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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圣夜(X)(2 / 2)

冬马的尾音还没落下,男人樱的手已经做出动作。

神鸟群一起袭来。

被樱的气势压倒的冬马不仅无法回击,他根本连回避都做不到。

眼前被染上一片深红。

爆炸声响彻云霄。

爆炸火焰将原本是极彩色的夜空化作鲜红的烈焰四散。

樱站在火焰无法波及的高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他被那群神鸟吞噬了。就算他的力量再怎么增加,也不可能活着了

只不过

樱转过头,环视漾着鲜艳极彩色光芒的夜空后,将视线落至自火焰支配中重获自由的地面上。

那样剧烈而且范围广大的巨焰不到十秒钟就被全数消灭。

比起在(兰之封界)战斗之时,月森冬马的力量提升到了不可同日而语的地步。

看来他已经解放了所有沉眠在他体内的古月之力,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其它答案。

他是藉由古月之力复活的吗

根据口传,古月之力能为使用者带来长生不老,所以就算月森冬马从地狱走了一圈回来,那也不足为奇。

不过只要将他连骨头碎片一起烧尽,就不可能一再复活了吧。

就在樱这么一想的瞬间,风在他的耳边吹起咆哮。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唐突风势一边发出咻咻咻的咆哮声,一边如台风般疯狂四扫,吹散了神鸟爆发时所扩散的火焰。

从中出现的黄金狼人影让樱微微扭曲了嘴角。

冬马以双臂在胸前交叉的姿势停留在空中。

即便直接挡下了十数只神鸟的攻击,他金色的体毛上却完全没有沾上血渍。

「古月之力看来余似乎轻视它了」

独白的樱任风吹拂着紊乱的发丝,降至比冬马梢高的地方向冬马问道:

「汝之力汝是如何在不用『最后之月』的情况下解放古月之力?」

冬马缓缓放下双手,不回答樱的问题,只是直直地拾眼望着樱。

他的双眼中溢满战意,没有任何畏缩。

樱改变问题:

「古月之力能为使用者带来长生不老这可为真?」

这次他得到了回答:

「我并没有变得长生不老。古月之力不是传说中那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能力,这是只知道爱自己的你永远无法理解的能力。」

樱露出微笑。

「是吗这样的话,余夺取桂的**而没有选择你,果然是正确的。」

冬马所说的应该不是谎言。

如果事实真的如口传一般,古月之力能为使用者带来长生不老,那这世上应该还存活着数名自太古生存至今的古月之力使用者才对。

只不过樱虽然花了这么多年在寻找,但除了冬马之外,他从来没有看过体内寄宿着古月之力的人。

果然,古月之力能带来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不过

关于古月之力凌驾龙人力量这一部分,口传倒是没有说错。

燐也曾经说过:

沉眠在月森冬马体内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与深藏于桂体内的力量匹敌。

「挺有趣的。」

樱如猫一般瞇起双眼,舔了舔嘴唇。

他正想继续试试自己力量。

如果月森冬马已经到达古月之力的顶峰,那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拿来当侧试己身力量的对手。

