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妳该不会是打算窃据奥兹吧?」
我的答案让她感到满意似的微笑着闭上眼睛:「略有不同。」
「咦?」
「原本奥兹的前身AA就是我的祖父建立的。既然如此,我将它纳于掌中就不是窃据,要说取回才正确。」
「果然是这样。」
「是的夺回魔学结社奥兹。之后让它得到新生,回归应有的模样。然后把奥兹的专有知识与技术普遍公开,提升存在于世界上所有魔学机构的基本水准,在奥兹掌握主动权的同时,也与诸多机构彼此竞争,以魔学的整体发展为目标。那才是我的构想。」
(夺回奥兹)
要把一个巨大到甚至对联合国常任理事国都有影响力,关系网密布全世界,其规模已经大到令人难以想像程度的结社纳于个人掌中
实在是太伟大的构想,我再次张口结舌。
「全世界都有赞同我的想法、不推辞协助我的智者存在。但是以现状而言,奥兹作为一个无人能及的组织,要从外界施加压力改变奥兹,事实上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内外兼施,同时从外界与内部施加压力了。一直以来我都尽心尽力地培育那些内外力量。然后今后我打算直接介入奥兹中枢,化为内部的力量。」
她叫了我一声「天乃原同学」,我抬起头来。
我还来不及惊讶,她就已经双手握住我的手。
手上略带凉意的触感,以及直向我射来的真挚眼光,让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明白这是我任性的请求。但是希望妳能和我一起走,然后帮助我亲手拿回奥兹。身为全世界都引颈期盼的新世纪首位也是第七位法术师的妳,请助我一臂之力。」
是的。
现今已公开确认其存在的法术师,全世界仅有六位。
但是还有一个未公开的第七位法术师。
那就是我天乃原周。
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是法术师的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老师、我,还有眼前的她而已。
「这事来得突然,想必会让妳不知所措吧。」她放开手:「我也不想将妳逼得太紧,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让我不得不这样做的事。」
「什么事?」
「是这样的,虽然还没有确认有个有些棘手的小子,已经追我追到日本来了。」
「棘手的小子是指」
「在六月那件事中妳也知道了吧?法术师保安委员会。」
我知道。那是由保护、管理法术师的评议会,委任的奥兹内部实质行动组织,做法强硬,甚至不畏与国家权力对立。老实说,我对他们的印象不太有好感。就像她说的一样,我在六月那件事情中,曾经目睹过他们的做法,如果要我以一个法术师的身分来说,我希望今后永远都不要有可能与他们扯上关系的机会到来。
「保安委员会对应法术师的六人数字,目前有一室到六室在运作,个别管理着法术师但只有三室是例外。目前的三室是追捕我的搜索队,而问题就在于统率这支搜索队的那个男人。」
她喝了口红茶。
将那个名字宣之于口:
「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第三室长,斐洛梅?史毗诺瓦。」
为什么呢?
当这个名字被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心情一下子变糟了。
那种感觉和先前因为紧张而形成的感觉明显不同,是更加异质的原因造成的。
该说是言语所具有的力量?是眼前的她对那个人抱持的厌恶,藉由言语传染给我了吗?
「天乃原同学,妳知道『六位法术师之一』林德维?梅萨斯的事吗?」
「之一?」
这倒是在昨天参加「面具舞会」前有听老师提及,她说「之一也可以使用『未来视』」。
「未来视」。
它一如其名,就是用以预知未来的法术。这个法术似乎需要具备踏入非常特殊领域的才能,在相传等同于人类史的漫长魔学史上,也只有寥寥可数的法术师能够演术,是连老师那样的人都无法演术的一种法术。
但是我目前虽然还不能运用自如,不过却可以演术这个「未来视」。然后听老师说,在创世六日之中也有和我一样可以演术「未来视」的法术师存在。
「这是我是头一次听到之一的名字。」
「他现在被监禁在奥兹管理下的封印牢。而逮捕、监禁之一的人之中,就有斐洛梅?史毗诺瓦这个人。」
「逮捕、监禁?」她若无其事说出的言词让我张口结舌。「等一下,为什么他会遭受那种待遇」
「那部分现在就先省略吧。」
我的问题被她直接退回,是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内情吗?
