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5.人类的证明
5.人类的证明堕天使的右手,确确实实地贯穿了烈焰魔剑的前胸,驾驶舱的正中央。金属撕裂扭曲的杂音。某种液体迸裂的感觉。到最后都是个招人烦的家伙啊。相良宗介。雷纳德低语道。到最后,两人的关系也依然不能称为好对手。明明把自己逼迫到如此地步,明明给了堕天使如此巨大的损伤。我们却始终无法对彼此抱有敬意。现在,即使能感到至少一星半点的悲哀的话,下个世界里或许都能成为朋友的。然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将积攒的垃圾收拾干净了般,清爽的心情。他抽出右手。烈焰魔剑当场无力地跪倒在地,以仰望天花板的姿势不再动弹了。战斗结束了。之后只要等着就好。等着小要苏菲亚完成重置的那个瞬间。?很奇怪。迄今为止一直能感到的,重置的感觉不见了。已经响彻世界的那个声音,如今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小要?同时他注意到了。雷纳德注视着严重损毁,无法动弹的烈焰魔剑的胸部。在那里面,已经残破不堪的驾驶舱中,没有理所当然应该有的肉块和血痕。没有惨不忍睹的操纵者的尸体。驾驶舱中,没有任何人战斗仍然在进行中。简陋的小型火箭筒的瞄准线,重叠上了堕天使毫无防备的腰部。由于爆破炮的攻击而破损的装甲的深处。那里应该收纳着敌人的钯反应炉。可是角度不太好。应该再往右一点。(赶上啊)紧挨着堕天使的脚部,在烟雾和碎片的正中央,宗介默念道。他潜伏在距离勉强可能发射火箭弹的地方,等待着时机。让烈焰魔剑将剩下的子弹四处乱射,绝不是因为自暴自弃。打爆冷却管线,引发浓雾也是计算好了的。在视野刚被遮挡的瞬间,宗介就打开舱门拉出一次性火箭筒,迅速地从机体上跳了下来。随后烈焰魔剑便闭锁舱门,在AL的操作下向前冲去。自杀式的攻击。对AL说的抱歉,其实是这个意思。雷纳德给了无人的烈焰魔剑致命一击。在那期间,宗介在雾中奔跑,溜到停止活动的堕天使脚边,用火箭筒锁定了目标。猛然间,他仿佛听到了小要的声音,可现在不是管那个的时候。一击。只有一击的机会。(赶上啊)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就全完了。敌人马上就会跳跃退开,使用驱动器。这种弱不禁风的火箭弹,连给它造成一条划痕都做不到。还没有发现。再往右一点。往右转啊。来,快点。转了。被发现了。发射。赶上啊命中。爆炸。落后于时代的成型炸裂开来,切切实实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装甲的缝隙间透入的爆炸能,穿透了钯反应炉的外壳,将数千度的热能砸到了其内部的反应装置和燃料系统上。这不是裂变反应堆,所以不会引起爆炸或失控。但是堆心被破坏,等离子体消失,无处可去的热能将隔层像黄油般溶解掉了。紧接着失去控制的电力发生过载,传遍了堕天使的全身,烧断了好几个地方的肌肉束和电动设备。魔神喷出火焰,瘫倒在地。打倒拥有全世界最强力量的堕天使的,是一只破旧的火箭筒。宗介站起身,丢掉变成空壳的火箭筒,从枪套中拔出爱用的自动。奥地利制的Glock19。前后移动滑套将9mm弹上膛,接近熊熊燃烧的堕天使。战斗仍在继续泰莎忘我地发射着冲锋枪。转瞬之间弹匣就变得空空如也。后座力令手腕都麻痹了。她用生硬的手法更换了弹匣,从拐角处伸出枪口扣下扳机。子弹没出来。是故障了吗?头缩回来!旁边的德吉勒尼中士猛地一拉泰莎。敌人的枪击。飞溅的火花。掠过身边的跳弹。(敌人?)角落另一边的人影。敌人从后面绕过来了。被夹击了。到底是什么时候?举着卡宾枪的敌人出现了。三个人。正瞄着这边。打头阵的敌人离这边只有两米远。距离近得几乎能隔着夜视镜看见对方的眼睛。冷酷的杀意。无处可藏。啊超近距离的枪击。可是那并不是对她而来的。是敌人从背后遭到枪击,一个个地倒了下去。三人中剩下的一个转过身正想应战!马度卡斯从角落中现身,用枪托打倒了敌人一下。两下。仿佛动员了全部臂力般的猛烈打击。他将踉踉跄跄的敌人一脚踢开,再补上冲锋枪剩下的子弹。马马度卡斯先生。在泰莎如此叫出来之前,他便迅速地转身,惊人般流畅地交换弹匣,瞄准另一方向的敌人进行射击。快躲开!那时候敌人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是个手榴弹。手榴弹掉在了马度卡斯和泰莎之间,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泰莎想去捡手榴弹,又改变了想法。没工夫捡起来再扔出去了。只剩下自己扑到手榴弹上,去解救周围的伙伴一条路。可是马度卡斯比她更快地行动了。喝!他没有做扑在手榴弹上之类的事情。而是以足球选手般的技巧将手榴弹踢到胸前,然后枪托一抡打回了敌人的方向。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了通道。所有人都毫发无伤。不止泰莎,在场的所有人都为马度卡斯展现的神技一时间呆立当场。干嘛呢,快上!马度卡斯边开枪边喊道。回过神来的部下们冲进烟雾之中,压制住了混乱的敌人。看来似乎总算是摆脱了最险恶的危机了。舰长。背后的敌人已经解决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马度卡斯说道。他全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衣服也破烂不堪,满是灰尘。在裂了缝的眼镜片深处,双眼炯炯有神地放着光芒。她也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您在哪儿学的这种技术?被压住了气势的泰莎问道。不。也、也没。一急了眼就或许是全身的紧张都解开了吧,马度卡斯软绵绵地摇晃着,靠在了墙壁上。朴素的理科象棋迷。本来只是这么认为他的,不过说起来,还真从来没听说过他是运动白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才能。不好意思。赶快吧,舰长。嗯。可是泰莎抬头望向天花板,仿佛很刺眼似地眯起了眼睛。她将之前刻意遮断了的与Omni-Sphere的联系的意识,非常小心地,试着稍微重新连上了一点点。那种感觉重置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小要小姐?重置停止了?毛的战斗也还在继续。她的M9失去了双臂,被毫发无伤的敌人踩住,用40mm步枪顶住了驾驶舱。眼看下一个瞬间就要血溅当场就在那之前,一直显示在屏幕一角的PROGRESS(进行)的横条切换成了PLETE(完成)。设置在这个导弹基地中的自动防空机关炮中的一门,就在离她现在倒着的地方50米远处沉默着的那座炮台。这是夺取它的控制系统成功的提示。执行!自动炮台微微地动了动,瞄准开火。从炮台中喷薄而出的20mm炮弹,如暴雨般朝着面前的敌机倾盆而降。中弹。中弹。中弹。白地狱骑士缩起身体,踉跄着,被打坏了用来做盾的来复枪才像终于想起来了似地使用了驱动器,投出反坦克匕首破坏了炮台。然后又再次转向毛机。wo靠火力不够。没能给它以致命伤。居然玩这种招人生气的小花招大概是这么想的吧。白色的地狱骑士的行动中能看出愤怒和屈辱。刚刚的优雅已经半点不剩。它粗暴地揪起了毛机的前胸。呜敌机的手臂上出现了驱动器的力场。是打算强行将我方撕成两半。到此为止了吗就在如此想之后,白色地狱骑士的背后跑出了火花。是被什么地方飞来的炮弹直接击中了。!是克鲁佐来救自己了吗?不,这不是他的武器。口径比他的更大。隔谷相望的山脊的另一侧,3公里外的远方有红外线反应。她用夜视模式将其扩大。进行射击的是第三代AS。是苏联的最新型机体。Zy-98暗影的特别定制型。具备大口径的光学传感器的头部。大型的苏联制狙击炮。迄今为止的资料中都没有看到过这种型号的机体。狙击型的暗影。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单独一台在这个地方?是属于哪里的?暗影继续开炮。狙击炮的一击飞了过来。地狱骑士丢开无力的毛机,一个转身马上用驱动器防御住了。地狱骑士现在正背对着自己。遭到自动炮台的齐射,接着又挨了暗影的援护射击的地狱骑士的背后。其侧腹部一带的装甲脱落,内部的核心元件都暴露在外面了。赶快!撑起机体。背向后仰,顺着势头,给敌人的侧腹部一记头槌。猛烈的震动。额头上的电子装备烂掉也不管了,不顾一切地往里钻。敌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了平衡。选择。副武装。头部机关枪。零距离射击。唔啊啊啊啊啊!!她扣下扳机。两台机关炮启动了。强制供弹机构。以全自动模式恣意射出.50口径弹。飞入地机体内的钨合金弹头,在装甲内部四处反弹,散布着各种各样的破坏。电缆被切断,骨架崩开,各种控制装置被粉碎,动力装置也被打成了蜂窝。毛机的头部也遭到跳弹袭击,被破坏得七零八落。机关炮中的一台解体了。另一台也随后爆炸。毛的M9和地狱骑士,被黑烟包裹着,纠缠在一起倒在了地上。监视器变得一片漆黑。头部的传感器全都坏光了。副传感器不行啊!她用嘴叼住固定在胸部的冲击吸收垫上的紧急逃生用拉手,竭尽全力地一拽。爆炸螺栓启动,驾驶舱的天花板被炸开了。她从枪套中拔出.45口径,来到机外。周围一带都被浓烟笼罩了。她调整着凌乱的呼吸。在严重损毁的M9的紧旁边,敌机正脸朝下趴在地上。毛稳稳地举着,小心谨慎地前进。地狱骑士以开启着后脑勺的驾驶舱盖的状态被搁在那里。操纵者已经逃脱。那么在哪儿!她躲到M9的脚后。袭来的枪击。是逃脱的敌兵打过来的。她想要迎战而探出身,就看到手榴弹正在眼皮下的地面上蹦蹦跳跳。缩回身体。爆炸。她移动到躺倒的机体的另一侧,追寻着敌人的身影。看见敌人了。正在逃走。表现出身体曲线的紧身式操纵服。果然是女的。现在毛所在的位置,是在山的六成高左右挖开的大洞通往山内部基地的大门的近旁。敌人正跑向那大门的深处。向着核导弹基地的内部,那个方向,是发射司令室。不追上去不行。连沉浸在九死一生的感慨中的时间都没有,她收回了装在被炸飞的舱门内侧的冲锋枪和弹药。(话说回来)她找了找关键时刻拯救了她性命的暗影。那台AS还依然站在山腰上。由于太远,看起来只有豆粒般大小。毛用放在防弹背心口袋里的小型望远镜注视着它。那台暗影朝着她,献上了一记要擦到额角似的敬礼。随后扛起狙击炮,耸了耸肩做了个滑稽的动作给她看。暗影指着自己头部的天线,咕噜咕噜地转着食指。恐怕是在说让她用FM线路吧。在M9的战斗中,由于电子战的激烈交错,根本没有空的线路。她连上了内装在头盔中的无线电。以开放线路等待着。『怎么样啊?这时机掌握的?』得意洋洋的男性的声音。本以为已经再也无法听到的他的声音。『千钧一发赶上了呢。又爱上我一次吧,大姐头?』用一如既往地厚脸皮的声音,克鲁兹威巴如此说道。救走在扬斯克11的郊外濒临死亡的他的,是稍后赶赴现场的GRU(苏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的特种部队。捡回一命之后他一直在接受治疗和康复训练,可还很难称得上痊愈。和幽灵再会,听说这次作战的事情也只是前几天的事。克鲁兹向GRU的基里安科中校苦苦哀求,不顾军医的反对,借了一台狙击型的暗影就赶来了。