「就让余来一探古月之力的极限!」

樱高声一叫,拿出封住枭龙的珠子后一丢。

「来吧枭龙!」

他扬声大吼。

喀,珠子随着闪光四散,原本用来守护樱免受桂攻击、拥有四片羽翼的卑龙枭龙现身。

枭龙出现后立刻张开迭合在身前的羽翌一,占了颜面六、七成面积的巨大眼球张开至极限,瞄准冬马急速俯冲而下。

牠在冬马头上挥下剑般的爪尖。

枭龙的速度并没有太快。

冬马在空中一蹬跳开,轻而易举躲开爪尖的攻击后并没有落下,反而持续停留在空中。他并没有踩在兽气块上,看来冬马已经学会了飞翔。

使用力量的技巧也更加纯熟了。

在(兰之封界)战斗时,冬马只会将古月之力当成攻击力量来使用。

看来他在解放所有古月之力时,也同时学会了要如何驱使这股力量。

冬马瞥了一眼樱脸上不屑的笑,向枭龙刺出一只手,无数的极彩色光点在掌前亮起。

枭龙眼见第一击被冬马轻松闪过,牠再次挥下爪尖,这次改从正面攻击。

冬马的光点和枭龙的爪尖相对之下,先放出攻击的是冬马的光点。

上百支极彩色的光箭瞄准枭龙,笔直进射而出。

但光箭没有刺上枭龙,反倒全部倏地消失在眼前。

冬马的双眼因惊愕而大瞠。

枭龙随之逼近。

这次同样退开躲掉爪尖攻击的冬马立刻在空中一蹬,一口气拉近他和枭龙之间的距离,朝牠的颜面击出一拳,只是气势如箭般的拳头却在枭龙鼻尖前停下。

「没用的。」

樱以鼻子嗤笑。

「用拳头也是一样打不到枭龙的。」

枭龙的防御能力没有死角,牠不只能挡下拳头和武器,也能将兽气和魔力的攻击无效化。

打倒枭龙的方法,只有一个。

樱看向自己手上那把收在黑色剑鞘里的长剑。

能斩裂世上所有存在的这把长剑魔剑-绝的斩击,这是打败枭龙的唯一办法。

只要绝还在樱的手中,冬马就不可能胜过枭龙。

但如果冬马所解放的古月之力果真如同燐的预言所说,能和樱的力量相互匹敌,那么他就极有可能在没有绝的状况下打倒枭龙。

樱的视线回到眼下的对决。

枭龙不断以爪尖进行单方面地攻击,而冬马皆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牠的猛攻。

「如果一只枭龙就能拖住你,那你就不配作为余侧试力量的对手,如果接下来你不能用一击打倒枭龙」

正当樱独白到一半时,冬马开始动作。

冬马大幅跳开闪过枭龙斜挥下的爪击,高高举起右手,掌中溢出极彩色的光芒,化作一把剑的形状。

那把剑不像日本刀一样有曲线,刀身长约一公尺半,刀身周围的空间如阳炎一般摇曳。

冬马抓住浮在掌上的那把光剑,迎击冲刺而来的枭龙。

他躲过一记爪击,让剑锋一闪。

随着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彩色的轨迹,枭龙的首级壶局飞舞至空中。

「!」

樱瞪大了双眼。

冬马再次挥下极彩色的刀刃,将枭龙的身体砍成两半后,从掌中放出光芒,让枭龙的首级随着身体一起消失。

这样的光景让瞪大了眼的樱吊高嘴角。

「呵呵呵」

笑声流泄。

「呵呵呵呵呵呵呵可」

肩膀和喉头因欢喜而颤动。

月森冬马打倒了枭龙。

他打倒了拥有绝对防御能力、不用魔剑-绝就无法打倒的枭龙而且还是如此轻而易举。

樱放声狂笑,接着如嘶吼般说道:

「月森冬马,你合格了!你接下神鸟之炎、宰杀枭龙的力量太完美了!」

魔力自樱的身上进射而出。

一股远远凌驾龙人时期的强大魔力,让被冬马力量染成极彩色的天空瞬间换上带着黑的浓厚红色,附近的空间也出现了扭曲和龟裂。

眼下的一片焦土也理所当然地划出了更多全新的龟裂。

在这过程之中,冬马仍旧毫不畏惧地以刺人的眼神看着樱。

樱像是在演出庄严肃穆的舞台剧一般大大张开双手,高声说道:

「来吧,受太古之力所祝福的狼人之子啊!余将以神之力将汝送还冥府!」

最后一战揭开序幕。

呼啸的风咻咻吹过,打散飘进的黑烟,将之融为一体。

深雪一边按住在狂风吹拂下高扬的发丝,凝视着天空。

刚刚还散发出极彩色光芒的夜空现在已成为带黑的浓厚红色。

「像血的颜色一样」

以不安的声音如是说着的是站在深雪斜后方的睦美,她在涩谷所救的小男孩正紧紧抱住她的腿。

「看来终于开始了。」

鹰秋睨着上空说道。和冬马告别之际扛在肩上的缘现在被鹰秋抱在腋下,意识还没恢复。

站在深雪旁的真矢也是以危险的表情仰望着天空。

「大气的混乱非比寻常,连天空的颜色都变了如果冬马输了,这个国家就完了」

静华和深雪一样按着头发,以无力的声音说道。

由花在一旁抬头看着养母,表情阴暗,她咬住嘴唇,在胸前交握双手,以祈祷的眼神望向血色的天空。

冬马绝对不会输、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由花想对静华这么说。

(我一定会赢的。)

