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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一堂课 魔学系入学说明会(1 / 2)

 第一堂课魔学系入学说明会

1.

好了。

如果要把事情的经过交代得一清二楚,我想,最好还是从我成功进入魔学系,并且前去参加它的说明会那天的事开始说起。我就是在那一天遇上了法术师。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名字应该是在那时候,就被登记在这个故事的登场人物名单上了吧。

「」

那是在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二,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时的事。

在我前往位于我亲爱学舍中的魔学系,准备上课的途中,我差点面临极为突然,而且没有道理可言的死亡。

死因内脏受重压导致的窒息身亡。

凶器上学时的交通巅峰人潮。

「好难过。」

每当有节奏的颠簸规律地袭来时,我就身不由主地置身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压力中摇摆着。从校园生活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呻吟。

在早上的交通巅峰时间,市内各电铁的乘车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跟字面上的意义一样,那是一种水泄不通的状态,甚至令人担心起不知道车厢会不会因此挤破。

私立城翠大学也与早稻田、庆应、明治等学校一样,名列于市内私立名校之中,而它的入学考试也极为严格,水准可以与最难考的国立大学相提并论,是一所道地的名校。它的校园座落于宫古,大约正好位于横贯东京都的JR总武线中间路段,所以车内自然塞满了许多准备前往都心的通勤通学乘客。

出身于其他县市一个地方性都市的我,还不太习惯过于人山人海的状况。不管面朝哪个方向,全都是人、人、人而且还像波涛般涌来。老实说,眼前这样的状况,令我感觉到难以忍受的苦痛。

我看明天还是早点出门搭电车好了,不,干脆搬到宫古好了。但是在现在这个时期,真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吗?我现在所住的公寓,也才刚搬进去没多久而已

「下一站是宫古,宫古站就要到了」

人挤人的车厢内播放着到站通知,中断了我漫无目的的思考,准备往门边挤去。

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喂,那边的年轻人,我有事想问一下。」

在这种就连转动身体都相当困难的窘境下,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拍我的肩膀。

我一开始以为那可能是**,因为当时是在挤成一团的车厢内,再加上听说最近似乎有不少**,已经恶劣到下手的对象不分男女了。不过再仔细想想,如果是**,也没道理会找我说话,因此我不得不承认,我这时候的见解并不正确。

我回头一看,出声的人是位年轻的女性。她很高,比起周围的人高出半个头,拥有充满知性的端庄面容,唇上抹着红色口红,蓬松的发型乍看之下像是个模特儿。自她左耳垂下的链型耳坠也更加强了那种印象。这样一个人在早班电车的车厢之中,显得更是格格不入。

「呃,有什么事吗?」

我怀着几分戒心回问她。

「唔」她马上傲慢无礼地点了点头:「我要去城翠大学,可是我不知道该在哪站下车。说一下吧?」她用的是像男性一样的口气。

「下一站就是了。」我这样回答。

「下一站?哦,是吗?嗯,那倒正好。」

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笑道,拍着我的肩膀。真不知道她是怎样在水泄不通的车厢内办到这一点的。

看来似乎不是**,但说不定是新型的传教手法,所以我在心中戒备着。

「嗯?」

她回看着我,视线直盯在我身上。因为她比我高,所以变成她高高在上俯视着我的状况。

「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她露出笑容:「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本小姐会问哪一站比较靠近大学?」

「啊?」

「哼哼,那种事啊,稍微想一想就马上知道了。这是所谓的最初级推理啦。」

我瞠圆了眼睛因为她的态度很没有礼貌而她在我眼前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那是因为本小姐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谁是城翠大学的学生。距离大学开始上课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然后在开往行经大学附近车站的电车上,有个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学生的人,思考到这里以后,结论就只有一个了。怎么样,没错吧天乃原周。」

「咦?」

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让我抬起头看着她,而她只是轻声哼笑着。

这时电车已经渐渐放慢了速度,滑入车站内,最后颠了一下,车子停了下来。

本以为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下车,不过她居然一声「让路」就用力把人墙推开,硬是一路挤到门边。虽然这是毫无公德心可言的行为,不过也让我庆幸着幸好我可以跟在她身后走出去。

