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极限的憎恨与愤怒,激活了雁夜体内的刻印虫。恶寒与剧痛传遍全身。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是祝福。
侵蚀吧,吞噬我的**。由此产生的一切魔力,将化为对仇敌的诅咒
虫如同奔涌的潮水般,从周围的阴影处爬出来,聚集到一处。这是形态像蛆虫,大小如老鼠一般令人生厌的爬虫。这一切,是雁夜成为Master之时从间桐脏砚手里接过的牙应对非常理战争的武器。
我饶不了你卑鄙的魔术师!
我要杀了你!还有脏砚!一个不留地杀光!!
接受了雁夜怨恨的虫,一起痛苦地抽搐扭曲起来,接着从背后裂开一条缝,露出翻着钢铁般黑光的甲壳与翅膀。
一支接着一只爬虫蜕变为巨大的甲虫,嗡嗡叫着展开翅膀,围绕着雁夜飞舞并组成军团。眨眼间便聚集起一大群,这些不断咬合着锋利的颚发出声响、展现出凶残本性的翅刃虫调整好战斗姿势。这是身为虫使的间桐雁夜最强的攻击手段。
在可以在瞬间啃光一头牛的大群肉食冲面前,远坂时臣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
本来,他作为魔术师的级别就远远高于雁夜。所以雁夜拼尽性命所释放出来的秘术,在时臣看来既不值得惊奇,更不足为惧。他甚至可以从容地,与这个昔日的情敌一决雌雄的决斗中,对命运的捉弄发出嘲笑。
魔术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拥有力量者。而且,总有一天会得到更大的力量。在觉悟到这种命运之前,这种责任就流淌在血液中。这就是,作为魔术师之子降生于世。
时臣冷淡的说着,举起文明杖,从杖头镶嵌着的巨大红宝石中发动炎的术式。
在空中描绘出远坂家家徽形象的防御阵,化为红莲之火燃烧着夜晚的空气。这是将所触及之一切燃烧殆尽的攻击性防御。虽然在如同外行的敌人面前,这显得有些孩子气,但完全不是手下留情。
因为
由于你拒绝继承家业,间桐的魔术就交到了樱的手里。在这点上我得感谢你不过,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逃避血脉的责任,这种软弱,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卑劣行径。间桐雁夜,魔道的耻辱。既然再次见到你,就只能将你消灭。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没人性的家伙。
你错了。对自己负责是做人的首要条件。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为人,而是狗。知道了么?雁夜。
虫啊。吞噬这家伙吧,撕咬这家伙吧。
迎击蜂拥而上的虫群,是舞动的灼热之炎。
今晚的第三场生死之战,已经打响。
84:25:22
厉害厉害啊!真是太厉害了!
雨生龙之介由于过度兴奋,也顾不上周围的视线,竟激动得大声怪叫、手舞足蹈起来。
虽说聚集在河边看热闹的不只龙之介自己,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奇怪举动。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盯在眼前上演的这出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异现象上。
河面上有巨大的怪兽横冲直撞,空中则有UFO与自卫队战机迸出激烈的火花。
谁都会为这场面的陈腐而嗤之以鼻,但这却无疑是谁都没见过的奇观。
活该!龙之介喝彩道。
每个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地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现实。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盲信半生,后市也将其奉为至理的常识这座毫无意义的神像吱呀作响地崩坏下去。
蠢货们,看见了吗?直到昨天,你们还都生活在愚昧中呢。不甘心吧?后悔了吧?
你们这群家伙就从来没试着想过,在常识的范围以外还有这么有趣、这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在等着我们,从来没有。
我吗?我当然知道。我不仅想象过,也满心期待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我才专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每天都在拼命地追寻着新奇与刺激。
就这样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龙宫宝箱终于被我找到了。
哦,神明是肯定存在的。眼前的奇景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
为了欣赏可怜的羔羊们那战栗的表情,伟大的天才魔术师才把这些不合常理、光怪陆离的现象降临人间,然后暗自窃笑。我一直在追寻的这位神明终于现出了真身,他预先安置在各处的吓人箱也一齐喷出了火焰。
再也不会无聊了,再也不用费时费力地杀什么人了。今后用不着我动手,人们会接二连三地死去。被碾成肉酱剁成肉泥轰成碎屑啃食殆尽死去死去死去直至死绝。金发人类的肠子是什么颜色,黑人的肝脏是什么触感,那些我还没见过的内脏想必也会陆续见到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会发生无数有趣的事情!
