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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Act 14(1 / 2)

 -48:11:28-

37:02:20

傍晚快要来临的时候,Saber隐隐地涌起一个念头,今天的埋伏不会又白费功夫了吧。她被这种想法弄得烦躁不安.

根据从Archer的Master远坂时臣那儿得到的情报,Saber来到了深山町。在那儿确实找到了古兰.玛凯基老夫妇的住宅。老妇人听到门铃声后出现在Saber的面前,根据这个老妇人的说法,孙子和他的朋友这几天确实逗留在此。那个老妇人好像误以为Saber也是自己孙子的朋友,所以没有任何怀疑,轻易地就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Saber用话套出了那两个人的衣着打扮,毫无疑问那两个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过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气息。像这种规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里面的话,即使站在玄关也应该可以察觉到的。

据老妇人说那两个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来并逃走的呢,这点虽然很值得怀疑,不过实在很难想像那个傲慢的征服王竟然会采取逃跑这种懦弱的手段。如果想要夺取胜利的话他肯定会从正面迎击的。

最终Saber得出的结论是之所以错过了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礼地辞别老妇人,决定在离房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监视,等待Rider他们回来。

老妇人当然不会知道实情。虽说被韦伯.维尔维特欺骗了,不过这家人毕竟是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没有理由卷入到圣杯战争中。关于这一点,那个Rider肯定也考虑到了吧。

为了阻止Caster的暴行,不让冬木市陷入危机中,Rider能把圣杯战争的争斗暂时搁置。据此,Saber做出了判断:对于作为真正的英灵所采取的那种值得骄傲的做法.那个征服王绝对不会违背。等到那个Rider回来发现Saber的身影之后,肯定会选择一个适合Servant之战的场所进行一场正大光明的对决吧。

意识到自己光是在周围走动就已经很惹人注意,Saber决定坐在离这儿最近的公交车站旁的椅子上等待。从那以后,目不转睛地开始监视。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了现在。

虽然并不是位于能够直接看到玛凯基家的位置,可是Rider一旦回来肯定会立刻嗅出Servant的气息,找到Saber。他并不是那种会采取逃走或偷袭之类手段的对手。他肯定会迎合Saber想挑战的意图,把她引到适合战斗的场所吧。

虽然说起来有点奇怪,对于Rider这个Servant,Saber是报以百分之百信任的。虽然彼此的观点无法相容,可是那个英灵会以自己作为王者的骄傲为前提采取行动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只会正大光明地挑战,绝不会暗算和背叛。因为Rider绝对不会选择有损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战略手段。

Saber的不安与其说来自对手还不如说来自盟友。

她的Master卫宫切嗣以跟她完全相反的意图和战斗方针在虎视眈眈地盯着Rider的Master。即使是在这个瞬间,说不准他也是把Saber当作引Rider上钩的诱饵在远处监视着呢这样想是没有任何错误的,确实需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切嗣肯定是认定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对峙的瞬间是暗杀Master的最好机会吧。

想到这里,Saber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很沉重。

切嗣还不如干脆以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为目标,进行魔术师之间的决斗呢。

这样的话倒还好。切嗣并不是完全不依赖Servant.Saber,而只是通过权术谋略取得胜利。切嗣之所以想得到圣杯。他有他的正当理由。想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获得胜利这种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和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之间的决斗,Saber也有一个绝对不愿意退让的底线。

不是作为争夺圣杯的战斗工具Servant,而是作为具有强烈自豪感的英灵之间的公平决斗。假如不是这样的话Saber就永远无法解开前几天圣杯问答时留在心中的芥蒂。

伊斯坎达尔毫不隐讳地宣扬自己暴虐的王道,以王之军队这种粗暴的形式宣扬并以此为豪。如果不把他用同样作为骑士王的理念的象征誓约的胜利之剑打倒的话,阿尔托莉亚的王道就会被打破并就此终结。

Rider的看家宝具强大到让人光是想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地步。即便Saber把自己的宝具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也并不能保证可以取得胜利。

对军的宝具和对城的宝具的对决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像范围。如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赌一场胜利的话,卫宫切嗣绝对会认为这是个愚蠢的行为并对此付之一笑吧。可是对于Saber来说,圣杯应该是那种在坚持自己理想的前提下进行争夺的东西。既然有人威胁到她作为王者的根本,想采取绕开这个问题而取得圣杯的方式,对于Saber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只有保证作为骑士王的骄傲的王道,圣杯才会选择骑士王。

正因为如此,假如切嗣像穴手和Lancer的决斗一样继续的话,对于Saber来说这次圣杯战争就算是完全瓦解了。

即使通过那种卑劣的手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Saber也绝对不愿意去拿那个作为胜利果实的圣杯。

如果Rider布下结界并把自己的Master也保护在结界里再进行战斗的话。那就不会受到干扰了。可是切嗣也很清楚Rider的手法。他如果在王之军队发动之前玩什么伎俩的话

Saber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咬紧牙关。对无法解读出卫宫切嗣行动的自己感到很懊恼。强敌当前.可是却无法集中全力,这更让人干着急。

在不安地等待的同时,刺骨的北风更加寒冷,使得Saber变得更加焦急,坐立不安。

※※※※.

