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
只说完这句话,宫野又回头继续吃饭。等了一会儿,对方毫无反应。要他安静吃饭的人,没错,是我,不过话也不需要说一半就断线吧。
此时有人在背后叫我。
高崎先生。倾听这等墨西哥毒蜥蜴般的低等生物说话,只会弄脏你的耳膜。我劝您不用挺了。如果是我,就会选择这么做。哎呀,我虽然时时刻刻都是这么做,但不知为何我必须跟班长共处的时间却是这么漫长,真是没道理,不切实际。无法理解。不可思议。
我转着眼珠子心里想着这两个人真是物以类聚这句话的最佳范例。穿得一身黑的茉衣子拿着托盘,优雅地瘪着嘴唇。
从昨天的柔粉女性系列,换回正常的深色冷调系列。头发也像是加重一倍似的刷直了。看来她是不怎么喜欢昨天的黑人辫子头造型的样子。
你们俩可不可以别穴手?
我一说完,紧跟着宫野说了:
那可不行。我等保安部人员对维持校园和平可是重要的存在。在这么有趣的事件当下离开舞台,我追求乐趣的心情可是无法允许。
高崎先生,以防万一我话先说在前头。这里只有班长一个人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包括我在内的其他成员都是无辜的。
看着继续吃着加入过多调味料的早餐的宫野,以及朝自己看过来,白皙的脸上没有笑容的茉衣子,这一下唤出了我无止尽的既视感。昨天好像也做过一样的事说不定前天也做过同样的事了。我会不会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呢?早上那个今天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莫非是我的错觉?就这样连这种事都怀疑到无法自拔的晨间一景。嘱咐再三地,天花板的扩音器又传来:
霹啵叭呶。呃呃这里是EBC。那家伙又出现了。大家请做好准备。那先这样。叭啵呃对了那个,事件现场在中央校舍屋顶。请大家前往处理。霹啵。
在广播委员极为抽象难懂的内容播放完毕时,宫野的膝盖几乎是同时撞上桌子底部然后站起身来。
出发了!茉衣子!该我们上场了!
我昨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需要这么急着赶过去,就近会有人前往处理。还有,我姓光明寺。
你在说些什么呀光明寺?我们必须紧急前往的理由不是很清楚了吗?如果不第一个赶到现场,先到的对魔班成员把思念体给收拾了!
这样非常好。那可真是帮了个大忙!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享受这一切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不要把你个人的娱乐强加在我身上吗?要赶,请您自行前往。我要在这里好好享用我的早餐。
宫野露出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诧异的事情般的表情,朝着茉衣子靠近。
我是班长而你是成员。下属跟随长官这在社会上是理所当然得道理。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年代的哪家公司啊?而且,我或许是对魔班的一员,但绝不是班长的手下。想自称是长官,就请你先好好做个长官再来说这些大话吧。恶作剧地吧事发现场搞得更混乱的人,还想在上头做领导,这种事即便在董事会通过,在工会也会被否决掉。
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喔,茉衣子。因为保安部对魔班里没有股东大会也没有工会!那里面有的是,没错!是宫野秀策在领军,这个唯一标志!我们必须身先士卒。听令,随我去。如此必有果报!
如果是令人开心的果报就算了,救我长年的经验来看,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你浅薄的经验告诉你些什么事我不知道!在这里就是得追随年长者!茉衣子你给我过来!你是没听到思念体发出的召唤声嘛!
我没听到。一点也不想听。只见宫野把从茉衣子那里强夺走的托盘,胡乱地丢到我面前。
舍长大人!这盘我请客,把它吃掉。不能暴殄天物。我和茉衣子先在这边告辞。暂时告退!