接连不断,永无止境!
啊,真主是不存在的,真主是不存在的!
龙之介一边摆出胜利的手势,手舞足蹈地尽情欢呼人生的胜利,一边声援着变成巨兽横冲直撞的盟友。
上啊,青须大人!击溃他们!干掉他们!这里就是神明的玩具箱!?!
就在此时,龙之介突然被一只无形之手推出去很远。
他在臀部着地后,马上惊恐地环顾四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近到能够接触龙之介。不仅如此,周围的人们在与龙之介眼神交会时,纷纷惊叫着向后退去。简直像是河中与空中上演的怪异现象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一样。
怎么了?喂!怎么了?
就在龙之介满怀期待地询问旁边的人哪里发生了什么怪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接触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热热的、滑滑的感觉然后,他怔怔地端详起自己那只染得鲜红的手。
哇奥
红。
不参杂有任何杂色的、纯粹的红。
那是鲜艳夺目、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颜色。
啊啊,就是这个龙之介马上理解到这一点,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复找遍无数地方却总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红。
他充满爱怜地轻轻抱住了鲜血迸流的腹腔。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东西,竟会藏在自己身边
正在他的思绪因为涌上来的脑垂体素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与满足时,随之而来的第二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脑门。
虽然从鼻梁往上的部分都被炸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在他的嘴角上
依旧残留着幸福的微笑。
干掉了由直觉确认了这一点后,单膝跪在甲板上的卫宫切嗣放下了Walther夜视狙击枪的枪口。
他现在身处距离Caster变成的海魔下游二百米左右,接近冬木大桥的河心处。Caster出现时,切嗣正好埋伏在港口附近。他很快就在附近的的栈桥边发现了一艘无人的大型快船,经过适当准备后,乘坐这艘擅自借用的船来到了此处。
不用说,切嗣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攻击巨兽化Caster的念头。他在这场混乱中的目标仍然是狩猎Master。
虽说在这浓雾中,光量增幅型瞄准镜由于空气中漂浮的大量粒子而效力大减,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辨别魔术师方面最为关键的红外线瞄准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切嗣在陆续聚集到岸边的围观者中不断搜索着魔术回路特有的放热模式,结果这是他射杀的第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让魔术回路保持着激发状态在岸边徘徊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只能是圣杯战争的关联者。刚才那人是Master的概率有60%以上。总之先杀了他是没错的。
值得一提的是,正在附近的高层公寓上交战的两名魔术师因为仰角的关系从切嗣这里无法看到,侥幸逃过了狙击。
虽说顺利取得了战果,但在重新回头确认情况后,切嗣的表情却十分不快。正在为阻挡海魔前进而苦战恶斗的Saber和Rider的战况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妙。
就算刚才射杀的正式Caster的Master本人,但从魔力供给中断到Servant消失为止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在此之前被Caster抵达岸边并开始捕食的话,就万事休矣。到时候要阻止获得新的魔力供给的海魔,就只能靠物理方法了。
而现在,可以无限再生的不死怪兽已经眼看就要推进到河岸的浅滩上了。
尽管袭上心头的绝望感使saber咬紧了牙关,但她却毫不畏惧,毫不屈服,继续挥舞着宝剑。
不管这一击砍得有多深,但在一瞬间伤口就会愈合得完好如初,产生不了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徒劳的不,至少稍微缓和了海魔前进的步伐。但一想到即将迎来的结局,这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如果能用左手的话
虽然知道想这些也没有用,但Saber还是忍不住考虑到。尽管Rider和Lancer用上了那么厉害的宝具,但却都没能打倒这头怪兽。不管我方如何人多势众,如何蹂躏它,但如果所有伤口都会瞬间再生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要打倒着头怪物,就只能在一击之下把它打得灰飞烟灭,一片碎肉都不剩现在需要的,不是对军宝具,而是对城宝具。
但对于现在的Saber来说,能够担当如此重任的契约胜利之剑却无法使用。她左手的不利状况,正是发誓要与Lancer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的负债。在艾因兹贝伦森林时,Lancer挺身而出,主动承担了左手的义务,骑士王赌上自己的荣誉也一定要报答他的这份心意。
喂!Saber!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暂时撤退吧。
对于身处头顶位置的战车中的Rider的呼唤。Saber怒道。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把它当自这里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无计可施啊!先听我的,撤退。我自有办法。
迫不得已,Saber留下了全力一击,随着Rider退回到Lancer同爱丽斯菲尔所在的岸边。就在Saber一蹬水面跃回堤岸的同时,Rider的战车也伴随着雷鸣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之上。
好了诸位,不管以后要采取什么对策,都要先争取时间。
毫不拖沓,Rider单刀直入地说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这次也不像平时那么气定神闲了。
我先用王之军势把那家伙拖入结界。但就算尽出我的精锐,恐怕也不能解决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结界里面吧。
之后要怎么做呢?
