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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节(1 / 2)

 ●8月2日●

──第二天早晨。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萤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明亮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屋子里面。

窗外传来阵阵刺耳的蝉鸣声。

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房间的一角。

我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一侧的卫生间,像往常一样洗梳

完毕。

在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走廊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是谁把这里打扫的这么干净呢?)

平时房东一个月才会来这里一次。而且指望信会去做打

扫卫生这种事情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难道说是萤干的吗?)

在这座朝风庄里,现在只住着我和信两个人。

到今年春天为止,在102号室里曾一直住着一个大学

生。但是,他在参加工作之后不久就搬走了。

现在这里就只剩我和信还有一条狗而已

(啊,对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向着204号室的房门望去。

(难道说,是那个人打扫的吗?)

我一边摇晃着头,一边沿着卫生间旁的楼梯慢慢走了

下去。

「啊,阿健早上好啊!」

我刚走到院子里,眼前便立刻出现了萤的身影。

萤正蹲在那里,给智也洗澡。

「啊,早上好!」

「信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它去散步了。」

萤一边抚摸着靠在自己身前的智也,一边站起身来。

「那可真是谢谢了!还特意带它出去散步。」

「这些话,可轮不到阿健来说啊?」

「其实虽然说这条狗的主人是信」

「但是,每天早晨带它出去散步,却是我的工作。」

「嗯?有这种事吗?」

「怎么?我没告诉过你吗?」

「虽然信说只要每天带它出去走一趟就可以了,但是我

总觉得那样对它来说实在是太可怜了。于是就主动请缨

接受了早晨遛狗的任务」

「虽然我偶尔也会忘了这件事,但是,最近我可是一直

都坚持着的。」

「原来是这样啊!」

「这段时间,信好象真的是挺忙的。」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注视着智也。

智也一边慢慢的吐着气,一边好象是想要倾诉什么似的

正用她的小眼睛注视着我。

「对了,萤。」

「什么?」

「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

「是你把朝风庄的走廊打扫了一遍吗?」

「不是我。」

「是隔壁的那个人那个叫南燕的人。」

「果然是那个人啊。」

「今天早晨我看到她拿着一块抹布。」

「就这样趴在地板上,使劲的擦着。」

「该怎么来形容呢,就象是小学生在学校里进行大扫除

时的样子」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叫南燕的人,汗流浃背的擦洗

地板时的情景。

这形象同她昨天晚上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时非常非常地

不同

也许她是一个非常好干净的人吧。

「对了,我也正想要问阿健一件事情。」

「智也的狗粮放在什么地方啊?」

此时的智也还一直在一旁充满渴望的注视着我。

我终于明白了,它想要向我诉说些什么。

我和萤并排坐在院内的长椅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朝风庄的全景。

在萤的脚边,智也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狗粮。

「朝风庄从建成到现在有好长时间了吧?」

萤一边打量着朝风庄的外观,一边问道。

「是啊。」

「据说它的年龄同那棵『樟树』一样长」

我用手指着庭院西南角的一棵樟树说道。

「樟树?它的名字叫樟树吗?」

「嗯。是不是很香?樟树的香味非常独特呢。」

「怎么独特呢?」

「这个我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总之,是一种非常柔和的、让人感觉很清爽的味

道」

萤听了我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抬起身来,走到樟树边上拾起了一片樟树的叶子,又

走了回来。

「就是这种味道。」

这样说着,我把叶子送到了萤的鼻子前。

「啊,原来是这种味道啊!」

「在阿健的房间里,就经常能够闻到这种味道」

「原来如此啊这就是樟树的香味啊!」

萤从我的手中接过那片叶子,再次深深的吸了一下。

「那么,那棵樟树到底有多大岁数呢?」

「嗯那我可不知道」

「大概有30年或者40年吧也可能比这还要长」

「但是,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问题呢?」

「嗯,我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

「在朝风庄里不是只有8间屋子吗?」

「1层有4间、2层有4间」

「可是为什么阿健的房子是205号呢?」

「嗯」

「那到底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在我搬来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