用力的抓起黑衣手腕,着白装的对魔班班长大动作的飞奔而出。咚咚地撞击椅子和桌脚,跟绑架没两样的架走了茉衣子。
太霸道了!那是我的养分!高崎先生,请你想想
办法最后的声音在一瞬间随着多普勒效应从餐厅消失了。多亏这一切,我终于能够好好吃顿饭了。
春奈发出的意念,我打从心底赞同。胃里吃进了两人份外加半份的早餐,我把若菜塞给我的信纸打开来看。在朴素的信纸上读着不知该说乱七八糟还是一手好草书的字体。
熏风微拂,时值新绿之际,您一切过的可好?我是缟濑真琴。山野的绿叶日渐青翠,这个五月晴天的好时节里,阳光里早已感受到夏日气息。一时想起,今年还没看过鲤鱼旗。着实是有些遗憾。昔日暖人心怀的风景诗体逐渐消逝,身为日本人也只得怀抱稍稍的惋惜之情。至于小由季先生,季节更替之时请您保重身子。这个,提到梅雨嘛
这之后大概还有二十行左右的时节问候语句,最后结尾是早上请你要最早到。人家,会等着你来等你(微笑),一看完信,我开始找齐身边是否会有吃草的黑山羊,还四处找了一番,结果当然是不可能会有。无可奈何地把信撕成四片后揉成一团想着垃圾桶,走到餐厅旁自动贩卖机朝空罐的垃圾桶来个远距离投篮。空心射篮得分。
往会长室走去的路上,我听到了第二次有关思念体警报的广播。
如同往常人烟罕至的四楼宿舍,总让人觉得阴暗、远离喧嚣。据我推测真琴大概是因为在这里隐居多时,才会造就出今天这种性格。敲了们后,等待回应。
可以进来啰。请进。
在充满植物的学生会长室里,真琴枕着马尾,依偎在沙发上横躺着。没看到日比木会长的身影。
哈罗,小由季。你看过我的信了吗?我好想你喔。喀喀喀,唉哟,小春在闹情绪耶?怎么啦?反正我是不会懂的。你坐着吧。
嘿咻一声真琴站了起来,走进屏风后,再度端出咖啡壶和马克杯,给了我一杯深棕色的液体。
这一套机器啊,七次里面会有一次煮出能喝的咖啡。上次排掉那些难喝的东西之后,算一算这次刚好是第七次。哎,你就喝喝看吧。
照着指示喝了这杯的我一定晒脑袋不正常。还是泥水一杯。
哎哟,没关系啦。听说这世界上也有十七年才羽化一次的蝉,跟那种耐性比起来,这种小事不用在意的啦。
如果不是我喝的当然就不需要在意。
我把杯子大力的放在玻璃桌上,身子沉甸甸地陷进沙发的靠背里。春奈在上了校舍的四楼后,已经隐没到别的地方。唯独意味着不高兴的辣呛味还在我脑海里盘旋下去。
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不是读了信吗?就说是开会、开会啊。这也很重要。你很清楚它的重要性对吧。闹成这样不开怎么行。就是跟那些啊,其他EMP学园的高层还有一些大人物。进行了像是脑内会议这种事。就讨论如何善后,善后知道吧。
你那些广播是在干嘛?
连珠炮式发问的男人会被讨厌喔!老是在讲自己的男人也是一样啦。唉呀,逃难警告就像是保险一眼的东西。要是平常时候马上就解决了。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真琴或许会说些不正经的话,但是不会撒谎。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先说好,你不能回家喔。这样我,会觉得孤单
真琴一边娇里娇气的作态,想当然尔地在我身边坐下。
那么,让我来看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真琴一面说着令人反感至极的话,边将脸靠了过来。用双手固定住我的脸,从正面对我邪恶地微笑,然后闭上眼睛。这一切令人作恶。真琴伸靠过头来让两人的额头紧贴这。她的额头还真是冰冷。
我都不知道你使用接触型的心电感应。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不帖在上面也能够知道你的脑里想些什么。会加上这一道动作是我的嗜好,懂不懂呀,是嗜好。
真琴把脸移开,仍旧闭上眼睛,难得一见地忍住不怀好意的笑脸,嗯嗯地振振有词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了。嗯,拨水优弥是嘛。原来是这样,对了名字我有数错吗?