对于抱有疑问的Lancer,Rider回答得十分干脆。
不知道。
但是,从他那严肃的表情就能看出来,Rider绝不是在开玩笑。
为了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就算是征服王的秘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把那么大个东西拖进去后,我的结界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几分钟。英灵们啊在这段时间里请一定要想出取胜的策略。小子,你也留在这边吧。
话音未落,Rider就把韦伯从驾驶席上放了下来。
喂?喂!
结界一旦展开,我就无法了解外界的情况了。小子,有什么情况就集中精神召唤我,我会留传令兵给你的。
就算现在是结盟期间,但在韦伯看来,在两名其他Servant面前于自己的Servant分头行动无疑是极为危险的愚蠢行为。话虽如此,但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自己现在如何提防同盟者的背叛确实也都无济于事。尽管内心战战兢兢,但少年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Saber、Lancer接下来就拜托了。
嗯。
明白了。
二人虽然口都上答应着,但面色却都十分难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Rider的这一决定只能应急,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的。
就算如此,Rider却完全信任自己所看中的英灵们。一旦决定下来,就没有丝毫犹豫,头也不回地驾驶着战车向巨大的海魔冲去。
84:23:46
虽然对这种新颖的游戏方式在一开始颇有兴致,但在宝具与导弹你来我往重复数次交手之后,Archer终于对这种单调的空战开始厌烦了。
经过数轮机动格斗后,现在Archer的维摩那正紧紧尾随在Berserker的F15后面,只要再把距离缩短一点就是绝好的攻击位置了。发觉到这一点的Berserker为了摆脱追击,以最大功率发动了喷气式加速,同时利用重力加速度垂直地俯冲下去。
少作无谓的挣扎了
Archer暗自笑道,驾驶维摩那疾驰而去,毫不费力地紧追在Berserker的身后。二者瞬间就穿透云层,向灯火通明的冬木市地面坠去。
你就干脆一头扎进那堆污物里如何?杂种。
Archer以包围状展开了蓄势待发的宝具,从四面八方牵制住Berserker,同时封锁了他的退路。这样一来留给Berserker的出路就只剩下正下方的未远川按这轨道势必会笔直地撞上那头瞄准了堤坝蠕动着的Caster的海魔。
为了尽量减少碰撞所带来的冲击,F15竖起了全部襟翼猛力把住大气,最大限度地试图减速。
正在此时,那团蜿蜒爬行的巨大肉块突然消失了。
Rider在至近距离高声呐喊着发动了王之军势,把海魔那巨大的身躯吸入了与部下Servant一同展开的固有结界中。这一实情Archer和Berserker自然无从得知。但Archer显然不愿让引以为傲的宝具再沾上一丁点污垢,在即将碰撞的一瞬间解除了宝具的实体化。而Berserker显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不惜让魔装化的F15机体吱吱作响,硬是把眼看着要一头扎入河中的机头弯了回来,划出一道近乎于直角的轨道避免了坠落。
机体紧贴着水面呼啸而过,左右卷起了两道水帘。就在黑色的F15与河岸上观战的Servant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身披银蓝双色铠甲的骑士王的英姿深深烙入了疯狂的黑骑士的眼中。
在黑色头盔的深处,那沉淀了无数怨念的双眸在这一刻如同红莲之火一般猛烈地燃烧起来。
以远坂时臣看来,这场战斗根本称不上是魔术对决,不过是场滑稽的闹剧罢了。
时臣只是默默地维持着防御阵,还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是攻击的举动。尽管如此,对面的间桐雁夜却已处于濒死状态了。
这完全是自取灭亡。对于现在的雁夜来说,使用魔术这一举动本身就是致命的自杀行为。想必身为当事人的雁夜也清楚得很,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持续使用着超越自身极限的术,结果只能自食其果了。
雁夜现在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全身的毛细血管悉数破裂,血沫四下飞溅。他本人已经完全无法直立的、摇摇欲坠的身影仿佛被淹没在一团血雾中。那张因为过于痛苦而翻起白眼的脸庞已经让人无法判断当事人是否还有意识了。
说得那么大言不惭一动起手来却成了这副德性吗?