本来他的身体状态其实还不能驾驶AS。现在背后和浑身上下的伤口也都已经在传出剧痛。由于无法进行战斗机动,所以也只能从这种高处进行进行狙击。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悠然自得地说起了玩笑话。打比方来说的话,这可是白马王子般的登场方式。那肯定是要尽可能戏剧化、尽可能地摆酷才行啊。毛接下来,一定会为这奇迹式的生还而感动万分泪流满面吧。这样的话,就跟她说,要是你有危险,我就算从阴曹地府也得赶过来啊。好,来吧。来哭一个看看啊,梅丽莎。『差劲透顶。』隔着无线电,毛用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你不是很像个男人地壮烈牺牲了吗?再恬不知耻地冒出来算是咋回事?幽灵想说的原来是这个啊。原来如此。总感觉,什么都糟践了』糟,糟践了?不带这样的吧,我『哎~。原来你还活着啊。哇,我好吃惊啊。好了。这样你满意了吧?』这算什么啊!?这冷若冰霜的反应。反倒是自己这边想哭啦。『周围还有剩的敌机呢。压制和支援。拜托你啦。』只说了这些,毛就跑到基地里头去了。太过分啦。将望远镜的倍数调回来,换成射击姿势。能看见几台敌人的普通型AS正在山间移动。带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郁闷心情,克鲁兹开始扫荡剩余的敌人。从四肢全都断裂,完全散了架的鹰的驾驶舱中爬出来,猛烈地咳嗽着。折断的肋骨传来燃烧般的剧痛。克鲁佐扭动着身子。哈啊哈啊太可怕了。我居然还活着。鼓膜是不是破了啊?右耳完全听不见。视野也一片鲜红火辣辣地痛。左手也动不了了。指尖虽然有感觉,但好像还是折断了。痛。好痛。痛得一塌糊涂。耳朵要是治不好就麻烦了。那就没法享受5.1声道的立体声了啊。我受够了。这种工作,打死我也不再干了。伤治好了的话,我要搬到秋叶原去,重新开始一直中断了的日语学习,还要以翻译家为目标。这样的每天一定会很棒。我绝对要这样。老咳老子不玩儿了!什么强大。什么战士之道。那些玩意儿都拿去给狗吃了算啦。蠢死了。能让人能有这种想法,疼痛的程度就是有这么严重。可是工作还没有结束。克鲁佐拖着疼痛的脚,从枪套中拔出自动,走近毁坏的地狱骑士。浑身染满鲜血的福勒,就躺倒在冒着黑烟的驾驶舱旁。他慎重地接近,踢开掉在旁边的枪之后,将手贴在对手的脖子上。没有脉搏。福勒已经死了。恐怕是由于反坦克匕首的爆炸,被飞进驾驶舱的碎片刺到了胸部吧。在那场舍身的攻击中,自己活了下来,而福勒死了。和强弱无关。就只是运气。难以言喻的内疚感划过克鲁佐的心中。抱歉啊,福勒他的死相,出乎意料地安稳,简直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自己说是败给了不值一提的嗑了药的男人,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克鲁佐完全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悲剧袭击了他,他又是怎样想的,怎么才活到现在的呢。这一切都消逝在了死亡之中。已经连站着都难受了。克鲁佐在原地蹲下,打开了头盔中的无线电。这里是Uruz1。已击破福勒的机体。我方M9同样严重损毁。我也受了重伤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大概死不了。还有人活着没有啊?『本。太好了。』毛的声音回应道。『我这边也总算是解决了。而且』吸着鼻子,轻轻地咳嗽的声音。她在哭吗?不,是错觉吧。『对不起。我只是稍微有点吓着了。克鲁兹他还活着。』你说啥?克鲁佐瞪圆了眼睛。那个混蛋,原来还活着吗。真是让人惊讶的命硬啊。『好像是GRU的支援。他的暗影会压制外面,所以我会进到基地里面去。和严他们也已经联络上了,但他们好像还在下层部和敌人死扛。应该是我这边离发射司令室比较近才对。』你一个人吗?太危险了。『没时间了。那个敌人的女兵正往发射司令室去呢。她是真打算发射啊。』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啊。『嗯。』他切断了通信。可恶啊!这种工作打死我也不干了直到刚才还一直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无法奔赴战场的自己的身体真是不争气。宗介的战斗还在继续。呼吸没有混乱。感觉的敏锐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点。他举着9mm,渐渐接近猛烈燃烧的堕天使。黑烟的对面有个人影。操纵服打扮的雷纳德,正坐在一根直径有1米的粗管子上。腹部受了伤,正在大量出血。他注意到了这边,正想用手中的瞄准开火。雷纳德的肩膀遭到枪击,短短地后仰了一下,掉落了手中的枪。掉在混凝土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旋转着。好像已经没有武器了。他的双臂一下子无力地垂下,用黯淡的双眸凝视着宗介。我明明确实看见了雷纳德喃喃道。我打穿了你的驾驶舱。我已经知道确实会打穿了。那样应该就结束了啊。她完成了重置,一切都结束了啊深深的叹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继续?这样太奇怪了不是吗。至少,我就是想这么做。枪口没有丝毫颤动,宗介说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办到。真是了不起啊。含混不清的自嘲的声音。雷纳德。你会不会上这个钩是场赌博。能顺利反倒都不可思议了。说的也是。泰蕾莎的话好像意外地让人受不了呢咯、咯仿佛终于忍不住了的样子,雷纳德垂下头,右手捂住脸笑了起来。不,或许是在哭也说不定。究竟是哪边,宗介也不清楚。明明知道老妈的所作所为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我还一直以为她是靠不住的妹妹,是个傻小孩。其实原来是比我坚强得多吗他宛如梦呓般地呢喃着。我真的不懂,我已经对一切都感到厌倦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觉得什么都很无聊。觉得所有的人都很白痴。我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想变得正常。我一直认为,让自己变得正常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你明白吗?我只是想变得正常啊。这个我明白。放下枪口,宗介说道。我也想变得正常。一直,都这么希望。他感到两人之间,终于能成立正常的对话了。即使性质相反,归根到底,却是期盼着同样东西的两人。阴与阳也好,光与影也好,用什么来比喻都无所谓。不过在最本质的部分,他与自己其实是相似的不是吗?失去力量的雷纳德的眼瞳中,微微闪过了救赎的光芒。你才不可能变得正常呢。或许是吧。终于稍微能相互理解了。就这样边培育友情边迈向死亡。呐你觉得会是这样的结果吗?不觉得。对吧。雷纳德奸笑了一下。宗介已经察觉到了。察觉到了雷纳德的左手正握着一个小型遥控器。那是什么东西的起爆装置。恐怕不是这个设施,就是这座基地整体。他是真的打算按。只好杀掉他。将对方是泰莎的哥哥这个事实从强行挤出心中,迅速地瞄准他的头,扣下扳机在那之前,步枪的子弹就命中了雷纳德的胸膛。!血花啪地一下飞散开来,起爆装置从他的左手中掉了出去。左。8点方向。宗介一转身,跳到遮蔽物后面,在TAROS的椭球形结构的中腰,看起来像是入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举着步枪的男子的身影。少校。是安德雷加里宁。野战服加上防弹背心的打扮。带着两名部下。其中一人的肩上,扛着一个瘫软无力的黑发少女。千鸟!带着小要,男子们快步向地下船坞的出口走去。宗介想从遮蔽物后跳出来,却被加里宁无情的枪击阻止了。为什么要杀死雷纳德?恐怕,雷纳德的引爆装置是给装在TAROS上的炸弹用的吧。为了阻止他连同小要一起炸飞,加里宁射杀了他。要是这样的话,那加里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放开她!他是打算带着她一起逃走。只要有小要在,就还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建造TAROS实行同样的计划。少校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变成这种情况也说不一定。都到这一步了居然都到这一步了还要被人把她抢走。少校你!再往后已经无法化为语言。你应该知道我对她的心情才对。也应该知道我在阿富汗那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对。为什么还想从我身上夺取。为什么连默默地离开都做不到?为什么甚至都不给我一个回答!?叛徒。他从来没有像这时般,强烈地如此觉得过。!认真地瞄准。射击。可是没有打中。这距离对于来说太远了。重复着断断续续的射击,加里宁等人离开了地下船坞。那条通道,连接的是地面上的跑道。宗介想随后追去时,瞥了一眼倒在旁边的雷纳德。已经断气了。不该觉得他可怜。那对他才真叫屈辱吧。如果雷纳德真是想引爆TAROS的话,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都想过,要是真得把她交给你,那还不如用炸弹炸飞她算了。可就算这样,你其实也还有更多能做到的事情不是吗?你的死,我应该怎么向泰莎传达才对?明明有那么大的力量。雷纳德,你这个大笨蛋。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人死了之后,想说的话才一句句都冒了出来。(振作点!)现在必须要夺回小要才行。宗介边确认着余弹数,边向加里宁他们追了过去。毛笔直地端着冲锋枪,在核导弹基地里前进。昏暗的混凝土制的通道。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严他们战斗的枪声。自己的呼吸声大得惊人。通往核导弹发射控制室的道路,她已经背了好几次。在F层的第8区域,经过平缓下行的坡道和转角,下几段楼梯的前头。是在很深的地下。冷静点。不要怕。敌人的战斗力为了迎击严他们,应该都集中在下面几层。这边人数已经少了。真是的。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呀。简直就像个小姑娘一样。事到如今,反倒开始珍惜起性命了。不用说。都是那个白痴的错。还说什么又爱上我一次吧?。谁会重新爱上你呀。!角落另一边有敌人。两名。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她边跳到旁边的集装箱后面,边向从转角处出现的一人开枪。那个人倒下的时候丢出了手榴弹。但保险栓没有拉开。剩下的敌人害怕了。这时她猛然向前冲,以全自动模式射击。敌人倒下了。很好。梅莉莎。你的直觉还没有钝掉。