利的举动。十分冷静地、精心地隐蔽着自己的机体。那家伙果然已经注意到了。注意到这台被强行强化了的机体,没有搭载对ECS传感器这件事。『那么简陋的电子武器。你难道以为我没发现吗?』雷纳德在看不见的某处说道。电波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确定其位置。没发现是吗。慎重地读取着光学传感器的情报的同时,宗介打开了外部扬声器的开关。要说你没发现的事儿的话,那还有一件呢。他一面寻找着那肉眼看不见的身影,一面回想着刚刚泰莎告诉他的那句话。现在也依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要用的话就只有现在了『哦~』我从泰莎那儿听说了。她早就知道母亲干了什么。你明白吗?她早就知道。漫长的沉默。他对敌人的反应可是一点都没有确信。但是看来,那似乎确实是一句拥有魔力的话语。『什』头一次听到的动摇的气息。『太无聊了。不许胡说。』在哪里。羽的使用极限时间逼近了。还剩下15秒。你认为这是胡说能说得出来的吗?到底在哪里。『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能来阻挠我?泰蕾莎太奇怪了。不正常。是说到最后,她也还是那*子的女儿吗?怎么会别逗了。开玩笑你也给我有点分寸!』敌人不小心的一步,成了决定的关键。阔叶树不自然地摇晃,树下的草地被压倒成正常不可能的形状,飘落的叶片碰到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而改变了轨道。眼睛看不见。雷达也照不出来。可是那东西,确实就在那里。(在那儿)武器选择。短炮身模式的爆破炮从背后转了过来。用右手拿稳,立即瞄准。在羽依然开启,没有驱动器辅助的情况下开炮。右臂从肘关节处崩飞了。连50吨重的坦克都能撼动的后座力,将烈焰魔剑一下推飞了出去。机体陀螺般转着浮上空中,又狠狠摔在地上。爆破炮连同右臂一起,咕噜咕噜旋转着飞到不知哪里去了。165mm炮弹命中了什么东西,发生了大爆炸。浓烟扑面而来。漫天飞舞的沙土,倾盆地浇在烈焰魔剑身上。摇了摇昏眩的头,宗介让机体爬了起来。检测损伤情况。右臂和爆破炮一同丧失。妖精之羽已经过热。再也无法使用驱动器消除器了。烟雾渐渐散去。堕天使站在那里。左臂被炸飞,四处都有装甲脱落,那把长弓也不见了,可也就仅此而已。可恶。明明是竭尽全身力量的一击,却没能正面击中。烈焰魔剑所持的最后的攻击手段,差最后一步没能抵达目标。压扁了的非对称的头部。出现了裂痕的传感器,死死地盯着宗介。『没想到你是会使这一手的人哪』强压住怒火的声音。驱动器好像还活着。堕天使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都这会儿了还能讲骑士道精神吗?『够了。闭嘴吧。』负伤的堕天使化作暴风猛冲而来。响彻山间的荒山一夜。毛的M9和白色地狱骑士的激烈战斗仍在继续。不即不离,往来交错的射击和干扰波。以超高速展开对彼此通信波的探测和欺瞒。同时进行的数百组的密码解析。电子的虚像和虚像相互撞击。毛开炮。可是以这个距离和相对速度是无法期待命中的。白色地狱骑士像理所当然般地闪开40mm弹,踩踏陡峭的斜面小幅跳跃,展开装甲露出了ECS的透镜。又打算隐形吗?不是。并没有透明化。白色的身影微微摇晃,分裂成了两个。不。还不止两个。同样身姿的地狱骑士增加到了3个、4个。一度穿过岩石后面再次现身的时候,虚像已经变成了共计5个。(分身!?)分身。原理是可以理解的。是不用激光全息投影来隐藏自机的形态,而取而代之地将自身的虚像投影到周围的空间中。毛也曾经想尝试同样的事情,可由于以M9的功率这样做效率太低,所以放弃了。而且分身什么的,终究不过是虚张声势。只要瞄准正中间的一台就好了。激光全息投影的显像,会与投影距离的平方成比例地衰减。也就是说要投影到远处是非常困难的。要制造分身的话,应该只能将自己摆在正中间的位置才对。跪下取得安定姿势。这次不会打偏。首先要让你用上驱动器。胜负从那之后才开始。双手举好开炮。40mm弹贯穿了正中间的一台机体。可是,仅此而已。连中弹的样子都没有。5台敌机同时动了起来。将卡宾枪放回背部,双手拔出反坦克匕首。什正中间是虚像?可是,怎么弄出来的?不,如果假设敌人全息投影设备的功率超乎寻常地大的话又如何?将自机放在左端,向右边投射剩下的全部4个也是可能的不是吗?但是,战斗中不可能确保那么大的电力才敌人的动作看上去分外缓慢。反应速度极限的世界。简直就像足球赛的罚点球一样。5台地狱骑士大大地展开双臂,后仰上半身抡起总计10把的反坦克匕首。干扰电波已经不管用了。对投掷武器是无效的。回避。左边的?右边的?还是上边的?决断上边的。投出。飞过来了。10把。不。8把立刻消失了。剩下最左边的两把,笔直地向这边飞来。被她看穿了。不行。躲不开……交叉双臂,护住胸部的驾驶舱就是极限了。反坦克匕首撞上了双臂。串联式的成型爆炸。毛机的双臂,连同手中的步枪一起,被炸飞成了碎片。冲击让眼前一片空白。自己正在下坠。得采取落地姿势才行。挥舞手臂,重新调整好姿势!可是,要挥舞的手臂却不在了。对于人形兵器来说最重要的一对手臂不在了。从背后被狠狠摔在地面上,一面发出不成声的呻吟,毛看了看屏幕角落显示的时间。距离预计的发射时间,还有15分钟。明明只剩下15分钟了,却成了这副惨样。正面,是解除了分身,重新笔直地端好从背后拔出的步枪的白色地狱骑士的身影。打过来了。现在!折刀机动。她靠着背肌的力量跳起逃开,但还是到处都有中弹。腰、右大腿部、右肩。机体虽然踉踉跄跄,却依然顽强地运作着。激烈的警报声。功率下降。发生火灾。没有手臂。通信呢?啊啊。电子武器还能用。至少告诉大家这里是Uruz2!已受到严重损伤!击破敌机困难!大概会被*掉抱歉!『这里是Uruz1。别放弃!』克鲁佐回答道。气息很粗重。他机体的数据被传了过来。胸部损伤。驾驶舱区域受到重大损伤的显示。本!『想办法撑下去!我这儿也不太妙,不过解决之后就往你那儿』猛烈的噪音。金属扭曲的声音。沉默。到此为止。克鲁佐发来的声音中断了。本!?没有闲工夫再去呼叫他了。踢起沙土和雪粉,白色的地狱骑士追了过来。敌人毫发无伤。驱动器搭载机,完完全全地没受损伤。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福勒的黑色地狱骑士逼近了克鲁佐。以被月光照亮的夜空为背景,恶灵来狩猎鹰了。福勒的地狱骑士持有的武器,就只有一把刀。而且还不是单分子刀。只是用合金钢削出来的,模仿人类用的刀的金属块而已。可是那把刀,却斜着斩开了克鲁佐机体的胸膛。虽然瞬间向后倒避免了致命伤,敌人的刀锋却还是切断了装甲,甚至还撕开了其深处的驾驶舱壳。机内充满了烟雾。烧红的铁的气味。屏幕还勉强活着,可因为烟太浓,根本看不清楚。接下来的攻击破坏了头部的雷达和刀型天线。和毛的通信在中途被切断,就此断绝了。Uruz2!听得见吗,毛!?设置在躯体部的预备天线也没好好地起作用。这个地形下恢复通信是不可能了。必须首先集中在眼前的敌人上才!又一发斩击。步枪被一刀两断。就在他丢掉枪后,弹药引发了爆炸。穿过爆炸的烟尘拉近距离,拔出单分子刀。将尼泊尔弯刀式的深红之刃反手举好,摆出斜向对方的架势。不过这样的架势,没有任何意义。挡开福勒的斩击是不可能的。头部剩下的妖精之眼驱动器力场检出系统,对敌人的斩击有反应。