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车停在雪歌定下的宅子外,因今晚要入住,是以遵着雪歌吩咐的购房者使了些银两,托隔壁绣户吴婶子过来给烧了沐浴用的热水,将床铺铺好,且在房间点了些安神的熏香。
雪歌安置好了那母子二人,兮若已坐在浴桶里和吴婶攀谈了起来,间或提到先前袖姑跪着的那个姓石的郎中,吴婶对石姓郎中也很是不屑,她说那石郎中本不是永安镇上的人,听说在别处给病患用假药,医死了许多人,没办法才逃到这里来了,永安镇上本有户世代为医的段姓郎中,石郎中到了之后,人们没有去他那里看诊的,他便给段郎中使坏,最后买通了段郎中家里的学徒,给一个老叟的药里掺了一味致命的引子,到底把段郎中给坑了。
兮若不解的问吴婶子,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吴婶子愤愤的解释了:她家闺女先前便许了段郎中,因这桩事,她还去咒骂过段郎中,后来她闺女要死要活,吴婶没办法,和自己的男人到底去把那个学徒给找到了,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本想着能给段郎中沉冤昭雪,不想那石郎中狡猾多端,等到他们要去报官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学徒疯了,是被石郎中下药毒疯的,后来段郎中被流放了,她那个痴心的闺女就追着段郎中去了,时至今日,她们母女已有七八年没见了。
雪歌送走了吴婶之后,见小花也窝在浴桶里,眯了眼,小花先前肚皮朝上,优哉悠哉的凫在水上,瞧见雪歌出现,顿时现出惶恐,倏地潜入水下,有些慌不择路,雪歌看它往兮若双|腿间藏去,目光愈发凛冽,小花伸出小爪子捂住眼不看雪歌,水温太暖,景色太美,它太过享受,忘了这半个月因兮若肚子大了,雪歌担心她,已不再顾忌什么男女之别,会在她沐浴的时候替她擦背,抱她出浴桶,小花想着今天晚上自己是乐极生悲了。
兮若并未察觉雪歌和小花之间的暗流涌动,趴在桶沿看着雪歌,喃喃道:“原辰,石郎中真狠心呢,袖姑母子多可怜,他都不出来看看,这种人真讨厌啊”
雪歌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花,漫不经心的回了兮若:“许是雨太大,没听到。”
兮若愤愤道:“他是个郎中呢,如果耳朵不好使,可以自己治治啊袖姑喊得多大声,他是个人的话,怎么会听不到?”
雪歌叹道:“那人又没招惹你,你何必计较那么多?”
兮若倏地从浴桶中站起了身,伸出湿漉漉的手将雪歌的脸扳正直视了她,一字一顿道:“怎么没招惹我啊,他恶心到我了,我恶心了就会不舒服,不舒服了会茶不思饭不想,茶不思饭不想了,身子就会一天比一天虚弱,然后就会把你家的子嗣养得弱不禁风……”
雪歌眼含笑意,轻声打断了她继续夸大事情的严重性,道:“先前还遮遮掩掩的,这回儿倒是完全展示给我看了,啧啧,不错,锁骨很迷人,胸也一天比一天饱满,可惜肚子太大了,影响了整体美观,难以勾人性趣。”
兮若眨了眨眼,须臾回神,猛地隐回到浴桶中,小花在水中沉沉浮浮,喝了太多水,最后肚皮向上漂在水面,挺尸了一般,兮若扒着桶沿碎碎的骂着:“你这个色胚子,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居然偷看人家。”
雪歌笑道:“明明是你自己站起来的,你还扳着我的脸,我想转头都不行,你这么大个人,想要我看不见都不行,怎么反倒怨我偷看呢?”
回头想想,果真如此,事实实在叫人汗颜,对于兮若来说,面对了雪歌,即便错了,自己也是有理的,想也不想顺手抓了一切可供攻击的东西向雪歌尔雅温文的笑脸上砸去,待到回过神来,愕然发现,她居然、居然把漂在水上挺尸的小花当布巾给丢出去了,好在雪歌身手好,没让小花遭遇更悲惨的境地。
那晚,兮若窝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得极香甜,那晚,小花被以为它好的名义倒空了一晚上,空出了不小心吞下的洗澡水,空出了晚上从兮若那里分来的肉末,也将胃水一并空出去了。
第一天一早,隔壁吴婶子端了满满一大碗卤肉兴冲冲的到了兮若面前,笑嘻嘻的告诉兮若,今天实在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兮若刚起身,有些迷迷瞪瞪的,顺着吴婶的话问道:“什么好日子呢,莫不是这镇上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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