「呼,得救了,真是要感谢你。」

当我下了车站到月台上后,便这样对她说。之前因为挤在人群中,所以看不到她的打扮,这时候才看到她一身春装大衣,还套着同款式手套的造型。除了脸以外,她没有再露出丝毫肌肤,给人一种极度冷硬之感的装扮。

她突然拿出烟盒,用打火机点着了火。

「我本来听说日本的年轻人冷漠无礼,不过看起来倒也不见得嘛。」

「啊?」

「然后呢?接下来要怎么前往大学才好?」

「呃,要去大学的话,一般都是搭地下铁过去。」

「地下铁吗?」她喷了一口烟:「哼,还是别使用那种主要的交通方式吧。因为接下来可以定的路线相当有限,也不知道追兵会在哪里埋伏着呢。」

「啥?」追兵?

「对啊,啊不,那是我这边的事。是个小游戏啦,别在意。对了谢谢帮忙罗,我叫写乐法子。」

「喔,写乐啊。」

好怪的姓名啊我当然是没有说出口,倒不如说是不能说出口。因为我还没有乐观到认为,在这时候说出这种不妥当的言论可以没事的程度;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好奇心,而自己往麻烦事中跳的个性。所以我只说了声「这样啊」就点点头没再说下去了。

不,还有件更加重要的事!

「那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嗯?」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马上又哼笑了开来,朝我丢来某样东西。我反射性地接住一看那是我的钱包。

「没了那个,在出站时会有麻烦的吧?」

她抽着烟,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这样说道。因为我的定期票与学生证都在里面,所以看过这个,确实是可以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是城翠大学学生的事。不过在这种时侯,那已经不重要了,问题并不在那里

「那个,这是」

「对啦,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了。就这样罗,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我还来不及再问,她已经把香烟叼在口中,双手往大衣的口袋一穴,潇洒地转过身去了。在她左耳上的银链耳坠跃动着。

我呆楞楞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沉思起来。我的钱包放在包包最底下,所以应该不可能会不小心掉出来。也就是说,这个钱包是被她有企图地从书包中取走。简面言之,就是

「扒手?」

这就是我与「法术师」佐杏冴奈老师的第一次接触。

2.

法术师。

在谈到魔学相关的话题时,就绝对无法无视这个存在。说「魔学始于法术师,终于法术师」应该不算过分。

魔学拥有与人类史同样源远流长的历史,它是一门去研究、分析、应用诸如占星、链金、灵学等非科学现象的学问。在已迎向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魔学在世界上是深受理解并且得到高度评价的一门学问。而法术师就是位于魔学这个学问体系顶点的一种存在。

「法术师」既不是职业也不是资格或称号。要说的话,它是「才能」之名才对。就像是跑得快、擅长料理、可以瞬间完成好几十位数的心算之类的才能它也是这类的个人才能之一,是能够若无其事地无视宇宙物理法则,演术可以实现各式各样超常现象的「法术」,一种恐怖的才能之名。

只要稍微翻阅一下世界史的课本,就可以知道他们曾经对历史造成多大的影响。以耶稣基督、释迦牟尼、穆罕默德这三个世界三大宗教之祖为首,拿破仑、圣女贞德、南丁格尔、亚道夫**,还有日本国内的圣德太子与织田信长,光是随便找找,就可以确认到有这么多法术师存在的事实。

其实法术师之中,也存在着各式各样的人。

其中有调停多达数国大战的救世英雄;也有以独裁者身分扩大战端,制造出多不胜数死难者的人。有人如同滋润干涸大地的甘霖,也有人在说笑中使城市化为焦土。有人令他人领会到生命的喜乐,也有人带领他人走向死亡的愉悦

这些法术师有时候分享着幸福与希望,有时候散布着不幸与绝望,其中一部分甚至直接被视为神或恶魔本身,受到人们的崇拜与畏怖。他们总是不断使用智慧与法术成为世界的推手,他们是利用自己的才智与超凡魅力做为指引万物方向的明星,使得世间一切有相无相的事物全都成为他们的配角他们是颠覆世界,甚至把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世纪性魔术师。