但是现在,我终于能够做出些推测了。

「我想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伸手指着紧靠着朝风庄东侧的那座新建的高楼说道。

「因为建起了它的缘故,朝风庄东面的房间就变得有些

碍事了。」

「所以,就把它们给拆了」

「这么说,那块土地也被别人给买走了?」

「也许是吧。」

「虽然没有听别人谈起过这些事情但是你看,在朝

风庄东边的墙壁是不是看上去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呢?」

「上面连一扇窗子也没有,而且墙壁的颜色也同其它的

地方不太一样」

「我想原先在那里应该还有一间房子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就是说是缺少了1号室。」

「嗯,应该是吧。」

「朝风庄的房间从西开始,按照5号室4号室

3号室2号室的顺序排列着。」

「啊,原来是那样啊」

「萤本来以为是缺少了4号室呢。」

「因为过去的人们觉得4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所以才会问这里建成了多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

「尽管如此」

「缺少了1号室的建筑物,还是会令人感觉有些怪怪

的,不是吗?」

「会吗?」

「就好象是忘了放草莓的小奶油蛋糕似的。」

「???」

「没有了草莓。」

「它还算什么东西呀!」

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之后,萤站了起来。

「好了,现在萤要去学校了」

「阿健你呢?」

「我再过一会儿准备去店里参加面试」

「是嘛,原来是这样啊」

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不好吗?」

「嗯,没有啊?怎么会不好呢,我觉得挺好的。」

「你不要误会」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够同你一

起去学校。」

「为什么?」

「嗯?嗯只是」

萤一边沉吟着,一边低下了头。

我仔细地观察着萤的表情。

萤好像是故意躲避我的目光似的,将脸扭向了一边。

「我知道了。还好下午没什么事」

「真的吗?你会来学校吗?」

「当然了。」

听到我的回答后,萤似乎为了抑制住自已兴奋的心情,

而将脸转向了天空。

「啊~看来今天也一定很热啊!」

终于来到了店门口。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这里距离朝风庄不过只有5分钟的

路程。

只是平时去上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经过这里,所以对这

附近的情况不是很熟悉。

在同餐厅里的人说明来意之后,就听到店长在里面喊我

进去。

「我叫伊波健,是稻穗信介绍来的。」

「啊,原来是你啊,我都听信君说过了。」

店长看上去大概有40岁左右的年纪,嘴边留着浓密的

胡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物,身体也显得非常

结实。

看这体形一定是在学生时代,参加过棒球队一类的运动

队吧?

「来,到更衣室里来。」

更衣室在店铺的深处。

看上去,有6贴左右,比我想象的要大上不少。里面摆

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另外还有一些换洗用的制服

在被邀请坐下之后,店长立刻说道。

「嗯好了,这样吧!就录用你了」

「谢谢!」

「可能有些唐突,不过希望你在今天下午6点钟就来上

班,可以吗?」

「没问题。」

「那么就请你看看雇用合同再填上些必要的表格就

行了。至于履历书之类的以后再写也可以」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嗯,我们这里的工作很简单,你很快就能够掌握的。」

「关于工作的时间表和具体的工作安排等,可以等到晚

上来的时候再细说。另外,工作人员的入口在后面。」

等等,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面试啊?