正如Saber所担心的那样,卫宫切嗣确实在那儿。

在离她大约八百多米的地方。在隔着一条街道的公共住宅区的六层公寓的房顶上。

跟那些杂乱的大楼不同,公寓楼的房顶。由于无需考虑用户使用,构造比较奇特,虽然进入有点困难.反之一旦进到里面就很少受到别的干扰。一旦躲在水塔后面即使从楼下也看不到,是适合于狙击和埋伏的绝佳位置。

哪怕有烟草的烟雾和味道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能够尽情地享用可以带来精力和能量的香烟,从这点上来说切嗣的精神负担要比Saber小得多。

用脚架支撑着的狙击枪观测器正对准着玛凯基家的大门。

还有一个特地准备的便携型观测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公交车站前坐着的Saber的一举一动。

中间没有任何休息地交替使用两个望远镜观测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因为无法依靠舞弥的帮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把爱丽丝菲尔的护卫工作托付给了舞弥,一直到最后都无法脱开身。从今以后对敌人的狩猎都只能靠切嗣一个人了。

切嗣比Saber稍晚开始监视玛凯基家,看到明明可以感知到Servant气息的Saber无所事事的样子,很明显说明Rider目前不在家。这样的话Master肯定也不在。那个Master并没有大胆到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一个人留在家里。一旦发现敌人的Servant在门口徘徊,肯定会立刻唤回Rider的。

切嗣和Saber不同,对于看准的猎物没有留守在据点这个事态看得比较严重。偏偏在切嗣他们知道了古兰.玛凯基家的存在的第二天早上离家未归,这个时机也太巧了。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是韦伯.维尔维特在察觉到敌人来袭而匆忙逃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即便如此切嗣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那儿等待,心想这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假如韦伯再次回到玛凯基家的话,肯定要用定时炸弹把这个家全炸光。假如他已经逃走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找到了别的据点,再回到这个家的概率是很低的。

像以索拉为诱饵诱骗凯奈斯上钩那时候一样,利用那对老夫妇来引韦伯进圈套的策略看起来已经不适用了。

对于韦伯把要塞的警戒置之度外.选择普通的人家作为据点的这种做法,切嗣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比起御三家以及凯奈斯他们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建造夸张的工房的做法。韦伯的谋略要高超得多。很难说能够做出这种判断的魔术师会对自己暂时寄居的人家施以同情。对于韦伯来说玛凯基夫妇不过是弃之不顾的棋子而已。

浪费了宝贵时间的焦躁,和操之过急是大忌这两种念头在切嗣的心里交锋。

一方面对韦伯的归来感到绝望,另一方面无法完全抛弃他的离开只是偶然这种可能性的重要原因在于那个少年魔术师竟然能够在情报战中领先切嗣一步,这是很难想像的。

刚开始,切嗣对于作为Rider的Master出现的韦伯,完全没有把他当对手看待。之后根据追加调查虽然了解了一些他的来历,可是那个时候对于韦伯.维尔维特,也只是把他看成一个由于偶然的原因而当上了Master的见习魔术师而已。并下了一个结论,认为他是和不会魔术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的外行。

当然,切嗣并不是那种直接把经验的多少和能力挂钩的人。切嗣仍然记得自己刚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暗杀者,而且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罕见的例子。

可是,根据几次在战场上观察到的韦伯.维尔维特的表现来看他能不能成为超越切嗣的强劲对手还很难说。

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已经开始感到莫名焦躁的时候

突然剧烈的疼痛烧焦了小指根部,切嗣的后背僵硬了。

?!

自从真正把久宇舞弥当作助手以来,切嗣把她的一根头发施了咒语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组织。同时舞弥也把切嗣的一根头发埋在了手指里。如果一方的魔术回路极端停滞也就是生命力衰弱到濒临死亡的绝境的情况下,委托给另一方的那根头发就会燃烧,向对方示警,告知危机的存在。

那是考虑到已经无法利用无线电或者使魔来传达信息的最坏的情况而设定的,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告知为时已晚的信号。现在,在这个时机发动,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在动摇之前先是感到狼狈,卫宫切嗣动员起所有的脑细胞开始思考当前的状况和应对之策。

舞弥濒临死亡也就是说,这意味着藏在地窖里的爱丽丝菲尔的危机。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原因现在都无从问起。

现在优先于一切的是,尽快进行援助唯一可以选择的手段是最快速的右手的令咒。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我之傀儡!

切嗣握紧拳头的同时,像自动机器一样快速念起咒语。

Saber,快回到地窖里!立刻!

切嗣的手背上刻着的令咒其中一道的魔力觉醒了,迸射出光芒.

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Saber来说非常意外。

立刻明白的是,自己已经成为了某种强烈魔术的对象。在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被完全剥夺了对于周围空间的认识,被送到了没有天地也没有任何方向感的移动之中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特定于统御Servant的极限咒语吧。几乎使一切因果规律都崩溃的极限速度,在几分之一秒的瞬间她已经如光速般突破了空间的距离,完成了空间的不同两点之间的瞬间移动。

话虽如此。她不愧是适合战斗的经过特殊化处理的执剑英灵。虽然刚刚被从公交车站旁的椅子运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一旦意识到这里就是熟悉的地窖,她立刻明白了刚才的怪异现象是由切嗣的令咒发动所引起的。另外肯定发生了某种使得Servant必须立刻赶到守卫据点的紧急事态。在从完成空间突破开始到来到地窖的地上为止的几微秒的时间里,Saber已经完成了从伪装的套装打扮到穿着白银甲胄的变身。

事态无需问任何人,一目了然。

被粗鲁的力量打破的铁门。本来应该躺在魔法阵中的爱丽丝菲尔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宇舞弥全身沾满鲜血的身体,好像被扔弃在那里一样在地上打滚。

舞弥!

Saber赶快跑到她身边,看到她的伤口之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艾因兹贝伦森林所负的伤根本无法跟这相比。这次所受的是如果不尽快进行救护的话肯定会攸关生命的重伤。

好像是感受到了Servant那闪耀着的灵气,舞弥慢慢睁开了眼睛。

Saber?