那把刀发挥的锋利度,大概是福勒自己靠驱动器的力量产生出来的。为通常的物理法则所束缚的,克鲁佐的单分子刀根本不可能挡住。到最后不就是靠机体性能好吗,这不要脸的混蛋要是真能这么想的话,那该多么轻松啊。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假设敌人是普通型的机体。并且使用的武器也是同样重量、同样平衡的单分子刀。那么,自己会受到这样的损伤吗?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已经受到同样的损伤了吧。福勒的攻击就是如此锋利、变换自如、凶猛无比。与驱动器的力量几乎没有关系。居然能把自认在AS格斗战方面算拥有世界顶级实力的自己,逼迫到如此境地(到底是何方神圣?)记忆中找不到。甚至连传闻都没有听过。过去在旧金山试图抓捕他的时候,也是尽可能地收集过情报的。李福勒。美丽国国籍。似乎有东洋血统。几乎所有的经历都不明。在哪里接受的训练也不清楚。调查了世界有名的军队和恐怖组织的记录,也没能发现像是他的痕迹。(武术家?)那台地狱骑士的步法。行云流水般的刀法和组合技。与军队式的格斗术有着系统上的差异。他打开了外部扬声器。明明拥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这样询问并不只是为了争取时间来寻找打开局面的方法。想知道的心情确实是存在的。『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哦,克鲁佐先生。』福勒也同样用外部声道回答道。『追求强大的男人,夜以继日地修炼,掌握了精湛的技术。技术升华成了艺术,男子却领教到了自己的无力。』是输给谁了吗?『怎么说呢也可以这么说吧。击败我的,是个不值一提的30出头的男的。一个在任何地方都有的那种,磕了药的人渣。』什么?『不过我觉得嘛,就算再继续说这些无聊的个人经历,你也不会成为同志啦。上了啊。』刚以为福勒的地狱骑士是往前进了几步,就见他用刀弹起了脚边的岩石。这一击虽像打高尔夫球般轻松随意,岩石却宛如弹丸般,向着克鲁佐机的头部飞了过来。岩石是障眼法。克鲁佐几乎没有改变自机的姿势,以最低限度的动作闪开了岩石。这时,将刀摆成下段姿势的地狱骑士已经逼到了眼前。来了。左下。不去格挡而是扭身,避开刀锋。斩击的轨道变换了方向,从侧面一字劈了过来。克鲁佐让机体压低身体,在转身的同时,几乎同时施展出单分子刀和扫堂腿。福勒跳起躲开扫堂腿,用右膝接住单分子刀。妖精之眼有反应。敌人的膝部产生出了力场!没能赶上。被力场捕捉到的单分子刀,整个刀刃一起被弄成了粉末。丢掉单分子刀侧倒,跳跃。边拉开距离边投掷反坦克匕首。福勒用刀的正中央接住了匕首。匕首停在空中。被弹回来了。命中了克鲁佐机的右肩爆炸。右肩的装甲被炸飞了。由于驾驶舱是没有密闭的状态,爆炸的冲击波的余波侵入驾驶舱袭向克鲁佐。咯!从来没经历过的压倒性的力量。胸部被挤扁,肋骨碎裂,空气被从肺中压榨出来。还不止如此,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盖骨裂开,眼球都被压烂了。不,还活着。眼睛也能看见。虽然能看见,可视野全是红色的。或许是眼球的毛细血管被弄破了吧。一咳嗽,就有血沫溅在正面的屏幕上。我吐血了吗。机体呢?还能动。但从右肩往下全都不见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机体正脸朝下趴在地上了。立刻让机体站起身,面对福勒。已经不在了。不,就在紧后面『站得好啊!』冲击。虽然当即向前滚翻,可还是被他剥去了背部的装甲板。冲击吸收液从暴露在外的脊椎骨架汇总滴落下来。没有关心战斗继续时间的空儿了。以全功率左右机动,利用地形拉开距离。残余的武器,就只有一把反坦克匕首和一颗手榴弹了。并且妖精之眼还坏了。最大的依靠驱动器检出装置,由于刚刚的爆炸损坏了。每次一呼吸,胸口就会传来剧痛。视野变得朦胧。指尖都麻痹了。然而克鲁佐却对福勒感到一种平静的敬意。(福勒了不起的男人。)战斗到如今,他已经十分清楚这家伙是认真的。既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装腔作势的台词。就只是尽全力来消灭自己。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内情,可唯一确定的是,他是在挑起一场真枪实剑的对决这件事。并且那种强大。能够让自己接受的强大。能够让自己不留下悔恨的强大。(最后的敌人是这家伙实在太好了。)可是,现在还没有结束。必须阻止这家伙。只要阻止了这家伙,剩下活着的同伴们会帮自己想办法解决的。解除GPL的限制赶紧给我干!我说了快干!将鹰的钯反应炉锁定在安全范围的限制装置被解除了。设计上没有想定过的莫大电力被产生出来,同时反应炉的温度向着异常值升高过去。遭到过剩电力供给的全身肌肉束,作为瞬间大功率的代价,渐渐损耗得七零八落。走了啊!贝尔夫冈克鲁佐跳离了大地。那是迄今为止最近的爆炸和轰鸣声。正在TARTAROS的中央控制室内完成最后的起动程序的她,停下手皱起了眉头。爆炸似乎是在隔断地下水路的墙壁的另一侧发生的。她迅速地检查了TARTAROS的地基发生了多大程度的倾斜,并判断是在允许范围内。防卫部队的军官从外面告诉了她。敌人的潜水艇从地下水路入侵了进来。由于人员都调拨给了地上,这边人不太够,不过应该能争取到充分的时间。我们衷心地期待着您所创造出的世界,和所有一切的救赎。愿神给倾诉者以保佑这样说着,他们走向。愿神保佑真是句没意义的话。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神的保佑,自己才会在这里,进行这种作业不是吗。没有什么神。也没有什么救赎。这是事实。可是,如果人类的技术能生出掌管命运的三女神的话,那除了自己就不会是别人,自己是克罗托,是拉切西斯,同时也是阿特洛波斯。(注:这是希腊版命运三女神)他们都会来依靠我。无法接受的世界,需要否定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的那些,自己会全部承担下来,用心来疼爱,并让其改变。从今往后一直都会。直到所有人都接受为止。无数次无数次,无论是几万次也好,几亿次也好,几亿的几亿次方次也好,我都会重复。就连现在这个瞬间,也是在这无限的旅途的途中。这个小小的岛上正在发生的战斗,也洒落出去渐渐消失在某处。如同雨中的泪滴一般。远处的爆炸声已经不再传入耳中。她输入最终启动代码,按下回车键后,钻进TARTAROS。狭窄的通道。冰冷的地板。她穿过几道门,走向被增幅装置包围的中枢部。在连接了无数增幅元件的床上躺下,开始连接。已经不再需要开关或按键命令了。只要想想就好。(开始吧。)钥匙cha进了锁孔。已经在待机中的所有设备一同对她表示欢迎,开始进行一体化和自我组织化。全宇宙最复杂的构造物得以形成,逐渐与物质和情报结合。扩张的感觉。宛如睁开一直眯细的眼睛般,视野扩展开来。不,意识的扩大是那几万倍、几亿倍的程度。不需要原始的传感器之类。通过Omni-Sphere,周围发生了什么,她全部都能感知到。未来也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了。