但是

时移世易,法术师的数量也随着时代变迁而减少,据说现在全世界也只剩下六位而已了。

「所以罗,今年报考魔学系的人才会那么多。」

在抵达地下铁大学东门站的月台后,我混在人群中走上楼梯,同时脑袋中思考着这样的事。

一走到地面上,眼前就是大学园区东门了。我顺着络绎不绝像是民族大迁徙般的人潮,走向魔学系大楼。

城翠大学宫古园区虽然是位于寸土寸金的东京二十三区内,却拥有相当大面积的校地。原本它的各个园区是分散在东京市内各地,不过好像是在数年前创办魔学系的同时,也把各园区统一搬迁至宫古,才变成现在的规模。文、教育、综合科学、理、工、魔六科系各自拥有一栋系大楼,每栋大楼的外形设计都极具现代感(由于医学系有附设医院,因此只有这栋大楼位于东京西郊的三鹰市)。它们彼此之间铺设了石板路相通,由绿地及行道树组成了开放空间型的园区,与其说它是「大学」,倒不如说更有种「公园」般的气氛。

然后从上空鸟瞰园区时,会看到各科系大楼排成一个圆形在圆心的位置上矗立着一座堂皇庄严的白色时钟塔。它好像是从哪个主题公园中搬迁过来改建而成的,同时也就此成为城翠大学的象征。

我看看时钟塔确认时间,已经快要九点了。

今天的新生要各自前往自己的科系大楼,参加讲解专题研究与取得学分之类的入学说明会才行。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上课,不过说明会上好像还会决定专题研究分组之类的重要事项,所以似乎不能迟到。

我以有些急促的脚步向校园南方走去,接着在一条不陡的坡道上方看到一栋建筑物,那就是城翠大学魔学系,是绝对无法在其他大学找到相似科系的极罕见科系。

魔学也就是所谓的非科学。是一门以极认真态度去研究人会自己飞、和动物说话、把铅变成黄金等等违背常理之事的学问。因此魔学具有在科学越发达的先进国家,就越难以融入社会的特性。靠着高度经济成长而挤身先进国家之林已久的日本,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事实上,日本更以「缺乏科学根据」、「不科学」等理由彻底摒弃魔学这种存在。

城翠大学魔学系就是在这样的日本中,以魔学的研究、教育为目标,在新世纪揭幕的同时创办,是日本唯一的魔学研究机构。

不过这个科系历史虽短,但是每年报考的人数却相当多,甚至大出意料之外,在圈内得到了「很难考」的评价。在现在这个流行趋势莫名其妙的时代,这应该可以算是其中一个典型了吧。根据我的分析,这一定是因为有太多人吃饱了撑着。

「?」

我看到了魔学系的正门。

有一大堆人挤在那里。

我本来以为可能是柜台设置在那里,不过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即使我并不想看到,眼中也立刻映入了一群并排在正门前的黑西装男子,而且全都是外国人。他们以严肃的眼神监视着周遭,简直就像是黑社会一样。至于他们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一一检视每一个要进入魔学系大楼的人。在大学校园中出现这样一大群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衣人,是一种相当不寻常的光景。

(是有什么活动吗?)

在观察了一阵子以后,我导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我曾经听说过,大学这种地方可以说是怪人的巢穴,就某种意义面言,每天都像过节一样热闹。

但是

在看到他们胸口的牌子以后,我马上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是的,在那个牌子上,刻着六芒星形状的纹章。

(是奥兹啊,真是惊人,第一次亲眼见到。)

在先进国家中,英国是最知名、也是唯一的魔学强国。名为奥兹的魔学结社,总社就设置在它的首都伦敦。奥兹的正式名称是,简写成「OZ」直译似乎是「天顶的结社」之意。由它既不叫组织,也不叫机构或协会,却叫结社这点看来,虽不禁令人觉得有点时代错误,不过总面言之,全世界共有数十个国家加盟这个魔学结社,甚至连联合国常任理事国都不能忽视它的发言。目前整个世界上已确认存在的法术师仅有六位,他们被称为「全人类的遗产」,全都置身于这个魔学结社之下,受到彻底管理。

一个人是不是拥有法术师的才能,是完全受到先天左右的。因此时至今日,法术师在历史上的重要性,甚至远远凌驾于一国总统之上。他们是种光存在就足以名留青史,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遗产」。

