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锻铁的回忆
某位击沉皇家血统的高贵公主,婚姻非常幸福。
她的结婚对象是乡下领主费尔帝拉*爵,其*爵领是一片丰饶的土地,*爵本人也是个豪迈好相处的男子。最重要的是,他一心一意地爱着公主。
公主在乡间的自然环境与丈夫的爱情包围下,生了四个儿子。
长男奥雷利亚虽然圣经纸,确实样样皆通的聪明孩子;次男贝蓝杰擅长武艺,性格开朗;三男朱迪欧拥有俊美的相貌与艺术才能;只有四男基斯朗是个不符常规的怪胎,但公主大致上已心满意足了。
直到三男朱迪欧病倒,被医生宣告时日无多为止,公主真的很幸福。
◆
昔日的公主如今是成为费尔帝拉*爵夫人的贵妇人,踏着摇摇欲坠的脚步走在城内的回廊上。她一脸苍白也没有带侍女,独自一人走向城堡中庭。
来到生长着茂密羊齿草的异国风中庭后,复燃露出迫切的表情低语:
那位白色的预言者,你在这里吗?
只要有人呼唤,我无处不在。请问有何吩咐?
留着及肩笔直白发的诗人平静回答着,拨开羊齿草丛现身。
这名美貌男子是这阵子以预言者的身份,滞留在费尔帝拉*爵城堡的诗人。
他身穿白衣伫立在深绿色庭院里的身影,宛如白日梦般魅力。
啊,请你请你救救他!
一看到诗人,夫人忍不住激动的扑向他怀中。
他平静而面无表情的接住她,温柔拍抚她的背。
是朱迪欧卿的情况不好吧。
没错,他的灵魂明明很美丽啊!现在也咳得好厉害
或许是一阵大喊释放了紧张,夫人开始摸摸哭泣,抱住她的诗人静静垂下琥珀色的眼瞳。
疾病与死亡都只是变化的碎片,没什么需要悲伤的。不过为了你的叹息,我就给予他这颗果实的幸福吧。请让朱迪欧卿喝下剖开种子时流出的白色汁液。
诗人呢喃着,从院内的树木上摘下一颗橙色的果实。
夫人接过过世,以包含感谢与悲叹的颤抖眼眸仰望着诗人,更用力地抱紧他继续哭泣。
◆
哥哥,你有什么看法?
夫人的次子贝蓝杰低头望着*爵夫人与自称预言者的诗人在中庭拥抱,开口问道。
费尔帝拉*爵加四兄弟中的大哥奥雷利亚与二哥贝蓝杰,正站在环绕中庭的二楼回廊旁。
街道他抛来的问题,站在一旁的奥雷利亚神经质地挑起一边眉毛。
那可疑的气氛,乍看之下只像是男女私会啊。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颇有一番风味。
你是老头子吗!
开玩笑的,别当真。
看着始终一脸认真的奥雷利亚,贝蓝杰颓然垂下肩膀。
你还真难懂我想问哥哥的,是关于那个预言者的事!你相信那个雪白的美男子是真正的预言者吗?
贝蓝杰一边问,一边朝中庭投去锐利的目光。
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那个预言者不对劲,他根本就是凭借漂亮脸孔来蒙骗母亲大人的诈骗师。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拆穿他的真面目。
奥雷利亚从弟弟低沉的嗓音里听出认真的意味,不禁眯起眼睛。
他很清楚二弟容易激动的性格。
别随便说出教训这种字眼,杀害诗人或预言者可是会被诅咒的。
那是迷信!哥哥站在他那一边吗?
贝蓝杰不高兴的反问,然后咬了一口拿在手中把玩的红色硬果。
奥雷利亚极度冷静地摇摇头。
不,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喜欢预言者,他们会对民众灌输多余的知识。母亲大人也是,我明白她正在担心朱迪欧的病情,但也真让人头疼我迟早会处理那个预言者的,你别出手。还有,把那颗果实给我。
啊?我咬过的这颗吗?叫人送新的过来啦!
不,这个就够用了。
他从一头雾水的贝蓝杰手中接过果实,突然扔向弟弟背后。
好痛!
果实飞向回廊角落,惨叫声随着砰咚的声响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贝蓝杰愣住了。
这声音是基斯朗!?
不,这只是幻听!
幻听还会回答吗,笨蛋!
他怒吼一声冲向角落,抓住躲在那里的人影。
喂,基斯朗嗯,不对你是耶利?