由花比谁都还相信冬马所说的这句话。

但是,樱的魔力所造成的混乱大气和染上不祥色彩的天空让由花收回了到口边的话。

对狼人的力量已经觉醒、但却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由花,和狼人力量尚未觉醒的睦美而言,他们也知道樱那飘扬在狂风中的魔力非比寻常。

在天空染上血色、风开始狂暴吹拂后,由花和睦美也觉得一阵恶寒和恶心,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呜我、我快吐了」

当大家抬头仰望天空时,只有一个人靠到瓦砾堆上,头无力地垂了下来,那个人就是橘春海。

由于他是一个术者,对魔力非常敏感,在这群人之中是被樱的魔力伤得最深的人。

静华、鹰秋和真矢能用兽气缠身熬过去,但橘却没有这样的技术。

当然,他也可以用术来撑过去,不过当他用尽魔力将大家带到这里池袋之后,他已经连薄薄的结界都无法张起。

如果我能移转到更远的地方去的话,就不会受到这么深的影响了

橘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移动视线。

JR池袋车站车站东口前。

虽然他们没有受到妖魔的攻击,不过池袋这一带的地震灾情也非常惨重。

视线范围内的建筑物,包括车站都几乎全垮了一半、或是完全倒塌。SUNSHINE60那栋大楼则是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才刚想说他们已经完全逃离了冬马和樱战斗的余波影响,但看来他们还是得到更远的地方去避难才行。只不过把大家带到这里已经是橘他魔力的极限了。

「橘先生。」

静华突然叫住橘。

「嗯?」

橘沉重地抬起苍白的脸,静华对他说道:

「我想跟你借一下手机。」

「手机?好啊,妳要打去哪里?」

橘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交给走过来的静华。

「打回家。」

静华说完后看向手机屏幕。

「啊啊、原来如此刚刚那次地震的范围感觉不像是只有在都心内啊」

橘也表示同感。而静华则是说了一句「不行啊!」后,一脸苦涩地把手机还给橘。

「不行什么不行?」

「收不到讯号。」

「什么啊,真的耶。」

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屏幕的橘说了一句「电波也死翘翘了。」后便把手机收回口袋。

「我家在京都那边,应该没关系静华那边倒是让人蛮担心的」

橘的话让静华脸上出现一个像是苦笑的笑。

「我家老公虽然看起来是那样,不过他还蛮顽强的,不管我家是毁了还是发生火灾,他都会带着小鬼们逃出来的。」

静华再次看向空中,像是看着远方似的瞇起双眼。

橘凝视着静华的侧脸。

虽然静华口头上那么说,不过她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丈夫、孩子、还有弟弟们吧。

其实她应该很想立刻赶回去吧

橘的魔力用尽、交通系统全数瘫痪,他们所剩下的移动方法就是徒步,可是

就算真的要走,这样也

橘转过头,叹息一声。

不管看向哪个方向,映入眼里的影像都是崩毁的建筑物堵住了去路。

不论何处都是这样吧,这种恶劣的路况就算是狼人族也束手无策。

「果然是要等到我的魔力回复才能移动吧呜.」

就在他低语时

「呜恶恶!」

恶心感一涌而上,橘的眼泪也差点喷出。

「喂喂喂小春你没事吧?」

鹰秋一半担心、一半诧异地问橘。

「哇!您的嘴唇变成紫色的了?」

睦美牵着小男孩的手看向橘,皱起眉头。

「对魔力太敏感也有好有坏呢。」

静华看向橘,轻叹了一口气。

「深雪。」

她转过头,出声叫着一直凝视着天空的深雪。

「妳可以用治愈帮忙橘先生吗?他虽然不是受伤,可能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不过这样应该可以让他轻松一点才对。」

但深雪并没有转过头听静华说话。

「?」

是因为风声所以没听见吗?