舞弥,振作点!我立刻给你包扎。没关系的

可是舞弥推开了Saber伸过来的手。

快快追,外面Rider他把

比起被令咒送到这个地方来,Saber更惊讶于舞弥的反应。

舞弥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伤到底重到什么地步。对于自己濒临死亡这件事肯定也已经充分了解了。可是这个沉默寡言的暗杀者助手,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加牵挂被掳去的爱丽丝菲尔的安危,催促自己优先考虑对爱丽丝菲尔的救助。

可是,那样的话

正要回问的时候,Saber突然领悟了。

这个女人也是骑士。虽然和自己骄傲的表现方式不同,为了自己背负的任务而不惜抛弃生命的这种胆量正是Saber所深信的骑士道。

一定要守卫地窖里的爱丽丝菲尔到最后时刻久宇舞弥肯定已经对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起过誓了吧。为了把那个无法履行到底的约定托付给Saber.她不惜消损自己的生命。

我,没关系的很快,切嗣就会到了所以你赶快

Saber咬紧牙闭上了眼睛。

理智地推算的话现在Saber由于担心舞弥而花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里,爱丽丝菲尔都可能在走向绝境。

舞弥有可能被随后赶过来的切嗣救助的一线希望仍然存在。可是,被带走的爱丽丝菲尔的命运。假如Saber不立刻追赶的话没有任何保证。根据地窖里留下的射击痕迹来看,毫无疑问那是Servant捣的鬼。追击只有同样作为Servant的Saber才可能做到。

舞弥,你一定要坚持到切嗣来啊。我一定会把爱丽丝菲尔救回来的。

舞弥点了点头,好像很放心似地闭上了眼睛。

Saber用新的誓言连接舞弥的誓言。已经无法再犹豫了。

像一阵飓风一样跑出地窖,一跺脚跳到了屋顶上。望向已经黑下来的遥远天空搜寻敌人的身影。

既然是由于令咒所引起的极速瞬问移动,肯定袭击者离开这儿不久。敌人还没有走远。哪怕无法通过气息感知,通过目测还是可以发现的。

Saber站在屋顶上利用Servant的超级视力极目远眺,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毫不费力地立刻捕捉到了敌人的身影。

大概有半公里的距离威风凛凛地伫立在看起来像商业街的杂居公寓的屋顶上。

强壮的体格,火焰一样的卷发和深红色的斗篷。毫无疑问那是屡次在战场上碰到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不会吧难道真是Rider?!

对于舞弥刚才的目击的说法.Saber还是抱有一丝怀疑.

那个向来以刚烈著称的征服王竟然会采取这样卑劣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可是,他那双粗壮的手腕上托着的正是昏迷的爱丽丝菲尔,看到这幅情景之后已经无法再怀疑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猜出Saber他们的新据点的。毫无疑问刚才袭击了舞弥并重伤了她的就是这个Rider。

Rider好像在诱敌深入一样光明正大地现身,刚一跟Saber的视线接触就立刻掉转身形消失在了建筑物的另一侧。

该死!

Saber摆好架势打算继续追下去,可是对手可是那个Rider骑兵的英灵,Saber不由得咂了咂嘴。

如果继续这样跳跃着穿过街道追上去倒是很容易。可是前提是对方也跟Saber一样步行。要是Rider半途中乘坐他的神威车轮逃走的话,哪怕是Saber的脚力再好也追不上了。

可是Saber也有骑乘的技术。比起利用在空中飞翔的宝具到达目的地,能以长距离的巡航速度超越徒步的机动力是有必要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Saber肯定会因为无法追上而放弃可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昨天舞弥送给了她新的坐骑。

心怀对卫宫切嗣的先见之明和万事都准备得很妥贴的用心深深的感激,Saber翻身上马,把妨碍骑马的魔力甲胄去掉,乘上了停在废弃房屋庭院里的坐骑-

36:48:13.

卫宫切嗣对死神的气息很敏感。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见证了别人的死亡吧。目不可视,耳不可闻。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从躯壳中消失的瞬间,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种东西悄然降临。

特别是感受到那些东西欢喜的时刻,肯定是束手无策看着别人已经无法挽留生命的终结时刻。

所以切嗣伫立在静寂的地窖的瞬间,就已经感到绝望并放弃了。

自己肯定又要在这里见证别人的死亡了.

按着腰里别着的,蹑手蹑脚地走进铁门被打破的地窖。并没有杀意或者任何危险的气息。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战斗的余热已经冷却。

蜷缩在地板上的小小身影,浅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声,一动不动,慢慢冷却的体温,让人意外地觉得怀念。

因为这个光景自己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出现。

自己救的只是这个少女的生命。和切嗣相遇的那个瞬间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在枪弹和硝烟的洗礼下仍然幸存的她,对于这种幸运感到的不是庆幸而是不知所措。

对于再次作为人存活这件事,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价值和欣喜了。

所以要把捡来的命还给赐予这个生命的主人少女已经闭上眼睛好像在对切嗣这样诉说着。那是十一年前的相遇了。

切嗣也这样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少女即将死亡,带有某种确信的预感。切嗣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养母。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侍立在自己身的这个少女不久也会走上不归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利用的工具还是越多越好。她早晚有一天会失去利用价值并被抛弃,如果能够救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的话,倒是值得高兴的结果切嗣赐予这个少女名字,给她国籍。把自己的技术和知识传授给她。那就是久宇舞弥这个已经被决定了最终命运的人最初的开始。

正因为如此,没有必要在这儿叹气,并感到怅然若失这是理所当然的,毫无疑问的终结。

可是尽管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膝盖还是在颤抖。喉咙一阵发堵,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把舞弥抱起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空洞的目光四处游移,然后认出了切嗣的脸。

