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举就能让人家满身於痕,无心之举就能把簪子穴到人家的胳膊上,那有意之举又当如何?”叶雪梅紧紧地盯着如婉,以咄咄逼人的语气对着她问。()
戏码既已开始,她自然要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否则怎对得起如缓把簪子穴在胳膊上的举动,怎对得起她的一片苦心与那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何况如婉的行为本来就可憎,原先竟不知道她背地里对如缓做了这么多如此过分的事情。
“这……”如婉没想到一向淡漠似乎什么都不太在意的叶雪梅,今天会突然如此抓着她话里的错不放,却又说得那么合情合理,令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低了头,不敢吭声,心想着受点惩罚能让自己留下来,那她也认了。谁叫老子、娘和弟妹还在陈氏的手上呢?
“若是有意,你岂不是要把簪子穴到人家的要害上去,若是有意,你莫不是连主子都敢害?”叶雪梅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就此罢休,继续着对她的质问。
如婉听了她的话,吓得身子一颤,分不清她说这话是知道了自己所做之事,还是只是顺着话头往下说而已,也不敢看叶雪梅神色,只能边抖着身子,边听她的下文。
叶雪梅却似乎是已经说完了,不再开口,这回换了岳云痕清朗的声音:“你是岳家的家生子,你老子和娘竟没教过你府里的规矩么?莫说你竟用簪子刺伤如缓,就是你背地里这样虐待她,光这一条,岳府里就容不得你这样狠毒心肠之人。”
“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改正,请大少爷不要赶走奴婢!”一听岳云痕的话,如婉急了,若是她今日被赶出了云枫阁,陈氏交待的事情还未做完,她一家还有活路么?可是,她又不能拿这个话来求大少爷把她留下来,只得拼命地承认错误并发誓改正错误。
“如婷,去把如妈唤来,让她务必把如婉给我弄出府去。否则,她那个管家也甭做了。”岳云痕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容半得不从的意味。
如婉一听,跪着跑到如婷的身前,一把抓住动脚要走的如婷,哭着对岳云痕说:“求大少爷饶了奴婢,奴婢这一走,一家人都没有活路了。”
“你放心,犯错的只是你一人,不与你家人相干,他们照样可以在岳府里做他们的事。”岳云痕听了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如婉,看到她想说什么可又出于心中的疑虑并未开口,便装作未看见,故意宽慰着她。
再看向叶雪梅,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惊喜,想来是也没有料到这么一出戏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陈氏果然不简单,派来这么一个丫头,居然还牵动着人家的全家。如此一来,自己倒反而不好处理了,若是连累她一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岂不是害了几命?
“不,求大少爷和姨娘听奴婢把话说完,再决定赶不赶走奴婢好不好?”如婉对着岳云痕一边重重地磕着头,一边带着哭腔地哀求道,最后又拿眼睛不停地看着站在房中的明香明秀几人。
她知道大少爷仁慈,当初被送到云枫阁来也是身不由己,如今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她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大少爷后,大少爷能念在她有心悔改的份上,只处罚她一人,能帮着他的家人摆脱陈氏。
岳云痕一看她不停地扫视屋中的其他人,又一副欲言又能止的神情,心想,时机差不多了,她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说了。当即吩咐如婷去寻医生,明香明秀两姐妹好好地照顾着如缓,自己则同叶雪梅起身往正屋走去,如缓识相,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这跟你的老子娘又有何关系?”岳云痕表情冷峻地看着缩着身子立在一旁的如婉。他讨厌她竟然把药放在了叶雪梅的茶碗里,还好叶雪梅识得那无形之毒的异香,自己又早就叮嘱如婷多加注意她的茶水,否则,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他怎么有点心慌害怕?
“奴婢该死,奴婢做了对不起大少爷和姨娘的事。”如婉忙又跪在地上对着岳云痕和叶雪梅两人磕头,三四声巨响过后,她才抬起头,哭着继续说,“奴婢今天中午在大少爷和姨娘的茶里放了毒,奴婢知道,奴婢这样做就是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可是,奴婢的爹和娘,还有弟弟妹妹全都被姨夫人派人看着,奴婢若是被大少爷赶出了府,奴婢一家都没有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