觉得奇怪的静华走近深雪。

「深雪。」

静华一边叫着她,一边把手伸到她的肩膀上。

但静华的手却只空虚地抓住了空气。

就在静华的手要放上深雪肩膀的那一瞬间,深雪突然往前跑走。

静华眨了一下眼之后,急忙喊着深雪的名字追了上去。

她立刻追上深雪。

静华抓住深雪纤瘦的肩膀,硬是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在看到深雪的眼睛之后,静华不禁愕然。

「深雪?」

深雪大睁的眼里映出了静华的脸。

但她立刻发现深雪完全没在看着自己,她的焦点没有对上。

「」

深雪微微动了动嘴唇嘟哝了什么之后,又再次甩开静华的手跑开。

「深雪!」

静华这次改抓住深雪的手把她拉回来,给了她一巴掌。

深雪的脚步随之摇晃,过了一会儿后,她慢慢转向静华,眼睛不断眨动。

「静、静华姊姊?」

「清醒了吗?」

静华把手放在深雪的双肩上说着,但深雪却立刻靠了过来用双手抓住静华的外套。声音颤抖:

「静华姊姊我、我我」

大张的瞳孔在泪水后面摇曳。

「我一定得去!去冬马的身边,」

深雪对着眼前的静华和跑上前来的众人哭喊。

她一直在想。

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冬马已经死了,而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活着。

就算他赢了樱,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承担下在眼前等待他的宿命,迎向和樱的战斗。

在那满是龟裂地下停车场中的诀别深雪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伤心、她痛苦、她害怕、她后悔、她想哭

可是她不想让冬马感到困扰,所以她没办法哭出声、也没办法留住他

她只能忍下眼泪

自已到底想怎么做?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橘的术让她跟着大家一起来到这里,冬马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了。直到现在,深雪才终于找到答案。

她想待在冬马身边。

她想要在他身边看着一切。

他的战斗、他的最后、他的一切。

她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待在他身边要和他分享喜悦及苦痛,一起走下去。

可是她却让他一个人离开了。

要是她有跟他一起走就好了。

她应该要跟他一起走才对的。

或许会造成他的困扰。

或许会看见他令她不忍卒睹的一面。

他一定不希望她陪在身边看着他死去。

可是自己已经决定要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的自己,有看着他生命中一切的义务。

而且,深雪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将在没有人守护的情况下,独自走向生命的尽头。

在找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深雪的心被名为后悔的刀刃不断切割。

她想去冬马身旁。

她得去冬马身旁。

深雪像是被这个想法附身般拔腿狂跑,最后因为静华的呼唤和那一巴掌而醒了过来。

「我一定得去!去冬马的身边,」

一直强忍住的眼泪随着她的叫声一起飘出。

「就算妳去了,也帮不上他的忙,妳只会变成他的绊脚石而已。」

静华冷淡地说。

鹰秋接着开口:

「大姐说得没错,我可以理解妳担心他的心情,可是妳就相信月森,等他回来吧,他自己说过他会赢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深雪咬住牙根摇着头。

冬马不会回来了。

不论是输是赢,他的生命都会在那里结束。

可是,她绝对不能把这个事实告诉大家。

深雪深深地低下头,放开紧握着的静华外套衣摆,背着静华踏出步伐。接着

「深雪姊姊!」

「深雪姊姊,不可以去!」

睦美和由花扬声制止。

「就算姊姊妳去了,月森冬马也不会高兴的。」

真矢堵住她的去路。

「走开!真矢我一定得去。」

真矢摇了摇头说道:

「爸爸被杀了。」

「什么?」

看见深雪因为听不懂他所说的话而皱起眉头,真矢重新说道:

「连月森冬马的爸爸都被『长者』杀了。」

「!」

深雪倒吸了一口气瞪大双眼。

「骗、骗人」

她回过头看向静华。

静华无言地点头。

深雪抱住双肩不断颤抖。

在深雪不知道的地方,悲伤已经在冬马的心里刻划下伤痕。

接着,深雪忽然想起

静马还活着吗?