而最为可悲的是,不管雁夜如何自残生命动员魔力,他的攻击却始终没能伤到时臣一根毫毛。
飞蛾扑火现在的情况简直是这一古老成语的再现。成群的甲虫一股脑地直扑向时臣的火焰阵,却一直都没能突破防御,悉数被烧得无影无踪。身为一个虫使,正面挑战火焰这一行为本身就是极其愚蠢的。尽管如此,雁夜的进攻还是没有丝毫松懈,削减自身生命驱使着虫子们徒劳地冲锋,变成了一阵阵飞灰。
这幅情形已经让人笑不出来了。对于这个弱到极点的敌人,时臣已经超越轻蔑的极限而开始有些可怜他了。不久,火焰就会把雁夜的虫子一只不剩地燃烧殆尽。而那时想必雁夜自身也会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气绝身亡吧。时臣只要注意维持自己的法术,悠然的作壁上观就可以了。在他固若金汤的防守之下,胜负自然会分晓。
但对于遵奉高贵魔道的时臣来说,继续让误入歧途的堕落的魔法师的丑态暴露在自己眼前才是最大的不快。
Intensiveeinascherung(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
随着时臣的二节咏唱,防御阵的火蛇慢慢地向雁夜蜿蜒而去。雁夜甚至没有防御。对于这个现学现卖的魔术师来说,有没有对抗攻击咒文的知识都值得怀疑。
杀杀了你你们时臣脏脏砚
虽然被活活地灼烧着,但雁夜却连叫都没叫一声,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低吟的诅咒。他那从内部被虫啃食殆尽的身体,可能已经不存在痛觉了。
就在雁夜为抖落包裹住全身的火焰而痛苦的扭动时,不小心压断了护栏。就这么滚下屋檐落入了小巷的黑暗中。
最后,时臣把仍旧盘踞在周围的虫子用火焰一扫而空后。解除了防御阵,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叹息着。
尸体已经没有必要去确认了。就算对方还有气,也绝对活不长。接下来只要等着失去Master的Berserker自然消失就可以了。
按照时臣当初的预想,间桐家将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保持观望。但事到如今,对方却又突然把雁夜这个早已被逐出家门的落伍者作为临时Master派上来,实在是让人不解。直到最后,时臣都没能参透雁夜参战的理由。
时臣不想再为这场没有丝毫成就感,只留下无尽不快余味的胜利而烦心,干脆忘记它,转向河边观察起这场由Caster展开的战斗。
多亏了Rider的奇策,海魔巨大的躯体从河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就算看不见它的样子,在场的Servant和魔术师们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魔物在异次元的结界中横冲直撞的气息。
怎么办?
为了打破现场的沉默,韦伯开口道。
虽说这样做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我们如果不趁机想个办法的话,结果还是于事无补啊。我说艾因兹贝伦,你就没有什么好主意么?
话是这么说
爱丽斯菲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怀中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了轻巧的电子音。她本人也吓了一跳,赶忙把声源取了出来。
这个移动电话是切嗣为了以防万一而交给她的。电话是谁打来的自不必说。但按照预定原则,是不会使用它进行联系的。再加上现场情况如此紧急,爱丽斯菲尔突然想不起来那本应熟记在心中的使用方法了。
那个,请问这个要怎么用呢?
她不禁向站在一旁的韦伯问道。因为话头被打断而气上心头的韦伯把响个不停的手机从爱丽斯菲尔的手里一把夺了过来,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上。虽说韦伯也是一名魔术师,但并非名门出身的他对于这些常用机械的使用还是有些心得的。
是爱丽么?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韦伯这才有些慌了。本来按下接听键后还给主人就好了,但自己却一时兴起接了过来。
不,我不是?这样啊。你是Rider的Master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你、你是什么人?
这并不重要。是你的Servant把Caster弄消失的吧?
算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我问你,当Rider解除固有结界时,能让内部的东西落到指定的地点吗?