敌人马上就会被镇压住。地下水路的敌人也好,地上的敌人也好,都会渐渐弹尽粮绝,最终被无力化的吧。敌人赶不上了。谁都无法阻止自己。世界的重置已经开始了。刚用定向炸开隔断墙上的维修通道,地下船坞侧就开始了猛烈的枪击。!跳弹飞来,在泰莎的旁边溅起火花。舰长,您退后!马度卡斯边用冲锋枪迎战边怒吼道。甲板士官哥达特向刚刚被炸开的门内投进了一颗手榴弹。爆炸。接着再次投入手榴弹让其爆炸之后,四名部下冲了进去。就在这时,泰莎感觉到了。眩晕和耳鸣。周围的空间变得暧昧不明。时间的流动已经参差不齐。通过Omni-Sphere对过去的干涉已经开始。展现出大量的难以计数的形态的世界。可以平行地认识到一切。感觉到这件事的只有自己吗?马度卡斯和其他的部下们都只是怒吼着,相互进行指示,不断重复着枪击,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开始了。TAROS起动了,重整舰长。咱们被从右侧包抄了!马度卡斯说道。我去挡住敌人。请您先往前走吧!不行,太危险了!这样下去会被两面夹击的!来,您赶快!从别的方向包抄过来的敌人从右侧的转角处现出了身影。声纳员德吉勒尼拉起泰莎的胳膊,向隔断墙的另一侧奔去。对她轻轻敬了个礼,马度卡斯开始迎战敌人。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烟的对侧。快点,舰长!不协调感渐渐增强。过去的记忆逐渐变得错综。复杂的压倒性地复杂的分歧和分歧的奔流。看不见的分支,正向全世界伸去。被堕天使追赶着,烈焰魔剑跳进了第三演习场的9号电梯。让电梯自由下落。一口气奔向基地的地下区域。落地。踢开电梯笼,跳进0号通道。沿着这条大型通道笔直前进的话,应该能到达TAROS所在的地下船坞才对。小要就在那里。还差一点了就差几百米了。异样的感觉包围了宗介。就是从刚刚开始的。最初他还想着是不是光学传感器故障了。那是一种好像远近感突然失调,又好像突然戴上了度数太高的眼镜一般类似眩晕的浮游感。紧跟着既视感就袭来了。就是在扬斯克11感觉到的那种既视感。以前烈焰魔剑也曾经在这条0号通道中奔跑过。就像这样,满身疮痍地,被雷纳德追赶着。不对。不是那样。这是第一次发生的事。要是那样,自己现在为什么要让电梯降到地下呢?刚刚不是应该已经下降完了吗?搞不清时间的前后顺序。一切都渐渐模糊。暧昧的时序列伸展开去。宗介在地面上与地狱君王激斗的同时,又在通过无线电痛骂敌人。用爆破炮击破巨兽,乘推进器划破虚空,被从弹射器上发射出去。接着又是向萨克斯的遗体送上敬礼,拼命地给渐渐迈向死亡的他进行治疗不光是过去。还看见了未来。差了一点没赶上。挡在TAROS前面的堕天使。满身疮痍的烈焰魔剑向前冲去,却被堕天使的贯手刺穿了驾驶舱。会这样已经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改变的未来。被抛出在混沌之中的意识。不,是混沌从那TAROS中散布出来,把自己包裹了进去吗。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只有前进这一句自身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可是,说前进?到底是要往哪儿前进啊?警报声。以前从来没听到过的,AL的强有力的声音。AL?情况是。!他甩甩头,将后脑勺往靠头枕上一磕。振作点!这里是0号通路。时间是0556时。作战目的是,阻止TAROS的起动。烈焰魔剑正在奔跑。向着确确实实的死亡,沿着通道全力狂奔。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完。还剩下100米。就这样冲进去,用头部机关枪乱射,再用剩下的左臂扯断电缆就可以了。必须要这样做才行。哪怕已经看见了无法做到的未来。想要前进,把她带回来。这种意志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以前,自己就和AS一样,是没有任何感觉,只会按照命令去杀死敌人的机器。然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烦恼,困惑,然后决断。这才是人类。是因为我想这样做所以才这样做的。他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这一点。所以说,小要正面是个卷帘门。0号通道的终点接近了。驱动器已经无法再用了。他借着冲劲,对终点处的卷帘门狠狠就是一脚。卷帘门变了形,和电缆及管线一同扭曲了。烈焰魔剑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宽阔的地下空洞过去曾是丹努之子的整备船坞的空间。无数的钢筋、电缆、管线。一个椭圆形的巨大装置,就镇坐在它们深处。这就是TAROS。和在扬斯克11看到的在构造上很相似,但却是由先进得多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总而言之要破坏它。还来得及他就要用头部机关枪全自动发射的瞬间,大量的建材在面前掉了下来。头顶上传来轰鸣声。突破穿了个洞的天井,堕天使降了下来。堕天使用力场将所有的枪弹都停了下来。不只有一发50口径弹,命中了TAROS。可是,也就只有一发而已。大小足以匹敌丹努之子的装置,光靠这一点,根本不可能被破坏。挡在烈焰魔剑面前,雷纳德问道。『你认为我会让你逃掉吗?』宗介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抖动着肩膀,喘着粗气而已。『而且也已经晚了。变革已经开始。我能感觉到。就在现在干这些瞬间,也能重叠着看见好几个世界。各种各样不同的可能性。都在向着过去进发。世界正在开始变化哦。你们却无法感知到这些。可是,也用不着悲观。一切都会变好的。你明白吗?她会把一切都帮我们变好的。』躲开。烈焰魔剑向前进了一步。『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变得空无一物。是终结。是完全的寂静。要是驱动器搭载机的话,你应该也已经看见了才对。既没有从前也没有今后的世界。还差一点,一切就都会结束。就在我杀掉你之后,重置就会完成,一切都会停止。』AL又进了一步。抱歉。最后剩下的头部机关枪的枪弹,就只有微不足道的10发而已。或许是敌人的垂死挣扎吧。因为那仅仅一发的枪弹打进了TARTAROS,导致思考中出现了一些噪音。不过没关系。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噪音马上就会消失的吧。变革开始了,她已经看见了一切。那个耳语声,已经听不到了。因为说出耳语的就是自己。不,那是更加强硬,更加清晰的声音。为了让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够听到。为了能传达给将要出生的自己,她想要用非常嘹亮的声音来传达。好好听着,好好记住,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因为这是你能做到的第一件事。声音就是丝线。