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到的是一处小县城,横波只让云曦和林沁儿戴上几个贴身的仆役和一拨最强的护卫进城,其余的人全部留在县城外面的开阔地里支帐篷。只因为他们这一行车队实在过于浩大,若是全都挤进城里,实在太扰民。横波谢绝了县老爷的盛情相邀,只带着众人住在县里的迎宾客栈,等到天一亮就走人。
吃过了晚饭,横波正要回自己屋里休息,还没走到房门口,却被林沁儿拉住了。
“横波姐姐,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吧。”林沁儿挑挑眉,笑嘻嘻地说。她是个爱热闹闲不住的,这会儿时间还早的很,她可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待在简陋的客房里等睡觉。
“林姑娘,这里是小县城,不开夜市,没地方可以去逛。你还是回房好生休息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横波客气地回答。
林沁儿摇摇手指,嘻嘻一笑:“不用出去逛,一样可以找乐子的。”
横波奇道:“这里能有什么乐子?”
“打,马,吊。”林沁儿一字一句地说,眼睛笑成了一朵花。
“打马吊?!”横波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摆手,转头就走。逢赌必输,是她的三大致命伤之一。打马吊这三个字,每听一回,她的心尖儿就颤一回,那些个输得血本无归的惨痛记忆一瞬间就全都涌上心头。
“横波姐姐,你去哪儿啊?”林沁儿追了上来。
“我,去看看景先生,实在没时间陪你打马吊,你再去找其它人吧。”横波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打马吊的天赋,急中生智倒也想到了极好的借口。
林沁儿却笑道:“这可真是太巧了,正好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横波不解。
林沁儿笑着解释:“吃饭前我就问过景先生了,他说他正闲得发闷,有人和他打马吊解闷他是最高兴了。因为他行动不方便,牌就摆在他屋里。走,我们现在就过去。丫头们已经去叫云曦了,正好四个人凑一桌。”林沁儿说罢,拉起横波就往澹台景屋里走。横波心里叫苦不迭,暗怪自己怎么偏偏要拿澹台景当借口。
果然横波跟着林沁儿进去的时候,澹台景和云曦已经在牌桌前坐等了。
“还是叫墨桓来替我吧,我实在是乏了,想要歇着了。”横波进了门却是不肯再往前迈步了。她到底还是没勇气坐上牌桌,尤其是看到桌边围坐的三人各个都是精明能干的样子,她就更没胆子了。她已经欠着莫千金一屁股债,要是再跟这些习惯了挥金如土的王侯公子们打上几圈马吊,她真是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还债的。
“不是吃就是睡,你也不怕过几天胖得走不动路吗?”澹台景竟是拿原话来揶揄她。
林沁儿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见着横波脸色有些不痛快,这才强自憋住了笑,硬是拉着横波坐下,说道:“横波姐姐,我们就打个五六圈,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云曦也跟着劝说:“横波姐姐就陪我们一起乐一乐吧,这么早就睡积了食可是不好的。”
横波想不到更好的借口,又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逢赌必输,想了想,终是说:“既然如此便打几圈吧,不过不可超过亥时一刻,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林沁儿笑着应了,已是吩咐丫头发起牌来。
“阿景,今儿我的账就挂在你账上了,明儿你一起算给云少爷和林姑娘。”横波喝了口香茶,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把账记在澹台景的账上是天经地义,十分自然应该的事情。
澹台景挑眉问道:“为什么要记在我账上?”
横波撇撇嘴,看也不看澹台景,说道:“你之前不是欠了我一大笔账嘛,那可是每十天就要清一次的。所以以后我打马吊的账就都记在你账上了,算是利息吧。”
“莫老爷子很快就能把那笔账清了。”澹台景也不看她,随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