冬马说过,与响忍一战中受伤的静马在冬马接替他后退下,他说静马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不需要担心。

那会不会是冬马为了不扰乱大家心情而说的谎言呢?

现在静马也不在这里。

如果静马平安地自战场撤退,那冬马应该会在和他会合后才送大家去避难才对。

冬马!

深雪用双手覆住嘴巴,压抑下已经送到口的哽咽声。

上天究竟要折磨他到什么程度才够?

失去父亲、失去哥哥、失去自己的生命但就算如此,他的折磨仍旧尚未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泪水无法停下。

一滴滴的眼泪接连落下,滑过脸颊、滑过指尖,最终染上焦黑的地面。

「月森冬马是为了不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才去战斗的所以姊姊妳不能去。」

真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深雪只是覆住嘴巴、不断激烈地摇头。发丝沾黏在被泪水濡湿的双颊上。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就算自己去了,冬马也不会高兴。

可是,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我还是得去!」

深雪把手从嘴边放开后大叫,语尾因为哽咽声而嘶哑。

站在眼前的静华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刺人的眼神。

深雪紧紧抿住双唇,以朦胧的泪眼接下静华的视线。

就算冬马不希望她这么做,就算大家阻止她这么做,她还是要去冬马身边。

她要在他的身边看着一切结束。

深雪将决意与觉悟灌入视线,迎向静华的视线。

「静华妈妈深雪姊姊」

由花不安地低语。但她的声音却被呼啸的风声盖过,没有传进深雪耳里。

其它的人也是以不安和困惑的表情看着深雪和静华。

两人的对峙持续了一分钟以上

最后,静华呼地吐了一口气。

她撩起头发露出一个小小的苦笑后说道:

「好啊,去吧。我允许妳去。」

瞬间

「静华?」

「喂!等一下!」

「妳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橘、鹰秋和真矢三人扬声说道。

接着静华瞥了他们三个一眼

「男人给我闭嘴!」

斥喝了一声。

静华足以打散风声的音量让橘原本就已经十分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说了一句对不起来道歉;而另外两人则是眨动着眼。

「妳叫我、我们闭嘴」

鹰秋害怕地对静华问道。

静华又再次呼地吐了一口气说:

「深雪她啊,是个女人。」

她说。

「就算自己去了,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冬马也不会高兴。这种事,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很清楚。」

「既然这样的话」

「女人啊」

静华打断鹰秋的话继续说道:

「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她喜欢的男人更重要。为了喜欢的男人,就连命也可以不要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

「妳、妳这么说的话,男人也是」

鹰秋正打算接话。

「男人的心情怎样都好啦。」

静华冷淡地打断鹰秋,走到深雪面前,把手放到她的头上。

被静华这么一吼的鹰秋沮丧地低下头,肩膀不断颤抖。

「答应我一件事。」

静华用指尖轻轻地将贴在深雪颊上的发丝拨开后说道:

「妳可以去冬马那边,可是一定要活着回来,而且是两个人一起。」

她露出一个微笑。

「静华姊姊」

「妳可以答应我吗?」

深雪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

静华抓了抓深雪的浏海,转过身去。

「橘先生,不好意思这样虐待你,你可以再移转一次吗?」

「没办法!不可能.」

橘立刻回绝。

「我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魔力而已。而且基本上,在空间扭曲、大气混乱的地方是不能使用空间移转的,我也不能把妳移转到那样的地方,这我之前也说明过了吧?」

「男人不就是要让不可能变成可能吗?」

「不,所以我说」

「如果你不送深雪去的话,我就把你在结婚典礼前一天在哪里做了什么告诉法子小姐。」

「什么!?」

橘发出抓狂的声音。

「为、为什么静华妳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喔,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充血,橘眼冒金星地倒下。