这个奥兹在今年年初所发表的一份报告,令各个加盟国引发轩然**。

事情是这样的,那六位法术师之一要离开奥兹总部,长期居留在非加盟国日本。而且还答应了**那位法术师前去的日本大学方面的请求,暂时留在那间大学中担任客座教授一职。

对魔学几乎漠不关心的日本媒体,并没有针对这个消息大作文章。然而确实存在于日本各地的狂热魔学迷,却势必不可能放过这个消息。

因此本学年度报考魔学系的人数突然大增。不分男女老幼的考生纷纷杀到,据说报考时的报名表数量之多,甚至高达往年的百倍。当然,这颇有夸大其词的嫌疑。

这些黑衣人多半是奥兹派来护卫法术师的特务人员吧。

虽然不情愿,不过我也接受了他们的检视。反正我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所以当然是顺利过关了。

我通过自动门进入大楼内。

魔学系大楼是由七层的研究楼层与三层的教室楼层,衔接在一起组成的L型建筑物。以砖块铺设而成的外观有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不愧是魔学系),至于内部装潢则相当现代化,风貌和用来开设公司行号的智慧型办公大楼也差不了多少。在走廊天花板的角落处有着监视器的镜头虎视眈眈地驻守着,保安系统也是最新型的。

「记得是二楼的大讲堂吧。」

我一进正门后,就爬上在旁边的楼梯,进入走廊。幸好各处都贴着说明,所以倒不至于会迷路。而走廊尽头处就是说明会会场大讲堂。我走到它前面,伸手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果然,在那个宽广的空间中,已经挤满了一大堆人。

与其说大讲堂是个「房间」,倒不如说它是「大厅」还比较正确。连桌带椅型的座位行列,以中央、左、右三列呈扇形向后排去,所有座位加起来大约可容两百人入座,现在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座位上塞进了和我一样的新生。房间本身是一层一层高起的阶梯型,越前面的地势越低,在最前列座位前方的空间中,安放着讲台与桌子。一旁有十几个应该是讲师的人排排坐在折叠椅上交谈着。至于学生方面,有人正与朋友交头接耳,有人走走停停寻找还空着的座位,形形**,不一而足,大讲堂中闹哄哄地。

而这里果然也有黑衣人的身影。他们以等距离站在墙边,把场内护卫得固若金汤,充满了压迫感。

时间早已到九点了,然而怎么看说明会都不像已经开始的样子。(幸好大学方面也不是那么准时。)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寻找还空着的座位。虽然人多得令我有点不安,不过总算是在大厅前方占到了一个座位。

这时候讲堂中响起了「嗡~~」的吵耳声音,原来是讲台上的麦克风开关打开了。来自学生们的低微喧嚷声浪逐渐散去。

「那么,我想开始本学年度的魔学系新生入学说明会了。」

我看到讲台上站着一个身穿套装的女性.

她的长相就和她那柔和的声音一样优雅,看起来大概是三十岁出头吧。一头及肩黑发,身穿两件式的灰色套装。胸前口袋中的钢笔金光闪闪,表现出含蓄内敛的品味。

我见过这位女性。因为在昨天的开学典礼中,也是她站在讲堂的讲台上向所有新生致辞。

「各位新生,恭喜你们入学。欢迎来到城翠大学魔学系,我叫药歌玲,就任城翠大学理事长一职。」

讲台上女性的视线往学生扫了一圈,眼角眯出细纹,笑着缓缓说道,场内起了不小声浪。

城翠大学理事长药歌玲。至少在对魔学感兴趣的日本人之中,无人不晓这个名字。

她的本名是「药歌玲洛亚」。其中的「洛亚」,是她英国籍的姓,也代表她本人是出身于欧洲名门「洛亚家族」的一员。至于洛亚家族这个名字在日本的知名度虽低,然而在国外尤其是在欧洲诸国的财政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十五世纪的文艺复兴时代是个在欧洲绽放出众多文化、艺术花朵的时期也是可以看到义大利的梅迪奇家族、法国的路希家族、德国的罗森巴拉德家族等,拥有莫大财富的家族纷纷以金融力量做为后盾,掌握政权,统治整个城市之现象的时期,他们也是全世界金融资本家先驱的典型。而这些名门世家甚至出现过多位教宗,所以从这里应该就可以清楚地看出,经济足以对政治造成多大的效果了吧。