要把从遥远的过去到现在为止,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的丝线编织起来。自己要将扭曲、走形、错位的织物,重新织回成应有的花样。不。还不仅如此。甚至还能将它变得更为出色。非常和平的世界。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的世界。人们会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吧。但,并非如此。其实是可能的。如果是能认识无限的世界,看透一切的因果,甚至能随心所欲地向人心的走向出手的本小姐的话。从18年前的12月24日开始准备。然后从10年前开始动真格地纠正,那之后的8年间一切都会顺利完成。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平静、安稳的每一天会一直延续下去。比如说。这样如何?18岁的我,在某个冬日的早晨醒来。我对早上起床很没辙。母亲和妹妹来叫我了。母亲在四年前患了重病,可多亏发现得早,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被母亲和妹妹掀走了被子,气鼓鼓的我爬下床。走向饭厅。饭厅里,父亲正在看报纸。父亲原本是个工作狂,但以母亲的病为契机,换了个空余时间更多些的办公室工作。母亲则在附近的药店打工。和父亲进行着没什么意思的对话,我坐在早餐的餐桌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更有骨气的女人呢。随便开着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联合国第二代秘书长,正在埃及发表什么演说。貌似是撒哈拉沙漠绿化计划第一阶段的完成纪念典礼。其他还有各种各样的。在停战后第10年的阿富汗,向旅游产业以及种种其他的投资正在增加。日本的自杀率降到了历史最低水平。全世界核导弹的废除工作,再有5年就会全面完成。真是的,哪国的公主大人啊,您是?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饭,我打扮好之后去上学。要去的是驹冈学园高中。和第二志愿的阵代高中不同,那里的制服相当朴素,不过穿了三年也穿出感情来了。从春天起就是大学生了。已经决定要走推荐的了。你这个大骗子,操**蛋女人!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和平。谁也不知道,是我让它这样的。可是那也没关系。毕竟我是自己想要你要说不是的话,就来揍我啊!吵死了。噪音总也不消失。仅仅一发子弹导致的,应该可以无视的余音,却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消失。阻碍了悠久的旋律的,思考的噪音。令人不快的男人的声音。死不悔改地追逐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无法离开脑海。迄今为止只是偶尔袭来的不协调感,正紧咬着那个男人的声音。正高喊着那是重要的事情。消失啊。消失啊。消失啊。不,不消失也没关系。只要无视它继续干下去就行了。现在不把声音传到的话。传到很远很远的,更远更远的(师)又一个另外的声音传来。非常微弱的。不是那个男人。是别的什么人。(师啊)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是女性的声音。这是我的声音吗?不是的。我什么也没说。(师是操啊)女人的声音出现了结构,渐渐变成了语言。她究竟,是在说什么呢?(谁是操啊)(谁是操**蛋女人啊!?)越来越大了。已经没办法无视了。女子的声音越变越大。停下。停下。停下。我的一部分正在离去。我要变成两个人了。另一个我正在形成。快停下。不断回响的声音,终于化成了完全的形态。(谁是操**蛋女人啊!?)千鸟要怒吼道。心中的湖水。突破那水面现身,她如此喊道。就像在濒临窒息前从水中跳出来的人一般,将整个肺吸满空气,呼呼地喘了一阵之后,她开始全力爆发出她想说的话。(我不说话听着,你就一个劲儿的没完没了了!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不够努力,才会搞成这模样儿的,是吧!好好好,真是对不起啦!邮筒是红的,电线杆子那么高!这些也全都是我不对!说实际的,要是真花上18年,我也确实能把邮筒都给弄成白就是了!可是,那句操**蛋女人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哦!我也有我的难处啊!按常识来考虑,像现在这样怒吼啥的其实都是不可能的!说起来,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啊!?你稍微说几句犒劳我的话会死啊你!?可是你那叫什么说法啊!?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什么很失望!?大骗子!?我有什么理由非得被你这种战争狂加闷骚男说成那样儿啊!?要说失望我才失望呢!时间总还是有点儿的吧!?你就不能准备几句更好听的话吗!?为什么到最后的最后还是那副老样子啊!?就算流着鼻涕汤儿说一句我爱你啊,小要~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啊!啊,你做不到是吧?说不出口?简而言之其实是这么回事是吧?都过了一年多了,你玩儿腻了吧?其实我什么的已经都无所谓了是吧?然后再来个把责任都转嫁给我的剧本?最后是其实已经和泰莎好上了之类的,这样的结局?啊。好好好,没关系我无所谓。她是个好姑娘嘛。不是像我这种,没骨气,大笨蛋、大骗子的操**蛋女人对吧!我不管了。再也不管了。给我向后转回老家去白痴。把我这种人扔在一边,你自己玩儿你自己的去就好了吧!?)啊啊。就只是为了说这种话,她跑出来了。就为了抒发这种傻乎乎的,孩子气的郁愤并且,由于已经彻底分开了,所以可以理解。她是千鸟要。我是苏菲亚。我一直都在欺骗我自己。我一直都伪装成了她。可是还不要紧。没有任何虚假的我这个人,现在才要让这孩子真正地屈服。让她痛苦,将她制服,令她服从。这样来使变革实现。最后的战斗,这个瞬间,在这小小的颅骨中开始了。自己释放的,只是白痴小姑娘的歇斯底里。理论上不可能站得住脚。道德上也同样乱七八糟。只是,把自己感觉到的都怒吼出来而已。就跟小孩扑倒在地板上,撒泼打滚耍赖皮没什么区别。可是,确实喊出来了。这是最重要的。迄今为止都没能喊出声。刚刚,终于能喊出来了。都是多亏了他。宗介发出怒吼,意识觉醒,开始能够正常地思考之后,她才终于理解了他的意图。啊啊。他就是想要我这样啊。他确确实实地,拯救了一直以来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确立,在无意识的汪洋大海中飘荡,什么都做不到地沉睡着的自己。用很符合他的风格,很有战士风格的方法。白日梦的正中。小要正处在一个没有任何景色,也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在纯白的空间中,以一丝不挂的姿态,只是漂浮着。