虽说完全听不出对方有何意图,但在这分秒必争的情况下,再追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韦伯一边回忆着在时钟塔学习过的固有结界的基本法则,一边结合着自己曾经亲眼目睹的王之军势的性质,慎重地回答道。
虽说有一定的范围,我想最多也就是方圆百米左右,但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再次出现在外部的主导权在Rider手中。
好吧。过会儿我会发射信号弹,你就把Caster释放到信号的正下方去,没问题吧?
问题在于如何与身处结界内部的Rider联系,但他也说过会给自己留传令兵。看来Rider也意识到了结界内外联合采取行动的必要性。
没问题我觉得。大概吧。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是和谁通话呢?应该是艾因兹贝伦阵营的人,而且从说话口气来看像是在附近监视着这边的动向。
还有一件事。帮我转告在场的Lancer。就说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
哈?
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的韦伯忍不住反问道,但对方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忙音空虚地响着。
出什么事了么?
Lancer感到了韦伯那意味深长的视线,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对方有话要我转达给你。说是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什么的!!
Lancer十分愕然,而Saber也是窘迫异常,两人的表情同时大变。
他说的是真的么?Saber。
虽说在场的两人都想竭力回避这个问题,但老这么遮遮掩掩的终究也不是办法。Saber沉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件宝具能在一击之下解决Caster那头怪物吗?
可能吧,也许
Saber又点了点头,用坚定地眼神直视着枪之英灵,继续说道。
Lancer,我宝剑的重量就是我荣誉的重量。与你的一战所负之伤,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誉,而不是枷锁。
就像你在森林里说过的那样,如果这左手能换来迪卢木多.奥迪纳前来助阵的话,那才真是等价于千军万马。
就算现在让Lancer产生什么负罪感,对局势也于事无补。作为共同信守骑士道的伙伴,Saber希望Lancer能无牵无挂地迎来自己的命运对决。
Lancer没有回答,像是能看到远在结界中与Rider的军队战斗的海魔一般,只是眯起眼睛凝视着河面。
呐,Saber。我觉不能原谅那个Caster。
虽然Lancer说的断断续续的,语调十分平和,但在他那美丽而充满魔性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决的决意。
他以使人绝望为荣,以传播恐怖为乐。我成为骑士前曾经发过誓,决不会放任邪恶横行的!
Lancer把右手的红枪穴在地上,用两手紧紧握住剩下的黄枪的中部。这时,当即领悟到这位自视甚高的枪之英灵接下来要做什么的Saber不禁惊讶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Lancer,千万不要这么做!
现在必须要获胜的是Saber或是Lancer吗?不!都不是!现在必须要取得胜利的,是我们所共同信奉的骑士道我说得没错吧?英灵阿尔托利亚。
Lancer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大叫一声把作为自己宝具的双枪之一毫不犹豫地折断。
凝聚在必灭的黄蔷薇中的强大的诅咒之力化为一道旋风迸发出来,转眼间四散而去。若考虑到这是身为传说中的宝具的话,它在消逝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轻易、太过短暂了。
谁会想到,竟会有Servant自毁作为必胜法宝的宝具呢?不仅是Saber,就连爱丽斯菲尔和韦伯都被Lancer的举动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吾辈胜利的愿望都托付在骑士王的剑上了。拜托你了,Saber。
一股强烈的思绪激荡在Saber的胸中,让她的左手紧紧握起了拳头。从必灭的黄蔷薇的诅咒之中解放出来后,骑士王手上的伤口立刻愈合了。她用充满ji情的力量作为回应,银色的腕甲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得微微颤抖。
我向你保证,Lancer我必将以此剑带来胜利!
风王结界已经解开,黄金之剑随着轰鸣的暴风现出真身。那光辉粲然的剑身仿佛被许以胜利誓约一般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那就是亚瑟王的
亲眼目睹了这高贵的至宝,韦伯惊讶得目瞪口呆。
就如同在漫长黑夜中见到了一道曙光一样,盘踞在心头的焦急和不安都在被这道光芒一扫而空。
是的,这才是骑士的理想。
这是尽管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置身于充满死亡的恐怖与绝望的无尽地狱之中,却依然坚定地讴歌着人性的尊贵,消逝在无限光辉中的人们在胸中所描绘的全部结晶。
我们能赢
爱丽斯菲尔的声音因为欢喜而微微发颤,忘我地低吟着。
但是,一个令人不快的、诅咒般的咆哮声像是在否定众人的希望一样响彻着夜空不,那绝非人类的呼吼声不是别的,正是疯狂的喷气引擎所发出的轰鸣。
抬头仰视的Saber一眼就看到了空中那憎恶的化身。狂乱的英灵乘着被漆黑魔力所侵蚀的铁鸟,再次向骑士王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啊嗷嗷嗷嗷嗷嗷嗷!!
