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怎么办?”小喜看着眼前十五岁的少年,这才两个月就遭遇剧变:父母双亡,牢狱之灾,失去庇护。现在是奴籍,谁都可以踩一脚。
“我本想去沈宅等明渊可是现在看来,沈家长辈不许他跟我搅在一起”
两人陷入了沉默,这时大山他们举着火烛回来了。小喜便让大山去帮白曦文端洗漱的水。
白曦文站起身来:“我去吧,不能总劳烦小兄弟。”
大山看向小喜,见她点了点头,便带着白曦文去了灶房。
彻夜难眠的白曦文第二天很早就起身了,悄悄地出了卧室,站在院子里发呆。身后传来门响,他转了身,看见小喜。她穿了件蓝色的粗布衣裳,小小的年纪却有一双镇定的眼。
他站了起来:“我想留在这里”
小喜考虑了一下:“你可以住下来,不过,要帮我们做些事情,你也看见了,我家没有大人,不干活,只能饿着。”
“我是说,我想把户籍并入你家”白曦文反复想了一晚上,外祖父年老,自家几个兄弟姐妹本来就面和心不和,舅舅们又不会真的为自己考虑,如果投靠那边,不知道外祖百年之后,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沈明渊可信,但是沈家真正管家的沈太夫人不会答应。天大地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么?最后他突然想到:何不“mai身”将奴籍给了贺喜,这样,谁也不能用奴籍拿捏他。
“你信得过我们?”小喜有些吃惊“我家不过是平民百姓。”
“我现在无家可归,在你家做个帮手还可以堂堂正正的挣口饭吃。等过些日子,我挣到钱,还给你,你再帮我脱了奴籍。”回想被人打晕后醒来听见自己要被卖到娼门做小倌的时候,恨不得咬牙自尽。相比那种暗无天日的苦,这种地的平凡日子,有什么不能过呢?至少每天都能晒到太阳。
小喜沉思一番:“对户籍什么的我也不懂,这样吧,我明天要送弟弟去镇上读书,顺路去打听一下奴籍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怎么个脱籍等等。”然后笑了笑:“既然你愿意在我家住下,就来帮我烧一下火吧。”
第二天早上,小喜留了小玉、白曦文在家,带着两个弟弟背着打包好的棉被、衣物等去了镇上。
安顿好后,三人去买了些米面油、蔬菜做了一顿中饭。给门房大爷送一份饭去的时候,小喜旁敲侧击了一番,得知门房大爷也不知道沈少爷什么时候再来。
小喜拎了块肉去了马大姑家,马大姑嘴里说着不用,手上却飞快的接过了肉。小喜坐下后,马大姑正要问大山小山住不住她家,小喜把话叉开,说起路上看见有人穴了草标mai身,就扯起了mai身葬父的戏,然后又扯到现实中奴籍的话题。马大姑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小喜算是听明白了。
她又去看了一下弟弟后,嘱咐他们小心火烛之类,去旧书店挑了本律法的书回了家。
白曦文正在扫地,小玉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指点几句拿扫把的姿势。小喜打发小玉去绣花,然后告诉白曦文今天打听到的情况。
下午,小喜去大伯家,告诉大伯因为两个弟弟都在镇上读书,因此昨天托付马大姑买一个佣人,要十五六岁年纪,力气大、能帮着干地里、铺子里的活。马大姑说要在官家入户籍,因此请大伯明天带着她家户籍陪去一趟镇上。大伯虽然有些诧异,最后还是应了。
第二天早上,白曦文抹了一脸灶灰,顶着乱蓬蓬的头,穿着大山的旧衣服去了马大姑家,到了门口,马大姑的女儿出来了,白曦文先是讨口水喝,然后问大姐这附近哪里可以mai身的府第,马大姑闻讯出来刚说几句,小喜就和大伯一起过来了。
“马大姑,我想托你买个人”小喜把马大姑拉到一边,看也不看白曦文。“我家大山小山读书,家里实在没个人不行啊,今天能买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