这样下去不太舒服,所以她决定好天地,落脚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穿上了衣服。穿什么都无所谓。就决定黑色的无袖连衣裙好了。接下来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存在的心中的空间。不。并不是那样。还有另一个人。怎么办?转过身来,她对苏菲亚说道。小要对苏菲亚的长相只有模糊的印象。所以苏菲亚她,以小要的模样站在那里。穿着相反的白色连衣裙。明明是同样的面孔,却可以认识到是别人。『问我怎么办』苏菲亚微笑道。『都是已经开始做的事情了吧?就这样做完就好了嘛。』我可不这么想。『为什么?』这是你挑起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没办法协助你。『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从我开始对你耳语的时候起,你就一直充满反抗性和攻击性』在北朝鲜的山中开始变得能够听到的那个声音。那全部都是苏菲亚的低语。无法言语化的思念,总是在对她说着和我交换。这一点现在已经很明白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要求有多没道理吗?『因为,根本就用不着解释吧?直到刚刚为止,你都还是我呢。』正如苏菲亚所说,根本用不着解释。如今,小要找回了自我,可这并不等于与苏菲亚共振融合期间的记忆都没有了。苏菲亚是什么人,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做,其中的内情她也知道。苏菲亚。我是觉得你很可怜。可是因为这样,就去硬抢别人的人生,欺骗自己而活,这也太奇怪了。只说物理上的事实的话,苏菲亚已经死了。18年前,在扬斯克11的实验设施中,被作为TAROS的受验体使用,在失控事故的漩涡中,她死了。临死之前被增幅发送的精神波,污染了周围的人导致了他们的死亡,更是连全世界的新生儿都受到了影响。苏菲亚的精神波也抵达了未来,在那未来中又有另一个苏菲亚(或者说是小要)存在,将大量的情报传递给了她,那些情报通过被细语呢喃者(倾听者)传播开去,其中的一部分开始被称为黑色科技这样,才形成了如今的世界。可以推测,黑色科技并不是50年、100年后的未来人带来的。而是从现在这个时间点,被送到18年前去的。这18年被重复了很多次很多次,重复了难以计量的次数,最终才得以发展到这个程度。对。是推测。始终都只是推测。小要本身也好,苏菲亚本身也好,都无法观测到真实。没有任何人知道,最初的世界是何种形态。不过这就和宇宙的边缘一样,就算想也是没用的。作为父亲实验的活祭品,死去了。和自己一样是18岁。死前的遭到的对待也很残忍,似乎还被注射了很多不好的药物。体重掉到了只剩35公斤,肌肤粗糙不堪,头发也脱落了不能再想了。太痛苦了。受到亲生父亲的如此对待,遭到如同拷问般的折磨的最后,释放出恐惧与悲愤死去的苏菲亚。精神波的余音,化为她的思念继续起着作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四处展露出来。要是能把她称为怨灵的话,那该多么简单。可她并不是怨灵。她的愿望并非诅咒,而是想在自己创造的新世界中,变成新的某人重新生活。并且还深信这是正确的。『我一直不幸着,凄惨地死去了。你是要我心甘情愿地接受吗?』这个『最后的3分钟。那3分钟的痛苦,你也应该知道才对。你是让我那样就算完了吗?被带往扬斯克11的实验场之前,我也有非常喜欢的男生,还有一直养的花,练钢琴也很认真。我对将来有着各种各样的梦想。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并且还被带去做那种事』我也认为这很过分。是真的很过分。涌上来的悲伤。对做出如此行为的她的父亲的愤怒。那绝非虚假,苏菲亚似乎也都理解。『谢谢。你是个温柔的孩子。是真的在同情我。』可就算如此!咬紧牙关之后,小要说道。可就算如此!我的心,我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不可能给你。而且,要把世界重置这件事我也不能允许。『是吗?』因为,同时掀起核战争这种事,不可能的啊。变革完成之后,这个世界就没用了。可是也不能放着不管。世界上还剩下很多的倾听者。要是把那些人传达的技术都留下的话,将来,可能还会有人再做出TAROS来也说不定。数十亿人对Omni-Sphere造成的的干涉也很严重。所以,要先把这个世界毁灭掉。总人口变成百分之一的话,此后要创造的新世界就永世安康了。知道这个事实的,就只有小要和苏菲亚,还有雷纳德和一部分的部下而已。这是场无比巨大的诈骗。『可是,这也是必须的。而且,在新世界里,大家都可以精精神神地活着啊?只是切除恶化的肿瘤而已。这有什么不对的?』恶化的肿瘤?真是歪理。『那,这个比方要怎么打你才能接受?换掉出故障的零件?乐团成员的整体更换?其他还有』别说了。小要干脆利落地说道。总而言之,我不会协助你。我要现在马上醒来,让一切停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项。于是苏菲亚笑了出来。并不是至今为止那种微笑,而是再也抑制不住涌上来的笑意般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因为嘛。你还没注意到吗?要是有那个心的话,应该能看见才对呀。要是现在停手的话,那才真的是一切都完蛋了呢。因为』哎『你看。』光是这样就看见了。现在,在这意识之外战斗着的人们的身姿。小要和苏菲亚的对话,都是在白日梦中的交谈。从宗介将一发子弹射入这TAROS后,还没过几秒钟。在外面,事态正在缓慢地进展。看见地下水路的战斗了。泰莎。丹努之子的船员们正在战斗。好几个见过的船员已经重伤倒地。泰莎举着不习惯的冲锋枪应战,却只是延缓敌人的攻击而已。见不到马度卡斯的影子。大概已经被杀害了吧。加里宁麾下的士兵们,正着着实实地将她逼上死路。而泰莎还没有发现。从反方向的角落,有3个士兵证偷偷靠近。她很快就会被两面夹击。遭到数十发枪弹打击,那小小的身体一定会被撕得粉碎吧。再过几秒快逃啊。就算想这样告诉她,也传达不到。泰莎自己遮断了与Omni-Sphere的联系。是为了避免重置的影响吗。『能来到这儿也算是很不错,可那孩子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什『再往更远一点看看。对很远很远的地方。应该能看见福勒他们才对。』在很远很远,远在7000公里外的阿富汗的山中,毛和克鲁佐等人正展开死斗。克鲁佐先生?虽然只是说过几次话的关系,可小要还是记得克鲁佐。头部和右臂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他的黑色M9,解除了限制以迅猛的速度从山中穿过,与福勒的地狱骑士展开肉搏。克鲁佐投出手榴弹,福勒挡开了爆炸。下一个瞬间,锐利的突刺贯穿了黑色M9的腹部。是致命伤。然而克鲁佐的机体却还在动。不。大概就是在等着自己被刺穿吧。他抱住福勒的机体,拿对战车匕首cha进了他无防备的背部。