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刹这半年我也悟到了一些道理,世间这一段段故事岂是人遇上的,不如说是老天事先谱好的,就等着时辰一到硬塞给你,虽是不能不接受,但也始终不甘心。然凡人何其渺小微弱,怎可同天想较量?”妇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乍听之下竟比我这个师太还像师太。她微微弯了弯眼睛,凝视着茶汤里漂浮的茶叶,淡淡道:“既已接受,那痛苦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只不过想把这些故事讲给别人听,不用品评,也无需铭记。”
夜风不辞辛劳穿林打叶,她平缓的呼吸让缚面轻纱不是抖动几下,我已深深嗅出这将会是一个被命运作弄的故事。
她说她叫水苏,她说自己是昌州城里郦家二小姐,她说:“我将真心负起浓情,他们却……负了我。”
望着面前这个同我差不多年岁的女人,竟说出如此冷清的话,眼里看不到一丝希望,心下便十分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在古刹夜夜啼哭。
郦家在昌州城里名声赫赫,祖上出过几个进士,也有戍边大吏,虽说传到这几代人丁稀薄,也没再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郦家人出出进进也极受尊崇,尤其是郦家那一胞所出的双生女儿模样俊俏,艳名远扬。
双生姐妹形容酷似,等闲人分不清二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家里人十分清楚,姐姐木梓活泼张扬,妹妹水苏沉静内敛,一动一静谓之郦府双姝。
郦夫人诞下她姐妹二人,老爷爱怜至极,将祖传珠玉项链拆成两串璎珞佩戴在姐妹二人颈上,寓意同根同源,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