其实,我现在也不是特别希望来打短工。

只是,到目前为止找不到什么可以去做的事情而已。

(看来,我还是被信给坑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在登记表格上签下了自己

的名字。

「那么,今天晚上6点,我们就在店里等你了。」

我推开店的大门,走了出去。

热气一下子扑面而来,肆无忌惮地烘烤着人们的皮肤,

那感觉就象是在上面贴上了一层粘糊糊的黄油似的。

我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

距离开始上班的时间,还有6个多小时。

「那么」

为了遵守早晨对萤许下的诺言,我决定现在就到学校里

去。

我先回了一趟家,换了件衣服之后便向着樱峰车站走

去。

自己的月票已经到期了,于是便走到售票机那里买了一

张票,然后走进了剪票口。

这趟列车叫做『芦鹿岛电车』,是在这一带行驶的地方

电车。

它的线路同海岸线平行,都是呈东西走向。所以在相当

长的一段区间里,从车窗中就能直接看到大海。

因为这里的名字叫作『芦鹿岛』,所以这里的人们都亲

切地管这趟电车叫做『芦鹿电』。

这是我们大家上班、上学时不可缺少的一趟电车。

我所就读的学校,就在下一个车站浜盛站。

──浜盛车站。

走出检票口之后,便看到有一群孩子穿着游泳裤,啪

嗒啪嗒地向着海滩的方向跑去。

从这里向南走5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海边了。

而在它的另一侧,有一座并不太高的山丘,沿着山坡

的台阶向上走不久,就能到达『浜盛学园』。

而『浜盛学园』──就是我所就读的高中。

我在车站前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三明治,然后一边吃一

边登上了山道。

没走多远就觉得出了一身粘汗。

已经记不清自己走过这条路多少次了。

刚刚考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每天都要爬这个山坡,觉得

很麻烦。

现在已经迎来了第3个年头,自已终于开始习惯起这条

路来了。

不过,再过半年左右,就算是想来这里也不会再有机会

这样想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恋恋不舍的感情。

因为还是在暑假之中,校园里显得非常安静。

眺望远处大海的上方,有一大块浓厚的云朵飘浮在天际

之中。

「啊,今天也够热的啊!」

回过头去,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他就是我的好朋友『中森翔太』。

「说起热来上次我遇到了一个宇宙人啊!」

「什么??」

「上次当我在沙滩上躺着睡觉的时候,突然从沙土中爬

出了一只土拨鼠。」

「而且,那只土拨鼠竟然还戴着一副宇宙墨镜。」

「于是我问他『那个宇宙墨镜是怎么回事啊?』,结果

他回答我说『那是克克星人送给我的』。」

「于是我对他说『拜托你让我也见见克克星人吧』。」

「结果你猜怎么样?它的那个宇宙墨镜的玻璃片突然打

开了。一个克克星人从里面露出头来。」

「喂,喂,翔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

「你当时究竟在海边睡了多长时间啊?」

「大概是从上午10点开始一直睡到下午4点左右

吧?」

「是吗?那么我想告诉你你恐怕是被太阳晒得时

间太久了,得了幻想症了吧!」

「啊,好像确实是那样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

上,而且医生也和你说得一样。」

「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变得有毛病了呢。

害得我瞎操心了一场。」

「但是,因为当时确实有土拨鼠出现了,所以我觉得那

应该是真实的啊!」

回想有关中森翔太的情况

什么也不去想

「对了,阿健,你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难道说你也是来参加讲座的吗?」

「讲座?」

「就是暑期课外讲座啊!」

「啊,难道说是那件事吗」

回想起了校长的话

想不起来了

「喂,翔太?」

「刚才,你所说的『你是不是也是来参加讲座的?』就

是指得那件事情吧?」

「啊,我说过吗?」

「你刚才说『也是』,难道说翔太是要去参加讲座

吗?」

「当然了。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倒不是有什么不好,只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没想到连翔太也要努力学习了。」

「本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不过现在既然被你发现也

就无所谓了。」

「我原本打算暗地里努力学习,以便到第2学期开始的

时候能够超过阿健的。」

「超过我你的成绩本来就比我好嘛,这么说岂不太

奇怪了嘛!」

「还有,翔太不是说自已对参加升学考试没有兴趣

吗?」

「现在也一样,依然没有什么兴趣啊!」

「只是,当时那样去说,是因为自已还在踢足球。」

「而现在我们都已经隐退了,整天游游荡荡的怎么可以

呢?」

「」

「啊,也许健的情况同我不太一样。」

「毕竟你还有女朋友嘛!恐怕也没什么富裕的时间。」

「但是,我可是独身一人啊!」

「在结束了俱乐部的活动之后,真的是觉得很无聊、很

无聊的」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如果就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恐怕