爆炸。两台机体纠缠在一起被炸飞了。克鲁佐的机体完全变成了两截,沿着斜面滚落下去『同归于尽。真是个了不起的操纵兵呢。』『3公里以西好像也决出胜负了。』毛的M9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她是在和莎比娜的地狱骑士战斗,毛的机体也是满身疮痍,已经失去了双手。以坦克来打比方的话,就像是失去了炮台一样。她已经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了。顶多也就是来回逃窜争取时间而已。到处中弹,行动渐渐变得迟缓的M9。虽然好像勉强抵达了核导弹基地的入口附近,可已经无法再逃了。刚刚被捉住了。被摔在岩石表面上的毛机,被地狱骑士踩住。莎比娜用步枪的枪口抵住了M9的胸膛。没有任何逃跑的手段。已经完蛋了。『以莎比娜为对手条件差了点儿呢。明明是个好人。』你她瞪着苏菲亚。可是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她用仿佛看透一切般,冰冷残酷的目光,毫不掩饰轻蔑之情地注视着小要。小要真不知道,自己的脸居然还能变成那样。『我给你看的幻影。你想要这么认为吧?』『很遗憾。在扬斯克11开枪打宗介和泰莎的时候,我确实上了你的当,不过这回可不一样。这是真的在发生的事情。我一点手都没动。』迄今为止发生了的事情,已经是无法动摇的了。只能按照苏菲亚说的做。就算她现在切断与TARTAROS的连接,十万火急地扑到通信机那里,大喊住手也是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的。『然后还有他。就在旁边。就外面。看一眼。』!就在她沉睡的TARTAROS的紧前面。宗介的AS烈焰魔剑正边用头部机关枪胡乱扫射,边朝着堕天使冲去。无数冷却管路中的一条破了,周围一片都被雪白的雾气所包围。狗急跳墙的,真的是微不足道的障眼法。然而雷纳德却毫不慌张地,静待着大概会从雾中现身的烈焰魔剑。将驱动器的力场集中在右臂上。胜负已经见了分晓。『以雷纳德为对手,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呢』别『已经没救了。』突破浓雾,白色的AS现出了身影。堕天使摆好架势,迎击烈焰魔剑。住手!!雷纳德没有听话。堕天使用它的右臂,刺穿了烈焰魔剑的胸膛。贯手从胸前进入,从背后穿了出来。胸部的驾驶舱,从前到后,都被完完全全地破坏了。其内部发生的惨剧,她看都不想看。连想象都不愿想象。绝望勒紧了小要的胸膛。这件事毫无疑问地已经发生了。堕天使的手臂贯穿了烈焰魔剑的驾驶舱。不是幻觉。是事实。不知是血液还是机油。液体从堕天使的手臂上滴下,啪嗒啪嗒地洒落在满是伤痕的白色装甲上。宗介死了。就在刚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你明白的吧!?』、苏菲亚喊道。『不想接受。绝对不能允许。明明应该已经理解这种心情的,你却还在对我高谈阔论。摆出一副简直像自己已经克服了般的嘴脸。你能理解自己的傲慢了吗?能稍微想像到了吗?』别说了『不!我有继续说下去的权利!来啊,要是能再说一遍的话你就说啊。说苏菲亚你错了啊。』别说了『明明有从一开始重新做起的手段,却不能选择它的理由,你再跟我解释一次啊!能说吗?不行吧,绝对不可能!』苏菲亚抓住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的小要的肩膀,喊道。『你还记得吧?曾经有过同样的心情。四年前,在东京的那家医院』!『你的妈妈。一直一直都最喜欢的妈妈。变得身上穴满了管子,瘦得皮包骨,头发也掉光了。明明以前是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看见那间病房了。父亲还刚从成田机场出来的那时候。虽然他正往这个医院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妹妹已经开始抽泣。自己呆呆地站着。就连主治医的说明也传不到耳中。(很遗憾,你们的母亲)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其实并没有忘记。那个记忆,时不时地就会袭来。自己一直将它强压下去,告诉自己说已经克服了它。可那其实是说谎。其实根本就没有克服。只是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忍着不去哭喊而已。只是自己忘记了,自己其实一直在强忍而已。啊啊在床上再也一动不动,被慢慢撤去管子的母亲的身姿。被贯穿了驾驶舱,颓然倒下的烈焰魔剑的身影。啊两个场景重叠在一起,在她心中膨胀起来。压倒性的感情的漩涡。不可能压抑得了。不可能抵抗得了。她大声哭喊。张着大嘴,脸哭得稀里哗啦,将全部的气息都挤出肺外,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难以置信般大量的泪水奔涌而出,啪嗒啪嗒地,在雪白的地板上渐渐形成了一滩水洼。可就算如此,爆发的ji情也依然无法停止,她当场蹲下,泣不成声,抓挠着自己的头和胸膛。被悲叹和绝望摧残得溃不成军,持续地释放出心灵的能量。什么都无法思考。感觉也好思考也好,都已经够了。我已经受够了。想回归虚无。想就这样消失。『无法允许吗?』嗯这种事居然两度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可能会好的。这样太过分了。这样还能继续下去,绝不可能。『可怜的小要。』苏菲亚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可悲伤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还有能做的事。』她微微点了点头。『一起把它完成吧。你不用担心的。加油,在心里描绘出自己想怎么样。我会把它吸取过来,好好地帮你实现它的。』真的?『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说谎。』『来,设想吧。』小要就瘫坐在原地,按照她说的设想起来。我想,怎么办是吗自己的要求并不多。只要普普通通地活下去就可以了。平凡地,安稳地。极其理所当然地。『这就对了。看见了吧?』回过神时,小要正坐在自家的餐桌旁。是早餐的餐桌。眼前是热气腾腾的味噌汤和白饭。烤竹荚鱼和白萝卜泥。生鸡蛋和醋味海蕴,然后还有海苔鸡蛋香松。昨天剩下的卤猪肉。非常怀念的味道。怎么了啊,姐?妹妹菖蒲问道。哎?我叫你帮我拿下香松啊。快点啦。啊嗯。小要将香松递给菖蒲。她正面坐着的父亲,正一手拿着报纸啜饮着味噌汤。爸,你太没规矩了!菖蒲鼓起了脸颊。嗯哎呀,不要意思。机器人的报道挺有意思的所以。机器人?啥啊那是?本田的你瞧,就是那个,叫啥来着的机器人。可厉害了。都能用两条腿走了。而且推还不会倒。真是了不起的技术啊。哎呀咱也不太懂就是了。哎~。啊。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吧。嗯。小要你怎么样?来看看嘛。说不定过些天,这中玩意儿都能帮咱干家务活了呢。