不知道到底该跟她说什么话,切嗣困惑地咬紧了嘴唇。

感谢,或者抚慰的话,都没有任何实际作用。此时如果要对她说些多少有点意义的话的话那只有告诉她你将要死在这儿的结论。

对她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任务了。没有必要再烦恼了。

如果单纯是把她当作利用工具的话,切嗣肯定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从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嘴唇痉挛。

舞弥看到切嗣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哭

一直到舞弥指出来,切嗣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即将满溢出来的泪水。

你要把眼泪留给夫人如果你在这儿哭的话。不行你,很脆弱的。要是现在哭的话。绝对不行

自己肯定犯了某种致命性的错误。直到现在切嗣才痛切地感受到。

作为一个工具发挥作用,最终认为这样的命运也可以接受就像卫宫切嗣一向所做的那样,他一直以为久宇舞弥也是这样的。

可是对于这样的自己,她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她不是应该有某种不同的生存或者死亡的方式吗?

今天早上。你好不容易又变成了以前的切嗣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摇的话。不行的

确实如此。就在这个地方,自己曾经抱着另外一个不同的女人,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一瞬间的动摇都会颠覆信念。

正确的方法可以实现绝对无法达成的奇迹。

他这么告诫自己。仅仅过了半天而已。

舞弥,你放心吧。

切嗣盯着舞弥那逐渐消失神采的双眸,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一切都交给Saber。舞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虽然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可是卫宫切嗣这个装置仍然要毫无障碍地继续运转下去,切嗣这样对她作出了保证。

所以已经没有必要硬撑下去了。

没有必要忍受痛苦,也没有必要继续思考,可以把一切都放手了。

听到这个无比冷酷的宣言,久宇舞弥轻轻地点了点头。

舞弥

没有回答。

任何订正,否定的话,都不会再说出口了。躺在切嗣臂弯里的,是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

Rider的逃亡地很明显是朝着新都方向。

也许是因为不断地从高处跳到另一个高处的缘故,Saber不断地看到Rider的背影出现在杂居公寓和广告塔的上面。之所以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也许是因为完全看不起追踪的Saber的脚力吧。

这样的话.那就是他太过轻敌了。

Saber在斗志涌起的同时,伴随着已经完全松开的节流阀,双轮的猛兽发出勇猛的吼叫声。V型四气缸l400的引擎发出的轰鸣声,简直像是钢铁铸造的狮子一样类似疯狂咆哮的大型食肉兽,猛烈地震撼着夜晚的寂静。

大概是为了让Saber的骑乘技术发挥到最大限度,卫宫切嗣准备的机动工具不是四个轮子的而是两轮的。比起坐在座位上被安全带所束缚的可操纵机动车,自己变成车体的一部分更便于控制重心,身体完全暴露在外面的骑乘摩托车才能最大限度地完全发挥Servant的被强化的技术。

当然,以作为超越常人的存在的Servant来使用为前提,其性能无视普通操作者的限度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那种看起来没有任何实用性的令人付之一笑的纸上谈兵的车体构成计划,可是切嗣竟然把这个设计付诸了实践。

作为基础的车体采用的是目前最强的强力驱动YAMAHA.V发动机的性能被进一步提升,另外对驱动系统进行了全面的强化,使之变成了输出马力可以达到两百五十马力的异形怪物,那就是Saber现在所骑乘的白银坐骑。

当然.进行了种种过度的强化之后,作为两轮车的构造已经无法指望它能够正常运行。轮胎由于力矩过大无法与地面产生足够的摩擦,只能不停地转动。一旦按刹车前轮就会跳起,有可能把乘坐它的人掀翻下去。

Saber正在完美地驱使着这个物理性能上无法驾驭的怪马全力疾行。她能够这么自如地操纵这辆摩托车的秘诀在于她一向引以为豪的战斗技术,以及她的魔力释放的巨大威力。从Saber后背上迸发的魔力喷流驱使着发狂的车体在路面上飞驶,把所有的马力都应用在加速上面。

这与其说是利用技巧,还不如说更接近于用更大的力量去降伏猛兽。对于个子矮小的Saber来说,以总计超过三百公斤的超重型摩托车为对手,就只能以惊险的姿势进行操纵。Saber几乎是趴在被树脂压力泵覆盖的发动机上面,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被迫全身承受着由于大排气量所引起的激烈震动。那个姿势简直像是拼命趴在猛兽后背上的孩子一样。

可是,这个考验对Saber来说并不是特别痛苦。这个钢铁巨兽愈是不易驯服愈是激发了她体内的斗志和兴奋。

驱使梅赛德斯-奔驰时候的感觉跟现在这种急速行驶的感觉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对。这种感觉确实很接近骑马的感觉。

虽然驱使着现代科技的产物,可是现在她的精神却回到了令人怀念的古代战场恢复了举着长枪向着敌人阵中冲锋的骑士之魂。

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说不准

和前面的Rider距离慢慢拉开。这是在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跳跃的路线以及只在路面上行驶的路线上的差距。

可是没有必要感到焦急。确实在瞬间加速度和最大速度方面,Servant的敏捷性是凌驾于这个V-MAX之上的。可是这个钢铁猛兽,只要还有燃料就可以一直维持速度。如果是长时间的追踪战的话,这就占了很大的便宜。

深山町的街道对于在地面上行驶追踪的一方来说是个很大的枷锁。而且为了追求极限加速度而被全盘改造的这个V-MAX的行走特性跟直线短距离汽车加速赛的汽车没有什么两样,几乎不具备任何旋转性。可是,Servant的高超技术就连高速行驶时无法转弯这条物理界的定理也推翻了,在他们面前这个定理没有任何意义。