「好过分居然对半个病人做这种事」

鹰秋苦涩地说,但静华完全不在意。

「真糟糕任意门完全坏掉了。」

她把手穴在腰上叹了一口气。

「就算要用跑的,这种恶劣的路况,再加上深雪的脚力这样会花上太多时间」

深雪咬住下唇。

静华说得没错。冬马和樱的战场在原宿附近,等深雪跑到的时候,恐怕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深雪不停诅咒着当时没有跟着冬马一起去的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

「我送妳去。」

意料之外的地方传来声音,深雪瞪大了双眼。

大家的视线全部转向鹰秋正确说来,是转向被鹰秋抱在左手上的少年。

「放开我啦!」

那个少年御堂缘推开惊愕的鹰秋胸口站到地面上,他把手掌放在额头上轻轻摇了摇头。

「姊姊,退后。」

站在深雪背后的真矢唰地挡到她身前。

由花跑到静华身边抓住她的腿,睦美则是牵着小男孩的手往后退。

站在缘正后方的鹰秋以严肃的表情抓起青龙刀。

如果缘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鹰秋八成会毫不迟疑地砍下去吧。

在大家的注视中,缘缓缓将抵在额上的手放下。

「你不用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也不需要做出战斗准备,我不会怎么样的啦。」

缘转过头对鹰秋说道,他露出一个像是累透了的极虚弱的笑容。

深雪瞪大了双眼,歪着头一脸不解。

依深雪所知道的这名掳走自己、名叫御堂缘的少年,原本是那种会将己身烦躁化作无形火焰包围自己的少年。

但现在的缘身上却再也没有那种灼人的烦躁感。

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霸气一样。

「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鹰秋举着青龙刀问道。

「在月森冬马进到那个地下停车场和你们会合之前吧。」

「你从那时候就开始一直装睡吗?」

「是这样没错啊。」

缘淡淡地回答后,转而看向深雪。

「因为大气过于混乱,再加上空间的扭曲也很严重,所以我没办法直接把妳移转到樱和月森冬马战斗的地方,不过如果是离那边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就没有问题。」

「你开什么玩笑!」

真矢怒吼。

「你这次又想对我姊姊做什么.虽然月森冬马教我不要杀了你,可是如果你又想危害我姊姊或月森冬马的话,我是绝对饶不了你!」

将敌意表露无遗的真矢踏出一步,但站在他身前的静华却抬起手制止了他。

「你为什么改变了立场?」

静华细长的眼睛看向缘问道:

「拿深雪当作人质,把冬马叫到那个兰什么的异空间里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话?」

隔了一会儿之后,缘垂下眼神微微低头说道:

「道歉了。」

「道歉了?」

静华原封不动地把缘的话奉还,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说他夺走了太多,对不起我」

「我爸吗」

缘又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很多事关于我爸我妈的事。我原本对我父母的事没什么兴趣,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听着他说话然后那个男人樱就来了然后」

缘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皱起眉头。

「然后,大叔他就」

胸口一阵抽痛,紧紧闭上眼睛的深雪听到缘接下来那句话后吃了一惊。

「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才好,而我又想做些什么」

闭起的双眼瞬间大张,深雪看向缘。

「我一直在想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得做些什么才行」

「所以你才要把深雪送过去吗?」

缘点头。

「原来如此。」

静华低声说完后,一边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转过头。

「妳要怎么做?」

她对深雪问道。

「那个小鬼这样说了,要不要相信他就交给妳自己决定。」

深雪缩回下巴回答:

「我相信他。」

「姊姊!」

深雪转过头,对着发难的真矢微笑着说了一句「没问题的。」

缘的眼里和气味都让人感受不到谌言和敌意,而且比起一切,深雪更希望自己能相信他。

深雪相信这样也能算是一种为相马凭吊的方式。

「拜托你,请你把我带到冬马的身边去。」

深雪低头,缘微微移开视线嗯了一声点头。

「那就决定了。」

静华轻轻吐了一口气。

对于深雪的选择,真矢感到不满,由花和睦美感到不安,每个人的感觉都写在脸上。

鹰秋说了一句「唉,没办法。」后叹了一口气,将青龙刀扛到肩膀上。

「那」

静华转向缘说道:

