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这是关于另外一件事的调查。不是最新消息大概是我让他调查的关于艾因兹贝伦家的Master的事。
关于和外界断绝接触的艾因兹贝伦家的情报,即使在伦敦的时钟塔也很难弄到手。但是时臣以前就说过关于那个Master有线索的事。
时臣把手边的纸卷起来放在书桌上,然后拿起带有新字的罗林纸。
这是距今九年前的事了。二向以血统的纯正为自豪的艾因兹贝伦,突然从外面找来一个魔术师当上门女婿。这件事在协会里也曾一度引起很多争论,但是看穿这件事真相的人,除了我,也就只有间桐家的那个老族长了。
只在炼金术方面有很深造诣的艾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们本来就不擅长打斗。这也是他们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失败的主要原因。那些人好像也终于开始不耐烦了。
现在所找的这个魔术师实在让人觉得很符合条件。
一边说话一边把印字纸大致浏览一遍之后,时臣把纸递给了绮礼。看到调查报告:卫宫切嗣这个题目,绮礼的眼睛稍微眯缝了起来。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据说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哦,连圣堂教会也知道了么。说起来猎杀魔术师的卫宫当时可是臭名昭著啊。表面上好像不属于协会,可是实际上却是协会上层人物便利的杀人工具。
按教会的说法来说就是代行者是吗?
比这性质更恶劣。那可是经过特训专门猎杀魔术师的自由暗杀者。因为只有魔术师才最了解魔术师,他会用最不符合魔术师规则的方法来猎杀魔术师他是那种可以很无所谓地使用卑劣手段的男人。
时臣的口气里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情,绮礼却反而开始对卫宫切嗣这个人抱有兴趣了,确实听说过关于他的谣言,好像他过去也曾经和圣堂教会作对过,也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要千万小心这个人。
看着递过来的资料。记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卫宫切嗣的战术考察他的手法以及据推测是他杀死的魔术师的意外死亡和失踪事件,主要是关于他手段的分析。在阅读的过程中,绮礼渐渐明白了时臣讨厌这个男人的原因。狙击和毒杀还只是开始。
在公众面前投炸弹;击坠有很多乘客的飞机,全是这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报告。还有推测说,以前被报导过的无差别恐怖事件的惨案,实际上是卫宫切嗣仅仅为了猎杀一个魔术师而犯下的罪行。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从列举的资料来看非常有可信度,十有**就是他做的。
暗杀者,这个词非常贴切。魔术师之间的对立发展到互相残杀的情况有很多,可是那往往纯粹是魔术的比试,通常会采取一系列符合决斗规则的手续来解决问题。在这种意义上来说圣杯战争也是如此虽然被称之为战争,可是却并非是无秩序的杀戮,而是存在着一系列严格的铁则和规矩。
像这种通过魔术师之间常规手段进行战斗的记录,在卫宫细嗣的战斗履历里连一行字也没有。
魔术师这种东西,正是因为和世间普通的法律相悖,所以才更要严格遵守自己世界里的法则。
平静的声音里渗透出一股怒气,时臣断言道。
但是卫宫这个男人是彻底的不择手段。他没有一点身为魔术师的自豪感。像这种货色绝对不能原谅。
您说的是自豪感对吗?
是。即便是这个男人,为了成为魔术师肯定也经受了严格的修行吧。
如果这样的话他肯定也具有克服并超越苦难的信念。像这种初衷,即便以后成功了也决不应该忘记。
时臣所说的是错的。即便没有任何目的也可以投身于严酷的修炼,像这样的傻瓜,这个世间还是有的。关于这一点绮礼比谁都清楚。
那么这个卫宫切嗣是为了什么原因成为杀人工具的呢?
