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被风攫走。
时钟塔的指针,已经指到九点三十分的位置。
3.理惠与千里
那个时候,老师学生之一的酒匈理惠,和同样是老师学生的午沼千里在千里她家醒来。
摄取过酒精的理惠还是老样子,一开始喝就没有分寸了,而昨天城翠节的第二天果然也不例外。
包含我在内,上学期都是老师专题研究组的六个学生,昨天去参加了由推研在综合科学大楼A栋主办的一个叫做「面具舞会」的企划。在那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因为是个人规模的意外,要说是事件好像狂妄了些之后老师也加入我们,一直疯狂玩到晚上八点散场时。在第一天散场后,我们全都挤到老师的研究室去大吃大喝,灌了不少酒,不过毕竟没有连续两天都来这套的力气,所以第二天散场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可是理惠对我们的这个决定十分不满。
一直到和老师道别过,我们都来到地下铁大学东门站的时候,她还是在闹。
「好不好啦~有什么关系啦~去喝酒啦~别回家啦~好不好啦~」
「真是受不了妳耶,吵死了。好啦。」
被她闹得叹着气投降的人是千里:「到我家去,我陪妳暍就是了。」
「决定得这么突然,不会有问题吗?」其他的女生这样问。
「没问题的。今天我家没有大人在,而且理惠应该再喝一点就会睡死了吧。然后我也就睡了。」
「喂!我是不会睡的啦~」
「好好好,我知道,别乱叫。」
所以我们就把千里交给埋惠,各自离开了。
之后理惠好像就真的与千里一起到她家去了。我也去过千里她家一次,那是位于住宅区的雅致建筑。
她们俩在千里家附近的车站下车,走出地下铁,往千里家走云的路上
「不过理惠,没关系吗?虽然妳可以在我家洗澡,但是不就没有内衣可以换?不会觉得嗯心吗?」
「嗯?那内衣也向小千千借。」
「才不要呢。好嗯心。倒是妳喔,别人的内衣妳穿得下去?」
「啊,对喔,穿不下去哩,有尺寸问题嘛。因为我是A,小千千可是D嗳。」
「喂!别在我家附近的车站前大肆宣扬那种事!」
「啊啊,那边的路人阿爸!听我说听我说!这边这位小姑娘胸围可是有D罩杯」
「喂,埋惠!我真的生气囉!」
千里的怒喝声也被当成马耳东风,理惠对着路过的中年男人猛摇手。
「臭醉鬼!给我走好!」
千里抓住理惠的手,理惠就这样被她拖着走。
「不过啊啊,真是可惜又还憾,小千千已经有男朋友啦。这个胸部也已经每天晚上都有那个男生在揉囉。啊啊真是可恨呀,」
「喂,别乱说那种话。」
「嗯?哎呀,不对吗?他没揉吗?怎样啊?嗯?嗯?」
千里叹气:「早知道还是应该叫辆计程车,把妳丢进去送回家比较好」
理惠在这一天还有明确记忆的地方,就到这里为止了。之后好像还有和千里到便利商店买内衣跟水,但是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嗯嗯。」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从窗帘空隙问射入的阳光让她瞇起了眼睛,一下子从客厅的沙发上弹起来。她打着呵欠伸懒腰,拿回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挂回自己脸上时,千里恰好走进客厅。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似乎是刚淋浴过。
「啊,埋惠,妳醒啦。」她拿着毛巾擦拭着长长的头发。
「嗯,醒了。」理惠抓抓睡得零乱翘起的头发。「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千里看过墙上的时钟后才回答。
「嗯嗯。」距离城翠节最后一天的阔场还有时间。
想到这里时,她想起自己昨晚发的酒疯,抓抓头。
嗯
又来了。
「千里。」
「嗯?」
「没啦、那个,昨晚真的是给妳添麻烦了。」
理惠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过内心的态度却很郑重,说着低下头去。她睡得翘起的头发也随之晃动着垂下。
既然心底是真的感到抱歉,那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该诚恳些。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是理惠实在不是那样的人。
不,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不是千里比方说是凛凛子、冰鱼、印南之中的一个,说到底她还是会先乖乖道个歉的吧。倒不如说,如果是她们,理惠甚至根本就不会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硬是要跟对方回家了吧。
可是对象是千里时,就会有这种倾向,有时候还会像这样没有分寸地胡搞瞎搞。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对千里真的没有恶意啊。
其实她很清楚。
自己是在撒娇。因为想要看千里能不能包容自己的乱来与任性,来确认千里是不是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好朋友。
(真是的我是国中生啊?)