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榴弹,继续前进。从幽灵她们的情报推算的发射密码的解析完毕时间早已经过了。现在的状况,敌人什么时候发射核导弹都不奇怪。E-8的指示牌。目的地近在眼前了。沿楼梯井下行。最讨厌进这种楼梯了。根本不知道敌人会从哪打过来。还差一点了。没有陷阱。沿通道前进。从通往发射控制室的坚固铁门前穿过,在其前方的墙上设置指向性。铁门太结实了,不可能炸开。在墙上开个洞会比较近,这一点从幽灵拿来的最新示意图上已经判断清楚了。穴上信管,远离后起爆。爆炸的冲击波震荡着五脏。她拼命忍住在烟雾中冲刺。穿过墙上开通的大洞,没有时间了。赶快。赶快。赶快。发射控制室里有三名敌人。由于爆破而混乱的男子,旁边就有一个。打倒他。另一个在房间深处。发现了自己,正打算射击。迅速地瞄准开枪。我方勉强快了一点。吃了5.7mm弹的敌人倒下了。最后一个就是那个女人。紧身的白色AS操纵服。臀部的曲线给人以深刻印象。转向这边了。很年轻。或许才十几岁也说不定。短发。戴着眼镜。她右手拿着。而左手的拇指,正按在控制面板上,那个大得离谱的红色按钮上。红色的按钮。是发射按钮。!毛根本没说什么住手。她毫不犹豫地就开枪了。沐浴在毛的子弹中,女人倒下了。然而激烈的警报声。控制室的正面屏幕红光闪烁,用西里尔文书写的发射字样一亮一暗。从基地的上层部分,传来了沉闷的地鸣。那是核导弹的火箭推进器的轰鸣声。发射出去了。你干了什么啊!毛奔过去,踢飞了女子的武器。边和不擅长的俄语艰苦搏斗,边调出被发射的导弹的情报。发射密码的解读,还只完结了一发份。就是这一发被发射出去了。现在第二发份刚刚完成。接下来是第三发份。剩下的导弹也一枚接一枚地进入了可能发射的态势,但会去按发射钮的人已经不在了。被发射出去的就只有一发。搭载了总计550万吨级当量核弹头的多弹头导弹。这种威力就算把东京规模的大都市烧成一片焦土也都富富有余。导弹的轨道呢?目标是?这个马上就知道了。什核导弹的目的地是西太平洋。北纬20度50分,东经140度31分。是美利达岛。仅仅24分钟后,那枚核导弹就会抵达美利达岛。不清楚美利达岛的具体状况。然而在那里,现在这个时候,泰莎和宗介都正在战斗着。小要也被关在那里。有没有能从这边下命令让它爆炸的方法呢?不。没有。这不是那种能自爆的导弹。一旦被发射出去的话,就会不受任何干扰地,最终给予目标猛烈的核打击。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必须警告泰莎她们才行。她操作控制台,寻找着可能使用的卫星线路。搜索中的进度条前进的速度慢到让人想哭。快点儿啊!这并不是掉到什么别的地方会比较好的玩意儿。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美利达岛?你什么意思?毛对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怒吼道。这女孩子被她毫不留情地猛射了一通。大概已经活不长了吧。导弹朝美利达岛去了吗?女子反倒来问了。是啊。你满意了是吧?呵呵女子脸上露出了扭曲的微笑。重置停止了呢。我在机体中感觉到了。那个人他失败了。所有人都因为那个女人的过失重置?那个女人?都消失就好了。那个人也是那个女人也是。只有我,像这个样子不公平啊。我到底哪儿不够了?过分的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就和那个女人一起,被灼热的火焰你在说什么烧尽吧如同梦呓般喃喃道,女子就此再也不说话了。虽然还不到扫清的程度,但总算是想法压制住了敌人的抵抗,泰莎等丹努之子一行人成功地抵达了地下船坞。或许是堕天使被打倒,挫伤了敌人的士气也说不定。眼前是巨大的穹顶状TAROS。泰莎边警惕着埋伏,边让队伍分散绕穹顶一周。TAROS中没有小要的身影。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什么人带走了,这点目前还不清楚。隔着TAROS的另一侧,躺着烈焰魔剑和堕天使的残骸。宗介似乎已经移动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用通信机呼叫他也没有回答。她早就想到,大概会变成这样了。又或者,会是他在俯视这种状态的自己。总之是二者之一吧。无论是哪个,觉悟她都在老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她曾经想过,要是重逢了的话,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她曾经想过,要等把他揍得体无完肤了之后,再挺胸抬头地向他说教。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再也无法实现。她本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却做不到。她自己也不明白。如果能从这里活着回去,再幸运地能够安定下来的时候,实感或许会涌上来也说不定。一定会很痛苦吧。因为他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无论企图进行什么样的阴谋,他也是她残留下的,最后的一个血亲了。舰长,毛发来的联络。梅莉莎发来的?一直在用手持器材调整通信环境的筱原,捕捉到了毛发来的卫星通信。似乎由于用的是波长最短的线路,所以无法用音频通话。是简洁的电文形式的警告。筱原将便携式终端上的文字展示给泰莎。是已经基本控制阿富汗导弹基地的报告。然而却连为毛平安无事而松口气的闲心都没有了。她带来的,是最糟糕的报告。还有22分钟,核导弹就会降临到这座美利达岛承认吧。输了。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可能性,加里宁也并不是没预想到。可他还是估计成了9成会是己方的胜利。周边海域的防备,岛的防卫部队,还有堕天使。应该算是万全的布阵。明明没有任何误算,各种损害却层层叠加,对策一个个全都以徒劳告终,最终被逼到了如此境地。虽然这是场事事都不顺心如意的战斗可就算心里明白,也阻止不了。泰蕾莎泰斯塔罗沙和相良宗介的力量,就是如此地可怕。突破重重防卫网,丹努之子闯到了离地下船坞就差一步的地方,这可是连加里宁都没有预料到。拜此所赐,步兵部队的布阵被分断开,防御也晚了一步。那台名叫烈焰魔剑的AS,不光击破了所有的AS,甚至还打倒了雷纳德,这也让加里宁惊叹不已。那些年轻人,硬碰硬地打倒了自己这个老将。真的是非常出色的觉悟,和非常出色的实力。雷纳德的计划失败的时候,他本来是打算爆破设施带千鸟要一起上路的。可真要那样就头痛了。只要有千鸟要在手,应该就能从一开始重新再来。可不能光为了让他满意,就白白让她死了。所以才射杀了他。不过他是不是真心想按下起爆开关,事到如今已经再也不得而知了。加里宁边跑上楼梯,边向部下中的一人询问道。逃离用的直升机呢?已经在跑道上待命。很好。离开这里,再次重来。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自己真的是这样期望的吗?(那是当然的)自己就是这么期望的。还可以重来。不是像雷纳德他们所期望的那种理想世界也可以。只是想让它变得正常。把它转变成本来应有的形态。而能做到这件事的,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如果现在宗介想来阻止的话,那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这边来。请您赶快。他们来到地上的迷彩跑道。在跑道的一头,停泊着一架中型运输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在转动了。带着失去意识的千鸟要,加里宁等人奔向直升飞机的舷梯。宗介来到跑道上时,首先传入耳中的是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加里宁他们正在登机。小要也在。(千鸟!)他冲了出去。距离是30米。机舱门口有一名举着步枪的士兵。打过来了。我方也开枪。边奔跑边将弹匣内的子弹全部射出。敌人的步**打中了肩部的护垫。他边踉跄着,边交换弹匣继续射击。吃了宗介射击的舱门口的士兵,滚落到了机外。直升机在滑行。大概马上就要升空了吧。他瞄准直升机的尾旋翼射击。火花飞溅。不行。只是9mm弹,不可能动得了军用直升机一根汗毛的。!他的视线停留在跑道一角的器材堆放处上。那里有停泊用的固定钢缆。是长度3米的辅助缆绳。(赶上啊)他改变前进方向全力疾驰。从器材堆放处边掠过,抄起钢缆。直升机开始加速,尾巴抬了起来。升空了。就是现在!投掷。合金钢制的缆绳旋转着,画着抛物线向直升机飞去。钢索和尾旋翼接触,发出巨大的响声缠绕了上去。正要提升高度的直升机,猛地一摇晃失去了平衡。可是,并没有掉下来。顽固的尾旋翼,虽然是苟延残喘,却依然在继续转动。机身在一米左右的高度飘着,在跑道上空左右摇晃。宗介朝着开在直升机右舷侧的登机口猛冲过去。他边猛吞下直升机产生的猛烈的下降气流,边跳进入口。机内有敌人。正在摇来晃去的机舱内紧抱着座椅。从极近距离给他三枪,制服了他。小要就躺在那座椅上。虽然意识朦胧,却还是想要起身。没看见加里宁的身影。是在操纵室吗?千鸟!宗介?他奔向小要,扶起了她。时隔一年终于再次碰触到了她。终于追到一步了。万千的思绪穿过他的心中。能站起来吗,咱下去了啊。振作点。宗介扶着小要来到机舱后部,操作内壁的控制板,打开了机体后部的舱门。舱门缓缓开启。外面的景色在旋转。直升机依然在跑道上方飘浮着。怎么回事这是又是梦吗?我不是梦。咱们要一起回家了哦。回家了!就在这时,加里宁从操纵室中现身了。他已经端好了步枪。!宗介将小要拉dao货物的后面。加里宁开枪了。背后传来钝痛。跳弹有半分穿透了防弹式样的操纵服。虽然子弹由于打了横而停了下来,可还是传来烧灼般的痛楚。放开那个小姑娘,扔掉武器!别开玩笑了!他将枪口探出去射击。这种姿势不可能打得中。加里宁对这种枪击连躲都不带躲,继续以步枪射击。货物的固定锁被打飞,堆积如山的武器箱朝着宗介塌落下来。唔!那可是装了反坦克导弹或防空导弹的大型箱。合起来的重量有100kg以上。那堆东西再加上正在跑道上空旋转的直升机的离心力,就要来压扁宗介了。而小要则还是一副朦胧的样子,正瘫坐在地板上环视着四周。宗介?真的是宗介吗?千鸟!宗介无法动弹。加里宁步步近逼。就在这时,直升机大大地晃了一下,格外猛烈地一转。武器箱子从开着没关的舱门中噼里啪啦地飞了出去。小要也是一样。丝毫无法抵抗地沿着装卸货跳板滑出去,被抛到了机舱外。可恶!他想追上去,却没能做到。固定用的锁具缠住了脚。一动也动不了。就在他纠缠这个的期间,直升机保持着倾斜状态突然急剧提升了高度。千鸟!!他对着锁具又是蹬又是踹,又是拉又是拽,总算是解开了它。起身一看,直升机已经上升到了几十米的高度。而且高度还在上升。就算跳下去也已经必死无疑。明明都到了这一步呜!在激烈摇荡的机舱内。转过身,只见加里宁正抓着座椅,凝视着他。俄罗斯人低声说了些话。然而却被机舱内的轰鸣和从舱门口涌进的狂风所掩盖,没能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直升飞机停止了上升,大大地倾斜了。