这个嘛,大概也就是钱吧。自从到了艾因兹贝伦家之后,他就洗手不干了。他已经得到了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个报告书上也应该写了吧,和那个家伙有关的并不仅仅是暗杀。他好像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在全世界赚零用钱。
和时臣所说的一样,在报告书的结尾处,除了和魔术师相关的事件之外,还列举了很多卫宫切嗣的经历。果然如此,只要是你能想到的这个世界的纷争之地都曾经出现过切嗣的身影;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充当杀人工具,他还当过雇佣兵赚了一大笔。
这个文件,能借给我仔细读读吗?
啊,可以啊。如果你能代我仔细分析的话,那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还要忙于准备今天晚上的召唤仪式。
※※※※※
绮礼离开地下工房,回到一层。在走廊上碰到了正和一个特大号行李箱苦斗的少女。
下午好,凛
也并没有特意想讨她欢心,只是很平常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少女拖着箱子停住脚步,用大大的眼睛直盯着绮礼。在这个屋子里和凛已经见了三年面了,可是这个女孩看绮礼的目光里还是没有消失猜疑之色。
下午好。绮礼
用有些生硬的声音,但是仍然很端庄得体的态度回礼的凛,虽然很年幼,可是颇有乃母之风,一举一动已可见淑女风范的端倪。她可不是别人,而是远坂时臣的女儿。和同年龄的小学生截然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要出门啊?这行李可真够大的。
嗯。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去折禅家叨扰一阵子了。去学校也是坐那边的电车去。
由于圣杯战争即将开始,所以时臣决定让家人暂时到隔壁镇上妻子的娘家去住。
不能让她们母女暴露在冬木战场上,这实在太危险了。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安排。
但是身为女儿的凛却好像对此很不满。现在她虽然仍然礼貌周全,可是可爱的小嘴却明显的嘟起来,一看就知道很不高兴。虽说是个淑女胚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不能指望她彻彻底底做到那个份上。
绮礼你留在父亲大人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是吧。
是啊,这是身为弟子的我应该做的。
凛并不是无知的小孩子。作为远坂魔道的继承人,她已经接受了时臣的英才教育。关于将要发生的冬木圣杯战争,她还是具备一定的初级知识的。
关于要到母亲娘家避难的原因,作为正当的理由她也能够理解可是仍然有所不满的是一旦她走之后,绮礼将一个人在远坂家的房子里旁若无人的昂首阔步吧。
凛对父亲时臣的敬慕程度非同一般。也正因为如此,比起正统继承者凛,先一步成为时臣弟子,并跟随他学习魔术的绮礼让凛很讨厌吧。
绮礼,我可以信任你吗?你会一直保护父亲大人到最后吗?愿意和我做这个约定吗?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这场战争平稳到可以让我跟你做这个约定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让你跟夫人去避难了吧?
绮礼不愿意说安慰她的空话,所以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事实。于是凛的目光变得更凶险,瞪视着厚颜无耻的师兄。
果然,我对你还是一点也不喜欢。
只有说这种和年龄相称的闹别扭的话时,绮礼才对这个少女抱有好感。
凛,这种失礼的真心话以后千万别在人家面前说哟。要不然的话人家会怀疑教育你的父亲的品格。
和父亲大人没有关系!
一看他把父亲也拉出来当挡箭牌;凛立刻脸气得通红。这正是绮礼所希望看到的。
你听好了绮礼!如果由于你的差错让父亲大人受了伤,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我
此时,在这个可以说是绝妙的时机,葵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由于凛一直没过来,所以出来看看情况的吧。
凛!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大的嗓音。
啊,那个,我
临别之际,她是来鼓励我的。夫人。
绮礼装得很平静故意帮凛说好话,可是凛反而更生气了。但是在母亲面前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
我帮你拿行李吧。凛,那个箱子对你来说太重了
不用!我自己能拿!
