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灯光将屋内妇人单薄的身影投在窗户上,她抬手挑了挑灯芯,烛影晃动间越发显出她的孤清。
“打扰女施主安息,贫尼深感抱歉,告辞,告辞。”我说着给陆华浓递了眼色,想叫他一同撤退,他却戳在原地不动,似是在等待什么,良久,窗内窗外俱是沉默,知道屋内妇人轻轻开了门:“长夜漫漫,过客可有兴趣听我说一段故事。”
“不……”我的‘用’字还在嘴里,陆华浓便迫不及待行至门前:“如此再好不过。”
白瓷茶盏里是微凉的浓茶,不晓得是不是烛光微弱的关系,茶色看起来极深。屋内熏着瑞脑香,冰片的味道呛入鼻腔,平白为这凄冷的也又添了几分清寒。妇人挽着出嫁女子的发髻,露出高高的额头,虽然她轻纱掩面,但从她那泪水汪汪的杏眼也能对其美貌窥得一二。
“世人都当我是鬼。”妇人幽幽道,似有几分怨怼,又夹杂着些无可奈何:“然他们不晓得,半年前也同他们一样活在艳阳下笑着乐着,也是活生生的人。”
瞧她眸子低垂,语速极慢,声调飘渺,果然不像很有生气。
她眼神流露出些许抱歉,慢悠悠道:“已是半年未同人说过话,语无伦次处烦请二位见谅。”
“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陆华浓此时倒是彰显了出家人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