贝蓝杰确认抓住的少年长相之后,不禁有些错愕。
他抓到的人不是基斯朗,而是他的随从耶利。至于基斯朗本人,正躲在不远处屏住呼吸。
基斯朗!真是的,你在搞什么。耶利,有你跟着,怎么还让他做出窃听这种卑鄙的勾当。
耶利直视着叹息的贝蓝杰回答:
没这回事,基斯朗大人只是碰巧到此散步,在半途中突然停下来,毫无理由的昏迷了一会。
不!不可能!你被基斯朗乱七八糟的歪理传染了喔!?
正合我意!
呜
耶利的回答带着异样的力量,贝蓝杰忍不住放开他退后一步。
(真奇怪,耶利这家伙最近有种奇怪的魄力?)
耶利是四兄弟的父亲费尔帝拉*爵在帝都贫民窟捡到的孩子,现在是老么基斯朗的随从。
他是一个头脑伶俐、精擅格斗技,拥有深不见底黑暗的十六、七岁少年。
本来从不愿显露感情的耶利拥有与年龄不相称的魄力,最近这阵子的态度却流露出过去没有的热情,也变得更加强悍。
耶利在贝蓝杰松手后弯下腰,拾起吊在回廊上的红色果实重新转向他。
对了,贝蓝杰大人,您还记得基斯朗大人在秋天跌落古坑道摔断腿吗?对伤势未愈的他投掷这种东西,实在是连哭泣的小孩都会吓得噤声,穷凶恶极又残忍又犯罪又无情的行径。
啊不,等一下!听着,耶利,那只是颗果实欸!
就算是果实,被丢中还是会痛。
痛归痛,又不会死。
况且是哥哥扔的。贝蓝杰如此心想着回答,耶利背后却突然出现浑浊的黑气。
贝蓝杰大人,这世上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喔。
他在诅咒我?
当贝蓝杰茫然思考时,基斯朗从背后敲了耶利的头。
耶利!给我差不多一点,你恐吓哥哥干什么!
基斯朗大人!这种剧烈动作会影响您的伤势!
耶利青绿色的眼眸立刻染上担心之色,令基斯朗不知所措的摇摇头。
可恶,真拿你没办法!呃~奥雷利亚哥哥、贝蓝杰哥哥我的确偷听了。包括耶利的暴言白内,我一并向你们道歉。
听到弟弟猛然道歉,两位哥哥面面相觑。
你终于啃从随从背后出来啦,基斯朗。
奥雷利亚淡淡的抛去一句,令基斯朗尴尬地搔搔头。
唉,耶利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虽然我的脚伤几乎都已经痊愈了,但他还是会担心,硬是在散步时跟了过来在途中碰巧听见哥哥们的声音,于是我输给了好奇心。谁叫你们都不告诉我重要的事。
那是因为你老是长不大,不对吗?
奥雷利亚的回答既冷静又不留情。
基斯朗面露为难之色,耶利眼中反而闪过一道精光。
恕我失礼,奥雷利亚大人,基斯朗大人已经相当聪慧。而且当您本人在偷窥时指责窃听,这不是很奇怪吗?
耶利,你说得太过火了!呃,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会忘掉所有听到的话,再见!
喂,小不点,给我等一下!
算了,别管它,贝蓝杰。
被奥雷利亚随口制止的贝蓝杰叹了口气。
这样真的好吗?记录时有点太任性妄为了吧?本来负责监视他的耶利,最近这阵子却完全倾向保护过度。那家伙真的能好好长大吗?
别看他那个样子,基斯朗的头脑很好,总会有办法的。光看他能让耶利死心塌地就知道了。
嗯~的确没错。真好,我也想要那种看起来肯为我牺牲生命的部下。
奥雷利亚对喃喃自语的贝蓝杰回以浅笑时,附近突然响起钟声。那是好久不曾听到,可是一旦听到就再也忘不了的不详声响。
丧钟。
兄弟俩互望一眼,立刻快步往前走。
至于目的地,当然是据说病情恶化的朱迪欧的房间。
◆
离别总是来得突然。
总觉得事情发生得好快。
在城堡大厅一角,基斯朗穿着不相称的正式服装低喃。
伫立在一旁的耶利压低音量向他问道:
朱迪欧大人的身体突然恶化,是最近这二十多天的事吗?
嗯,虽然朱迪欧哥哥的身体虚弱,但我以为他会一直那样有时卧床、又是起来的待在城里。一直、一直都在说不定在我死后也一样。
温柔沉稳、不知世事又美丽的朱迪欧向来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基斯朗的呢喃也正代表了其他家人与仆从们的心声。
但是,他却死了。三天前,基斯朗偷听哥哥们谈话的那一天,朱迪欧已前往再也无法相见之处。
今天是巨型葬礼的日子。
好美的葬礼,简直像场祭奠似的。
耶利轻声说道,基斯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在不喜欢感伤的*爵策画下,和迎春祭同时举行的葬礼非常热闹。
仪式结束之后,大家依然聚集在大厅里,举办抚慰故人的盛大宴会。
还无法完全接受兄长之死的基斯朗茫然地靠在墙边,眺望着环绕中央长桌与二楼回廊的人群,以及坐在大厅最深处的父母。
陪在母亲身边,坐在阶梯上的诗人突然跃入他的视野。
看到他置身这种场合依然沉静不动摇的身影,基斯朗感到有些安心。
呐,耶利,你对那个诗人有什么看法?