凛比刚才更拼命地拖那个箱子,也因此和箱子陷入了更加厉害的苦斗,可是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出了玄关。绮礼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像个大人,可是一有机会还是忍不住想取笑凛。
留在后面的葵,很贤淑地对绮礼低头施礼。
言峰,我丈夫就拜托你了。请你帮忙实现那个人的夙愿。
我会尽全力的,请您放心。
即使在绮礼看来,远坂葵这位女性也是个很完美的妻子。端庄谨慎,事事细心,理解丈夫却从不干涉,比起爱情更重视忠贞和恪尽为要之责简直就是古代贤妻良母的典范。在妇女解放运动开始渗透到社会的当代,简直就是化石一样的人物。果然时臣这个男人挑了一个和自己最相配的人当配偶。
绮礼站在玄关一直目送母女二人。不是用出租车,而是用私家车,握方向盘的是葵。不仅是司机就连所有的佣人,从上周开始已经都被辞退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连累到无辜,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极其小心的防谍对策。时臣没有小心到对佣人也保持戒心的程度,这个建议是绮礼提出来的,有一半几乎是强迫时臣实行的。
在车子开走之前,凛瞒过母亲的眼睛,对着绮礼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绮礼苦笑了一下目送她们远去,然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宅邸。
※※※※※
时臣还没有从地下工房出来;绮礼一个人独占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开始仔细阅读关于卫宫切嗣的报告书。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异端魔术师有这么强烈的兴趣。也许是因为从被师父时臣所鄙弃的这个人身上,感到某种很痛快的感觉吧。
在这个屋子里持续了三年的时臣和绮礼的师徒关系,总是有点讽刺性。
对于绮礼认真的听课态度以及领悟速度之快,在作为师父的时臣看来都无可挑剔;原本是很讨厌魔术的圣职者,可是他却对所有领域的魔术都抱有浓厚的兴趣。用简直是用贪婪的求知心去学习所有秘法的绮礼让时臣很高兴。现在时臣对绮礼的信任绝对不可动摇,甚至到了让独生女儿凛对绮礼执师兄之礼的程度。
但是和时臣的深情厚谊相比;绮礼的内心却越来越冷淡。
在绮礼来说,他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埋头修炼魔术的。在教会长时间修行,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因此绮礼才把希望寄托在和教会的价值观正相反的新的修行上,仅仅如此而已。可是结果却一败涂地。在魔术探求的这个世界里,绮礼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乐趣,也没有得到任何满足。反而使得心中空洞的半径又扩大了点。
时臣好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绮礼的失望。和父亲璃正属于同一类人的这个看法果然是正确的。时臣对绮礼所寄予的评价和信赖和璃正简直是如出一辙。
像父亲和时臣这样的人和自己中间有寻条无法超越的线。绮礼深深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时臣所讨厌的人物抱有极大的兴趣吧。
他心想,说不准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就属于线的另一侧的存在吧。
时臣对卫宫切嗣的警戒好像单纯是对他魔术师猎杀者这一恶名的警戒。所以根据时臣的要求所制作的调查报告书也把焦点放在了和魔术师对役的战斗履历这点上,在此之外的记述都比较简单。
但是,在按照年代顺序看切嗣这个男人的经历的时候,绮礼开始逐渐得到某种确信。
这个男人的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
在被艾因兹贝伦家收为女婿之前的自由暗杀时代,切嗣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间隔却明显太短。从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二样的东西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
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切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利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那么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不知从何时起绮礼把报告书放在旁边,以手支下颚,陷入了沉思之中。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具有别人所不能及的动荡生活经历,在绮礼看来并非与己无关。
毫无自豪感的魔术师,失去信念的男人,时臣这样评价他。
如果这样的话,切嗣这种狂热的,简直像在追求毁灭的经历,又或者可以说是追寻遗失答案的巡礼?