真的要被克克星人给带走了』。」

「所以你就来到学校里参加讲座」

「我这么做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要消磨时光吧。」

翔太说完之后,用脚随意的踢开了路上的一个小石子。

「对了,阿健也来参加一下吧?──暑期讲座。」

「嗯?但是」

「是因为萤的关系吗?怕这样做会减少你们在一起的时

间?」

「那倒不是」

「因为现在,萤每天都要忙于练钢琴」

「那么是为什么?」

「我想到了这时候,你应该不会说『自已已经不想考大

学了』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或许那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在我的内心深处隐隐的生

出这种想法。

我真的是十分想去上大学吗?

「既然你也是闲来无事,不妨去试着听听他们的课。」

「同平时上课的时候不同,学生的人数很少也很容易去

提问题」

「另外,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免费的。」

「但是讲座不是从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吗?现在

去还来得及吗?」

「没关系。我也是昨天才开始去第一次的。」

「是这样啊?」

「是的。」

「其实那些教师,不管怎么说,都希望能有更多的学生

来参加他们的授课。」

「所以就算是有不认识的生面孔中途来参加,也一定会

很欢迎的。肯定不会把你给轰出去啦。」

「嗯,该怎么办才好呢」

「总之,这个先给你」

翔太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什么啊?」

「暑期授课的课程表。」

「你可以从里面挑选出自已想要参加的课程。」

「哦」

我伸手接过翔太手中的那张纸,随便扫视了一眼上面的

内容。

在课程表上写着『英文物理汉语世界史微积

分』等科目。按照不同的日期排列成整齐的表格。

「那么我先去吃碗拉面,马上就回来。」

「是去站前吗?」

「对啊,怎么阿健也一起去吗?」

「我、我还是不去了」

「啊,我忘了,你来这里是为了见萤的吧?」

「是啊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她非要叫我过来」

「噢,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我也希望能够有一次这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非要被别人叫来』的机会呢。」

翔太飞起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然后飞快的跑下

了山坡。

教学楼里面比外面要热闹一点。

在走廊的对面,隐隐的飘来钢琴的弹奏声。

那是一首我所不知道的曲子。

只觉得缓慢的旋律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中,悠然飘入耳

中。

我来到了楼道的正中央,轻轻地拉开了音乐教室的门,

走了进去。

萤好象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仍然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弹

奏着。

从今年的5月份开始,萤就一直在这间音乐教室里进行

钢琴练习。

具体的情况不太清楚,但萤好象是准备去参加一个叫做

NPA的钢琴大赛。

第一次预选赛是在6月里。

那是分别在各个都道府县内,进行的地方选拔。萤当时

据说是获得了我们这里的最高分。

下一次的预选赛在下下周──14日和15日举行。

目前萤正在为了参加第2次的选拔赛而努力地进行着准

备。

如果这一次也能够合格的话,那么她就有资格进入决赛

了。

在8月底──26日那天,将正式举行全国大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萤一定要来这里练习弹钢琴。

以前我也曾经问过她这件事。

原因似乎在那台钢琴上。

那是一台由德国舒特纳公司制造的钢琴。听说这个牌子

在音乐界里非常有名。

而这台钢琴的市价恐怕要超过1千万元。

据说好象是一位有名的政治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

的)赠送给这个学园的。

按照萤的说法『用这台钢琴能够弹奏出魔法一样的音

乐来』。

(魔法魔法)