剧烈的震动。咕噜咕噜旋转的机身。已经不是战斗的时候了。飞机开始急速下坠。失去平衡,掉下去了。越来越远离跑道。朝着基地的北面地面逼近了。这角度甚至不能称为迫降。旋翼扫倒了树木,磕碰到岩石,机体被狠狠摔在了大地上。泰莎到达地表的跑道时,北面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声。或许是是某种飞机坠落了吧。天空上还拖着烟的尾巴。而这尾巴也延伸向北面。那是?不清楚。现在总之先逃离这里!马度卡斯催促道。距离核导弹到达,只剩下20分钟不到。就算现在找到飞机,起飞,离开这个岛,能不能来得及都还不知道。一直在和去往地下停机库的船员通信的德吉勒尼中士报告道:说好像有涡桨机!是咱们之前搁下的空中国王。加油也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没时间加到全满,但起飞没问题。很好。拉上来!是。不过他们说,好像已经有捷足先登的了捷足先登的?嗯。说不知为什么,飞机上有个装着白老虎的笼子。老虎?真是莫名其妙。老虎?还在飞机里?谁干的这种事?不会伤人吧?好像不会。那就一块儿带走吧。明白。从地下机库向地面跑道搬运飞机的超大型电梯启动了。轰鸣声响彻了四周。这地方原本就是他们的老家。这时候的进度没有丝毫迟滞。赶紧把跑道收拾了。上面也不知掉了一堆什么。50米外的地方。像是重火器的武器箱的东西撒了一地。对起飞来说,那会构成阻碍。不小要小姐?还不光是武器箱子。那其中还躺着千鸟要。不会错。就是她。舰长?不理会马度卡斯的制止,泰莎冲了出去。跑道的安全还没有得到确保。也依然有敌人潜伏着的危险。可她根本顾不得那些了。小要小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去,摇晃着她的肩膀。呜太好了。还有呼吸。伤也只有轻度的跌打伤和擦伤而已。舰长您躲开。我来搬她。随后赶来的部下中的一名,背着小要跑向电梯。泰莎一面一起跑着,一面呼唤着被摇来晃去的小要。小要小姐,听得见吗?是我啊!泰莎?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相良先生在哪儿吗?宗介他为了救我和直升机一起掉到那边了她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北方。就是刚刚坠落声传来的方向。现在也依然在冒着黑烟。目测大约是向北500米左右吧。光凭这点泰莎就察觉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估计是想要救出被某人恐怕是加里宁吧掳走的小要,而发生了争执吧。宗介大概就在那直升飞机上。得去追他才行咳。咳!小要试图从部下的背上逃脱而挣扎,结果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脸色一片惨白。把手贴到她额头上一试,烧得很厉害。是使用TAROS的后遗症吗?要是不让她安静下来的话问题可能就严重了。相良先生他泰莎望向直升机消失的方向。宗介平安无事吗?有在途中被甩下飞机的可能性。也有坠机而演变成最坏情况的可能性。她看了看表。还剩下大约18分钟。有派出部下进行搜索的时间吗?有发现他,救出他,再带他回到这里的时间吗?没有。无论怎么计算都不可能。就算运气好能找到他把他带回来,那时候核弹也该落地了。没有起飞离开的时间。绝对没有。用无线电对他进行呼叫。地面上的话电波应该能传到才对。这里是Ansuz。Uruz7,请回答!这座岛遭到核攻击了。还剩下18分钟!没有回答。大型电梯升了上来,双发动机的涡桨飞机现出了身影。那是一架老古董的螺旋桨飞机。过去是用来把轮休的队员从这个太平洋上的基地送往关岛和东京之类的文明圈的。Ansuz呼叫Uruz7。请回答!核弹头还有17分钟就要来了!Uruz7!船员们正在全力地进行着起飞的准备。摘掉加油车的管子,将伤员抬上飞机,在跑道上将武器箱子挪到一边的几个人也跑回来了。泰莎也被马度卡斯生拉硬拽着,进了飞机。能听见吗,Uruz7!回答我啊,相良先生!?『这里是Uruz7』在夹杂着噪音的线路另一端,宗介的声音回答道。相良先生!『泰莎你没事太好了。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第三雷达附近。你那边的现在位置是?』我在跑道。小要小姐也没事。接下来我要和船员们一起逃生。核弹头正在逼近这个基地呢。只剩下16分钟了。赶快到我这边来!那个位置的话,或许还有办法也说不定。这边尽可能地等到最后,回收现在立刻以全速赶过来的他之后再升空的话,没准儿,还能『否定,Ansuz。』你在说什『Uruz7现在也依然在和敌人交战。合流被认为是不可能的。』宗介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碎片四溅,横倒在地,熊熊燃烧的直升机的残骸。被压烂的副油箱、折断的螺旋桨、脱落的发动机短舱等洒落一地,冒着黑烟。黎明的天空十分美丽。在折断成两截,被火焰所覆盖的安定翼旁边,宗介向泰莎进行着报告。干扰很严重。原因不清楚。毕竟四处磕磕碰碰得那么严重,所以就算坏了也不奇怪。『交战?敌人有多少?』一命。宗介在反手握着最后的最后,唯一剩下的武器格斗短刀,和敌人对峙着。同样举着短刀的安德雷加里宁,就站在5米外的地方。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滴下,野战服也烧得四处焦黑,染满了血迹。双方都同样遍体鳞伤。就算这会儿对他说出暂时休战一起跑到泰莎那里去吧这种提案,会返回的答案也早就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小要她没事吧?『嗯。刚刚让她睡下了。』好好帮我把她送回去。『什』泰莎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她很聪明。聪明到让人悲伤。大概她已经理解了,既然宗介说不行,那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吧。『嗯我向你保证。』多谢。Uruz7,通话完毕。他切断了通信。摘掉头盔丢了出去。这东西自己已经用不着了。泰莎好像一直在忍着呜咽。是不是至少应该跟她说一句温柔的话呢?不。不行。对方是她。那一句肯定更会让她痛苦不已。事情办完了吗?啊啊。你知道核导弹的事儿吗?听说了。刚才在飞机里的时候。有个部下窃听到了。短短的叹息。是莎比娜吧。把那个女孩配置在那儿,算是错了。你本来是真的打算开始核战争吗?是真的啊。反正都要重来了。那还不如干脆什么后患都不留,把所有的一切都炸他个一干二净更好办呢。对大放厥词的加里宁。宗介感到强烈的愤怒。这愤怒并不是针对他肯定大屠杀这件事。而是因为他直觉地感觉到了,加里宁不光是在对宗介,也是在对他自己说着一个巨大的谎言。要是有理由的话,我会听你说的哦。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的吧。那当然了。一直在远处发出巨响空转着的直升机,伴随着爆炸声四散炸裂了。涡轮叶片飞上天空,螺丝钉、螺栓和铝合金板,在他们四周雨点般落下。那爆炸就是信号。从碎片掀起的沙尘的另一端,加里宁高速接近过来。速度快的从他平日里那有些缓慢而厚重的举止上,完全无法想象出来。没有假动作。没有破坏对方平衡的阴招。也没试图去抓对方的手腕或肩膀。有的,就只是笔直的、锐利的刀锋。!他勉强侧头躲开。刀刃带出的风顺着喉头边划过。接下来的几招,是变化莫测,光掌握自己究竟在受什么样的攻击就费死了劲的斩击。本以为他要来抓住闪开身的宗介,他却就那样从身边穿过,来狙击宗介的后背。宗介飞身后退靠前滚翻来拉开距离,却见他马上就要将地面的沙子踢起。宗介闭上一侧的眼睛瞄准对方的脚,加里宁却改变了脚尖的轨道,没有踢沙子而是朝宗介的太阳穴放出一脚。虽然勉强接住了,却并不完全。用于防御的左臂感到的冲击,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受到过的任何一次踢击都要沉重。身体摇晃了。他没有勉强硬挺,而是顺势旋转一圈放出斩击。加里宁毫不费力地接下那一击,以同样的动作回旋,用野战靴的鞋跟对着宗介的侧腹部就是一下。咕!无法呼吸。视野变得昏暗。他拼命忍住重新摆好了架势。怎么了。没了AS就不会打架了?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不过有件事,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了。什么事?你没有才能。瞬间,加里宁的右手伴着残像一同消失了。宛如子弹般的突刺。总算是接住了。可同样锋利的突刺又像鞭子般袭来。!勉强挡开,进行反击。火花、火花、火花。让人头晕目眩般的手腕和体势的竞争。没有才能这种事我老早以前就知道了。虽然是让人难受的一句话,可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我绝不是什么天才。格斗也好,狙击也好,AS的操作也好。任何一个都是一般般的水平。并不是最强的。比我更强的家伙比比皆是。毛也是,克鲁佐也是,克鲁兹也是。他们都是比我更拥有天生素质的人。这点事,我自己也知道。大概,就算只是这种格斗,自己的感觉也比加里宁要差吧。要真是那样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士兵使?我的强悍之处,顶多也就只有紧要关头比较耐扛而已。就在躲避、抵抗、相持的期间,太阳也在宗介的背后渐渐升起。他无意间取得了背对太阳的位置。加里宁眯起了眼睛。他的视野变狭窄了。动手的话就要趁现在。冲刺。以毫厘之差从加里宁的突刺下钻过,抱住他的膝盖往上拧。被他逃掉了一次,可宗介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死抱他的膝盖。用尽浑身的力量往上提。还不够。这样会被刺中后背。不。管他的呢。脚尖用力,竭尽全力将体重压上去。宛如柔道中的袖钓进腰般的体势。敌人虽然站不稳了可还是想恢复姿势,结果踩了个空。!接下来只剩全力蹬踏地面了。坚持就是胜利。加里宁被压倒在了当场。那不是多么帅气的倒法。样子真的很难看,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可这就够了。他用力掐紧敌人的右腕往上提。敌人试图在手腕可活动的最大范围内,从右边砍过来。全身用力妨碍敌人右腕的活动。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地掐、掐、再往紧里掐。刀子终于离开了加里宁的手。敌人失去了武器。胜利接近了。~~~~~!他给了对方好几记不算好看的头槌。只要能制造出空当就行。钝重的声音。鼻梁的软骨被砸烂的声音。要的就是愤怒。是憎恶。不可以原谅敌人。顺势骑跨在敌人身上,以全部体重压住其两手。重新拿好再怎么打斗都没离开手的刀子,抵住他毫无防备的胸膛。肋骨会碍事。将刀刃调成水平状。知道心脏的位置吧?必须要竭尽全身心的力量,将刀尖斜着捅进去才行。