随着Berserker那令人胆寒的吼叫声,20mm巴尔干机关炮的六连发炮口中猛然迸出了火焰。
84:19:03
卫宫切嗣一边密切地关注着出乎意料的事态发展,一边暗暗咂舌。
船已经移动到指定地点后抛了锚,为逃生用而准备的带发动机的救生艇也都已经准备妥当。Saber也顺利地取回了必杀宝具。接下来只要召回Rider解放海魔就行了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直与Archer打得难解难分的Berserker突然调头朝Saber袭来。
但是仔细想来,Saber已经是第二次受到Berserker无缘无故的挑战了。在仓库街初次碰面时,Berserker刚一失去目标,就如同饥饿的野兽一样向Saber冲了过来。如果仅此一次的话还可以解释为偶然事件,但现在又发生了类似事件,这说法已经行不通了。更何况这次对方是完全无视了身为原目标的Archer的存在而突然改变的。
当然,对于自尊心远超常人的Archer来说,这一无礼的行为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你疯了吗?这只疯狗!
Archer一边咒骂一边操纵着维摩那加速行驶,很快就接近到了Berserker背后足以一击必杀的近身距离。此时双方的距离如此接近,不管对方的操纵技术如何高超,都不可能避开王之财宝的宝具投射了但是,这一判断害了Archer。
只见F15的机体下方缓缓地连续射出了无数如同鬼火一般的灼热火球,劈头盖脸的向紧随其后的维摩那袭来。
什么!?
这一被称为FlareDispenser的装置原本只是为了摆脱敌人的热追踪武器作为诱导热源射出的,但在被Berserker的魔力侵蚀而狂暴化后,摇身一变成了追踪式燃烧弹。通过之前的空战,Archer早已断定敌人没有针对背后的攻击手段,所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全然来不及反应。只见维摩那一头扎进了熊熊的火球群中,在红莲业火的包围下失去了控制,就这么旋转着坠向河面。
虽然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击坠Archer的战果,但在现在的Berserker眼中却视若无物。钢之凶鸟丝毫不顾坠入河中的Archer的行踪,只是固执地追逐着Saber,在她头上毫不留情地洒下20mm炮弹的枪林弹雨。
对于Saber来说,虽然Berserker所驾驶的F15是前所未见的兵器,但她那近乎于先知能力的第六感却让她在第一时间正确地理解了这一威胁的性质。早在受到最初的机枪扫射前,Saber就察觉到这一攻击手段将会带来大规模破坏。随即判定自己再待在堤坝上恐怕会把爱丽斯菲尔卷进去,于是再次跃上水面向河中寻求退路。
这一做法实属无奈之举,但结果也使她陷入了更为窘迫的境地。
虽说Saber最大限度地活用了她那Servant所持有的惊人脚力,以媲美喷气式战斗机的速度在水面上飞奔,但对于从上空进行扫射的黑骑士来说,这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宽广河面无疑是最佳的狩猎场。
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来的枪弹在飞驰的Saber身后间不容发地擦身而过,高高地溅起如同瀑布逆流一般的水花。
不管口径多么大,单纯的弹药对于Servant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特别是Saber的身体能力如此之高,别说躲避起来毫不费力,如果本人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用剑身把炮弹打回去。但是不管英灵的能力多么超常,在美丽国通用公司引以为傲的M16机关炮每分钟1200发的射速面前都无能为力。更何况这一武器经Berserker之手后附带上了宝具属性,只要挨上一发就足以致命了。
好不容易才能使用左手了
Saber有些追悔莫及。本可以毫无顾虑地用宝具攻击,把上空的Berserker一举击坠,但敌人那固执而毫不间断的攻击却让她没有反击的余地。Berserker的战术仿佛看透了Saber内心的想法,即准确又缜密。若要狩猎狮子,只有不断地追逐它,直到把它累死都不能给狮子反击的机会,这才是唯一的上策。而现今的Berserker就如同深知这一点的猎手一般。
突然,剧烈的震动从河岸边一直扩散到周围。这一原因不明的震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在场的魔术师们才知道震源恐怕是来自Rider所展开的固有结界内部。横冲直撞的海魔所产生的强烈地震,终于开始影响到现实空间了。而这也预示着Rider的结界终于接近极限了。
一定要让Rider了解到这边的状况。如此决定的韦伯开始集中精神召唤自己的Servant。对于没有暗语经验的韦伯来说,只能用口语来表达自己的意志。但是,深知这一点的Rider确实说过会给你留传令兵的。
韦伯身旁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一个骑兵现出了身形。
吾乃亲卫队所属的密特里奈斯,代替王在此听令!