Saber已经完全掌握了机器的特性,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岂止是不减速反而打开节流阀,把过剩的转动力矩都注入到后面的车轮。就像这样甚至连整个车体都要掀倒的快速加速使得前轮浮起的一瞬间,Saber利用魔力释放的瞬间爆发力强迫车体倾斜,从而完成了方向的转换,简直像是用强硬巨大的力量使得直行的方向被扭转。

Rider好像已经渡过了未远川进入了新都,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可是,Saber并没有慌张,而是极目远眺夜空以搜寻对方的行踪。

Rider肯定也已经知道追过来的Saber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吧。现在他抱着爱丽丝菲尔根本无法通过身体灵体化来躲藏。自从逃到新都的那个时刻起Rider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藏起来躲避Saber的追踪,要么乘神威车轮瞬间拉大和追踪者的距离。以Rider的性格来看,Saber认为他会选择后者。所以即使现在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也没有必要焦急。因为如果是神威车轮这个飞行宝具的话,它会放出庞大的魔力,所以绝对不可能从Saber的眼皮底下逃脱。

问题的关键在于,从地面上追踪很不利

还不如干脆一看到神威车轮出现就根据它的飞行方向推测出它的目的地,然后先行一步到达那个地方呢。与其说是操纵技术的比赛,还不如说是在考验追踪者的敏感度和追踪技术。

路上所有的人都在惊愕地看着这个以惊人速度不断超越前头车辆飞速疾行的V-MAX。Saber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头顶的宿敌身上。通过气流的流向可以感知阻碍行进的障碍物。即使是闭着眼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东西。

找到了!

Saber接近于猛兽视力的灵力感知到了空中的魔力波动。好像是为了避开普通人的注意,神威车轮没有发出雷鸣般的响声,速度也减慢了。可是毫无疑问那种感觉就是Rider的宝具所造成的魔力振荡。

方位是东方。好像是打算穿过新都逃到冬木市外。

Saber认为对方存在侥幸心理。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利用宽阔的国道充分发挥机器的加速度吧。

一口气跃过大桥,来到了有六道车道的大路上。Saber更加大胆地打开节流阀驱动着VMAX前进。

由于这个肆无忌惮的驾驶员的驱动,转速计的指针都已经超过了六千转正在那个瞬间,发动机发出了出人意料的声音。

发动机那怒涛般的重低音突然转换成了震耳欲聋的激烈高音,声音更加狂暴,猛烈地撕破夜空的寂静。现在的加速度跟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飞一般的速度使得Saber和车体一起变成了弹射的弹丸,周围的夜景像流星一样嗖地滑过。

那才是隐藏于那个钢铁猛兽内部、真正的魔力觉醒的瞬间。使用了现代的高科技的设计,V字型推动装置的构造在到达高速旋转极限的时候四气缸的发动机构造可以立刻变成双气缸构造,吸气量瞬间提到很大幅度得到极限的加速度,这就是VMAX的特殊构造。本来采用了两个涡轮增压器的装置是不可能具备这样的构造的,可是这个设计已经完全超脱了摩托车的范畴。

承受着接近水压的空气阻力,Saber一边拼命抓紧车体,一边忍不住露出无敌的笑容。

这辆车明显已经超越了机器的基本原则即人的工具这个范畴。这是发达的现代科技所产下的怪胎。那种孤独和悲哀.甚至让人感到一种超越了同情的同感。

让这个机器完全发挥出它的价值,这种事只有非人类的Servant才可以做到。这辆车肯定是为了在今晚让Saber驱动它才获得生命的吧。

好吧。那你就奔驰到将要燃尽的地步吧!

Saber在呼啸的风中大声吼道,然后进一步放开节流阀。

速度计已经超过了时速三百公里,仍然在慢慢地攀升。

前照灯的光芒不像是地而上应该有的光,甚至可以照到高空。

Rider.喂,她不会是已经追上咱们了吧?

韦伯先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用手指了指驾驶座下面。Rider按照Master所指的方向朝下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Saber啊。这就省得我上找她了我说,小子,摩托车这种东西有这么快吗?

那是?摩托车?

韦伯的视力只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光点,就算是想破脑袋那也不是他的常识范围内所能理解的摩托车的速度。

不,怎么可能呢不过,按照Saber的技术来说那确实是可能的,这么想的话也许

哼,竟然敢向具有骑兵威名的我挑战。

Rider好像很痛快似地露出狰狞的笑容。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既然那个家伙跟过来了,就没有必要去那个奇怪的森林里了这样的话,我也就好好跟她较量一场。

Rider抓住神牛的缰绳,猛地降低战车的速度。

喂,我们要降落吗?!

我的想法改变了。我决定跟那个小姑娘用普通的车轮进行较量。为了穿过前面的森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吧。这简直是最适合的战场!

韦伯本来想kang议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在空中的优势而落人对方的圈套,可是韦伯想起了前天见到的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威力。根据Saber宝具的特性,距离离得越远反而更加危险。能够限制敌人的宝具的破坏力的近距离战反而更加保险吧。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可要慎重点哟!

哈哈哈!小子你也终于明白了战斗的醍醐三味了。别担心!天地玄黄,唯我独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幸亏眼下国道上没有普通车辆。弯弯曲曲的铺沥青的山路虽然不太适合战斗,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殃及到无关的人。

在逐渐逼近的Saber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神威车轮终于落地,傲然地行进在路面上打算对付挑战者的追击-

36:45:26

遥远的大楼上空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新都上空出现的Rider的飞行宝具以及追踪他的Saber路线的变更。

有一个人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有一双眼睛非常疲惫。还有一个人充满了狂乱的暴戾之气,那还可以称之为人类的眼睛吗?