之后,切嗣不断展开的战斗在九年前突然谢幕了。这是因为和不断寻找能够在圣杯争夺战中胜利的斗土的北方魔术师艾因兹贝伦相遇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现在绮礼在很热切地期盼着和卫宫切嗣的相遇。他终于找到了参加冬木战斗的意义。
依然,对圣杯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如果切嗣为了它打破九年沉默的话,,绮礼也就得到了排除万难来到这里参加这场战争的意义了。
必须得问这个男人。你是为了寻找什么才参加这场战斗的,结果你得到了什么。
言峰绮礼无论如何都要和卫宫切嗣对峙一场。即便那是双方赌了生死存亡的战场-
271:33:52
从结论上来说,间桐雁夜的精神力量终于承受住了苦痛。但是**却已达到了极限。
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瘢痕,其他的地方血色全失,变成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名为魔力的毒素在静脉里循环,从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面可以看到它们在膨胀,全身好像爬满了青黑色的裂缝。
就这样,**的崩溃以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进行着。特别是对左半身的神经的打击比较严重,左腕和左脚甚至一度完全麻痹。通过暂时性的康复运动暂且恢复了功能,可是左手的反应仍然要比右手迟钝,一旦走快了左脚就会拖地。
由于脉搏不规律引起的心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吃东西也不能吃固体物,而替换为葡萄糖输液。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生命体还能发挥作用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可以站立走路,具有讽刺性的是,这全靠他用性命换来的作为魔术师魔力的恩惠。
这一年间一直在侵蚀雁夜**的刻印虫,已经成长到可以作为模拟魔术回路发挥作用的地步了。现在正为了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
如果单从魔术回路的数量来说,现在雁夜已经具备了一个魔术师所必备的魔力了。好像对间桐脏砚来说这个进展也超出了意料之外。
结果,雁夜的右手上现在已经赫然出现了三个令咒的痕迹。圣杯好像也认同他为间桐家的代表。
根据脏砚的估计,雁夜的生命大概也只剩一个月了。在雁夜夜本人来看,这些时间已经够用的了。
圣杯战争已经进入到了读秒的阶段了。如果七个Servant全部被召唤的话,战争甚至在明天就可以揭开序幕。战争的实践,参照过去的经验,大概也就要两周左右。离雁夜的死期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雁夜使魔术回路活性化,也就意味着刺激刻印虫。当然,那时对**的负担也要比其他的魔术师大得多。
当然最坏的情况是,在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刻印虫就已经把宿主吞噬掉了。
雁夜必须与之战斗的不仅仅是其余六个Master。甚至可以说最大的敌人是寄宿在他体内的东西。
※※※※※
那天晚上,雁夜为了挑战最后的考验而朝间桐宅邸的地下走去,途中和小樱在走廊突然相遇。
刚一见面小樱脸上浮现出的胆怯的神情,微微刺痛了雁夜的胸膛。
事到如今虽说是没有办法,可是自己竟然成为了令小樱恐惧的对象,这件事对雁夜来说很痛苦。
哟,小樱。你吓了一跳吧?
嗯。脸,怎么了?
