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想了想,很无奈地说:“我倒是希望他听之任之,如此我也能断了念想。”
“你是说他一脚踏两船?”人面兽心的见过,如此人面兽心的还真没见过,亲姐妹都不放过,枉他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糊涂至此!
对于这个问题,陆华浓表示出和我同等的好奇,但我私心觉得他是没资格好奇的,说到风流帐,怕是没人比他的长。水苏慢悠悠走到廊檐下,隐在树荫里,我瞧着这样倒是好,免得正午烈阳将她这块寒冰炙化了。
自从木梓谋划了这出舍身救人的戏码之后,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第二日木梓在房中换药,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因是上了右手,交代她半月内不能写字,更不能提重物,以免伤口裂开不好收拾。她耳朵灵,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从花窗的虚掩的缝隙望出去,只看见一幅碧色衣袖转过回廊,她只是高熙隆来了。便假装无心,叹气道:“多谢大夫,我的伤势劳大夫费心了。然伤在我身也是好的,若是这条胳膊是高先生的,似他那边爱文如痴,恐一日不动笔墨就难熬得紧,相反,我倒是无甚紧要。”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高熙隆痴傻傻立在门外,手里攥着他连夜制好的纸鸢,眉头如聚。
木梓慌忙拉扯袖子遮住还未包扎的伤口,深深低下脑袋,眨着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小鹿,面色一红,羞赧道:“先生怎么来了?”
高熙隆不管她是何态度,只晓得亏欠她太多,跨步进门,三两步行至木梓床前,弯下腰拉住木梓手上的右手,木梓吃痛皱起眉头,却赶不及高熙隆的速度,他轻轻掀开袖子,那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