父亲给自己看了报纸上的照片,仿佛宇航服般设计的,看上去就笨手笨脚的机器人。虽然是最尖端技术,却总算才能走的样子。小要也同样兴趣全无。在同张照片上,机器人旁边微笑的接待员(?)姐姐的,嘴唇的颜色稍微扎眼了点儿呢。本来是不是打算弄得有点儿未来风情的样子呢她只想到这些而已。没啥感觉。而且就算那种东西有卖的,反正咱家也买不起吧?你老说车贷都快付不出来了。小要坏心眼地这样一说,父亲苦笑道。呜呜,别说这种招人怨的话嘛。小要说得对。来,快点儿吃。该迟到啦。啊%从身后抽走报纸的,是母亲。她将刚做好的小要的便当哐当一下放在桌子的一角菖蒲是吃中学的订餐自己也坐到了早餐的餐桌前。小要。味噌汤喝了没?嗯。你觉得是哪个?妈妈总是在吃饭时加入谜题。仙台味噌。然后是不是还用了以前没用过的高汤?答对了。昨天近江屋太太给了我点儿利尻昆布呢。哼哼~我的舌头可是不会被骗的哦!母亲开朗笑了。父亲看了看表,慌慌张张地开始扒拉饭。这么说起来姐。昨天,怎么样啊?哎?啊。这个妈妈也正想问呢。约会怎么样啊?哎?哎?啊,那个被冷不防地一问有些晕乎,但她马上就想起来了。昨天星期天,她和同年级的男生一起去看电影了。根本不到能叫约会的程度。就只是在新宿看了电影,喝了茶,买了东西,在调布车站道别,在门禁8点前回了家。就只是这样而已。不对这个说严密点,果然还是约会吧?没啥啊只是普通地转悠了转悠就回来了。没干啥特别的事。什么嘛真没意思。母亲和菖蒲耷拉下了肩膀。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筷子的父亲则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始滋滋地嘬起醋海蕴来。可是你不讨厌吧?那男孩子叫什么名儿啊?菖蒲听说过吗?嗯。姓相乐的人。等!菖蒲你怎么会知道的?我看《めちゃいけ》的时候你在边上给恭子姐姐打电话来着不是吗。然后说明天和相乐同学去看电影。(技穴:这是个日本电视节目,没有官方的中文译名,意思大概就是超级棒。)哎?我说了吗?说了啊。是,是吗。喂我说,你听还真记住了!这叫啥啊你!?到去年为止还一直觉得反正只是小学生,可还真不能大意。而且好像也开始长出点女人味儿来了。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妙。是吗小要的男朋友原来叫相乐君啊。母亲感慨颇深地嘟囔道。所以说,不是男朋友啦。只是他帮我修好了出毛病的笔记本电脑,所以我稍微回了个礼而已。虽然嘴上否定,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在偷笑般的心情。就像这样,虽然并不真是那种关系,可要是被人这么说,那感觉也不坏。他就是这种程度的,那种对象。那,那那那,那家伙作为回礼要求的吗?要求那个约、约约、约会?父亲冷不丁地问了起来。都说不是了啦。只是因为正好有票爸爸我觉得不好哦。那个,这种对女孩子施以恩惠,再要求约会作为回报的男人!所以说!是我请的他啦!小、小要你请的吗!?又不是多正式的邀请!啊,已经够了!电车要来了。我出门了啊!困惑的父亲。苦笑的母亲和菖蒲。被最喜欢的三未家人目送着,小要抓起便当盒跑向玄关。将便当盒硬塞进装满笔记本和教科书的书包,慌慌忙忙地穿上鞋子。去往阵代高中。到最近的车站只需要5分钟。坐着满员的电车,抵达泉川车站。离开月台走向检票口的途中,她遇见了他。啊,相乐同学。啊早上好,千鸟同学。相乐宗介轻轻地打招呼道。昨天真是谢谢你啦。我玩得可高兴了!听她微微一笑如此说,宗介微微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啊啊啊。我也那个,很高兴。那就好!修好笔记本电脑真是救了我啦。嗯。那种小毛病的话随,随时跟我说。我马上就能帮你修好。谢谢!真是太感谢啦!啊,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所以不、不用在意啦。宗介边挠着后脑勺,边结结巴巴地说道。昨天的约会(?)也一直是这个调调。和其他男生不同,他该说是非常害羞吗在自己面前总是很紧张。朴实但还是很帅气,运动神经也很好,暗中的粉丝好像也很多,可他本人看来是完全没有那种自觉。是个计算机等等机械相关方面的宅人,交的朋友也都是那一类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两个人走出检票口后,就肩并肩地走在了通往阵代高中的路上。那个啊千鸟同学。嗯,什么?我没法表达得很清楚不过就是那个,昨天啊,一起去看电影什么的真的很开心。嗯。不,那个,没什么奇怪的意思。只不过我没怎么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走过。所以搞得特别紧张嗯,我知道的。她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是,是吗。过后再一想,就觉得我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冷淡啊之类的。没事儿吧?嗯,没事的啦。非常符合平常的相乐同学嘛。是吗。太好了。这样嘟囔着,好像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般,宗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那个,其实啊?电影这种东西,我平时也只和恭子啦诗织啦她们去过。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所以说哎?所以说嗯。没啥。不好意思。她以微笑蒙混过关。那句所以说后面究竟是想说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时,好朋友常盘恭子从后面来向她打招呼,两人单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随后到了学校,上完了课,放学后。小要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宗介就从在教室入口处叫住了小要。千鸟同学。那个你,你有时间吧?哎?啊嗯。我稍微有点事想跟你说。那个,真的就一点。唔,嗯。可以啊。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预感。小要的身体僵住了。在一边看着的恭子知道一切的朋友,就像在说去啊,去啊般做着小小的鼓劲手势。两个人去了屋顶。放学后的屋顶上空无一人。宗介紧张得硬邦邦的。比昨天还严重。他将额头往栅栏上一磕,稍微低头闷了一会儿,仿佛在给自己鼓劲般拍了下脸颊,下定了决心后将脸转向小要。那,那个!两人来了个二重唱。啊你,你先不好意思,相乐同学你说小要的内心也并不平静。心脏跳得厉害。已经不是怦然心动的水平了。那搏动就像地震一样。从脖子到后脑勺都嘣嘣直震。差点就脑袋充血晕死过去了。啊啊啊。我从小野寺和风间他们那儿听说了。那个,千鸟同学,现在,并没有在交往的对象是吧?不是是吧而是对吧。不好意思。说错了。呃,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没,没关系啦。