理惠苦笑。
但是理惠也知道,千里会表现出希望那个撒娇的她坦白点的态度。所以她才会安心、不客气地向千里撒娇。
「妳喔,老是像这样做都做了以后才道歉。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别那样做就好了嘛。」不出所料,千里说着手叉到腰上:「哎,不过事情过了就算了,反正那样才是常态。别说这个了,想洗个澡吧?要洗就去洗囉。」她如此转变话题。
真的是敌不过她啊,理惠这样想。
理惠再次对自己苦笑,同时依千里的话去冲个澡。
淋在身上的热水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后,理惠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往客厅的椅子上一坐,拿起昨晚买的瓶装永咕噜咕噜喝着。
「噗哈。不过大家真无情嗳,一个个部说回去就回去了。」
「不,会回去才正常吧。」千里一面在冰箱中进行挑选一面说:「会想要接连两晚喝通宵的只有理惠而已啦。」
「是吗?」
「是啊,难道妳还真以为有谁会奉陪?」
「这个嘛,嗳,第一个就千里。实际上妳也奉陪啦?」
「也是啦。不过」千里苦笑:「举例来说,如果又是留在老师的研究室喝,就算是我,说不定也会选择回家。其他人应该也是吧。还有说到冰鱼,不管地点在哪里,她都会选择回家吧。」
「我根本就没对小冰子有什么期待。」
「印南也说过今天有她喜欢的团体要开演唱会,一大早就要去排队,所以想早点休息的喔。」
「嗳,有那种状况的话,我是不会勉强她的啦。」
「阿周嘛说不定会奉陪吧,不过她会在想睡的时候随便就找个地方睡了吧。第一天晚上时也是马上就睡了。」
「小周子啊嗯,会睡的吧,因为她是个完全照自己步调走的人。」
要是这时候我在场,绝对会出口反驳的。
「啊,可是」理惠颇有自信地说道:「小凛子就绝对会奉陪。」
「凛凛子?嗯」千里歪着头:「凛凛子昨晚没办法奉陪。」
「咦?为什么?」
「如果是平时,她说不定会奉陪。可是理惠,妳该不会是忘了昨晚那件事?」
「那件事?」
「所以说囉,就是凛凛于今天」
「啊!」
对。
完全忘掉了,她今天有事要去见很重要的人。
「啊呀,对喔,小凛子今天啊啊,是这样嗳。我怎么会」
以凛凛子的立场来说,那真的可以说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应该是。既然隔天就要见那么重要的人,那她当然会想要先回家好好休息为明天作准备吧。至少没道理会希望把时间卡太紧,到时候搞得自己忙忙乱乱的,喝酒之类的更是提都不用提吧。
「而我却大吵大闹说什么要去喝酒,呜哇我还真的干了!」
再怎么说也太思虑不周了。
理惠真的沮丧起来,而且程度不轻,人往铺着桌巾的餐桌上一趴。
看不下去的千里说:
「妳也不用那么愧疚不管是凛凛子还是她们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啦。」
「没啦,嗯。」多半是这样吧。「不过、哪」
「什么?」
「嗯。千里,抱歉。」
「啥?」
「抱歉。」埋惠始终趴在桌子上,又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虽然理由各有不同,不过昨晚大家果然部是真的想回家。可是自己却没这想到那种事,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耍任性。所以为了让大家方便离开,千里才会接手照顾自己吧。
是千里把自己给大家添的麻烦收拾掉的。
「理惠,妳怎么了?」关上冰箱的千里回过头来:「妳该不会真的在内疚?」
「没。」她下巴抵在桌子上:「还不到那种程度啦。」
「那就不要莫名其妙地道歉啦。」
「唔。」
理惠发出自己也不知道是回应还是否认的支吾声,千里就「啪」一声往她头上一打。说是这样说,不过根本完全不痛,只算是把手往头上一放的程度
不,搞不好只算摸了摸头的程度。
千里说道
「不说那些了。早餐吃义大利面好吗?话虽如此,其实也没别的可吃了。」
她的态度表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别再提了。
为她这份心意感到开心的自己果然是爱撒娇到了极点吧。
千里知道吗?还记得吗?