钢琴的声音传入到我的耳中。

仔细倾听着,寻找那种感觉

确实如此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很可惜的,在我听来,实在没觉出这声音同其它的钢琴

声有什么区别。

我放弃了倾听,慢慢走到了萤的背后。

直到我站在了她的身后,萤依然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我将嘴慢慢的凑到萤的耳边

『哇!』去吓她一跳

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上一口气

「哇!」

「──啊!」

萤在发出一声惊叫之后,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吓着你了吗?」

我轻声问道,可是萤却没有回答我。

她此时还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呆呆地愣在当场。

「啊?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萤依然没有动。

「喂?你,你没事吧?」

正当我担心地向前迈出一步时,萤忽然长长的吐了一口

气。

她几乎是把胸腔中的空气全都呼了出来。而后,刚才变

得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萤轻轻活动着自已的指尖,不断地张开、收起,确认着

其中的感觉。

「我在突然受到惊吓之后,身体就会变得僵硬起来。」

虽然我觉得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看萤的目光却显得非常

严肃。

「你怎么会像小羊一样,那么害怕惊吓呢?」

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萤

「不是的」

「是像小羊一样的温柔可爱噢!」

她的脸上又浮现出往日的那种笑容。

「对了,你今天工作面试得怎么样?」

「嗯,已经被录用了。而且今晚马上就要让我上班。」

「是吗,那可太好了。」

「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只是觉得自已好象是被人给

骗了」

「但是,去打短工不也是很有意思吗?」

「虽然萤没有亲自去干过,但是一直很羡慕。」

萤将两指交叉到一起,使劲的舒展着。

「那么萤究竟有什么事呢?」

「什么?」

「你不是因为有事才叫我来这里的吗?」

「啊,是吗?那个,其实」

「其实?」

「我只是想让阿健来听听我的演奏」

「什么?」

「贝多芬的名曲『悲怆』你听说过吗?」

「就是刚才你弾的那首曲子吗?」

「不,刚才的那首曲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和这是不同的曲子。」

「萤我非常想让阿健来听听我的演奏。」

「?」

「好了,总之你就来听听吧?」

萤回到了椅子上,摆好姿势。

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伸出白皙的双手在键盘上轻快的弹奏起来。

萤非常喜欢弹钢琴。

钢琴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似乎也不能够说是全部──那样并不准确。

在她的身上体所体现出来的不是那种盲目的狂热,不是

为了钢琴而愿意奉献出一切的那种执着。

萤是非常自然地将自已与钢琴溶为一体。

就好象是作梦一样,喜欢上谁就会自然而然的在梦中想

起谁。萤没有过份的执着,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同钢琴融

合到一起。

将钢琴融入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当中。

「喂,怎么样?」

「」

「阿健?」

「」

「喂,阿健你怎么了!?」

「啊,什么?」

「什么什么啊!我在问你感觉怎么样!」

「啊,那个嗯,是啊」

「我觉得非常非常的好啊!」

「就这些吗?」

「真了不起,实在是太棒了。」

「这可不是小学生的作文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确实一下子想不出其它的什么

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感想。」

「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不太会表达自已感觉的。」

「嗯」

「不过,我真的是觉得你演奏得很好。」

「这种说法倒像是阿健平时的那种口气」

萤一边叹了口气,一边低声沉吟着。

「这首曲子是萤最喜欢的钢琴曲了。」

「这首曲子就是贝多芬的悲怆吗?」

「是的。」

「为什么你会喜欢它呢?」

「你问我为什么,该怎么说好呢」

「喜欢上什么东西,难道一定要说出理由来吗?」

那倒是

是那样吗?

