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了。”慧琦忙不迭的摆手道,“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桑沅心里一动,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镇静的答道:“什么事?”
慧琦拿起一个杯子,在手心里不停的转着,犹豫了片刻,说道:“真的,有件事拖了大半年了,一直没告诉你,实在是很抱歉。”
“什么事?”
“其实,你可以再找个男人陪你,我,不介意的。”
桑沅愣住了。
慧琦尴尬的笑了笑:“成亲当天晚上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是,真的张不了口。当初和你成亲,完全是你我两家父母的意愿,我其实并不愿意,但是我拗不过我阿玛,所以,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把你当作我的福晋,更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生活,我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你——”
“贝勒爷。”桑沅面无表情的开口了,“您和我说这番话,是因为荣福公主没死吗?”
“随便你怎么认为,你怎么想都可以。”
“您别忘了,荣福公主已经有额驸了。”
“我没忘。”慧琦长长了出了口气,“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没有了。”
“贝勒爷,茶来了!”提着茶壶的香芜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给慧琦倒了一杯热茶,满心欢喜的说道,“贝勒爷,您可回来了,福晋天天晚上都在等着您呢。”
“哦。”慧琦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桑沅低着头,只觉得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自己脸上似的,那一笔一划活生生的痛,伴随的是忘不了的耻辱,以及忘不了的失望和绝望。
香芜打心眼儿里喜欢桑沅这个和气的福晋,如今眼见贝勒好不容易回来,却仍然和福晋如此生分,不禁着了急,说道:“贝勒爷,时候不早了,您跟福晋也该休息了。奴婢这就退下了。”
慧琦看了看窗外道:“不急,我还有一本书要看,桑沅,你先睡。”
桑沅木然的站起身道:“那,妾身先告辞了。”
香芜急了,脱口而出道:“贝勒爷,您回一趟贝勒府,不会就是为了看书?这书在哪儿不能看啊?”
慧琦也是一愣,说道:“我说我这长时间不回来,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都成精了是?我看不看书你们也管啊?”
“没说要管您,可是,现在不是看书的时候。”香芜探了桑沅一眼,“福晋等您等了很久了,您这一回来就看书,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香芜,别说了,贝勒要看书,别打搅他了。”没等慧琦答应,桑沅便向屋外走去,香芜连忙赶了上去,桑沅一把将她拉出门去,低声道:“香芜,别说了,贝勒今天晚上不是为了我回来的,你就让他安静的看会儿书。”
香芜愤愤道:“福晋,不是我这当奴婢的多嘴,贝勒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像您这么好的福晋,嫁给他算他摊上了——”
“你这不是多嘴还是什么?贝勒什么时候论得到你来管了?”桑沅冷冷的说道。香芜忙捂住嘴,小声道:“是奴婢多嘴了,可是,奴婢也是气不过——”
“气不过有什么用,除了能让自己少活几年,还有什么其他作用么?”桑沅看了看星空,只觉得夜风微凉,吹得自己直打颤,“香芜,你来贝勒府有多长时间了?”
香芜答道:“两年多了。”
“你可知道荣福公主和贝勒的关系?”
“荣福公主?荣福公主是贝勒爷的表妹,已经嫁了,而且,前几天刚死。”香芜道,“荣福公主和贝勒爷很亲近,前年她还没成亲的时候,我见过她和贝勒爷一块儿去打过猎。荣福公主人挺严肃的,不过和贝勒爷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放松,还挺爱笑的。”
“是吗?”桑沅淡淡的应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她呢。”
“您当然没有机会见她了。在您和贝勒爷成亲前不久,荣福公主就成亲了。在此之后,贝勒爷和荣福公主就没什么来往了。”香芜的回头看了一眼慧琦远远的身影,小声道,“贝勒爷喜欢荣福公主,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伙儿都不愿意和您说。当然,您也不必介意,荣福公主已经死了,死人,是没办法和活人争宠的。更何况,她是有夫之妇。”
桑沅一怔,下意识的的重复了一句,“死人,是没办法和活人争宠的。”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