你知道这个人?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忘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两个人有点小过节就是了。那是我不愿意再提起的一小段回忆。唉,心情又郁闷起来了。偏偏你是遇上了那个家伙。我真是越想越生气。你为什么让我想起这些呢!小由季,我能不能打你?
如果你也答应让我揍回去的话就无所谓。
话说回来,这件事很费事,不好解决。不如说是,太麻烦了。真琴咯吱咯吱地咬了手指的第二关节。
那跟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无关吧。这种事情不值得一提。没听过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啊。猫或许能够就九死九回魂,你的话恐怕就不容易了。
那我问你,那个家伙有实体吗?茉衣子说她没看到这个人。
他是一个灵活的家伙。至于选择性地让人看见,这种小事他一笔哼着歌就能办到了吧。这种伎俩连我都会。话虽如此,那家伙呀唉一脸都红了。会让人想起太多不该想起的事来。所为年轻不懂事就是指这一回事吧。你懂的吧?小孩子才会干的事。用好笑的代号称呼彼此,就是到附近的山里挖一个秘密基地,越回想越不懂自己过去怎会这么蠢?就像这样开始想要质疑自己。你小时候一定也曾经把妹妹全身扒光一起玩过吧?
我才没有我不想听这些,告诉我那家伙的背景。
哼。好吧,他是一个信奉白痴策略的白痴集团里的成员。正式说来不是有一个专门集结少男少女的团体吗?那里面有大半都是属于各个EMP学园的逃学生,简单来说就是,非法EMP能力者组织。应该也可以说是激进派。反正就是坏蛋啰。
这么说来,他当初说的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EMP学园,这件事是真的。要说到不愿意在被这样的学校关在里面的心情,希望好好发挥自己的能耐,却也会思考到别轻易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家伙真的是存在。
我把体重压在我身上的真琴推回去。
还有,要跟踪的话,请你一开始就说!为什么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我一点也看不懂。
有帮上你的忙吧?
我想起黑狗袭击过来的情况,正想点头。
不对,等等。
那只狗是怎么回事?春奈根本敌不过它。
所以我在一开始不是说过吗?这是在校外出现的思念体。不知道为何,比校内的玩意儿还要强大,哎呀,也不该说不知道为何,原因里尤其是不是不清楚。然后呢,后来怎么了?让你四处去探查,说一下感想吧!
真琴吧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在耳边一边吹气,同时间
我也想知道!
耳朵听到像是在出那的潜水艇里打电报般的暗沉声音。
在逆光之中,十指交扣放在会长桌上的日比木会长抬起阴暗的脸。确实是昨天在这里也遇过的那位日比木会长,但究竟是不是,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有一处我没去过。我开始说话。那叫什么来着?那个幽浮和龙、蜥蜴以及蜘蛛会出没的地方,如果用凄惨来形容的确非常惨。根本就不用拆屋业者了嘛。如果想要对大楼做爆破处理,找他们来就可以。针对局部土地他们实在是能够帮忙炸毁到干净利落。日比木会长不动声色。
如果,你昨天看到的这个明显的破坏行径出现更大规模、扩大范围、更加频繁的攻击,会变成怎样呢?我耸耸肩。
那可就糟了。一片凄惨。这种时候就派宫野之流的家伙到外面的世界跟怪兽们来个正义的对决是吧?就招募一些想要当英雄的人。我觉得人应该会很多。
继续这样发生下去的话,会变得无法区隔校内与校外不是吗。虽然你似乎一直希望逮到机会就离开学校,即便是顺利达成目的,在结果看来也是没两样。异常现象横行猖獗,跟现在的校园如出一辙,不,我想未来应该会变成更悲惨的世界才是吧。
日比木沉重地说着。桌子也像是在讲话似的发出机械式声响。
从昨天幽浮坠落,以及思念体的激增就足以证明。世界确实开始起变化了。一直以来被压制住的东西,一口气冲爆出来。事到如今已经不再只是校园内的问题。
再说春奈只要跟着你一天,你就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是吗。而且你呢,是唯一一个不同于其他学生,会议辈子住在这里的人对吧。
为什么啊。这家伙春奈,又不是一直都会待在这里。EMP能力不久就会消失的若菜的能力消失的话,照理说这家伙连带也会消失的。
看来你似乎认定春奈是若菜的第二人格,可惜的是,这是个错误的判断。
这么说来宫野好像也说过一些事。再快断气时春奈的精神跑进了我的脑子里之类的,是这样吗?