「这话也对,确实如此」

「总之,觉得很能理解它,所以就喜欢上了!」

「但是如果一定要说清楚」

「大概是因为这首曲子一点也没有让人觉得有悲怆的感

觉吧?」

「什么?」

「虽然它起了个悲怆的名字,但是在曲子当中却丝毫没

有让人生出那种感觉。难道不是吗?」

「与其说是悲怆,不如说是让人感到一股爱意。」

「爱意?」

萤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道。

「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OP.13.」

「这首曲子其实是从第1乐章到第3乐章共三部。」

「我刚才所弹奏是其中最有名的第二乐章。」

「第一乐章『庄严的慢板转辉煌的快板,C小调,

4/4拍子,奏鸣曲式』」

「他的音乐很沉重,其中的轻重缓急变化非常激烈。仿

佛是在述说着悲伤和痛苦。」

「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降A大调,2/4拍子,三

部曲式』」

「显得很安静,很缓慢。给人一种非常优雅的感觉。」

「萤每听到这第2乐章的时候都在想」

「这首曲子一定不是在述说悲伤而是在对悲伤的心

灵进行抚慰」

「就像是是在追忆过去经历过的悲哀」

「回首往事似乎还包含着一种怀念的思绪在里

面」

「这种的感觉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所以,萤才会非常喜欢这首曲子。」

上课的铃声响了。

我告别萤之后,匆匆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我一边看着翔太给我的那份课程表,一边向着上面所写

的教室走去。

我决定听从翔太的建议,到暑期讲座的课堂上去看看。

按照课程表上的记录

暑期的讲座在上下午各有2节课。

而上课的时间,是每堂课90分钟,比平时的上课时间

要长上很多。

(90分钟啊)

过长的授课时间让我觉得有些踌躇,不过想起刚才翔太

所说的『免费』的提醒。

我决定还是先随便选出一科来,到课堂上去听听看。

当我打开1年F组教室的门之后,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十

几个学生。

看看那些学生的面孔,好像在脑海中都没有什么印象。

总之,没有什么可以打招呼的熟人。

我到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漫无目的地扫视

着整个教室。

虽然这里的布置同自己上课的教室完全一样,但是不知

道为什么却好像是走到了别人的家里,有一种奇妙的不

自然感。

从窗**进来的阳光,似乎也和平时大相径庭。

椅子的温度,桌子的质地,都让我觉得很不习惯。

在这个1年F组的教室里进行的授课是现代国语。

虽说还有其它几门科目可供考虑,但是,我还是毫不犹

豫地选择了现代国语。

因为,我觉得只有这个科目是不用预习就可以直接来听

的。

(但是,如果待会要考试的话该怎么办啊?)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座位,两边都没有人坐。

(没办法,还是换个座位吧)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女教师。

女教师。

(啊,怎么感觉这个人以前在哪儿见过似的)

「起立!」

在学生的喊声当中,大家都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敬礼!」

我也和大家一样鞠了个躬。

当头重新抬起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

此时站在那里的人

──就是那个叫南燕的女人。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啊!?)

「那位同学。」

「你为什么还站在那里啊,赶紧坐下。」

「啊,是的对,对不起」

从教室的各个角落里传来了窃笑声。

我坐回原位,双眼却依旧紧紧地盯着站在讲台上的那个

人。

她到底是忘记了我的样子,还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呢?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非常平静地开始了

下午的授课。

「在上一节课里我已经讲过了」

「现代国语的授课来参加也没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我所教授的课程,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无用的

课程之一了。」

「而且,不仅仅是现代国语一门课。所有的授课对于你

们都不会带来任何新鲜的东西。」

「所谓学习是你们自已主动想要去吸收的东西,而且如

果不是自觉自愿的去学,也称不上是学习。」

「比方说你们去走路的时候,是别人教你们的吗?」

「那是你们自身想要去走,在经过了多次的练习之后才

最终掌握的。」

「学习也是一样。」

「如果总是想要依靠别人,那么是无法将知识和方法真

正掌握到自已手中的。」

「值得庆幸的是,大家都是与生俱来便拥有学习的能力

的。」

「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能够真

正充分地意识到这一点才是最为关健的。」

「如何去唤醒潜藏在你们身体当中的这种能力,非常重

要」

「而参加我的授课其实就是在抹杀你们这种了不起的能

力。」

「因此」

「现在你们就应该走出教室去,开始你们自已的学

习。」

教室中沉默了一段时间。

我没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一个老师竟然让学生不要来听自已的课,有这么干的

吗?