你继续脸好烫。自己也完全搞不明白什么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说那个,是不是真的?哎?什么?没有交往的人之类的。哎?啊,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她啪嗒啪嗒拼命挥舞着双手否定道。明明没必要认真到那个地步,她却拼了死命地摇手。那,那。要试试不对,这样说也很奇怪不过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他绞尽全身气力,挤出了这句告白的话语。从以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你。可是你很受人欢迎,我想着大概会给你添麻烦吧,所以一直和你保持着距离。可是,笔记本电脑的事儿之类的说了很多,昨天又一起到处走了走,我觉得,你是个非常认真,不怎么轻佻的女生呢,然后就更觉得,你真的很好。没错吧?我,我觉得能明白哦?我,我对那种花里胡哨的人也很没辙。我不会花里胡哨的。我明白。不知不觉,就觉得好笑起来了。我绝对不会让千鸟同学伤心的。嗯。这可不一定吧?不过我相信你。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答案。是Yes还是No,其实早就清楚了。毕竟我可是从18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等着你了。一直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包容我,来笨手笨脚地抱紧我了。好高兴。我就是想要这样。我一直都如此期望。那是一定的。我最喜欢你了宗介。眼泪仿佛就要夺眶而出。她慢慢地走近他,微笑着,轻轻地将手伸向他的脸颊。纤细的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的左脸。啊啊。我这个白痴。还是摸了啊。这张左脸上,没有那个伤痕。那个十字伤。从没有没问过来由,也并不太显眼的十字伤。那个被日夜的严酷征战,各种的敌对环境刻在他脸上的,奇迹般的,独一无二的伤痕。他。宗介。相良宗介。造就他的,并不是这个温柔的世界。战争哺喂了他。混沌抚育了他。不饶恕任何人的残酷的世界。没有丝毫慈悲的战斗的世界。正是这破坏与杀戮横行跋扈的、烈日秋霜般的岁月,铸就了独一无二的他。暴露于地狱的业火之中,经历千锤百炼,重重锻造所形成的刃纹,那才是他。同样的纹理,绝不可能再次形成。自己所认识的他,就只存在于那里。即使已经永远失去了也好。无论多么地试图欺骗自己也好。无论能和这边没有伤痕的他,度过多么甜蜜的日日夜夜也好。那她也无法,将曾经和宗介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那吵吵闹闹又麻烦满点,但的的确确令人心动的每一天,全部化为乌有。不可能做得到。如果有一件事情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断然无法接受的的话。那就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对不起放开他的脸颊,她向后退了一步。到最后,自己还是没法想象。祈望着想这样、想那样的最终结果,就是察觉到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想要。眼前的宗介渐渐消失。屋顶消失了,校舍消失了,天空、城镇,一切都渐渐消失。再次出现的纯白的世界。眼前是目瞪口呆的苏菲亚的身姿。刹那的梦境依然在继续。外面,烈焰魔剑正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慢慢地倒地。『你认真的吗?』小要无言地点了点头。『你知道自己正要选择的是什么吗?是对他见死不救哦?还有他的伙伴们,还有你妈妈也是!是要弃大家于不顾,什么都不干哦!?这可是大罪啊!』就算如此,我也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还有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演奏再生的乐章啊!不可以放弃。你现在是想逃避,想自暴自弃!』我才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放弃。自己会继续下去。就这样继续下去。没有他的世界。自己要在这寸草不生的荒野上继续前行。仅仅以回忆作为食粮,在无依无靠的黑暗中,继续向前迈进。即使一分钟后世界就要毁灭,这一分钟也要继续前进。只有这样做才有意义。他,以及他所打造出的如今的自己。自己想要这样做的意志,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对抗波涛汹涌的命运,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机器。唯一需要的,就只有咬紧牙关而已。累了的话只要休息就好。然后再一次重新站起。按照细胞所命令的那样。遵循热血所引导的那般。『这不过是欺骗。你不觉得自己很自我中心吗?哪有明明有让死去的人们复活的力量,却不用的道理!?』谁也不会复活的。大家都是竭尽全力地活着,现在这个瞬间也是!就算马上要粉身碎骨,也依然在勇敢地面对!宗介怎么办!?你看看啊,那个!在两人心中浮现出的,是被刺破胸膛倒下的烈焰魔剑的身影。你烦死了!已经没办法了啦!她拼了死命地怒吼道。连擦都不去擦溢出的眼泪,仰头望向天空。『你只是一时糊涂而已。肯定会后悔的。快停下!』那家伙的话,肯定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因为她用力遏制住变得高亢的呜咽。因为哭哭啼啼地找回头草吃的我,那家伙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的。我要是那样的女人,他才不会为我赌命,所以所以我『求你了,别这样』小要只是命令道。结束了。包围着两个人的白色空间,产生了巨大的裂痕。我会继续下去。要给那家伙看看我的骨气。震动摇荡着空间。裂痕蔓延开来,白日梦的外壳渐渐崩坏。就如小要所想的、所命令的那般,正要开始的重置全部都失去了力量。通过Omni-Sphere传播的莫大的精神波都被抵消,眼睛看不到的无数齿轮,发出轰鸣开始再次转动。『住手住手住手』宗介。就算没你,我也能好好地活下去的。你这种人,早晚我会一点儿都不再放在心上的。我会重新再去抓个更好的男人,过上超幸福的日子,一直一直精精神神地活给你看!哎,大概不可能就是了。『住』空间消失了,TARTAROS的内壁出现在眼前。在醒来之前,她喃喃道:宗介重置停止了。时间的继续得以确定。被拉长的时间恢复了原状,激烈的战斗声响彻了整个穹顶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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