啊。有点小问题而已。
到了昨天左眼的视力完全消失。和坏死的浑浊白眼球一样,眼部周围的肌肉也完全麻痹。眼睑和眉毛也不能动弹,大概左半脸已经呈现出了死相吧,就像假面一样僵硬不动。在镜子里自己看都要被吓一跳,更何况小樱呢。
还差一点点,好像要输给身体里的虫子了。叔叔没有小樱能忍耐啊。
本来想苦笑一下的,可是好像又变成了令人恐怖的神情,小樱更加害怕了,甚至缩起了身体。
雁夜叔叔,你好像换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了。
哈哈,也许是这样的吧。
用干涩的笑声掩饰着含混过去。
小樱,你也是哦。
是啊,雁夜在心中沉痛地说了一句。
现在改姓间桐的小樱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和雁夜所认识的小樱完全不同的少女。
像人偶一样空虚昏暗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喜怒哀乐的感情,在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曾经跟在姐姐凛后面像小狗一样嬉戏的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容,早已经荡然无存。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来,为了成为间桐家的魔术继承人,想想小樱所接受的残酷教育吧。
确实小樱的**具备成为魔术师的良好素质。在这点上要比雁夜还有他哥哥鹤野优秀的多。但是,那毕竟是适合远坂家的魔术素质,和间桐家的魔术有根本上的差异。
为了让小樱的身体适合间桐家的魔术,需要进行调整。这个作为调整的处理,就是在间桐家的地下虫库中,日夜进行以教育为名的虐待。
孩子的精神是不成熟的。
他们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把悲叹转化为愤怒的力量。面对残酷的命运,没有人提供给他们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的选择项。岂止这样,孩子们由于还没认识到人生,所以连尊严和希望这些精神也还没有完全培育好。
因此被迫到极限的境地时,孩子比大人更容易封杀自己的精神,封闭自己的内心。
由于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喜悦所以可以放弃。因为不明白未来的意义所以可以陷入绝望。
像这样,一个少女怎样由于虐待而逐渐封闭了自己内心的过程,雁夜在这一年间不得不亲眼目睹。
一边忍受被身体里寄生虫不断侵蚀的剧痛,一边忍受比这更厉害的吞噬心灵的自责之念。
小樱的受难,毫无疑问原因之一在于自己。雁夜诅咒间桐脏砚。
诅咒远坂时臣,同样的把这份诅咒加诸于自己身上。
唯一,可以称之为安慰的是像人偶二样自闭的小樱,只有看到雁夜的时候没有什么戒心,遇到的时候还会说几句天真的话。那是同病相怜之情,还是当她还叫远坂樱的时候所结下的情谊,不管是二者中的哪个。这个少女是把他当成和脏砚、鹤野这些所谓的教育者不同的存在的。
今天我啊,不用去虫库了。因为那儿好像有更重要的仪式要举行,这是爷爷大人所说的。
啊,我知道。所以叔叔今天和你换班去虫库。
听到雁夜的回答,小樱好像在窥伺他的表情似的歪了歪头。
雁夜叔叔你要去什么遥远的地方吗?
通过孩子特有的敏锐直觉,小樱好像已经觉察到了雁夜的命运。
但是雁夜不打算让年幼的小樱太过于担心。
这段时间叔叔暂时会忙于重要的事。,像这样能够和小樱说话的机会以后也不会太多了。这样啊
小樱把视线从雁夜身上移走,又变成了那种茫然的目光,好像在凝视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远方的那种目光。看着那样的小樱觉得心里难受,所以雁夜打算勉强继续下一个话题。
我说小樱啊,等叔叔的工作忙完之后,咱们再一块玩吗?和你妈妈还有姐姐一起。
小樱好像有些无可奈何似的停了一会说道。
我已经没有可以那样称呼的人了。你就当她们已经不存在了,这是爷爷大人对我说过的话。
这样啊,用不知如何是好的声音回答道。
这样啊
雁夜屈膝跪坐在小樱前面,用还灵便的右腕,轻轻地抱住小樱的双肩。这样把她抱在胸前的话,小樱就看不到雁夜的脸了。这样也就不用怕被她看到哭泣的脸了吧。
那么,咱们带远坂家的葵阿姨和小凛,还有叔叔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远方吧。就像以前一样玩耍,你说好不好?
和那些人还能见面吗?