也不是。春奈并不是住在你和若菜的意识里。她不住在任何地方。只是以一个个体出现在那里而已。
究竟,那些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春奈死不了。为什么呢,因为她已经过世了。能力也不会消失。这是因为她不会在成长的关系。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不了解。
因为过于焦躁难安,我甩了一下头。啊啊,我搞不懂。我唯一懂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了解到我真的一无所知,就这样而已。日比木开口了。
PSY网luo并没有被消灭。为了成为让春奈现形的能量来源,它改变了型态,仍旧持续被人使用着。而这并不是网luo的原型。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果真如此,早在一开始就应该跟我说实话。突然被告知了这种事情,老实说我也会感到困扰的。
日比木继续说:即使我先行说明,你一定也会这么认为的吧。那又怎样?然而选在这种时机,你作何感想?在外面普通人居住的世界里,你亲眼看到出现了破坏的痕迹,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认为的吗?
校园外面正持续扩散的大量思念体是由于网luo被不当摘取之后,借着衍生出的破绽而出现的东西。PSY网luo是一种与众超能力者体内的意念做连结、聚合,而产生的巨观体系,用来彼此调节、拾遗补缺。支撑此体系的能源仅仅为了让一名死者留在人间而被使用,因为如此的误用才造成思念体开始流窜。
所以呢那又怎样。
日比木答道。
我要再问你一次。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整个世界会变成怎样?这是你期望的世界吗?我想再强调一次的事情,就只有这个。
他说的没错,真的只有这件事。靠在桌上的上手没有移开,日比木昏暗的身影让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丢进红茶里的方糖一样。学生会长整个人慢慢的融进空气中。然后消失在座位上。
持续看着空无一人的会长书桌,一把抓起靠在自己肩上真琴的胸口,拉到近旁。真琴没有抗拒。
你回答我!会长到哪去了?那个是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影?
是的话又如何?你准备揍我吗?我是无所谓啦。不过的确不是我。会长就是会长啊。刚刚一直都是他。不是我在你的脑子里玩出来的把戏。要的话也是给你更开心的幻觉。那种会让你脑内**大量激增的情景,给你跟昨天遇到的那个,拨水优弥不一样的待遇。
我把手放开。真琴老是用无意义的妖艳眼神打量着我。
刚刚说的那是什么事?他说PSY网luo会变怎样?是指妖怪出现的原因在春奈身上吗?他们在开玩笑吧!
天晓得,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真琴站起来往对面的沙发随便一躺,在指尖把玩着长长的马尾。
没什么时间啰。我个人是希望能够再多捉弄你跟小春,但此刻的我提不起劲。当然还有因为优弥的事情。先这样吧,我要边听着草木的呢喃再来赖个床。晚安。
说完背转身去,不消三秒钟就开始打呼。我心想这多半是装睡的吧,不过我也没打算久留。离开会长室走在走廊上,躲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春奈摇摇摆摆的出现在眼前。
春奈脸上流露出担心的神色,朝我送出冰品般的意念。
我心不在焉地走着,双脚把自己带到教室里来。既然都来了就来看看,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有蠢蛋在里面继续念书,我心想可要来给他好好膜拜一下。门一打开,果然没看到班上同学,除了一个人,优弥一本正经的表情坐在位子上。
你在干嘛?