终于,钢铁撕裂血肉,向下突破的那种感触他没能刺下去。刀子的刀锋,就那样轻触在加里宁的胸膛上没有动弹。无论多少次想往里推,都没有动过一下。那刀刃,绝对无法抵达心脏。自己是扎不进去的。这个事实,他清楚到了心痛的程度。唔。曾经那样满溢的力量,现在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宗介离开了加里宁。他站起身,后退,在告诉自己再冲一次之后,认定了那是不可能的,便往后退了三步蹲在了地上。自己不可能杀得了他的。他可是自己的父亲呀。随你的便吧背靠着直升机的残骸,宗介喃喃说着。将刀子狠狠往自己面前一摔。刀子穴在地面上,在加里宁面前微微地摇晃。他觉得很累很累。战斗已经让他觉得无比厌倦。在蹲坐在地的宗介眼前,加里宁慢慢地站了起来。所以我才说。你没有才能。烦死了你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小羊。明明并不渴望鲜血,也没有必要贪恋生肉,却一直都装成狼的样子。要是不这样,就无法存活下来。世界上哪儿还有比这更扭曲,比这更可悲的生物呢?我怎么知道你就不应该做这种事。不应该成为这种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也不应该被叫做卡西姆或Uruz7。你应该还有更加合适的容身之所才对。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是你自己把它给毁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总不可能事到如今还想对我进行你不是个真正的战士这种陈腐的说教吧。你是在可怜我吗。你是想说,我其实应该做一个普通的人吗。可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过了结还是要做的。加里宁拾起刀子,一步步接近过来。毕竟是一度已经开始的战斗。他是打算好好地决出胜负吧。宗介做不到的事情,他可做得到。狼和羊是不同的。他必须证明这点才行。进入攻击范围了。他侧过身摆出突刺的姿势。宗介背靠残骸,无力地注视着他的动作。加里宁咳了一声。口角冒出了鲜血。刀子从手中滑落。随后他双膝落地,向前倒去。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大概是坠落时受的伤吧。虽然好容易才注意到,可他的后背上其实穴了好几块金属片。很明显已经伤到内脏了。你到底,为什么这是最后的训练。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想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染满鲜血的大手,抓住了宗介的肩膀。你没能捅下去吧?就是这么回事了。温柔的孩子啊。不许说了。这句话比被痛殴还让人难受。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我没有那种资格。为什么不对我说些严厉的话。被你这么说了的话,我会连好好地站都站不了的啊。我想让你回去深深的叹息。仿佛生命正在流失般的叹息。我也想回去。回伊丽娜和孩子的身边去这说的是加里宁的亡妻。10年前,在阿富汗战争期间,她和腹中的孩子因为医疗事故而死去了。所以你就勾搭上了雷纳德的计划?像你这样的男子汉,怎么会去依靠这种女里女气的虚玩意儿啊!你以为我是个无敌的男子汉吗?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加里宁微微地笑了。或许是在为被叫父亲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什么样的父亲扒掉外面那层皮也都是这种东西。发现这点你总算是半个大人少校。去吧(いきなさい)。最后一句话是用日语说的。握着他肩头的手失去了力量,落在了地上。宛如虚脱般蹲在加里宁的遗体前,到底有多少分钟呢。听到远处传来的涡桨机的发动机声,宗介抬头望向天空。空中之王从基地的跑道上起飞了。是泰莎她们。他看了看表。离核弹落地还有10分钟。就算她们现在全速飞行,能不能彻底逃进安全圈也是未知数。大概是一直等自己等到了不能再等吧。千鸟想和她说的话明明有山那么多,最后却居然成了这样。直升飞机中的,那短短的十几秒。持续心急如焚了一整年,能接触到她的,却只有那短暂的时间而已。她真的恢复正常了没有,宗介是不知道的。除了重置似乎没有发生这件事,没有其他的判断依据。从今往后,她能够得到幸福吗?希望她能。然而确认这一点的方法,一直看到最后的机会,却都被剥夺了。算了吧。能做的都做了。不知道写什么好所以一直搁置的遗书的下文,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想不出来。对于她,自己已经再做不到任何事了。祝你好运望着逐渐消失在朝阳彼方的飞机,宗介低声说道。他站了起来。留下不再出声的加里宁,朝着基地的方向跑去。并不是说有什么目的。他已经连动都懒得动了。就算如此,他还是跑着。去吧(いきなさい)总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连记忆都还不明晰的过去的迷雾中,好像听到过同样的话语。既不是快走(いけ)也不是活下去(いきろ)。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说法呢。可就像那句话所命令的那般,他在朝阳的光辉中奔跑着。他找到设置在演习场一角的通往地下的入口。踢破铁丝网做的门,跑向地下。下楼梯只用了不到30秒。穿过几道门,便到了0号通道附近。被现用的ICBM(洲际弹道导弹)的核弹头直接击中的情况下,美利达岛的地下设施是无法承受其热量和冲击波的。就算躲进基地最深部的排水设施或地热发电设施也是一样。即便勉强能存活,也是要不就被崩塌的建筑物压死,要不就被爆炸后涌入的大量海水淹死这两个结果之一吧。往地下避难也是徒劳。无论再怎么挣扎,似乎也没有能救命的那根稻草。没戏了吗已经无计可施了他正要瘫坐在地上时,突然看见了零号通道的尽头。墙上有个大洞。另一边就是和堕天使决出胜负的地下船坞。对了。一直都把那家伙给忘了。他踏过瓦砾,进入地下船坞。在电缆和管线类的另一侧,躺着严重破损的烈焰魔剑。头部还留着,所以收音传感器应该还是好的才对。他跑过去,试着叫了叫。AL外部扩音响了起来。是和平时一样的,淡淡的声音。虽然驾驶舱被破坏,可AL的核心组件是在腹部的。似乎是千钧一发地存活下来了。你知道核攻击的事儿吗?是吗。好像是呢。它好像对强弩时代,输给堕天使的事情相当怀恨在心的样子。那所学校。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却觉得十分怀念。在那所学校的中庭败给雷纳德的堕天使,被他抓走了小要,向同学们发誓一定会带她回来,经历漫长旅途的最后,却在这种地方迎来了终点。还剩几分钟?意外地长呢一旦知道挣扎也没有意义,就觉得时限也变长了。忽然,他想起了口袋里的记忆卡。是装在久坛未良信里的那个。他本来打算作战结束后再看的。很不巧,身上没带着播放装置。驾驶舱里倒是应该有规格合适的****,可那驾驶舱却被堕天使的手刀破坏了。能读记忆卡吗?宗介从舱盖的缝隙中钻进驾驶舱。烧焦的金属和塑料的气味直冲鼻子。本来该坐进去的控制套装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一块被压扁的机器和电线所包围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推开扭曲的骨架,里面有一个免于全毁的箱型零件。将它拉出来,cha进从口袋中取出的记忆卡。能放吗?屏幕中的大半都和其他的机器一同被破坏了,可右侧垂下来的杂志大小的一块地方却依然是完好的。指示灯一亮一暗。记忆卡上的文件内容被播放了出来。(视频文件吗)未良写着说这个文件是在网上找到的。文件的注释上,写着视频上传的日期时间、网站名、文件的大小和格式。文件的名字是tokanasosuke_01。他点了播放。分辨率很低。噪音也很多。声音是单声道的。最开始放出来的是教室。好像有印象,又稍微有些不同的教室。一晃而过的窗外的景色,好像很相似,又微妙地有所不同。微微能听见管乐部的练习声。棒球部的口号声。以及走廊中回荡的女生的谈笑声。这是阵代高中。大概不是二年四班,而是在它上面一层的三年四班的教室吧。画面在不断地颤抖。天花板和地板都在咕噜咕噜地旋转。『哎?已经在拍了吗?』『拍着了。来吧。』摄像机大概被固定在三角架还是什么上了吧。画面静止下来了。隔着噪音,风间信二向着这边清了清嗓子。不会错。这就是风间。『呃嗯。那个。因为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所以就让我们用这种形式向你们做个近况报告吧。如果看到的话,请联络我们。』『喂喂。这样没人明白你什么意思吧。』画面外有人吐槽道。很多人的笑声。『可,可是啊。把名字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这可是预定要发送到全世界去的哦?』『谁知道啊。好,要来了啊。一二!』画面又动了。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黑板前的学生们。大概有30人以上吧。全部都是认识的面孔。不可能忘记得了。所有人,虽然稍微有一点乱,但还是齐声喊道。『千鸟!相良!快点儿回来!』喊完之后,众人为这七零八落的状态而哈哈大笑,一个个随便地互相说着『重拍一次吧』、『不用,就这么着吧』之类的。风间将画面转回来,苦笑着继续说道。『于是呢,就是这种计划。就是想着,万一没准儿,你们也能在哪儿看到呢。那,谁第一个来?』『老师!老师第一个上!』大堆人一起起哄道。又是口哨,又是鼓掌。风间走到了画面外,取而代之地,一名女性教师走了进来。是班主任神乐坂惠理。她以前一直都是穿西装的,可现在在画面里穿的却是宽松的衬衫和短裤。『呃相良同学。千鸟同学。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神乐坂。你们好吗?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可大家都在努力。你们的私人物品我都好好保管着呢,所以请放心吧。』『老师啊,没有别的要报告的了吗!?』『啊呃那个呢。其实啊,我去年,和水星老师结婚了。都是托了你们的福。他好好地向我求婚了。真的非常感谢。』盛大的喝倒彩声。『老师,还有呢吧!』『哎哎?这个呢。虽然是大家毕业之后的事情了,不过我4月份开始要休产假了。宝宝的预产期是6月。要是可以的话,来看看吧。』震耳欲聋的掌声的漩涡。惠理很尴尬似地逃到画面外去了。『下一个!下一个谁?』『恭子上吧。』『我,我吗?呃,呃』『恭子!恭子!』常盘恭子走进了画面。她好像不再留双麻花辫了。感觉稍微变得成熟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很健康。『唔嗯小要,相良同学。我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没事的。