「没想到真正的Rider居然会出现这真是一场好戏啊。间桐雁夜,你经常在战场上给自己的同伴带来幸运啊。」

言峰绮礼一边用略微含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一边拍着雁夜的肩膀表示赞赏。雁夜用仅存的完好的右眼狐疑地瞪视着他。

「神父你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而浪费两道令咒值得吗?」

雁夜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失去了两道令咒的右手。绮礼微笑着对他说道。

「没有必要担心。雁夜,只要你肯帮我的忙,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令咒来,伸出你的手。」

绮礼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干枯的右手,一边低声念咒语,一边用手沿着令咒的痕迹移动。已经变得暗淡的令咒经过他小小的处理立刻恢复了光芒,又恢复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状。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雁夜。我接受了监督的任务,所以具有随意再分配教会保管的令咒的权利。」

「」

雁夜无法推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绮礼,然后伴随着一声叹息扫视了一眼自己的Servant。

他背后侍立的巨大的身影,竟然是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无论是绯红色的斗篷还是红色的卷发,以及魁梧的身躯一切都和刚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驰的战车驾驶者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血红色的漫溢着怨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双眼毫无疑问,这是发狂的Servant独有的特征。

粗壮的胳膊里抱着的是失去意识仍然在昏睡的爱丽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这儿的「Rider」才是真正从久宇舞弥守卫着的地窖里掳走「圣杯的守护者」,并诱骗Saber追击到新都的罪魁祸首。

「已经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点了点头,征服王的巨大身体像燃烧了一般变成了漆黑的霞雾,他又回复到了充满着不详气息的身穿甲胄的身姿。模仿Rider外表的黑暗灵气直接缠绕在手脚上,隐藏了黑色甲胄的细微部分。

看到恢复到本来身姿的Berserker,绮礼像呻吟一般说道。

「这种变身能力作为Berserker阶层的宝具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家伙本来能够变身为许多为他人建立战功的英灵。因为发狂的缘故,劣化成了『伪装』的能力。」

Berserker全身缠绕着的黑色雾气原本不仅具有隐藏容貌的作用,而且是可以模仿成任何人来欺骗敌人耳目的宝具。自从Berserker被剥夺了理性之后,这个能力就无法发挥出来。雁夜通过令咒的力量硬是使这个能力再现,使得伪装成假的Rider成为可能。不过这个能力只能使用一次。

「arur」

发狂的黑骑士用满怀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视着Saber所骑的摩托车逐渐朝东方远去的前照灯光芒。彻骨的仇恨使得他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甲胄发出咯吱咯吱倾轧的声音,可是他并没有做出别的出轨举动。那是因为雁夜所使用的第二个令咒「掳来爱丽丝菲尔放Saber逃走」的这个绝对命令的束缚。

为了让对Saber抱有异常执着的Berserker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必须用强权的指令来约束他。

那对Berserker来说好像是非常难以忍受的枷锁,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黑骑士像是已经坏掉的机器装置,四肢在不停地痉挛,在执拗地抗拒着这个命令。

雁夜对于他的执着念头感到背后一阵发寒。在他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之后,雁夜强制性地切断了和Berserker之间的魔力供给。失去了在现界维持形态的魔力,Servant立刻恢复到了灵体的状态,失去了支撑的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包粗暴地抛在了屋顶的地面上。由于这个冲击,沉睡中的人偶发出小声的痛苦呻吟,可是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自从被强行从她休息着的魔法阵中掳走,爱丽丝菲尔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

「这个女人真的是『圣杯之器』吗?」

「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偶。如果再有一两个Servant完蛋的话,就会现出本来面目吧迎接圣杯降临的仪式由我来准备。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个女人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穿着法衣的男子抱起虚弱无力的女人的身体,雁夜用视线表示了无言的诘问。

绮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跟以前一样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应。

「不用担心。圣杯我一定会按照咱们俩的约定给你。因为我没有必要追求那个愿望机器。」

「在此之前,你好像还对我许诺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当然没有问题。今天晚上零点你来教会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准备到时候让你和远坂时臣会面的。」

「」

这个神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直无法弄清他的真正意图,让雁夜的心变得很不平静。

虽然他曾经拜在远坂时臣的门下,可是因为参加圣杯战争而分道扬镳,变成了Master的伪善者。可是也在参加了上次圣杯战争的间桐家看来,远坂家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勾结早已经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dai理人双重身份的人,作为时臣的走狗召唤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艾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利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Berserker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援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即便如此,雁夜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

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言峰绮礼没有丝毫大意地侧耳倾听同盟者的脚步声远去,等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再次来到屋顶的一个角落,把目光移到放着很多挡雨物废弃材料上面。

「我已经把人支开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这个声音包含一种不容分说的威严,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之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笑声响起,渗进冰冷的夜空中。

「哦,你已经注意到了吗。果然不愧是历代战争的dai理人。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锐得多。」

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乍一看绮礼还以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he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这种错觉赶走了,原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静静地走了出来。

「dai理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个小家伙的家人。」

既然他这么自称的话,绮礼心中倒是浮现出一个相当的人物。

「是间桐脏砚吗?」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远坂对自己弟子的教育很完备嘛。」

老魔术师歪了歪深埋在皱纹里的嘴角,露出非人的笑容。

弥漫在山路上的黑暗浓度已经不是黄昏时候可比的了,看来已经到了夜晚。

像墨汁一样黑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前照灯的光芒撕破了这片黑暗。Saber仍然在拼命驱动着钢铁猛兽。

这条路在送艾因兹贝伦出城的时候曾经走过。去的时候是爱丽丝菲尔驾驶的,回来的时候是Saber握紧梅赛德斯奔驰的方向盘确认路程的。虽然只是往返走了两次,可是对于Saber来说这已经足够了。Saber记忆力超群,不论是路的宽度还是路的坡度甚至需要拐弯的时候,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Saber看到刚才Rider的「神威车轮」从高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远处。征服王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继续逃走,而是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是打算回应Saber在地面上比赛骑术的挑战。