精悍干练的英灵微微行了一礼。韦伯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鼓起勇气向这位素未末面的英灵指示道。
接下来我一发信号,就解开结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点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请务必快点。结界中的我军已经快要挡不住那头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韦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怀着祈祷的心情关注着持续躲避黑骑士攻击的Saber。
混蛋,Berserker那家伙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让我去吧。
Lancer这样毅然地说道,抓起剩下的红枪隐去了身形。暂时灵体化的枪兵准确地在F15的机身上再次实体化,单手抓住流动着黑色魔力的钢铁之翼稳住身体。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
Lancer话音刚落,就高高举起右手中的破魔的红蔷薇,用枪尖刺向化为异型的机体。
能够斩断一切魔力循环的红枪一闪,这正是Berserker怪异能力的克星。
但是黑骑士经过仓库街的一战,已经充分领教到这招的厉害。狂暴而不失缜密的谜之Servant在Lancer的宝具前没有重蹈覆辙。
红枪就要刺中机身的时候,Berserker果断地放弃了F15,用双臂使劲扭下了机身的关键部位,高高跃入空中。随后,被破魔的红蔷薇刺中的战机立即化为了一堆废铁,连同机翼上的Lancer一同坠落下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Berserker最后所夺取的飞机部件,正是装备了一挺巴尔干机关炮的部分。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Lancer枪尖的机关炮,现在还依然流动着事先充填的漆黑魔力,并没有失去黑骑士的宝具属性。!!
Berserker肩扛着共计200公斤的六连法炮身和桶状弹仓,又一次从空中瞄准了下方的Saber。由魔力强化的回转炮瞬间加速回旋,就在怒涛般的炮弹正要涌出的一刹那,Saber才领悟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Berserker这次是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一边下落一边瞄准Saber。二者的距离比之前要近得多。Saber已经没有时间赶在炮弹离膛前回避开,不管她向哪个方向闪躲,都已经跳不出倾盆而下的枪林弹雨的范围了。
只好赌赌看了!
准备使用宝具时,Saber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在她正要挥剑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银光从不可能的角度一闪而过,直接命中了身处空中、避无可避的Berserker。
大锤、斧子与弩箭刺穿了漆黑的铠甲,大镰将回旋炮的炮身一刀两断,正中弹仓的火箭更是引爆了20mm炮弹的残弹,在空中绽开了巨大的红莲之花。受到碎片与暴风直击的Berserker被无力地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如同碎石一般落入了河中。
Saber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Archer正傲然挺立在冬木大桥的拱顶。被环绕四周的宝具光辉所映照,如同背光一般的他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不用说,Saber也正有此意只见她默默地瞥了一眼口出狂言的Archer,再次把视线转回到河面上,重新握紧黄金之剑摆好了架势。
所有的阻碍都被扫除了。此时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目睹了Berserker退场的切嗣坐在正向安全地带疾驰而去的救生艇上,瞄准了虚空的一点放出了照明弹。熊熊的磷火正处于现在Saber所在的位置与切嗣所舍弃的船连线的正上方。
就是那里!正下方!
韦伯就立即看到了信号,向在一旁待命的传令兵喊道。英灵密特里奈斯点了点头马上消失了身影,返回了王和伙伴们等待的结界内部。
说时迟那时快,被英灵们的思念所侵蚀的空间恢复了应有的姿态。先是一个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覆盖了夜空,接着现出了实体,巨大而不祥的躯体随之落入了水中。这一位置正是切嗣发射的信号弹的正下方。
随着海魔的再次出现,Rider的战车神威之车轮也再次跃入了昏暗的夜空。他那满身疮痍的样子说明了在固有结界内部上演的战斗的激烈程度,但那威风凛凛的飞行英姿却依然不减。
真是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呜哇!?