「你真的可以移转吗?倒在那里的任意门说现在大气混乱到没办法使用空间移转喔?」

「这要看术者的技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我还是可以移转。可是我刚刚也说过,樱和月森冬马战斗的地方,大气远比这边混乱,所以我只能把她送到离现场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没有关系。」

深雪干脆地说道,缘露出苦笑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姊姊妳站在我旁边,其它人离远一点。」

缘一边说,一边像橘那样将十指在胸前复杂地交错。

青色的法阵以缘为中心,从烧焦的地面上浮起。

深雪照着缘所说的站在他身旁,静华、由花和真矢三人退后数步。

倒在深雪身旁的橘则被鹰秋拖出法阵外。

「橘先生要在法阵内灌满魔力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可是这小鬼却半点时间也不用。」

静华轮流看着缘和被拖出来的橘说道。

「真没想到这种家伙居然能成为兽圣。」

「一定是靠关系的啦。」

鹰秋和真矢都趁本人失去意识的时候放肆狂言。

睦美以哀怜的眼神看向橘,小男孩则是蹲下来戳着橘的脸颊。

只有一个人,只有由花握住双手祈祷,直直凝视着深雪。

「由花」

法阵的光芒不断增强。

接着

「等一下。」

静华出声,走进法阵内。

「给我一点时间。」

「赶快,要维持这个状态可是很辛苦的。」

听到静华这么一说的缘退后一步,放松纠缠的手指。

法阵的光辉微微减弱。

「很快就好了,我只是要把这个交给深雪。」

静华边说边将一个细长的物体从外套内袋里掏出。

「这个拿去,当作是妳的护身符。」

如此说着的静华递给深雪的是一根鲜红的鸟羽。

「羽毛?」

「朱雀扇,这是冬马在离开前交给我的武器,他要我把它当成是护身符。」

「这是武器吗?这根羽毛」

深雪认真地看着接下的羽毛,它看起来就只是根普通的羽毛而已。

「它能召唤神鸟并操纵弛们,但是所消耗的兽气量非常庞大,没办法一直使用不过要是情况危险,就拿它来保护自己。」

「好的。」

深雪双手紧握朱雀扇,点了点头。

「冬马就拜托妳了。」

静华以一个微笑作结,回到其它人的身边。

「好了吗?」

「好了,麻烦你了。」

深雪回答缘后敛起表情。

「那我们要走了喔。」

缘向前踏出一步,再次紧紧缠绕起放开的十指。

法阵放出耀眼的光辉。

青色的光芒扩散至四周,深雪和缘自法阵中消失。

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迈步前进。

虽然已经为自己施予治愈之术,但由于樱操纵的风刀所割下的每一道伤口都非常深,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痊愈。

才不过走了数步就双脚无力,两手顿时撑到膝盖上。

「哥哥」

她燐一边喘息,一边以苍蓝色的眼瞳看向染上血色的天空。

「我明明就得赶快回去才行!」

被樱的风斩伤、推入地面龟裂深渊的燐在地底一边忍着痛,一边为自己施予治愈之术,等待身体能够重新活动。

虽然剧烈的爆炸声随着大量的火焰一起侵袭至地底,但迦陵频伽自动拉开结界挡下了这些攻击。

之后过了不久,樱的气息突然远去。

藉由治愈之术之后,多少可以动作的燐便以浮游之术回到地面上。

接着

「唔」

燐咬起牙根站起身,再次迈步前进。

施放在燐身上超过百年、将燐变为樱之人偶的傀儡之术已经完全解开。

但被术支配时的记忆仍旧全都留在脑海内。

樱嘲笑的脸划过脑内,燐抱住双肩不停颤抖。

自香沙薙之里被歼灭、樱从桂身边抢走她之后的那一天起,燐就一直为了樱而活不,是被樱留在这个世界上。

依照樱的愿望被他所拥抱,听从樱的命令为他而杀人。

燐将双手移至眼前,咬紧下唇。

涂满了鲜血的罪人之手。

无数的生命因为这双手而凋零。

这双手也曾经多次伤害过桂。

就连桂也为了要夺回燐而堕落成罪人。

涌起的眼泪让掌心变得模糊。

燐紧紧地握住掌心,紧到指甲都刺到了肉里,她忍住眼泪。

她没有资格哭,罪人没有哀怜自己的资格。

我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实现了樱的愿望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个责任她必须自己担起。