突然被他问起,耶利将总是睡眼惺忪的眼睛眯得更细。
那个自称预言者的白色男子吗?我看他不顺眼。
你还真是直接。为什么?
那种人在我长大的帝都下层也很多,是利用华丽容貌与言词欺骗他人的恶徒。
嗯也是啦,他摆明了就很可疑。不过,我倒是满喜欢那种像个恶徒的地方。
基斯朗心不在焉的回答,耶利无言地看着他好一会儿。
看来基斯朗似乎是认真的。
基斯朗大人,这种价值观恐怕不适合贵族之子。
的确没错。我喜欢像父亲大人那样具备威严又光明正大的分割,但也会被偷袭、诈欺、谋略一类的招数吸引,所以才会一直很注意你。事到如今我才说得出口,因为你总是难以捉摸、卑鄙又有点帅气。
这根本是无可救药的价值观,就连小时候和孩子们玩骑士家家酒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扮演反派,吐出老套的台词。
若是平民还另当别论,这对大贵族之子来说是相当危机前途的偏好,但耶利对他那奇特的称赞方式毫无抵抗力。
是吗?
耶利在一段不自然的空白后如此低喃,基斯朗则不可思议的眨眨眼。
为什么这种时候要脸红?
我想大概是难为情的关系但我以前没什么经验,自己也不太清楚。
尽管声音不带感情,但耶利脸上却可看到明显的困惑之色。
你真奇怪。算了,我去找一下诗人。
基斯朗浅笑着说完后,抢在耶利阻止之前冲进人群。
他踏着微跛的步伐穿越来往的并可,抵达大厅最深处。
基斯朗爬上藏在甲胄后方的梯子,找到目标后从古老的甲胄之间探出头。坐在隔壁甲胄脚边阶梯上的诗人立刻发现,对他开口:
哎呀,这不是基斯朗卿吗?
基斯朗看着诗人隐隐含笑的美丽面容眨眨眼,忍住差点失神的感觉低声说:
嗯,好久不见了。
你的随从一直盯着,不让你接近我啊。
随从?你是说耶利吗?和他无关,你在城里的风评不好,最好小心一点。哥哥们也在怀疑你,说不定会把你赶出去,到时候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别说不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会丧命。即使诗人受到神话与信仰的保护,但*爵家的意思在*爵领地内是绝对的。
基斯朗说得严肃,诗人脸上却只浮现安稳的笑容。
你是特地来警告我的吗?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我。
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别看哥哥们那副样子,他们都很强。
没关系,你不必担心,你的愿望就快实现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基斯朗不禁愣住。他一头雾水的反问:
啊?我的愿望?
以前在洞窟相遇时,我曾问过你有什么愿望吧?那个愿望马上就会实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和诗人初次见面时,他的确问过基斯朗有何愿望。当时的事,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基斯朗期望得到母亲的爱,这个愿望在许下之后随即实现。
他回想起当时的事,忍不住搔搔脑袋掩饰害羞。
啊那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不,现在才要开始,你将得到宝座与完美的爱。
宝座?
基斯朗皱起眉头时,低沉的青年叫声突然贯穿大厅。
离开基斯朗,受诅咒者!
呐喊声中暗藏的激烈情绪,让大厅里的群众倒抽一口气回过头。
二哥贝蓝杰从退后的人群之间现身。
原本就性如烈火的他直瞪着诗人,眼神因酒醉而燃烧得更加炽烈,手还放在腰际的剑柄上。
那非比寻常的气氛令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看着信步走来的贝蓝杰,诗人沉稳的说道:
贝蓝杰卿,你喝醉了。
那是当然的,我心爱的弟弟才刚过世啊!大家都沉浸在悲伤里,想靠喝酒爬出悲痛的深渊!可是你却一脸平静,为什么?
贝蓝杰装腔作势的发文,脸上的笑容非常凶暴。基斯朗吓得当场僵住。
(糟糕!哥哥是认真的,他满脑子想杀人!不找父亲大人或奥雷利亚哥哥阻止不行!)
除了那两人以外,贝蓝杰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基斯朗急忙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大哥的身影。
他抬头朝环绕大厅的二楼回廊一看,发现奥雷利亚就在角落。
(不行,从那边没办法马上赶到。)
那父亲呢?基斯朗看着阶梯上的*爵,他的父亲表情僵硬,母亲脸色苍白地揪住丈夫的衣袖。
然而,*爵却毫无动静。
(咦?为什么?难道父亲大人打算默许!)