你们或许会非常介意这件事,所以我就先说了,你们别在意哦?顺便再说下,哈姆斯基预定先放在我家,所以它你们也不用担心哦。3月3号是毕业典礼。要是在那之前能联系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好,多谢!』『那,接下来呢?谁上?』『小野D,去吧!』画面晃了一下。『哎?我,我没啥特别要』『哦,对哈。小野D来啊,小野D。』『可是啊』『不行啦!你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吧?得说啊。』以慢吞吞的动作,小野寺孝太郎进入了画面。『一句就行了。说点儿什么啊!』『哎。那叫什么啊真是的』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了好一会儿,又是低头又是挠头的最后,孝太郎终于面向了摄像机。『啊,怎么说呢。相良不好意思啊。』好像很尴尬似地,他往上瞟着说道。『我那个时候也是有点混乱了。之后听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就觉得吧,全都说成是你的错,也确实是有点儿不合适。』他的口吻并不是在说反话。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聆听他的话。『我当时也是,就是觉得你这不是太见外了吗,之类的。不,我明白你也有你的情况。可是这样,太寂寞了嘛。所以我才忍不住就火了不是呃,不好意思。嗯,这都是借口。总而言之,回来的话联系我啊。等你。』比周围的反应更快地,孝太郎就像逃跑似地从摄像机前逃掉了。随后其他的同学也一个接一个地出来,向宗介和小要传达着简短的留言。这段视频很长。一看剩余时间,接下来还有将近15分钟。他看了看表。距离导弹降临,还有1分钟。我不想死他从心底里这么想。用变得尖细,宛如硬挤出来般的声音如此喃喃道。不想死真是莫名其妙。声音自己变得断断续续。脸很烫。视野渗了水般,变得一塌糊涂。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了。不要我不想死他总算明白了。我是在哭。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抓挠着头皮,呜咽着发出呻吟。在狭窄的、连活动身体的空间都几乎没有的,被烧焦破坏的驾驶舱里。至少再给我15分钟。只要15分钟就好。让我看到最后。这就够了。就这一点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不想死。想回去。想和小要一起回那个学校去。我想回去啊。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死啊AL说道。不要我知道还剩20秒。这个要说它是机械是很简单。可是,已经没办法再那样说了。这家伙不是那么单纯的存在。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所有的人类都是这么做的。还剩5秒。你要干什在横卧在地的烈焰魔剑的四周,空间猛地扭曲。存在于物质反面的力量。只有以人类为媒介才能显现出来的那种力量0秒。总计5.5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头,在美利达岛上空炸裂了。尾声弗吉尼亚州朴茨茅斯郊外两座坟墓旁,多了一个崭新的墓碑。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祈望正确之世界者。长眠于此地。不过,有的也就只有墓碑而已。他的遗体,由于那场核爆炸,已经化为了西太平洋的尘埃。被葬在母亲身边,他大概不会情愿吧。可是还是应该这样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说说话。紧挨着大概会很难受,所以给他挑了隔着父亲的位置。这样就好了吧。虽然不知道会是几十年后,但自己也是打算总有一天安眠于此处的。到那时候,再四个人来开家庭会议吧。完全和解或许很难。可还是应该相信,救赎终有一日会降临。可以吧?泰莎低声问道。而墓碑只以沉默作答。回响在四周的,只有风声和小鸟的啼鸣。她站起身,离开了三人的墓碑。有两名男子在等着她。一个是马度卡斯。灰色的西装打扮。或许是额角上留下了伤痕的缘故,总觉得冷冰冰的印象比之前减轻了一些。不过取而代之地倒是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凶恶感。另一个是杰罗姆博塔提督。曾经的秘银作战部长。由于汞合金的攻击被连同本部一起炸飞,一直都生死不明。听说他受了重伤是真的,在经历了半年以上的疗养和康复后,一直在秘密地进行重建组织的准备。已经可以了吗?博塔说。他左眼戴着眼罩。右手拄着拐杖。是的,伯伯。给您添麻烦了。美利达岛的核爆炸之后,泰莎她们的飞机迫降在洋面上,被在那里浮起的美丽国海军核潜艇帕萨迪纳所救。帕萨迪纳的塞拉舰长,因为以前哪天见过的女仆小姑娘和公爵坐在上面而惊讶万分。飞机上有老虎的存在也让他瞠目结舌,不过费了一番唇舌之后,还是允许它上了船。老虎现在被夏威夷的动物园接收了。塞拉给予的招待相当客气,可一到夏威夷的潜艇司令部,被从帕萨迪纳引渡给海军情报部,就连续遭受了一星期关押式的待遇。然而,刚想着是不是即将开始彻底详细的审讯的时候,博塔提督就来迎接她们了。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可总而言之,泰莎和船员们都自由了。一问,由于daoqie军队的AS和直升机而被逮捕的希尔兹老先生和柯特尼老先生,似乎也被无罪释放了。报告来说了。军部已经把DEFCON(戒备状态)下调到4了。姑且可以认为,东西剧烈冲突的危险已经过去了吧。是吗从美利达岛核爆炸往后的3小时是最大的难关。毕竟一枚洲际弹道导弹给射出去了嘛。到判断清楚导弹是飞往西太平洋的无人岛为止的那5分钟,真的就是噩梦啊。恐怕离西方开始报复攻击就只差一步吧。亨特和雷蒙等人将毛她们夺回基地的报告迅速传播给各大机关也发挥了很大的功效。总而言之,第三次世界大战并没有发生。虽然要称为和平还差得远,但世界正在逐步回到正常的轨道。回到那个好事也好坏事也好,都数不胜数的,平常的世界。那不是无人岛。马度卡斯订正道。说的也是啊。抱歉。没关系。千鸟要怎么样了?好像出院了。她说,要先回东京一下。从逃离的时候起,千鸟要有两个星期都一直在昏睡。原因不清楚。烧退了之后**上已经接近了健康的状态,可却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泰莎曾经试着用共振呼唤过一次小要。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初还以为是她在拒绝共振,可好像并非如此。美利达岛一战之后,泰莎一次都没有再听到过耳语。会时不时涌来的那种既视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还不能完全断言。如果不更长时间地持续注意,大概是无法确信的吧。可是,没准儿,自己这些人已经可以不再听到那个耳语声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还不清楚。到最后依然原因不明地,小要在某个早上突然醒来了。最开始有些混乱的样子,但渐渐地理解了状况,向她解释清楚了自己已经毫无疑问恢复了正常。自己在那个TAROS中看见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听到这些,泰莎除了吃惊还是吃惊。而后,就到了最难过的事情。对紧紧握住拳头,努力想要冷静倾听的小要,泰莎只讲了事实。美利达岛遭到了阿富汗飞来的MIRV弹头(分导式多弹头)的核攻击的事情。没有充足的脱离时间的事情。所以把宗介给留下了的事情。小要一言不发地听到最后,只对泰莎说了一句对不起。除此之外,她们没有再多交谈。约好冷静下来后一定会再见面,泰莎处理好剩余工作之后,便飞到了这里。很难受吧。嗯。真实感还没有涌现。泰莎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哭过。大概,下星期或下下星期,将会有一些非常微小的契机,引来撕心裂肺般深重的悲伤将自己摧残到难以忍耐吧。她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验。三人为了回车上而沿着林荫道前行。虽然还有点冷,但春天的脚步已经近了。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我要先回英格兰去一下。反正也攒了点钱,就想暂时埋头研究研究战史,下下棋。也是反正也没潜艇可给你开了。要去和夫人见面吗?是前妻。虽然没打算破镜重圆,不过只吃吃饭的话还是。到底会怎么样呢。我也不清楚。马度卡斯这样说着耸了耸肩。泰蕾莎你有什么打算?不知道呢泰莎虚弱地微笑道。她想的是要不要去旅行,见见失去的部下的家属。和萨克斯成了恋人关系的诺拉一定在恨自己吧。不知道她会不会见自己,可就算如此,还是应该登门拜访才对。这会是场艰辛的旅途,所以让梅莉莎陪我去吧。啊啊不过有威巴先生在呢。打扰她们或许不好吧。听到本以为壮烈牺牲了的克鲁兹,在阿富汗的作战中突然又跑回来了,泰莎觉得尴尬得不得了。这人明明是自己在作战前,左思右想钻牛角尖的理由之一啊。在高兴之前先觉得生气。有点眼力见儿成不,白痴这种话泰莎倒是没说,可其他的伙伴们好像都毫不留情地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来期待着英雄待遇的他,好像非常受打击的样子。伯伯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是打算重建秘银吗?不知道。汞合金好像是极度削弱了,可并不是断了根。还有情报说可能阿米特已经参加了那一边。究竟是该敌对还是该共存,都还一头雾水呢。这样啊而且也没预算啦。马洛里父子都不在了,所以估计没办法跟以前那样了吧。不过如果要能找着个合适的财源博塔提督瞟了泰莎一眼。如何?要不要造个TDD-2啊。客气,不必了。是吗。那太好啦。当然是开玩笑的吧。看到已经完全对兵器失去兴趣的泰莎的模样,博塔安心似地笑了。他们走出了林荫道。车行道的道边,停着一辆红色的切诺基。发现泰莎她们回来,米歇尔雷蒙从驾驶席上走了下来。他已经彻底被法国情报部炒了鱿鱼,好像决定今后要在博塔手底下干,今天也像这样陪着来了。让您久等啦,雷蒙先生。没有没有没有!无论何时我都会跟随您左右的,泰斯塔罗沙小姐。只要您叫,无论是喝茶也好中午饭也好晚饭也好我都啊,呃,咳咳。察觉到马度卡斯和博塔提督杀气腾腾的视线,雷蒙咳嗽了一下。比,比起这个来!刚刚幽灵发来情报了。请看一下吧。会吓你们一跳的哦。雷蒙略显兴奋地递过来一个平板式便携电脑。幽灵发来的,是几条美丽国海军的机密文件。全是就算在海军拥有超硬后门的博塔,都不能那么随随便便就出手的等级的东西,而且还都是最新的情报。这玩意儿从哪弄的啊?好像是GRU给的。啥,唔唔唔好像说是阿富汗的回礼什么的。