而且

她最想做到的,就是拯救桂。

燐被樱夺走了许多东西;被他玷wu、因他发狂。

只有桂不能交给他。

(不要担心,哥哥。我不会把哥哥你交给那种人,就由我来保护你。)

在香沙薙之里被歼灭的那一天,燐虽然也作下相同的誓约,但她却无法保护桂。

这次,她一定要保护桂。

就算要拿她的生命去交换。

虽然我的能力和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可是我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桂藉由『最后之月』让沉眠的力量觉醒。

那只要破坏『最后之月』,她或许就能让力量再次沉眠。

只要力量再次沉眠,那燐就能赢过他。

只要把樱逼入绝境,他就会舍弃桂的**,改将精神移至眼前的燐体内吧。

樱的精神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若在精神离开桂**的那一瞬间进行攻击,就能轻易毁灭他的精神。

不过就算破坏了『最后之月』,被解放的力量也不一定会再次沉眠。最重要的是,樱一定不会轻易让她破坏『最后之月』。

虽然胜算几近于零,可是,并不等于零。

如果是他月森冬马和樱对战的现在,我就能以奇袭破坏『最后之月』

被樱所操纵的风扯裂后,迦陵频伽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只要能让迦陵频伽缠上樱,就算不能持久,它还是能够妨碍樱的行动。

问题是

「」

双脚又再次失去力量,燐向前倒下。

问题是在樱和冬马的战斗结束之前,燐是否能赶到樱的身边。

混乱的大气让她无法使用空间移转,而且身上的伤也让她无法好好走路。

如果身体恢复到能正常走路程度的话,她就能使用飞翔之术飞过去

「唔」

就在她睨着彼方天空,咬紧齿根的那一剎那。

有样东西在视线范围的角落亮起。

燐转向那个方向,苍蓝色的眼睛随之大睁。

没有刀刃的剑也就是只有剑柄的部分一边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边浮游在空中。

「那是龙魂之剑?」

无数如星星一般散发出耀眼光芒的细小物体自浮游的剑柄四周地面上浮起。

它们就像是被刀柄吸起一样,聚集在浮游的剑柄前,啪地放出强烈光芒。

数秒后,因为炫目光芒而转过身的燐在确认光芒褪去后转回视线,接着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因而大张。

龙魂之剑取回它那水晶般的澄透刀身,停留在半空中。

燐呆怔地瞪着龙魂之剑一会儿后

她敛起表情,一边忍着痛走到剑旁。

她用双手握住剑柄,瞬间,整个刀身啪地放出燐光。

「好轻」

光看刀身的话,长度和燐的身高差不多,但龙魂之剑却轻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这样的话,我也能用。

正当她这么想时,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自刀柄流入。

像是泡在温水里的感觉从掌中慢慢扩散到全身,伤口的痛觉减弱。

龙魂之剑居然有这种效果

若是火焰的操纵者就增加火焰的威力,若是术者就增长术的能力樱曾经告诉她龙魂之剑能够随使用者能力的不同而增幅该种能力,但是她并不知道它也拥有治疗的能力。

燐握住剑柄的手更加用力,以龙魂之剑的能力增幅她施予自己的治愈能力效果。

因龙魂之剑所带来的治疗能力和效果被提高数倍的治愈之术,在三秒钟之内就让严重到使她无法定路的伤全数复原。

「好厉害」

燐不禁感叹。

樱的双胞胎姊姊、同时也是桂亲生母亲的龙人-兰灌入一部分精神所造出来的龙魂之剑,是一把远远超越燐想象的武器。

燐将龙魂之剑举在眼前,凝视着水晶般的刀身。

光有迦陵频伽这件武器的确让她有些不安,但是再加上龙魂之剑的话,要破坏『最后之月』也许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燐放下剑,垂下视线,在心中向兰道谢。

接着,她转向樱与冬马的战场,低声说道:

「哥哥,你等我。我一定会我一定会去救你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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