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那个县令也把我叫了去,贾杜康一脸紧张地要跟着。他怕那个县令觊觎我的美色,对我图谋不轨。可是那些衙役守在门口,大门都不让他出。
我担心我去的时间太长,他会按耐不住拿出那块令牌去找死,轻声在他耳边叮嘱:“贾杜康,我慎重警告你,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准轻举妄动。有些东西藏好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点。没事就早点回来。”
那些衙役催促我快点走。他只能看着我远处的身影,来回踱步。
那县令接待我的地方不是平常的客厅,而是他的卧室。房间装饰得很庸俗,但是作为现代人,我还是觉得满…古色古香。榻上椅上都铺着绸缎软垫,点着数根红烛,明亮如昼,跟洞房似的。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一阵清风吹来,红烛摇曳,菜香扑鼻,令人垂涎三尺。我咽了咽口水。
他一件淡紫色长袍裹在又粗又矮的身子上,撑起来跟一个紫葫芦似的。那张脸上的双眼,跟他女儿一样,被横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细缝,闪着精明威严的眼光,看着像一尊弥勒。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头皮发麻。
我没有下跪,又不是公堂上。可是不知道他们这里普通的礼仪是什么,竟然学着清朝的规矩,打了一个万福:“大人唤小女子来,不知所为何事?”我低着头轻声问道。
他没有答话。我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他,小腿直打颤,腿肚子抖过不停,心中各种猜测一齐涌上来,可是没有哪一个是好的。百感交集,我咬了咬嘴唇,定下心神来思量对策。
“曼姑娘,过来坐吧。”他终于发声了。声音不高,倒也威严。长期作威作福,让他自然形成了一股气场,面色若含威,声音带严厉。这哪里是县令,皇上也就这造诣吧?
我不敢执拗,赶紧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拿起筷子叫我吃菜:“今日只是突然想和曼姑娘共用晚餐。明天花就要送走了,也没有理由再留姑娘在府里了。是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姑娘不用紧张。尝尝这菜做得怎样。”他夹了一筷子笋丝给我。
我一听他要放我走了,心头一喜。只是我看着很紧张么?偷偷摸了摸额头,竟然一层细汗,脸色肯定是苍白的。太没有出息了,我暗暗骂自己。这可是一个千百年前的人,那时人的心智还没有发展得像现在那样诡计多端。我一现代大学生,研究多少兵书,熟知多少商战,还能输给他?
我也夹菜吃。
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曼姑娘,这可是本官珍藏了十年的佳酿,一直没舍得开封。今日才拿出去,你尝尝味道如何。”
我看着那酒,跟看着一杯毒液似的。透明的液体瓷白的杯子中有一丝动荡,像流动的白金。珍藏了十年,今天拿出来招待我,我可真付不起这代价。就是照料了几天茶花,那些茶花的价格都不值这坛珍藏了十年的佳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