哎,不过也有点找不痛快的意思就是了斜眼看着抱头的博塔,泰莎接过平板电脑看了看里面的文件。第一条是卫星拍下的光学影像和红外线影像。遭到核攻击后的美利达岛的情况,每隔90分钟拍摄一次,共30张。是被灼热的火焰燃烧,地形也被冲击波剜得乱七八糟的,令人痛心疾首的姿态。那热度逐渐消退,烟也慢慢散去,开始暴露出满是环形坑的**岩块。还能看到直线状的海岸线。大概是地下基地建筑的遗迹吧。第二条是辐射量的计算值。被使用的MIRV弹头似乎是特殊样式的,相对于爆炸规模来说,辐射的量很小。命中第1个小时辐射量就急剧减少,15小时后已经降到了千分之一水平。第三条是视频文件。是导弹命中24小时后,去往美利达岛(只剩石块儿了)调查的海军直升机的影像。似乎是用Handicam拍的,偶尔还会拍到穿着防辐射服的机组成员。摄像机拍到的盖革计数器的数值在容许范围内,这样的话就算登陆调查似乎也没问题。直升机接近了美利达岛,从上空拍摄了爆炸中心的环形坑。环形坑口稍微往外一点的地方能看到大量的瓦砾。一半都泡在海水里,正掀起浪花。是地下基地的残留。从位置上看,应该是0号通道和地下船坞一带。哎看到在那里拍到的东西,泰莎的喉咙中冒出了声音。白与红的人造品。某个人形的东西。就躺在海岸边。那是AS。是烈焰魔剑。虽然残破不堪,但不会错。发现了白色AS的调查部队成员们,正在紧张地交谈。那是AS吗?不可能。没道理啊。是不是和什么搞混了啊。直升机靠近,将烈焰魔剑放大。不知为何对不好焦距。机体周围的空气歪歪扭扭的。不就在刚刚,那扭曲消失了。对被毁坏的机体胸部进行放大。分辨率太低,不是很清楚。可唯一能知道的是,有个穿着黑色操纵服的什么人,从机体中慢吞吞地爬了出来,正无力地仰望着调查队的直升机。视频结束了,画面变成了一片漆黑。泰莎也不太清楚详细的情况。那时候,烈焰魔剑应该已经被破坏了驾驶舱。既然不能对驾驶者的干涉波进行增幅,那驱动器也不应该能启动。可是,假设核心组件没有损伤,AL独自发动力场成功了的话呢?并且成功地从最初的核爆炸中保护住了机体和宗介,随后又间断启动驱动器,将辐射损害控制在了最低限度的话呢?好像说机体和操纵者被回收,转送到冲绳基地去了。还活着。泰莎差点把平板电脑(650美元)给掉在地上。雷蒙慌忙从旁边轻轻地把电脑拿了起来。那之后,他们的管理权又从海军情报部移交给了CIA的官老爷。好像其间争得很厉害,不过最后上院情报委员会的斯皮尔参议员相当强硬地控制了主导权是阿米特。那家伙手里斯皮尔的把柄多得跟山一样的。博塔咋了下舌。他被关起来了吗?泰莎只问这句话就到了极限。本以为这周大概不会哭的,可还是错了。人生真的就是意外的连续。好像是。听说预定是要从嘉手纳空军基地转移到加利福尼亚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说话的状态,不过估计是打算等他恢复了之后再转送和进行讯问吧。得去救他才行这件事的话,毛她们似乎已经进入现场了。冲绳中头郡北谷町哎呀真是,虽然觉得最近这阵子真是不想再舞刀弄枪的了,可遇上这事就没办法了。而且说实话,毕竟有相当一部分是我的责任不是。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毛抱怨道。往冲锋枪里穴入弹匣,拉动枪机确认着瞄准镜的状态。要是能再早一秒冲进发射控制室,就什么问题都没啦。都是因为和哪疙瘩的白痴上演了一场感动的重逢戏驾驶席上的幽灵嘟囔道。哎?啥?我的错?是说是我的错吗!?我可是大病初愈,相当勉强才赶过去的哦!?没你们这样的吧!?后排座位上的克鲁兹kang议道。因为是在狭窄的车内动来动去,来复枪的枪口叮叮哐哐地戳在车顶上车窗上,吵得要命。大病初愈吗。那你也考虑一下我的情况。肋骨啦脾脏啦都还到处是窟窿呢。耳朵也没治好。一喊我震得慌所以别大吼大叫的。在克鲁兹身边抱着卡宾枪,满身绷带的克鲁佐呻吟道。毛、幽灵、克鲁兹、克鲁佐。他们A小分队所乘坐的悍马,这时正停在面对驻日美军基地的国道58号的路边,等着别动队B小分队配置完成。克鲁佐继续抱怨着。居然要硬闯美军基地果然是疯了。和恐怖分子没什么两样。这回没准儿真得死了。我还是应该在吴边儿上老实躺着就好了。没事儿的啦。我以前来过这基地好多次了。地儿我熟。是这个问题吗?啊啊。要是能有台AS就好啦别说这话。会伤心的。这时B小分队的严发来了联络。这里是BravoLeader。我们已经就位啦。这边会按照约定时间适当小打小闹一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啦AlphaLeader了解。毛应答后切断了通信。预定是5分钟后入侵。漫长的沉默。觉得无聊的克鲁兹突然说道;可是到时候该怎么办啊?万一他是千疮百孔的废人状态,要不就是因为辐射马上快挂的话。别说啦。不是,我就是想至少得先做好这种心理准备。毕竟你想啊,那可是核爆炸啊?情报已经给你看过了吧。那种数值是可以抱有希望的。幽灵说道。说起来,在扬斯克11发现你的时候,你不也一样伤重得要死吗,威巴。哎呀,那时真的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真是的,真是糟践了。毛用不高兴的语气说道。死都没死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好不容易白痴不在了,我正爽着呢,那白痴却又来了大姐头。我能说吗?说什么啊。阿富汗完事儿回来的飞机里啊。等大家都睡着了之后,你偷偷摸摸地靠到我旁边,边用超~级可爱的声音抽抽搭搭地哭着边咕哇!去死!你真给我去死!真是差劲透了!能说吗!?一般!?这种事能说吗!?哎。无所谓吧有所谓!咋说,啊真是的,完了。已经够了。等这事儿完了之后就在这时,围栏另一边的基地内发生了爆炸。!?是很远很远的,基地的西北侧一带。紧随着爆炸,汽笛和警铃声响彻了基地。B小分队展开佯攻的预定应该是在5分钟后。而且,他们的位置也在另外一边。是基地里发生什么事了。究竟,是哪儿的势力?怎么办?幽灵问。等等吧。好像没有枪声,规模意外地小呢。B小分队呢?待命。到发出下一个命令为止。就在她们协调期间,就看见朝着与爆炸不同方向的东边,一辆军用卡车正在基地内的跑道上猛冲。卡车就那样穿过跑道的东端,撞破了围栏,一闯到毛她们所在的道路上,就一鼓作气地向她们这边驶来。喂喂卡车从他们身边掠过。瞬间,在被路灯照亮的驾驶席上,看到了相良宗介的身影。宗介!?往前冲了50米后,卡车来了个急刹车。换挡的金属声。卡车全速倒了回来,在她们旁边啪嗒一下停住了。你们在这儿干嘛呢?严肃的表情,紧绷的嘴唇。宗介说道。开着引擎就下了车。不知为啥他穿着件空军少尉的衣服。虽然不太清楚,不过到他逃到这儿为止,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四个人稀哩呼噜地下了车。这个我们是打算来救你是吗。嗯。看到从后排座位上下来的克鲁兹,宗介皱起了眉头。搞什么。原来你还活着啊。就这么一句啊!?真是糟践了太过分啦!基地内爆炸的混乱还在继续。这个地方目前还没有被发现,可大概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吧。没时间了。我还有事儿,这卡车就拜托你们了。宗介大步流星地走向悍马的驾驶席。怎,怎么回事?卡车的车斗里,响起了电子合成的声音。AL?往车斗里一看,AI的核心组件和电源装置,还有几个外设机械随随便便地躺在里头。要是我一个人跑还轻松点儿。为把这家伙给带出来可是费了劲了。好像很精神嘛。真让人失望。被做了一堆检查,不凑巧的是好像健康得很。如此的结实度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认为他生存希望渺茫,心里长草似地过了几个星期的自己这些人简直就像傻瓜。小要在哪?东京啦。明明之后的事情都还没决定,却说无论如何都想回去一次是吗。要给她加护卫也被拒绝了。说因为已经听不见耳语了。幽灵摆出一脸苦相。唔。AL就交给你们啦。自作主张地坐进悍马的驾驶席,打开发动机。似乎是打算把逃跑起来不方便的卡车丢给这边。宗介。什么事?还记得我说的吧?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于是宗介低下头,稍微沉思了一下。基地车辆的汽笛声接近了。大概已经察觉到爆炸是假动作了吧。宗介朝逼近的旋转警灯努了努下巴,耸了耸肩。就像你们看见的。虽然想丢掉武器想得不得了,可这样也很难做到。哎,说的也是总而言之,先得去毕业典礼。那么回头见。悍马开始紧急加速。掀起路边的沙尘,宗介就这样跑走了。走掉了。真是的要是他还在住院就好了。话说回来他说毕业典礼?在茫然地目送他远去的众人买年前,毛啪地拍了一下手。不能发呆了。咱们也得开溜了!警备车辆逼近了。四人慌忙钻进卡车,开始从旁边的丁字路口往不同的方向逃去。哪有那种东西啊!预算一分不剩,组织也解散啦!东京调布市在小要背后,关上车门的出租车渐渐远去。麻雀的叫声,在朝阳的光辉中回响。出来倒垃圾的附近的主妇。出门上班的白领。带着狗散步的大叔。眼前的,是自家所在的公寓。这个情景也好,周围的城镇也好,和一年前相比,都几乎没有变化。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感慨,可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明明要是能更高兴,或者流流眼泪,或者觉得怀念的话就好了。她用出院前从幽灵那儿拿到的钥匙走进公寓。有一瞬间,明明是自己家,却连门牌号码都想不起了。乘电梯到四楼。没有碰到其他居民。门牌还依然是千鸟。她打开门锁,走进屋内。一片漆黑的玄关和走廊。按了墙上的开关灯也没亮。啊啊对了,电闸。她挺直后背,打开鞋柜上方的闸盒,将里面的闸刀抬了上去。门铃自己叮咚地响了一声。换气扇和冰箱启动的声音。各个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我回来了虽然心里清楚没人在,可还是先说了一下。父亲和妹妹现在也应该还在纽约才对。或许是亲戚之类的偶尔会来帮自己打扫房间吧。她脱下鞋,走进客厅。屋子里面,也和一年前没太大改变。只不过被收拾得非常干净,完全没有了生活感。四处堆放的信件、脱了随便一丢的衬衫和裙子,桌上的笔记本和参考书。种种这些都消失不见了。不知是警察来调查的缘故,还是家人帮着收拾了。厨房里的冰箱也理所当然地空空如也。自己的卧室也是,除了变整洁之外都和原来一样。连詹姆斯布朗的海报都没变。她又回到客厅拿起电话听筒试了试。很意外,线路还是通的。试着给纽约的家里打了电话,结果是电话录音。那边应该是19点左右,可或许是还没回来也说不定。喂喂。呃我是小要。现在在东京的家里,就是说下,我姑且算是没事了。回头我会再打来的。突然,她想起了在那TARTAROS中看到的幻影那安宁的全家和乐的早晨。母亲不在。是自己选择的。可就算如此,和那相近的事情或许还能够实现。只要自己抛弃对父亲的拒绝,抛弃对妹妹的嫉妒,变得更加坦诚。就算不是完全的,也应该能做得更好一点才对。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还有就是,我已经不恨爸爸了。她放下了话筒。不知为何,一下子觉得很累。她就这样倒在了沙发上。