最起码,她可是领取了一定的报酬才会站到那个讲台上

的。

而那些钱则肯定是从我们的学费当中支出的。

她这么做到底算是什么啊?

「那么,现在开始上课。」

「请翻开课本的第32页这是从武者小路实驾

的著作『友情』中节选的一部分」

──哈哈!?

面对着这与众不同的开场白,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一边说着让我们不要来听课,而一边又说开始授课。这也

未免太滑稽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回头看看周围的学生,他们都一脸平静的翻开了课本。

难道说在以前的授课当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所以』

『看到了风。』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肯定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

我更加确认了对她的这种认识。

「好了,今天的授课就到此结束。」

「起立!敬礼!」

授课结束后,她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在走到门边之后,她突然回过头来对我喊道。

「伊波君」

「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能过来一下吗?」

教室里的学生们一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

我被那些目光看得有些窘迫,嘴里小声嘟囔着。

(什么啊,原来还记得我啊)

她已经推门走出教室了。

我也只好站起身来快步跟了出去。

燕老师什么也没有说,一直走到教学楼外面,绕过校舍

来到学校的花园里。

从那里的自动贩卖机买了2罐饮料之后,又向操场的方

向走去。

操场上,足球俱乐部的队员们正在进行训练。

后辈的队员们看到了我的身影之后,都大声的向我打着

招呼。

我尽量不去看他们,只是挥挥手,回应了他们的问候。

在这种场合下,我觉得很不自在。

──在田径场的一角,有一条长凳。

她慢慢的走到那里坐了下来。

我也在她的身边坐下。

「给」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罐饮料递给我。

「──好烫啊!」

「我说,这个可是热饮啊!」

「从别人那来白拿的东西,你也要有怨言吗?」

头上烈日炎炎。

在火辣辣的的阳光照射下,身上直往外冒汗。

「那么,能和你的换一下吗?」

我指着她手中的那罐饮料问道。

「不行,我已经都打开了。」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咕嘟咕嘟的将那罐冰镇的碳酸饮

料倒入自己口中。

「你是在故意为难我吗?」

「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那不还是在故意为难我嘛?」

「开玩笑也是友情的表现方法之一啊!」

「能否开玩笑,是推量两个人之间关系亲密程度的一种

好方法。」

「原来如此」

「那么,现在你觉得满意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

只是一边露出微微的笑意,一边注视着在跑道上的足球

队员们运动的身形。

「健君,你原来是足球俱乐部的成员吗?」

「是的」

「那么,为什么要退出啊?」

「不是退出而是引退了。」

「你听说过『全国高校足球选手权大赛』吗?」

「啊,是不是在每年的正月里举行的?」

「是的,大赛的县一级选拔赛在7月份举行」

「在第4场比赛的时候我们输了」

「是嘛」

「如果能在那场比赛中能够胜出的话,就可以参加9月

里举行的第2次予选赛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现在也会和他们在一起训练

了」

在运动场上,尘土飞扬。

在那些掀起的尘土中,满身大汗的后辈们正在努力地奔

跑着。

急促的喘气声脚和足球碰撞发出的声音还有尘

土的味道。

我才刚刚引退了不过一周的时间。但是,此时看过去,

一切都仿佛变得离我那么远,那么令人怀念。

「先不要讲这些了,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

「现在不就正要和你说吗?」

「我是看到健君出现在这里觉得很奇怪所以,才会

把你叫出来,想要问问你。」

「啊?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啊!」

「对了,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做起老师来

了」

「我是被雇来的。」

「应该算作是临时讲师吧?只是在暑期讲座期间,受聘

在这里进行授课」

「总之,就像是有保质期的啤酒一样。」

「啊,不过,话虽如此,我可是确实拥有教师执照的

哦。」

「所以,你才会搬到朝风庄来吗」

「是啊,因为住在那里上班比较方便」

「结果没有想到,隔壁的邻居竟然是这个学校的学

生呢!」

「真的是很巧合啊」