埋惠小时候其实一点都不想搬家到陌生的土地东京。她觉得东京私立大学附设国小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本来绝对不想去那种地方上学。
但是
在转学的第一天,同班的千里初次找她说话的事。
不。
就算千里不知道也无所谓,不记得也无所谓。
只要自己知道、记得就是够了。光这样就是够了。
「哪、哪。」理惠发出开朗的声音:「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不必了。让妳帮忙的话,房子会失火的。」
「呜哇,好狠不过啊,小千千这个人」
「怎样啦?」
「没,怎么说?感觉真的好像妈妈一样嗳。」
「这种话从妳口中说出,完全不会让人开心。」
试着轻松一下的努力,却反而被讥笑了。
理惠苦笑。
真的是敌不过她耶,理惠心里这样想。
然后想到不知道自己还能像这样多久,就有一些些不安起来。
这时候墙上的时钟指着九点二十五分。
4.冰鱼与凛凛子以及印南
那个时候,老师的学生之一在真冰鱼,人正好在由另一位老师的学生三嘉村凛凛子驾驶的车子中。她坐在前座。
当今早接到凛凛子的联络说「没事的话,我去妳家接妳吧」时,比起高兴和特地麻烦她真不好意思的感觉,冰鱼最大的疑惑反倒是「为什么?」
该问吗?
她这样想。
对冰鱼来说,凛凛子是重要的朋友说的不好意思点,是所谓的好朋友之一。所以平时固然会聊些废话,不过也会有毫不客气直来直往的时候。
但是只有这个话题和平时的状况有些不同。
「可是凛凛子,妳今天」
『嗯?今天怎样?』
「啊,不。」
冰鱼说:「没事。」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是的,关于这件事,自己可完全是个外人,就连该不该提及都不知道。
所以她只是答应了来接她的事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过了一会儿的上午九点,冰鱼坐上横停在她家旁边,由凛凛子驾驶的March车。
「抱歉,让妳特地跑这一趟。」
「没有的事,反正这是从我家到大学会经过的路。啊,还会再绕去印南家那边。」
凛凛子面露笑容这样说,发动车子。
「可是为什么要开车?」
「嗯我觉得也该练习了嘛,我车子开得不太好。」
「这样啊。」
「其实本来是想连千里、理惠、还有阿周都一并去接的。可是从昨晚的状况看来,千里她们说不定还在睡。至于阿周,我也打过好多通电话给她,在来接妳的一路上也打过,可是她都没接耶。果然是还在睡吧。」
凛凛子笑着说因为玩了整整两天嘛。
冰鱼一面随口应着,一面装作在调整眼镜位置的模样,同时偷偷打量着邻座上的友人模样。
看起来和平时几乎没两样。
所以自己也只能给些不轻不重的回应。
内心有种沮丧的感觉。
明明是好朋友,却连要说些什么才好都不知道,真是可耻。
在这种时候,对了,如果是千里,一定可以应对自如吧。如果是埋惠,会一开始就不知天高地厚地问出来了吧。印南也是,因为她好奇心强,所以一定会问的。阿周可能不会问。但是她如果不问就是决定不问了,会竭力自制吧。
我却没办法属于任何一种。
越来越讨厌自己了。平时总是努力装作冷静沉着的模样,却在最重要的地方这样肤浅。所以只能一再重复些诸如此类连自己都不太清楚是在说些什么、能不能算是有内容的话。决定不了要采取什么态度,就这样模稜两可的应付过去。
「对了。」凛凛子说道:「冰鱼,妳刚刚在电话中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是什么呢?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啊,没有。」冰鱼摇头:「没什么事。」
不,不对。我有想说的事有非说不可的事。
只是那和今早想问的事又是不同的事。
老实说冰鱼现在正在考虑出国留学的事。
不是立刻,是打算等升上三年级以后才那样做。但是一旦离开日本,恐怕到毕业为止都不会回来了。
这个计画其实一直以来在她心里,也只是个个隐约约的念头而已。但是在昨天,她有了对敬爱的学长、也是好友扇谷印南的哥哥谧提出这个想法的机会。
把话说出口这件事,除了可以用来把自己意思传达给对方,同时也具有再度确认自我意志的意义。
所以她的意志在昨天才首度坚定下来。自己去海外留学的未来展望,一直到昨天才开始直正成型,带有现实味道。
但是冰鱼当然还是有所犹豫。我真的有本事留学吗?我有本事一个人前云蚕盲文化都不同的异国吗?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生活过的我。
还有更重要的是
要和好朋友分开?