我走向窗边最后一个位子,朝那个平静注视着萤幕,神清气爽的脸庞走去。不知道在哪弄来的一身制服。拔水优弥愉快的微笑。
这又是另一个唯心论的问题。正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究竟人类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这是一道艰难的课题。
别装傻了。
欸,你才是有何贵干呢。你忘了同班同学的长相了吗?你叫什么来着高崎是吧。
好了没?别闹了。
失敬了。其实我今天转学到这里来了。不觉得很让人心神向往吗,所谓的转学生。而且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谜样的转学生这个角色定位。
连我都很喜欢,不过你别唬人了。
也是,这是虚构的啦。要名副其实一点,应该称作闯入生吧。
没这种日文。
没有的话就造字。我们国家的坏习惯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是否有前例在先,而迟迟无法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做任何事都需要先驱。这样的话,我就来当那个光荣的首例。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优弥在电脑萤幕上用光触笔随手划着。其中一个视窗里面有一只猫的图像写实地被描绘出来。坐在窗边日照和煦的地方打盹,安详入睡的黑猫就趴在画面里的一角。
把笔放下,优弥脸上露出跟笔下的猫一样的笑容。
我是来解救你们的。在你们成为默示录的阶下囚之前,离开这座监牢。我所谓的你们,指的当然是你高崎和那对姐妹。
这阵子以来,大家尽说些难以理解的事情,老实说我已经困扰到极点。谁来用标准日语好好为我解释清楚好吗?
咦?刚刚不是有人跟你解释过了吗?我以为你大致上是充分理解了。你选择不离开学校而留守下,不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吗?明知道自己身处整个事件的暴风圈里,但我看你并不像是那种没担当到故意闭起眼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人啊!这部分是你的长处,也是弱点。
春奈白皙的手指在我肩上挂了一下。回头看到灵体体制的妹妹侧着头一脸困惑的样子。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安静地消失。
再回头看优弥的时候,发现连他也不见了。这家伙行踪实在是飘忽不定,一点定性也没有。这样算是灵活吧。灵活到足以让真琴郁闷到极点。唯一能够证明他刚刚人在这边的证据,是萤幕上这只得意的一笑似的黑猫一定是我看走眼了。
要消失的也不走干净一点。
原以为已经离开的优弥,午休时又再度出现。我走在餐厅方向的一楼穿堂上,又看到那一张女性化的脸庞。
休假期间会在校园乱逛的家伙没几个,所以有一号这样的人物在,就算不想注意也难。校舍与校舍中间有一个中庭,在这铺满草坪绿意盎然的空间,优弥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而他手舞足蹈的交谈对象!我惊呼一声,竟然是若菜。
每当优弥笑着说些什么,若菜必定笑弯了腰回应以银铃般的爽朗笑声。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可以这么亲昵?这里头绝对有问题。我赶到中庭,加速步伐走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人。若菜注意到脚边出现我的影子,一边拭着眼角笑出的泪珠,抬起头来。
喔!哥哥。
你过来一下。
拉着妹妹的手肘把她带到中庭的角落。
不要接近那个人。
咦为什么?
他大有问题。
他不是坏人啊,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每个坏人都这么说。
会是这样吗?他看起来像是好人耶。又风趣。他还说是你的好朋友。没想到你也有朋友啊。这倒是出乎意料。
说够了没,他找你说话你也别理他。先逃命要紧。
哥哥你真讨厌,你是不是看不惯我这么受欢迎?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有春奈可以陪你了呀。
你说到哪里去了,胡扯一通。
喔?
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询问什么似的盯着我看。很久不曾看过这种眼神了,于是我想确认一些东西。
你向后转一下。
为什么?要从背后偷袭我吗?