他那种英勇的气概好像和用偷袭的方法掳走爱丽丝菲尔并不相容,可是这也许正是Rider和他的Master之间的矛盾。被契约所束缚的Servant的行动往往带来孕育着很多矛盾的结果,这并不足为奇。

这正是Saber本人通过和卫宫切嗣之间的矛盾所得到的切身体会。

在这种对决的场所,Rider能够按照他自己的意图来决定,对于Saber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在这样两辆高速奔驰的坐骑之间切嗣即使想穴手也没有办法吧。对Saber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紧握的车把的振动传来危险的讯息。

作为一个人造的机器装置来说,V-MAX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前面行驶着的是超出常理之外的疾行宝具。虽说V-MAX已经被骑手Saber的内在魔力牵引,不过它的材质和本身的构造强度存在着一定的限度。

从市里一直到这儿持续发挥最大限度性能的发动机和驱动系统已经出现要崩溃的预兆。Saber的**驾驶使得她可以像把握自己**的延伸一样准备把握这辆车的内部情况。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快要到达极限的苦闷叫声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就糟了」

如果考虑到车体的负担而减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硬要摩托车持续高速行驶的话,几分钟之内这辆车就会分解崩溃。如果不采取什么加强车体本身性能的手段的话

对于脑海里一瞬间闪现的对策,Saber自己也很难判断是否可行,不过已经没法再犹豫了。Saber下定决心,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作为Servant被授予的所有可能性。

战斗的时候她全身穿着的白银甲胄现在要把甲胄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强烈的念力使得它和V-MAX的车体重合。类似于战场上保护爱马的马铠甲。以骑术的一体感为支柱,这次一定要使这个不会说话的钢铁猛兽变成自己的手脚

她的魔力不断释放,V-MAX的各个可以保证以极限速度疾行的重要部位被完全覆盖和保护,柔韧而又强大的铠甲增强了摩托车的性能。

「太好啦!」

这个运用虽然很出人意料,不过Saber的高超技术却使得这件难事变得可行。V-MAX车体全身被崭新的白银盔甲包裹着,华丽而又壮观。这个坚硬的车体就毫不亚于那怪物般的超强马力,机械狮子这次终于变成了地地道道的魔兽,排气管轰鸣作响。

Saber在正前方呈箭状展开了风王结界,把车身正面完全覆盖了起来。借由压缩的气压伞而将风阻减至零的V-MAX终于从空气抵抗中解放了出来。

速度计的指针早已经坏掉无法使用了。由于Saber的魔力驱使形成的超越物理法则的疾行,已经超过了时速四百公里。用魔法放出的压力将后轮牢牢压在水泥地上,Saber即使在拐弯的时候也不放松节流阀,硬生生把车身扭了过去。

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准可以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丝胜利的希望使得Saber变得非常兴奋。

和前面的「神威车轮」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原本看着只是一个光点,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边轰鸣放射雷电一边急速转弯的车子的全貌。

另一方面,自从着陆以来一直坐在御者座上的韦伯一直在注视着后面,看到猛然奔驰过来的摩托车的前照灯的光芒,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慌忙拽了一下Rider的斗篷。

「Rider,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会被追上的!喂,笨蛋,你好好看着后面!」

听到韦伯仓皇失措的声音,Rider用鼻子冷笑了一声。身为获得骑兵的宝座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英灵,他不用回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逐渐逼近的Saber的气息。

「Saber这个家伙。仅仅靠那个机械竟然可以追到这个份上,我不得不先表扬一下。不过」

Rider以便咆哮一边嘴角一歪,浮现出与生俱来有些狰狞的笑。

「不好意思我这可是战车。现在我不能再老老实实地陪你玩比赛速度的游戏了!」

然后Rider使巨大的车体横向滑动,来到了路边上。

在尺寸远超过普通大卡车的「神威车轮」两侧面上,固定着划出凶险弧度的特大镰刀。现在Rider所急速奔驰的国道两边,是简直要覆盖了道路的茂密原始森林。把车轮移到铺好的道路最边缘的话,镰刀的刀刃肯定会cha进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Saber,你就在我的后边追赶吧!」

森林简直像是剪纸一样轻易地被带电的车轮碾碎,Rider开始了暴虐的砍伐。

虽然树干都很粗,可是对于维持着时速四百公里飞速行驶着的锋利镰刀来说,简直像是锯木一样。瞬间被折断的树干,全部弹起,被卷到半空中。好像是撕碎木屑一样,但是比那要壮观几百倍的恶梦一般的景象。

看到这个强大的破坏场面,Saber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该死!」

被卷到半空的树像树雨一样降落时砸下的目标,当然是从后面追过来的Saber的头。不要说直接击中了,以现在的速度哪怕是方向盘被轻轻地刮一下都攸关生死。

减速是不可能的。不是退一步就可以避免的考验。只有一条活路就是朝前冲。

Saber下定决心,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没有任何胆怯地冲进不断降落的树雨中。

简直像是雪崩一样不断朝地面降落的东西。V-MAX像蛇一样弯曲前进,在千钧一发的空隙中穿行。Saber认为刹车使摩托车停下是愚蠢的行为,所以她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利用加速时的冲力使前轮离开地面悬在空中,单靠后轮维持平衡,表演了一手由魔法控制驾驶摩托车的绝技。那个华丽的双轮舞使得韦伯完全忘记了恐惧,目不转睛地盯着看,Rider脸上也露出很满足的笑。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不愧是自尊心极强的骑士王!你才配称得上是战场之花!」