英国的洛亚家族也是这类型的欧洲名门世家之一。

从十五世纪中叶起,洛亚家族就开始逐渐掌握国内经济;到了十八世纪之后,更搭上与工业革命一起兴起的资本主义浪潮,一跃而成为国内经济界的明星。同时向国外发展的事业也推动得极为成功,得以取得爆炸性的大跃进。直到现代,洛亚家族在英国依然保有不动如山的地位,旗下有着化工、电子、重工、通讯、运输等众多企业,是执欧洲财政界牛耳的一大集团。

但是

洛亚家族固然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企业母体,然而它在背地里还同时拥有另一张面容,那就是据说他们也是对魔学造诣极深的一族。事实上,在洛亚家族的历史中,除了有众多企业家现身于世之外,层出不穷的魔学者数量也不逊于前者。

在她药歌玲体内应该也流着那种血统吧。

身为英日混血儿,在英国成长的她,十六岁时以归国子女的身分来到日本,进入城翠大学附设高中就读。毕业后则直接进入城翠大学教育系就读。

不过可能是由于她的出身的缘故,有志于魔学研究的她,在从城翠大学教育系毕业之后,就去了魔学研究最发达的英国,进入剑桥大学魔学系研究所就读。

她把继承自名门之血的天才因子毫不保留地发挥出来,在总计三年的时间中跳级修完了硕士与博士课程。之后又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出人头地,仅仅只花了三年就攀升到教授的地位。在那段期间中,她不但勤于研究,同时还执掌教鞭。

两年后,她回到日本,在她的母校城翠大学教育系担任教授一职。再过两年之后,就当上了教育系的系主任。

同年,她参与城翠大学理事长的选举,最后顺利地当选,随即大刀阔斧地改革校内组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脑中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在构思着某个大计划了不,在魔学发达的英国出生,更在魔学造诣极深的环境中长大的她,更有可能是在目睹到另一个母国日本对魔学无知至极的模样时,那个构想的种子就已经深植于她这块土壤之中了吧。然后那颗种子吸收了名叫才能的水分,沐浴著名叫努力的阳光,终于开出灿烂的花朵。

在她当选理事长三年后,她就完成了这项伟业。也就是创立了国内第一所魔学研究机构这间城翠大学的魔学系。经过这件事之后,药歌玲真正成为了国内魔学研究先驱般的存在。

还有这次之所以能够从奥兹请来法术师,也是她一手促成的。根据我自作主张的胡乱猜测,我想这次的事八成也是在她的推动下,透过洛亚家族进行各种政治上的安排,才得以实现的吧。

「在这个魔学系随着新世纪的揭幕而创立以来,已过了匆匆数年。虽然这个科系的历史尚浅,不过请放心,本系的所有讲师,都会全力协助各位度过一段明朗健全的学生生活,我也打算以本系一名教授的身分尽一份心力。各位同学,今后就让我们彼此都多多指教了。」

药歌理事长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会场响起掌声。她那对于年仅十几岁的年轻人也不失礼数的态度,只有令人赞叹足以形容了。可能是因为她的童年与少女时期都是在英国的上流社会中度过,所以自然而然养成了重视礼节的态度。

药歌理事长从讲台上退开。

接着上台站在麦克风前面的是,身穿白衣的中老年男性。怎么说呢,他的气质和理事长完全不同,总之和理事长一比,他就相形见绌了。

「呃,好的,那么我想说明会也该开始了。各位同学,请打开你们手边的说明书」

学生们纷纷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在开学典礼时发下来的入学须知。

选择专题研究时要注意的事项、通识学分与专门学分的不同、毕业所须的必修学分说明、申请旁听的审核期间、从计中(注:即计算机中心)的各终端机登人大学伺服器的方法、修完学分后做电脑登记的手续、使用图书馆的说明、使用校舍时的注意事项等等

听着这些接二连三的说明,有学生忙着做笔记,也有学生只是呆坐着听过了就算。说明会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

「呃,我想说明到这里也该结束了接下来要介绍各个专题研究与负责的讲师」

会场开始出现微微的人声。在漫长而无趣的说明结束后,紧张感松懈了下来!应该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内吧。不过学生们感兴趣及关心的视线,却很明显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一个方向上,也就是并排在讲台旁边的讲师们身上。

(在那些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传说中的法术师呢?)