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宗介已经不在了。泰莎这样告诉了她。这是原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事。小要没有混乱地,听完了她的解释。虽然心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可实感却到现在都没有涌上来。明明连和那个雷纳德的战斗都赢了,就算有人告诉她说,他最后以那种形式离开了人世,也没办法一下子反应过来。刚失去母亲之后那会儿也是同样的状态,可这次又稍微有些不同。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就只是一直漠然地觉得骗人的吧?。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所以才这么想的吗?可相对那样来说,这个骗人的吧?的感觉却非常地平淡、安静。简直就像是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她也想起了雷纳德。雷纳德。可怜的人。到最后,我也没能回应他。至少,他是想真心实意地和我相处的。然而等理解这一点的时候,彼此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福勒也是。莎比娜也是。还有,加里宁也是。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所期待,有所企盼。可自己,却将那所有的一切都拒绝了。背负着如此深重的罪孽活下去,估计会是非常艰辛的一件事。还有苏菲亚。告诉泰莎的是她已经不在了,可那其实是谎言。苏菲亚还在。就在自己的心中,某一个角落。偶尔会现身,来看着自己。然而,已经感觉不到嫉妒或羡慕这种负面的感情了。想到苏菲亚的时候,小要总是会有一点点幽默的印象。苏菲亚想的是,既然都说到那种地步了,那你就让我看看啊。在你选择的这个世界,你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好好地,完完全全地,让我接受啊。要是谈了恋爱的话,全部都要向我公开。我也想陶醉一下。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你可不许说不对哦。苏菲亚是这样期望的。那其中并没有反讽。哎,就只有这件事自己无法反驳。毕竟稍微有点对不起她。似乎只能和这孩子终生相伴了。这样的事,那样的事。思考咕噜咕噜地卷起漩涡。别再想了吧。边看看电视,边等着回电,随后稍微闲待会儿,然后再到超市去买食材好了。这流程很合理,可却总觉得不对劲。对了小要重新考虑了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今天是周五。也就是工作日。现在的时间是9点14分。学校哎,到底肯定是已经被退学了。可至少还是去露个脸,跟大家报个告、道个歉啥的会比较好吧。制服还在不在呢?她在柜橱里翻着找了一下。装在洗衣店的塑料袋中的阵代高中的制服,就好好地挂在里面。这叫什么事儿啊穿着白底蓝边的制服,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小要呻吟道。门口竖着一块不起眼的看板,上面写着这样的字样。平政10年度东京都立阵代高中毕业典礼。自己也知道确实差不多该到这个季节了,可偏偏居然是今天。我是不是应该认为赶上了真是太好了啊?怎么办?总觉得,好像体育馆那边都传来《毕业歌》(仰げば尊し)的旋律了。那是毕业生的退场BGM吗?那里正在展开充满感伤的别离情绪的,青春的一页般的剧情绝不会错。这种地方,冒出来一个被卷进恐怖组织的阴谋,穿越过巨大机器人的壮绝的战斗,从核战争危机啦、阻止世界改变啦等等的,各种超高级别的事件中,完成了奇迹式生还的人怎么说呢,是不是超级不合适啊?呜呜就在她犹豫的期间,典礼完毕退场的毕业生们从体育馆一侧乌攘乌攘地涌进了校舍的连廊。有互相抱着肩膀哭泣的女生,也有为无聊的典礼终于结束而舒展着筋骨的男生。其间可以零零星星地见到熟悉的面孔。哎呀千鸟同学!?有什么人喊道。啊啊,还是被发现了。是千鸟同学啊!?那边,快看!哎,骗人吧!千鸟?真的啊!?什么?谁?千鸟同学呀!那边!喂喂喂喂!骚动越来越大。小要不知该如何是好,呆站着不能动弹。本来她都做好了被扔石头的心理准备的,可却有点不一样。小要啊!连廊里已经开始乱成了一锅粥。从那人群之中,拼命地扒开其他学生,常盘恭子出现了。恭子?小要!恭子如离弦之箭般向她跑了过来。是笑容。没有一星半点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朝着小要奔来。太莫名其妙了吧。明明都过了一年。明明发生过那种事情。这个人为什么还能那样,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边向我跑过来呢?别这样啊,恭子。被你这样的话那之后就再也无法用言语表达了。一直都未能成形的,被封印在心底的心情爆发了。和扑上来的恭子抱成一团,小要放声大哭。明明没打算这样的,却完全控制不了。蹲在原地,被随后赶来的三年级四班的同学们连扑带抱,一直不停地哭泣。老师们赶了来,吃惊困惑之余,还是看不下去周围的混乱,费了半天劲总算把小要她们引导到了紧邻的中庭。可就算如此,众人的吵闹还是一点不见减轻。班主任神乐坂惠理啦,经常一起玩的诗织她们啦,风间信二和小野寺孝太郎他们啦,其他班和学生会的朋友们啦,都带着笑容和泪水包围着小要。虽然感到很怀念,可大家都完全没有改变。这不可能是错的。继续下来真是太好了。对吧,苏菲亚?搞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分钟。而后终于,有某个人这么问了。相良同学去哪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宗介他该怎么说明才好呢。为了把我带回这里,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不停战斗的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就为了我这种人哎,可是。那个,不就是相良吗?有人说道。学生们纷纷将转向校门的方向。一个人,又一个人。校门前,一台超级幼兽(SuperCub)横躺在了地上。丢开摩托车,一个男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朝中庭这边跑来。是宗介。又吃惊,又高兴,又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小要内心的某处其实早就感觉到了。感觉到啊啊,果然。我最喜欢的那个家伙,总而言之最大的长处就是命硬嘛。瞧瞧怎么样!我和说好的一样,把她带回来了啊!?他喊道。不知道他是多么急着赶来的,可全身汗出得都湿透了。但就算如此,他身上穿的却还是阵代高中的校服,明明连换衣服的时间都觉得可惜的。这大概算是他自己的一种仪式吧。相良!?相良同学!?喂喂!你说相良!?在众人的骚动中,宗介踏进了中庭。抱歉。今天天亮之前我一直都被关在冲绳的基地里。不不,没人问你这个。不过,今天毕业典礼,这我可是好好地调查过了哦。所以说,没人问你这个啦。跟孝太郎、信二和周围的同学们进行了几句无聊的对话后,宗介推开人墙,终于来到了小要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千鸟。宗介什么嘛,就跟理所当然似地,自信满满地挺着胸脯。明明是好几次都差点死掉,明明是经历了多少大得无以复加的辛劳,才来到这里的。发生了很多事。想跟你说的话有山那么多不过那个先不提了。我从幽灵那儿听说了哦。你说你不要护卫?因为,你看嘛自己已经听不见什么耳语了。虽然不知道全世界的各种组织作何考虑,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想法太天真了。你还是需要护卫的。宗介伸出右手。小要弱弱地握住他的手,按照他的引导往前进了一步。我会一直做你的护卫。等哎哎脸变得通红。胸膛深处敲起了洪钟。本来就已经这么混乱了。你是想让我怎么回答啊,这家伙。还记得墨西哥的约定吗?哎?隔着无线电交换的约定。再见面了的话,一定要接吻。无论在什么地方。还是小要自己提出来的。正如你所见,咱们又见面了呢。哎!?可是,可是!?你讨厌我吗?那是不可能的吧!?可是啊,你瞧瞧,周围这!周围,360度的人墙正把他们包得严严实实。这里是中庭。抬头一看,北教学楼和南教学楼里还有一大堆的在校生聚集成群,从窗口俯视着他们。大家都在看着。很多很多。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全都是人、人、人。我我既然都说了,那肯定不是不愿意,可跟这儿就有点儿!因为嘛,你看?大家都看着呢嘛!这到底是对吧?所以这时候他拿出了必杀台词。没问题。他温柔地将小要搂过来,自信满满地将嘴唇重叠了上去。抵抗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意义。!!~~~~~~~~~~~~~!真的,什么和什么都搞不清楚了。在数百人的围观中,小要险些沉醉在那甘美的感触里,她用勉强剩余的理性之力来抵抗,可还是向感到的好想一直这样的心情举起了白旗她闭上眼睛,委身于他的怀抱里。多么地令人兴奋啊。最喜欢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真是的,我不管了)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小要把他的头抱过来,随着心的鼓动接受他的双唇,以笨拙的动作索要着后续。震耳欲聋般的欢呼声、嘘声和口哨声包围了两人。好丢人。超丢人的。脸上要喷出火来了。可是管他的。想看的话就看吧。我早就一直想这样了。他也早就一直想这样了。这就是全部,有意见吗。彼此的双唇分开后,小要把额头猛地顶在宗介的额头上,低声说道。不许放开我哦?啊啊。一直陪在我身边。那当然了。宗介以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充满自信地点了点头。只要有你在,武器什么的都一边儿去吧。[完][attachment=970961]IsaiahanBoneBow虽然是已经堪称现存AS中最强者的堕天使,可为了对抗烈焰魔剑的妖精之羽还是追加装备了新武器。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被认为是将已有的驱动器机能再次增幅,将肉眼不可见的破坏力以超高速射出的兵器。折叠状态发射时拉动手把盖子打开,内侧根部还有握柄弓展开[attachment=970962]Shadow特殊样式苏联GRU以狙击位目的特殊订制的暗影的特殊型号。和普通暗影不同,头部装备了精密设计用的护目镜。枪连接在腕部的武器架上。一般时摘掉护目镜的头部射击时流星метео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