基斯朗的心脏传来收缩般的疼痛。
不只哥哥们,就连*爵也对诗人感到不快吗?
或许是吧?*爵夫人这阵子总是与诗人形影不离,深爱妻子的*爵当然会对他产生反应。
(可是,父亲大人,你应该不是会被私情打动的人啊!)
基斯朗半是祈祷地想。
但父亲仍旧没有行动,诗人太过平静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我之所以不为死亡悲伤,是因为我身为诗人。我只是歌手,从一开始便知道生死都是旋律的一种。
这淡然的说法似乎让贝蓝杰抵达忍耐的极限。
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说:
不,不对!自从你来了之后,这座城就变得不对劲;母亲大人被你的语言耍得团团转,基斯朗手上,朱迪欧的病情也恶化了!你是假扮成预言者,将恶灵带入城内的咒术师!
话声一落,贝蓝杰拔剑出鞘。
看到闪闪发光的剑刃,大厅内四处发出悲鸣。
住手,贝蓝杰!
奥雷利亚自二楼回廊探出身躯叫道。大哥的声音给了基斯朗一点力量,他也想扑上前去,这时耶利迅速抓住他的手臂。
耶利,放开我!
太危险了,到这里来!
基斯朗不顾一切的试图甩开他,耶利却利落地制住他的手腕。
放开我!可恶,诗人,快逃啊!
难以动弹的基斯朗拼命大喊,目光炯炯的盯着诗人。
诗人没有逃跑,只是笑着开口:
你杀不了我,因为世界并不期望如此。
别开玩笑了!
贝蓝杰怒吼一声,冲上冰冷的石阶。
盛装的侍女们惊叫着退到楼梯两侧,同样惊慌失措的男子们却愣愣地待站在原地。
贝蓝杰从站在阶梯角落的基斯朗鼻尖前窜过,停在诗人面前,长剑同时一闪。
基斯朗瞪大双眼。
快逃,求求你赶快逃!他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凝结成冰,就在这时,诗人动了。
他转动琥珀色的眼瞳注视基斯朗。
当双方目光相接,诗人露出微笑,笑中带着无尽的柔和与美丽。
那个笑容简直就像安详的白色死亡幻影,烙印在基斯朗的视网膜上。
噗!一声钝响响起。
从时间来算,大概只是短短几秒钟间的事。他依然睁大眼睛,诗人依然带着笑,贝蓝杰依然高举长剑。
在漫长到近乎永远的几秒钟后,倒下的是贝蓝杰。
落在阶梯上的剑发出刺耳的声响,贝蓝杰如跳舞般往前踏出几步,摇摇晃晃的倒在楼梯上。
基斯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俯地倒下的贝蓝杰背上,多出一支从胸前直透而出的铁箭。
魔导师!检查他的伤势!
*爵尖锐下令的声音解开了大厅内的束缚。在一片悲痛的叫喊中,身兼医师、教师与占卜师的老魔导师冲向贝蓝杰。
大人已经去世了。但这支箭
检查过贝蓝杰的呼吸与生锈的铁箭后,魔导师环顾四周。最后,他的视线投向*爵等人的座位旁,放在诗人身侧的古老甲胄。
经过精心打磨的甲胄,手持旧式的弓。
现在一看,就能发现原本搭在工商的箭矢消失无踪。
难道是那支箭击杀了贝蓝杰?
看着脸色苍白的魔导师,*爵也面无血色的低吟:
难道是我的曾祖父,铁腕古连达尔对贝蓝杰放了箭?
*爵的低语在转眼间传遍大厅,众人皆散发出畏惧的气息。
一具甲胄不可能会射箭。
这是诅咒,是企图杀害诗人的报应,有人这么呢喃。
奥雷利亚大人他!在赶过来时摔下大楼梯跌断颈骨
听到此处,*爵夫人昏了过去。
*爵楼主夫人的肩膀,表情狰狞。
基斯朗的脑袋与心同时静止。
脑海一片空白的看向诗人。
诗人依旧面带美丽的微笑,察觉基斯朗的视线之后,他以唇形说道:
你看,是真的吧?
你会得到宝座与完美的爱。
◆
基斯朗大人,请等一下!
耶利的呼唤让他赫然回神时,基斯朗已身在城堡中庭。
他不顾一切从发生惨剧的大厅逃了过来。呼吸急促,脑袋混乱的基斯朗用掌心贴着额头,一脸担心的耶利在旁边望着他。
我们回房间吧,基斯朗大人。
怪物
基斯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