和全世界仅存六位的真正法术师面对面,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戏。从学生们身上散发出热烈的兴奋之情。

「好的,呃,那么首先就麻烦链金术科的老师开始」

但是那样的期待却落空了,台上开始以非常平淡无奇的方式介绍起讲师与各个专题研究。讲师走上讲台自我介绍,同时介绍自己负责的专题研究概况。

魔学系有四个学科。分别是隐秘学科、神智学科、链金学科、魔学史科。各学科之下,又像枝叶般细分成各种课程,新生要从它们之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题研究,加入专属研究组。

简单地说,就跟高中所说的分班制度一样。然后现在正在做自我介缙的讲师之中,会有一个成为自己的指导老师。

那位来这里当老师的法术师似乎也要负责一个专题研究的样子。在这里的每一个学生,肯定都想参加那个专题研究吧。所以大家都眼如铜钤般的把视线集中在讲台上,生怕自己看漏了那位法术师的长相。

但是

「好,魔学史科的专题研究与讲师的介绍到此结束。」

讲师与专题研究的介绍,就在这种像是背叛了会场中所有人期待般的状况下结束了。最重要的法术师到底是哪位,完全没有透出一丝端倪。

在学生之中开始隐隐涌起了不满的声浪。

「好了,各位同学,经过这么久的说明,大家也都累了吧?」药歌理事长再次站上讲台:「接下来原本应该是要开始依各个专题研究做分组的动作了不过其实魔学史科还有一位从校外请来的指导老师。依照原订计划,这位讲师应该也是要上台介绍她的专题研究,但是现在看来,她要晚点才能到了」

药歌理事长以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气说着。

听了这个消息,学生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大厅前方的门突然「碰」地一声打开,一个黑衣人冲进来。他一走近理事长,理事长就把头倾过去听他说话后,以惊讶的表情直起头

「那么,她是已经到了?」

并用了英语回问。由于这个突发的意外事件已经使会场内安静下来了,因此坐在比较偏大厅前方位置上的我,也可以听得到这句话。

「那么佐杏老师现在在哪里?」

理事长以心急的模样说道,而门也在同一时间再次打开。

「哎呀,抱歉抱歉,我来得有点迟了是吧?」

一位女性在会场现身,那是一位语气像男人般的年轻女性。她的身材修长,充满了威势,有着像模特儿般精链出来的匀称骨架与时尚打扮。还有从左耳晃荡地垂下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型耳坠,直至前胸

我看着她,瞠圆了眼睛。

「东京比伦敦还杂乱,路真难找,害我还迷路了,真是的。」

「佐、佐杏小姐!」

虽然语气听起来是气呼呼地,然而实际上她却是笑嘻嘻地简直像在炫耀她的迟到般表现出张牙舞爪的桀傲态度,使得理应温和的理事长连忙以慌乱的态度走向她,甚至慌乱得在说话时混杂着英语发音。

「您、您的任性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居然甩掉护卫的特务人员,一个人前来大学」

「哼哼,任性是吧?我是任性了没错,不过人类原本就是任性的吧。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属于谁的呢?是只属于自己的吧。虽然说要把它出让给别人也是个人自由不过很不凑巧的,本小姐可不记得曾经、或曾经有意把自己的人生转让给别人。所以请由得我任性吧!」她双手大开,顾左右而言他般的滔滔不绝说道。

「请对您的立场更多点自觉!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负得起的责任。最坏的状况,是可能会发展成与各国政府间的深刻外交问题」

「哼,我对政治那种无聊的东西没兴趣。那种东西给想搞的人自己去搞就好了,与我无关。」

「小姐!」

「哎,别那么生气了啦。」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反省的影子,而且还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别怕,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我佐杏冴奈好歹也可以保护自己。记得好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求人不如求我』是吧?」

求人不如求我?是求人不如求己才对吧?