若菜一边说道一边乖乖转过身去,我拨开她的头发。手指在脖子上撩开看到肌肤上有黑痣。是若菜没错。指头在上面擦拭了一下也没掉色,是若菜没错。
哇,你在做什么?感觉怪恶心一把的。
一边窃笑的若菜,从手边逃开。
嗯,你以前常常要来确认一下。到现在还不认不出来吗?我是若菜。
我大概也猜到了。
那我先离开啰。因为哥哥后面的春奈脸色很难看除此之外,还有人叫我到学生会长室一趟,就是那个真琴小姐。
那个女人,对我一个还嫌不够,现在魔主啊准备伸向我妹妹是吧。
不必去了,不用理会。她跟你之间有什么事可言?
我不知道。不过她要我午休时一定要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该不会,跟你有关系吧?喔什么事呢。可能是要问我可不可以跟你交往?这一类的吧。哇,我该怎么办?
再见啰,若菜挥了挥手,踩着像小学生一样的步伐横越中庭离开了。到底是什么事。反正大概又是春奈如何?PSY网luo又如何?之类的事情吧。那种事情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若菜能够理解的。要说危险程度,即使遭遇不测,栽在真琴手上也比优弥手上要好一点。该怎么说呢,这应该是身为兄长的心声吧!
突然来到身边的优弥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你妹妹挺正点的。非常不错。刚刚也跟她提过了,说到我妹妹那性格乖僻,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个性。你问我为什么我也答不上来,不过身为哥哥,,这实在是个难以向人介绍的怪妹妹。倒是你这个大白天会抚摸妹妹脖子的哥哥成什么样子啊?
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觉得,不希望看到这样可爱的妹妹脸上泛愁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怎么可能!我说过好几次了,我站在你这边。会保护你。我只不过是为了帮助你们找到第三条路而现身的一个传话人。决定权当然在于你。但我的提案或许不会被那位所接受。
奈落默示录?外国籍摔角选手的摔角场上艺名吗?
我们以前都是这么叫缟濑真琴的。你不觉得很适合她吗?这可是在地狱的默示录喔?她就像是背上扛了九大地狱一般
那人家都怎么叫你呢?
这是秘密。自己说自己有点令人难为情。第一,这样很像白痴。太尴尬了吧。
自己说出来是最简单的事却这么别扭也就说这家伙也一样,在类似宫野领导的《黑梦团》或是《击妖部》这种秘密社团,而巨还是校外组织里面,大家彼此以孩子气的代号相称。稍微可以了解真琴对过去感到可耻的心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你是指哪一件?我只说了抽象的层面耶?
总而言之,你就是希望我离开这学校,加入你们的地下组织不是吗?为这事儿大老远跑到深山里来,真是辛苦你了,星探先生。
一针见血,真是厉害,大致上如此没错。
你以为我会点头答应吗?
不会。因为你不是一个会去思考要加入哪个帮派团体的人。你知道吗?猫也是这种动物。猫的个性一点也不适合群居,只要是猫身上都留有这种血液。虽然看起来在常去的店里经常是结党营私的样子,那不是有志一同,是因为对彼此漠不关心才有办法和平共处。完全是独立个体。说到这个,你有养过猫吗?
没有。
我也没养过。我一直想要养一只看看。那种金色眼珠子的黑毛猫。
说完,优弥装腔作势地说了seeyoulater后转身离去。
最好别再出现了。
我一边念这,一边目送着优弥的背影离去,在目送的同时顺便朝优弥身影隐没的校舍走去,前往探查。
背着行李的变装学生们仍然陆续往后门移动。大部分的人似乎都是坐巴士上下山,而从大门走路下山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人身上背的是像是要去健行般的重装备,流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中午在冷清的餐厅吃完跟早上一样的菜色,还是走回教室去。空无一人的二年一班教室里,刚才优弥来过的迹象与黑猫的图档消失不见了,上课铃响之前无论怎么等就是没人出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