我用充满疑虑的目光,看着她的面孔。

「喂,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啊?」

「不管怎么说,是健君自己来参加了我的授课不是吗」

「但是我事先并不知情嘛」

「什么?」

「我并不知道你是这里有保质期的啤酒。」

「真的吗?」

「怎么会这么巧合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是没有说谎。」

「那么,为什么你会连书本也不拿就来到了这间教室里

呢?」

「而且,还是在昨天刚刚见过面之后?如果是在以前曾

经参加过讲座还有情可原的」

「那只是因为我今天偶尔来到了学校,在朋友的推荐下

才来的」

「是偶尔吗」

她用一脸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我的脸。

「现在可是暑假期间啊」

「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偶然发生的。」

仔细想想,确实,她肯定不是抱着某种意图才来到学

校的。

而我今天如果没有见到翔太的话,也不会来这里听讲

座的。

「原来是个偶然啊」

但是,看起来,在她的心里,对于我的疑虑好象还没有

彻底的消除。

「好了,现在就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对了,健君?」

「我还有几个疑问,能不能问问你啊?」

「请说?」

「健君现在只是一个高中生,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生活

呢?」

「因为父母都已经搬走了」

「我从小就生在樱峰而且也一直生活在这里但是,

去年的9月份,父亲改变了工作地点」

「于是,你母亲也和他一起搬走了?」

「是的」

──那是在去年5月份里发生的事情。

在俱乐部的活动结束之后,我和父母一起,三个人围坐

在桌前吃晚饭。

一边看着并不是太有意思的电视节目,父亲稍微微笑了

一下,突然很唐突的说了起来。

「今年9月份,我准备要改变工作地点了」

「什么?」

据说好象是他的直属上司发生了什么问题,结果却将责

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父亲,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了

那样的口风。

「去什么地方啊?」

当我问起来的时候,父亲说出了一个我非常陌生的名

字,据他说那是一个距离樱峰非常远的地方。

──就算是坐飞机恐怕也要几个小时。

从那时开始,父亲就要被打发到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去

了。

(调动工作啊)

我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已经和你的母亲仔细的谈过了,最终我们决定在那里

买一所房子。」

「嗯?那么,这个家呢?」

「我们决定把它给卖掉」

「其实,这也是父亲第一次买的房子,说起来也很有些

恋恋不舍」

那也许是父亲因为顾忌到我的感情,而做出的耐心的解

释。

希望将所有过去的事情全部都抛开,去迎接一个美好的

新天地。

「健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

「你准备和父母一起走吗?」

「」

「那地方真的非常好啊?非常接近自然?甚至连野猪都

有!」

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疲惫的笑容。

到底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的是事实啊?

「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对,也不是没有啊」

看来父亲一定是很希望我能够和他们一起走。

但是他最后并没有说出这句话。

在他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一丝伤感。

我再也不忍心去看父亲的那种表情。

「我决定留在这里!」

「我在浜盛学园已经生活得很习惯了,又有许多好朋友

而且也不愿意离开俱乐部的活动。」

「另外,如果现在去转学的话,那么在那边的高中里,

也只能上1年而已吧?」

「如果租住一间比较便宜的房子,再打些短工。应该够

支付自已的生活费的。」

「没关系的!」

「我现在已经是高中2年级的学生了?16岁的年龄要

是在过去已经可以独立了。」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

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父亲的脸色。

「是吗」

父亲笑了起来。

在上中学时,经常严厉地管教我的父亲的面容,此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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