这些念头令冰鱼闭上嘴巴。因为她有种感觉,一旦把这个想法公开,那就真的是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刻,再也不能回头了。
她很清楚,没有那样做就代表自己是在逃边。
非说不可,因为自己的意志已经坚定下来了。想是这样想,但是一面对她们,踌躇不定的心情果然又膨胀了起来结果昨天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所以今天一定要
「啊,那冰鱼,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咦?」冰鱼回过神来,推正眼镜,有些紧张地说:「好、好啊,什么事?」
「昨天妳和谧哥,那个怎么样了?」
「怎」她陷入好像撞到车前窗一样的状态:「什么怎么样?妳在说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啦,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吧。」
「呃?才不是怎么样都好呢。」凛凛子愉快地说道。
「所、所以说别提了啦,更重要的是!」冰鱼把头转到她的方向。「凛凛子。」
「什么?」
「妳今天有很重要的约会对吧?这样还去参加什么校庆好吗?」
问出口了。
「啊啊嗯」凛凛子面朝前方点点头:「没问题的,因为我们约在大学见。」
「咦是这样啊?」冰鱼有些愣住。不过为什么偏偏是约在大学?「也不必挑那么吵闹的地方」
「就是因为吵闹才挑大学的啊。」
冰鱼皱起眉,因为搞不懂凛凛子的思维。如果今天自己处于她的立场,绝对会选择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
这时候凛凛子停下车子。
冰鱼一惊,不由得往前看去|!没事,只是个红灯而已。
凛凛子往后二罪,整个人都像是要陷入驾驶座中般的说道:
「冰鱼,我没事的。我没事,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嘛。」
「咦?」
「如果是在校园中,可以让我想到大家都和我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才改变见面地点。」
「难道」冰鱼问道:「妳会开车来接我们,也是因为在那之前想找人陪着妳?」
「老实说嗯。抱歉囉,做出无理的要求。」
「没那种事。」冰鱼摇头:「这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完全不成问题。」
凛凛子腼腆地抬起脸:「谢谢。」
冰鱼继续摇头然后整个安心下来,太好了。因为她想,就算是口齿笨拙的自己,也可以帮上这个好朋友的忙。
后面的车子发出喇叭声。路灯已经转绿了。
「哇、哇!」
凛凛子连忙发动车子。车身一震,跟着直冲出去。冰鱼发出不成声的惊呼声,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后倒去。
「喂」她推正歪掉的眼镜,横眼瞪向驾驶座:「凛凛子?」
「对、对不起!啊,我说过囉,我还不习惯开车上路嘛。啊哈哈。」
「那就不要有什么开车过去的念头!」
「但是那样的话,我就永远开不了车」
「妳再去汽车教练场补习一次吧!」
「咦咦?我、我才不要那样啦!」
凛凛子嚷着,冰鱼嘴角露出笑容。
总算
冰鱼可以感到自己也恢复常态了。
「啊,发现印南!」
凛凛子以开朗的声音说道。正如她所说,在左边的人行道上,可以看见印南的人影。印南和平时一样穿着哥德风格的服装,不过今天以白色为主色调,像是特别花费了更多心思。
凛凛子把车停在路肩,因为是双门车,冰鱼解开安全带先下车。
「早,印南。」
冰鱼对她打招呼。
「冰鱼。?嗯早。」
印南这样说,表情好像有点无精打采。
「怎么了吗?」
冰渔感到讶异,一问之下
「那个,对不起,冰鱼。」
印南突然缩着她小小的肩膀道歉。冰鱼更讶异了
「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嗯,那个,我拚命阻止过了喔,缠着他不让他走的喔。」
「啥啊?」冰鱼发出不像她会有的反常叫声:「妳、妳在说什么?」
「就是哥啊。他一太早就出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那是因为有事,所以出门去办事了吧。有需要阻止吗?」
「因为啊,他在日本待不了几天对吧?很快就又要回英国了耶?今天又是城翠节最后一天了,所以希望他至少今天一天可以和冰鱼一起」
印南突然拾起头望向冰鱼。自称今早缠着哥哥的她,这次是缠着冰鱼了。
「冰、冰鱼,妳该不会已经讨厌起哥了吧?」
「」
「不会讨厌的啦。喏,冰角?」连坐在驾驶座上的凛凛子都说这种话。
冰鱼答得不想答了:「所以别问了好吗?都说过我们的事不管怎样都没差了。」
「怎、怎样都没差才怪啦。因为要是哥跟冰鱼结婚,冰鱼会变成我嫂子耶!」
冰鱼差点就想一头撞上电线杆。
凛凛子立刻接口
「咦?可是印南的生日比较早耶。这样的话印南比较大,冰鱼是小嫂子才对吧?」
「咦?呃说不定那样也有那样的好。」
「我说妳们啊。」
不由自主感到头痛的冰鱼按着太阳穴,不过
随即苦笑起来。
然后她重斩决定,果然还是该在今天把她打算去留学的事告诉大家。
所以今天就好好玩吧。凛凛子也是,等事情办完后再跟大家会合就好。
这样一想,突然就开始期待起今天的节目了。
事实上今年是冰鱼第一次连续好几天都参加城翠节的活动,因为之前她对校庆本身并没有多大兴趣。
但是今年不同。
也不是说她前天和昨天都玩得不开心,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期待了起来。
然后
车上的数位时钟正显示着第四十二届城翠大学校庆最后一天的开场时刻,十点
★★★★★
事件终于发生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