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瓜尔佳氏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是说骐卉很少回府吗?”
刘乐明面无表情的说道:“福晋,我是医生,我只说我诊断的结果,私事我是不管的。()”
边橙一脸黑线,忙道:“是喜事,确实是天大的喜事,额娘,表哥有后了,您该高兴才是。”
瓜尔佳一时氏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动了动嘴唇,脸上浮现出哀戚之色:“是喜事,只是可怜这孩子还没出世,就见不到他的父亲了。”
边橙忙安慰道:“福祸相依的,凡事都要看长远,额娘先不必伤心了。”桑沅有喜,她心里也是暗暗高兴,看来慧琦对于桑沅并不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何况现在两人有了孩子,想必也能拴住他的心,将来他可以与桑沅一起安静的过属于他们的小日子了。想到这,边橙吩咐道:“刘太医,这个孩子是卉贝勒的血脉,也是贝勒福晋最珍贵的骨肉,请你务必保证孩子能够平安出世。”
瓜尔佳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点头道:“对对对。那这样吧,芳荻,刘太医留下为贝勒福晋仔细诊治,开些安胎的方子。芳荻,宫中有旨,召你和额驸一同进宫,太后有些事要问你们。”
边橙答应了一声,与刘乐明对视了一眼,他抿着嘴唇,似有深意的向她摇了摇头。
储秀宫里灯光昏暗,李莲英心惊胆颤的跪在慈禧太后面前,额边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慈禧手里握着那块“情难绝”的玉佩,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一股凌厉之气:“莲英,原来,李云谣是真的跑出来了,不仅差点害了皇上,现在居然把他的朋友,卉贝勒都给杀了。”
李莲英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附和道:“是,是奴才办事不力,让他给跑了,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慈禧弯下腰,盯着他的脸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罪该万死吗?不是你能力不行办事不力,而是你有事情瞒着我!”
李莲英吓了一跳,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闭着嘴没吭声。
“如果说李云谣要刺杀皇上,我多少还能理解,可是如果说他杀了卉贝勒,那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慈禧笑了笑,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你有事瞒着我,我早就知道了,别当我是个老太婆迷迷瞪瞪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一直在给你机会,等你自己说出来呢!你可千万别把我这份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李莲英大骇,冷汗涔涔直下,忙磕头如捣蒜,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想要饶命,还不快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慈禧厉声喝斥道。
李莲英狼狈的擦了擦额上的汗,心虚的说道:“太后,额驸说的那都是假话,杀卉贝勒的人绝对不是李云谣。”
“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莲英犹豫了片刻,长叹了口气道:“因为,就在您下令要我把他送往山西的当晚,我怕他武功高强,会在路上逃脱,为防万一,我便找了太医刘乐明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了。”
说到这,他胆怯的偷瞄了慈禧一眼,见她仍是一脸严肃的坐着,便又继续说道:“所以,他现在已经形同废人,就算伤愈也只能勉强走路,双手就连提一桶水的力气也没有。所以,他不可能将公主掳走,更不可能与卉贝勒大打出手,还将他杀害了。”
慈禧直直的定在座位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你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了?”
“对。”李莲英深知慈禧最恨别人骗她,忙解释道,“奴才并非是有意隐瞒太后,只是觉得这样的小事用不着劳您费神,一时竟忘记了。奴才也是怕他留有武功,日后又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所以才——”
“所以才没跟我说,自己擅自就做了决定?”慈禧脸上渐渐显出愠怒之色,“刘乐明那个人,软硬不吃的。你必然是假借了我的名义下了口谕!”
李莲英脸色苍白如纸,一头伏在地面上,呜咽道:“是奴才胆大包天,是奴才一时糊涂!不过,奴才这一手也算是救了李云谣,若不是将他的武功废去,只怕杀害卉贝勒的罪名,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慈禧看了看手心里的玉佩,恨恨的看了李莲英一眼,咬牙道:“说得好听!你还不是胆大包天,竟敢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