手腕中,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雁夜把抱紧小樱的手腕加了一下力度,点了点头。
啊,当然可以再见面了。叔叔可以保证。
其他的没法保证。
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想以其他的话语起誓。再等几天就可以把你从间桐脏砚的魔爪里解救出来了,再稍微忍耐几天吧,如果可以的话,想现在就告诉小樱。
但是,那是不被允许的。
小樱已经很努力地通过绝望和达观来达到麻痹精神的目的,只有如此才能保护自己;无力的少女为了抵抗难以忍受的痛苦,只有把能够感到痛苦的自己抹杀。
对着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说出你要抱有希望,一定要珍惜自己这样残酷的话呢。像这样只能起一时安慰作用的台词只能拯救说这话的人本身。给她以希望就如同夺去她心灵上名为绝望的铠甲。那样的话年幼的小樱身心肯定连一晚上也撑不过就会崩溃的。
因此
即便是同在间桐家生活,雁夜一次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小樱的救世主这样的话。他只能作为同样被脏砚欺负的、和小樱一样无力的大人,在小樱旁边守护她。
再见吧,叔叔差不多也该走了。
估计着眼泪差不多也该干了,雁夜放开小樱。小樱用有些严肃的神情仰视着雁夜左半边坏掉的脸。
嗯,拜拜,雁夜叔叔。
告别的话,比较适合这个场合,她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一边目送着小樱无精打采远去的背影,雁夜一边在心里虔诚地祈祷。千万别为时已晚。
雁夜已经无所谓了。这个命早就决定为小樱和葵母子舍弃。如果雁夜自身有什么为时已晚的事情,那就是在夺到圣杯之前就已经丧了命。
心里担心的是小樱的,为时已晚如果雁夜能够顺利地夺到圣杯的话,即便是能把小樱送到她母亲身边,但是那个用绝望把自己的心灵严密覆盖的少女,最终能够打破这个坚硬的外壳,走到外面的世界吗?
这一年来小樱所承受的心伤,肯定会伴随她一辈子的。但是至少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逐渐愈合。希望她的精神没有经受致命的摧残。
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能够治愈这个少女心灵创伤的不是雁夜。他所剩下的时间已不多,已经没有能力来接受这一任务了。
这件事只能托付给未来那些性命有保障的人。
雁夜转过身,用慢慢的、但是毅然决然的脚步,开始走下通往地下虫库的楼梯-
270:08:57
在冬木市深山小镇的一角,杂木林深处的空地。
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韦伯维尔维特开始着手准备召唤仪式。
今天一整天那些鸡都在不停地叫,弄得韦伯的神经高度紧张。现在先要净化心灵然后开始引导。
趁那些滴着的鸡血还热乎的时候,必须在地面上画魔术阵的图案。关于程序已经练习了很多遍了。消去中画上消却、退灭四个阵围绕成召唤之阵。
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连续说五次。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一边唱着咒语,韦伯一边小心地把鸡血撒在地上。
在同样的深山小镇远坂宅邸的地下工房里,那时也在进行同样的仪式准备。
素之银铁。地石的契约。我祖我师修拜因奥古。
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远坂时臣一边朗声念咒语一边描画魔术阵,用的不是祭祀品的鲜血而是融化的宝石溶液。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远坂毫不吝惜地用光了积蓄的填充了魔力的宝石。
在旁边守护着的是言峰父子璃正和绮礼。
绮礼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祭坛上的圣遗物。乍一看像个木乃伊的破片什么的,但是实际上据说是在久远的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
一想到有可能通过这个而召唤来的英灵,绮礼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现在终于明白了时臣自信的原因。只要是Servant就没有能赢得了时臣所选择的这个英灵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艾因兹贝伦城中,卫宫切嗣正在检查描绘在礼拜堂地板上的魔术阵的完成情况。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仪式也无所谓吗?
在一直在旁边守护着的爱丽丝菲尔看来,准备工作好像有些太朴素了,有点出乎意料。
也许你要失望了,不过Servant的召唤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降灵仪式。
切嗣一边仔细检查用水银描绘的图案有没有歪扭和斑驳的地方,一边解释道。
因为实际上召唤Servant的不是魔术师的力量,而是圣杯的力量啊。我身为Master不过是作为联系英灵和这边世界的纽带,然后提供给他在这个世界实体化的魔力就够了。
好像对魔术阵的完成情况很满意似的,切嗣点点头站起身。祭坛上放着圣遗物传说中圣剑的剑鞘。
这样的话,准备就算大功告成了。
召唤的咒语你已经准确无误地记住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间桐脏砚一再提醒。雁夜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腐臭和水气的臭味弥漫,像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这是耸立在深山小镇山丘上的间桐宅邸隐藏在地下深处的虫库。
那就好。只是,在这个咒语的中途,再加两段别的咒语吧。
什么意思?