Rider正想接着发牢骚,但一看到Saber的剑所迸发出的异样光辉,他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个急转弯离开了危险区域。另一方面,Caster的海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如此灵活的回避动作。蠕动着的巨大肉块除了怪叫着恐吓这未知的光辉以外别无他法。
时机已经成熟了。
骑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紧握剑柄的双腕中,高高举起了黄进之剑。
光在聚集。
仿佛照亮这柄圣剑才是自己至高的任务一般,光辉无限凝聚,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辉照耀下,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语。
曾照亮了比夜更深的乱世之黑暗的英雄身姿。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光芒夺目的宝剑,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名为荣光的祈祷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现在骑士之王高声咏唱出了手中这奇迹的真名。
其名曰
契约胜利之剑!!!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间蒸发的海水中,作为恐怖具现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身处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份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于莱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Nova旋律之中。
啊啊,没错正是这道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结局染满了屈辱与憎恶,受到万人唾弃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wu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雷有些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这句没有听众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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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高的桥梁上睥睨万物的Archer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看到了么,征服王?这就是Saber的光辉。
Archer向身旁的虚空招呼道。在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的Rider正让神牛战车静止在空中,怔怔地眺望着契约胜利之剑所发出的极光。
在目睹了那道光芒之后,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问题嗤之以鼻。但写在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如同眺望着什么悲壮之物一般的凝重。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般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死斗而痛苦地喘息着。在她那职稚嫩的肩膀上背负了多么沉重的东西,Rider是通过昨晚的问答才知道的。对于性格光明磊落的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这种小姑娘,正是放弃咏蝶恋花、放弃爱情,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的最后结果。真是令人心痛,不忍再看。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黄金的Servant的微笑却无限淫猥,毫不掩饰他那肮脏的**。
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如果能尝到的话,想必会很甘甜吧。
Archer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着。Rider眼光一闪,向他投以敌视的目光。
我果然还是看不管你这家伙,巴比伦的英雄王。
哦?你事到如今才察觉出来么?
这个称谓让金光闪闪的英灵笑逐颜开。
你打算怎么办,Rider?要当场用武力发泄你的愤怒吗?
虽说若能这么做的话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但如果对手是你的话,今晚的我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Rider毫不虚张声势地堂堂正正坦言后,又看了一眼Archer,轻蔑地说道。
当然,如果你不愿错过时机,硬要和我打上一场的话,本王随时奉陪。
没关系。我允许你逃走,征服王。若不在你万全的状态下击溃你,我也会心有不甘的。
听了Archer这从容不迫的宣言,Rider恶作剧般地挑起眉头说道。
嗯?哈哈。话虽如此,其实是因为你被那个黑鬼击坠时留下的伤还没好吧?
对本王挑衅的人都要以死谢罪!
看到对方的不解风趣,而且红色的双眸中充满了杀意,Rider笑着勒紧了神牛的缰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下次再决胜负吧,英雄王。咱俩对决的结果,想必就是圣杯的归属吧。
有资格取得圣杯的,只有王这一级别的英灵。也就是征服王与英雄王的二选一。想必Rider本人至今仍确信这一点。英灵伊斯坎达尔无畏地笑了笑,离开了桥梁的顶端,就这样向自己的Master所在的河岸驰去。
到底会怎么样呢?有资格承蒙我赐予至宝的是否只有你一人,本王还没有决定呢。Rider。
在自言自语中的Archer心中还有另一个英灵。就关心程度而言,英雄王的兴趣反而全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今晚,亲眼目睹的那无与伦比的光辉,引领着最初的英灵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从前,有一个男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了天上的神明,男人受到神罚而失去了生命。
他那在泪流满面中气绝的样子,英雄王至今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要哭呢,英雄王当时问道。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不是这样的
他如此回答道。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就这样,在看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唯我独尊的王理解到身为人类却想要超越人类的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比自己收藏的全部财宝更加珍贵、更加耀眼。
把手伸向不属于人类领域的愚者啊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欣赏你的破灭,除了我吉尔伽美什别无他人。
耀眼而虚幻的人啊,投入我的怀抱吧。这就是我的决定。
金色的威荣消失在夜雾里,只剩下邪恶的笑声久久地回荡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