「哎,你担心也是白担心啦,再怎么样我也算是个法术师嘛。」

她轻松地说道。

终于连理事长也说不出话来了。

法术师。

原本吵闹的场内整个静了下来。

只是这一句话,就压过了所有人的声势。

(她说她是法术师?)

我揉揉眼睛。但是不管重看多少次,刚刚出现在会场中的那个女性,确实就是我今早在电车中遇上的那个女人没错。这个人就是法术师?

「对了。」

令数百名观众全都马上闭嘴,集众人视线于一身的超凡者,从她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自顾自地说道:「在这里可以抽烟吧?」

3.

突如其来的发展使得职员不知所措,而学生则以半好玩的心态起哄着,会场内乱成一团,像是处于正在打果汁的果汁机中一样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恢复秩序,在乱糟糟的状况下结束了说明会。

虽然如此,不过我总算还是把发下来的单子,依序填好三个想要选修的专题研究,并检查过一遍。在单子被收回去时,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因为会场中的人不约而同地准备离开,所以大厅大门那里的状况显得十分惨烈。奥兹的护卫们在整理场内,因此场内依然呈现出一片喧闹的气氛。

但是那种喧闹的气氛绝对不只是因为人多的关系,真正的原因反而是出在从先前起就在讲台边一再反覆的争论。

「请等一下,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完。」

「那真遗憾,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佐杏老师!我有义务要保护您,您必须接受我的保护!」

「所以我都说过没那种必要了啊,我好歹可以保护自己。」

在争论的是药歌理事长和女法术师,她们两人的诉求完全是平行线。更正确地说,其实是女法术师持续模糊焦点,而理事长在对牛弹琴的状态。

不过总之是与我没什么关系的事,而且会场大致上算空了下来,所以我想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于是站起身来。

这时候却发生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嗯?」

原本在和理事长争论的女法术师不经意地往我这边一看,马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喔喔」叫了出来。不但如此,她甚至无视于还在说话的理事长,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嗨嗨,又见面啦。怎么,来念魔学系的吗?」她大声说道。

「嗯,是啦。」来自周遭的视线令我相当不自在,我小声地回答:「真巧呢,『佐杏』老师。」

她登时睁圆了眼睛。

「喂喂,别生气嘛。」她咯咯笑着举起了双手说道:「OK,是我输了,原谅我。毕竟所谓的法术师是一种天生的诈欺专家,也就是骗子,说谎就跟呼吸一样不费力气嘛。」

「是喔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就是了。」

我这样一说,她的双手就往口袋一穴哼笑着。

「那就来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的本名是佐杏冴奈,这次是真的了。」

「了解。该叫您佐杏老师吧?」

「对老师吗?嗯,也是啦。」

佐杏老师这样咕哝着。她那呵呵笑得别具深意的样子,让人心底毛毛的。

「请问,怎么了吗?」

「噢,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好听的。老师思,佐杏老师啊。」

「」毕竟对方是教授的身分,而我是因为她也是专题研究的讲师才这样称呼她的,不过看起来老师似乎非常中意这个称呼。也好啦,如果这点小事就能够让她开心起来,那我也乐得轻松。

「不过话说回来了,真的好巧喔,吓到我了。」

「说是这样说,不过看起来倒不像是有吓到耶?」

「是吗?因为我这个人不太会表达感情。」

「的确。嗯,是有那样的感觉。」我得到这样一个听起来挺失礼的评价。「不过,巧合是吧?要我说的话,我倒有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感觉呢。」

「啊?」

生米煮成熟饭?

不吃就不是男人?

「那个,您的意思是不是指必然的结果?」

「嗯,就是那个意思。」老师马上答道。「也就是该发生的事就是会发生的意思哼哼,日语是种自由性高却缺乏逻辑的语言。有趣归有趣,但是挺困难的。」

「哦」

就算她说我与法术师相遇的事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件事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哎,只是罗嗦而已啦,别放在心上。」

「这是指说说而已的意思吧?」

「哎,不说那个了。」老师突然改变话题:「喂,有没有闲啊?」.

「啊?」

「我是在问,有时间吗?我饿了,想找个地方吃饭,可是我对这里不熟。喂,要是知道什么好店家的话,介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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