看着一副疑惑表情发问的雁夜,脏砚阴险地笑了一下。
这不是很简单嘛;雁夜,你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和其他的Master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这你也知道吧。这会影响Servant的基础能力的。
既然这样的话,只有通过Servant的职阶进行弥补,必须从根本上提升参数。
通过调整召唤咒语事先决定Servant的职阶。
通常,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在获得作为Servant的职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由那个英灵的本身属性决定。但是,也有例外,可以由召唤者事先决定好的职阶有两个。
一个是Assassin。属于这一职阶的英灵,可以预先设定为继承了哈桑萨巴哈之名的一群暗杀者。
然后另外一个职阶是对所有的英灵,只要你附加了别的要素就可以使之实现。因此
这次,给召唤出来的Servant添加发狂这一属性吧。
脏砚好像对此所包含的毁灭性意味很欢迎似的,喜色满面地高声宣称道。
雁夜哟,你作为Berserker的Master,给我好好地战斗吧。
那一天,在不同的土地上,针对不同对象的咒语咏唱,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这是巧合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偶然的一致。
无论哪一个魔术师,他们所期待的夙愿都是一致的。
围绕一个奇迹,为了得到这个奇迹,血腥地彼此残杀的人们。他们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发出的召唤,现在,正在大地上同时响起。
宣告
这个时刻才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己被考验的时刻。如果失败的话连命也要丧失。韦伯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
追求力量的热情。奔向目标不懈的意志。如果从这一点特性来说,韦伯维尔维特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魔术师。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韦伯一边咬紧牙关忍受,一边继续咏唱咒语。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切嗣的视野变暗了。
背上所刻的卫宫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为了援助切嗣的法术,作为单体开始各自咏唱咒语。切嗣的心脏,在脱离他的个人意志的次元内,开始急速跳动,宛如疾钟。
他那被大气所形成的气团蹂躏着的**,现在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切嗣无视由于这种倾轧而产生的令人想高声惨叫的痛楚,集中精力念咒语。就连在旁边屏息凝气守护着的爱丽丝菲尔的存在也已经不在他的意识当中了。
在召唤的咒语中加入了被禁忌的异物,雁夜在其中加入了剥夺召唤而来的英灵的理性,把英灵贬到狂战士一级的两段咒语。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雁夜和普通的魔术师不一样,他的魔术回路是由别的生物在体内寄生而形成的。为了刺激它使之活性化的负担,是其他魔术师的痛楚无法相比的剧痛。在咏唱咒语的同时四肢痉挛,毛细血管破裂渗出鲜血。
剩下的完好的右眼中流出血泪,顺着脸颊滴落。
即便如此,雁夜也没有松懈精神。
如果想到自己所背负的任务的话就不能在这儿退缩。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用这句话作为祷告的结尾,时臣感到身体里奔流的魔力已经加速到了极限。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在守护着的绮礼他们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联系起来了从滔滔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黄金色的站立的身姿。被那种威严所摄,璃正神父不由的发出了忘我的呓语。
赢了,绮礼。这次战斗是我们的胜利
就这样,夙愿终于传到了他们的身边。
由彼方而来,来到此方,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
本来身为人类却已脱离人类之域。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灵之属。那些超常的灵长类聚集的场所来自被压抑神力的御座,无数人梦想所编制的英灵们,同时降临到了大地上。
然后
在夜晚的森林里,在被黑暗所包围的石凳上,现在有人用凛冽的声音说道。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