Rider一边笑一边继续敏捷地横向滑动战车,逼近下一个要被砍伐的物体。

「我又来了哟紧接着树的是石头雨!」

大镰刀的下一个猎物竟然是覆盖着路面的坚硬的沥青混凝土。石头要比树干的密度和硬度大很多。可是镰刀仍然毫不留情地把石头粉碎成瓦砾,像飞沫一样四散挡住了Saber的去路。

比树干要厉害得多的致命的岩石洗礼。可是凝视着前方勇猛向前的Saber的嘴角突然露出无敌的微笑。

「征服王,你太小看我了!」

之所以认为石头比树干更危险,前提是必须「打中」。如果可以躲开一切的话,无论是下火箭还是枪林弹雨都一样。Saber把一线胜利的希望托付给了自己完全信赖的V-MAX上面,用勇猛而又华丽娴熟的驾驶技巧从混凝土石头的缝隙中穿过。

另一方面由于挥动大镰刀横扫路面,Rider的战车已经失去加速的功能。混凝土和时候要比树木难切削得多,所以对于神牛来说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阻力。

Saber的第六感预感到了绝妙的胜利机会的到来。从现在起要是平安无事地通过紧接着的几次考验,肯定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的

从路面崩落的巨大混凝土块挡住了V-MAX的去路。无论长宽都超过两米的巨大的扁平的石块简直像是一个石头的屏风。

对于正面被挡住前进道路,Saber目光中没有任何动摇,驱动V-MAX往前冲去,然后把风王结界举过顶。

「冲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暴喝,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挥过来的气压团块伴随着魔法释放的支撑重重地打在了混凝土块上面,看起来至少有几吨重的混凝土石块被轻易地地抛在半空中。少女的细腕竟然可以完成这样的壮举,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这是只有Servant才能做到的不合常理的神技。

一边迅速在半空中打转,混凝土石块沿着致命的抛物线朝前方落去,正好对准了前面的战车正上方。听到韦伯的惨叫声,Rider回过头去。举起宝剑,圆睁双眼瞪视着头上的石块。

「啊啊啊啊啊!!」

好像在说比力气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Rider豪放地挥动着铜剑对准混凝土石块。石块的轨道被再次打偏在空中更加快速地转动。最后像回旋锯一样落下,深深地cha进了战车背后的路面上。

看到这个景象,Saber全身像是通了电一样得到了某种启示。

cha进沥青地面的混凝土石块屏风平滑的一面对着上空,斜斜地穴入地面的角度有三十多度。简直像是预示胜利的钥匙就在那儿。

「现在正是好时机」

紧握方向的右手拇指下面是一直很在意的一按扭。Saber通过高超的骑术驱动着V-MAX,虽然不知道那个按扭的「功能」,可是却知道那个按扭的「作用」。那是隐藏在这个钢铁之马里面的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厉害的王牌。

Saber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住了那个红色的按扭这个双轮的猛兽发出被惹急了的怒吼声。

在快速转动的发动机内部,变成喷雾状被喷到充满了氧化燃料的活塞内部的硝基氧化物由于三百摄氏度的高温膨胀起来,已经达到了极限的边缘。被突然提高了一倍加速度驱使的V-MAX朝前猛冲过去,这只能称之为急速驱动。Saber用很大的力气控制车体,她的目标在于眼前刚刚出现的一个斜坡。

前轮已经踏上了发出咯吱咯吱类似惨叫声的混凝土石块。然后车体朝上弹跳,疯狂转动的后轮的力量打在了半空中。甚至连中立的束缚都突破了,高高地朝天空中飞去

对于Rider来说,这绝对是没有预料到的奇袭。一直得意洋洋地在天空中使用飞行宝具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头顶上会出现敌人。

趁着战车减慢速度的空隙,由于V-MAX的涡轮增压器形成的最大加速再加上利用了由于偶然的原因形成的斜坡当跳板,Saber终于找到了Rider的漏洞。

而且位置还是白刃相交时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头顶这个位置。这真是胜利女神对执剑英灵的恩宠,这次是必胜的机会。

「Rider,你受死吧!」

具有乾坤一掷的气魄被高高举起的风王结界那个时候,稍微犹豫停滞了一下。

Rider举起了自己的爱剑挡住。撞击在一起的剑刃。从威力上来说因为Saber在位置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按理说她应该更有胜算的,可是结果是平分秋色。风王结界无法攻破Rider的防御,最终被弹开了。

落下的V-MAX和驱动着的神威车轮之间,没有剑戟再次相交的机会。Saber键下由于瞬间的魔法释放而提升的速度,好不容易才在半空中维持住了车体的平衡,后轮着地,所有的冲击都被橡胶轮胎和悬浮体吸收了。

绝好的取胜机会白白丢掉,但是让Saber心神不定的是别的原因。

「艾因兹贝伦不在这儿?!」

绝对没有看错。V-MAX跃起的时刻,眼前的Rider的御者座上面除了驾驶者Rider以外只有他的Master。

既然这样的话,被从地窖掳走的爱丽丝菲尔去了哪里呢?

Saber使尽全力按住刹车闸,控制住了三百多公斤重的车体,轮胎在地面上滑动,制止住了狂暴的双轮的运转。她一直没有任何犹豫地追赶着Rider,可是到了现在胸中的疑云浮现出来。

Rider到底是以哪儿为目标奔驰的呢?

从市街道朝东穿越国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到艾因兹贝伦森林。

Rider应该曾经抱着酒瓶走过这条道路。把爱丽丝菲尔掳走之后他为什么要特意以敌人的领土为目标选择逃跑的线路呢?

感到一种冰冷到焦躁不安的感觉,Saber咬紧牙关。

如果这不是逃跑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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