「现在的问题是,史毗诺瓦对法术师具有那样相对的优势性。」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史毗诺瓦是过去在中世纪狩猎女巫时代,统率德意志帝国教会(面具骑士团)的指挥者后裔。相传史毗诺瓦一族在那个时代驱策骑士团,狩猎了万名法术师,被称作『法术师的大敌』」
狩猎女巫。
那是为十六世纪的魔学全盛期突然划上休止符,魔学史上的一大浩劫。
在十六世纪的德国,为了脱离已经**的旧天主教制度,宗教改革运动经由路德之手发扬光大,并扩大到全欧洲。透过此运动,原本涉足国家利益输送中饱私囊,导致信仰徒剩空壳的基督教会,得以彻底改善体质重获新生。
但是
要完全得到新生,则有一个阻碍存在。
那就是法术师。
法术师从中世纪初期时起,就已经利用他们的智慧与法术参与政治,侵蚀到国家中枢。由于当时的国家与教会有密切关联,使得教会的洗礼仪式也顺势加入众多魔学要素,这也被视为信仰之所以**堕落的成因之一。
所以,新教教会为了扫除法术师,以天主的名义想出一个疯狂的计策。
那就是狩猎女巫。
新教教会主张「把为了私利私欲横行无忌的一干法术师全都视为异端,在天主的名下予以定罪」,连法术师这种存在本身都子以彻底否定,一一抓起来处死。
「狩猎女巫」的活动藉由众多信徒传播到世界各地,历经长达百年以上的时间,终于把法术师消灭殆尽。不仅如此,凡是加上魔学之名的一切像是文献与资料、从文化财产到遗迹的一切事物都被彻底埋葬在黑暗之中。
然后到十七世纪中叶,魔学终于灭亡。这段魔学的黑暗时代,一直持续到十九世纪的魔学复兴运动兴起为止。现代魔学就是因为这样,才终究只算是「复兴」而已。
然后实际执行狩猎女巫工作的,是各国教会自行组织、编制的天主前哨部队「神圣骑士团」。
他们身罩法袍代替盔甲,被准许在国内基于护教目的强行处置持异端教义者与法术师,也就是所谓的武装异端审裁官。而说起德意志帝国教会的(面具骑士团),正是以屠杀了压倒性多数的异端教义者、法术师而威名远播的三骑士团之一。
虽说改变了形式,但那样的东西居然不是说笑,而是真正留存到这个二十一世纪来了吗?我切实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深不可测。
「因为我们也有进行扰敌工作以策万全,所以他应该还无法掌握到我的所在位置。而且我也有可以帮我驱逐那个大敌的可靠护卫,但是也无法在东京待太久了。在事情变成那样以前,我们要离开日本,就那样直奔奥兹本部伦敦。」
「所以才要带我走?」
「是的。」
我略想了想才说话:
「所以妳的意思就是要实现妳的构想,总之得要先有足够数量的法术师,对吗?」
「我喜欢脑筋转得快的人。」她微笑:「现在奥兹之所以能够是世界最高地位的魔学结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基于它拥有所有法术师的事实。所以首先就要摧毁这个前提。目前之五、之六实质上等于不在。之一可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但是应该也不会站在奥兹那边。我没有试图与之二、之四接触,不过就算这两人站在奥兹那边,只要有了妳,我们就是二比二。如果能够把之二、之四拉拢一个过来,奥兹数量上的优势就不再复存了。
再加上妳有『未来视』。
至于能够演术『未来视』的才能之贵重,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好啦,以上是我这边的理由。」她顿了顿:「接下来就来说说妳那边的理由吧。」
「我这边的理由?」我要跟她一起定的理由吗?
「是的,天乃原同学。妳不想知道吗?不想知道魔学与法术是什么?还有自己法术师是什么吗?」
我有种被直贯人心的感觉。「那个」
「妳应该是想知道的。因为对于使母亲受伤的妳而言,那是已经加诸在妳身上的课题。」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才刚想问,就已经想到了。
是的。她可以演术一种用来知悉他人过去的法术「过去式」,四月时她就是用那个法术看了我的过去。
因此她才会知道我小时候遇上的事件,以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
「在夺回奥兹的过程中,我们将会接触到诸多魔学者、以及隶属于奥兹的其他法术师对妳而言,那应该会是深入至今尚不得而知的魔学深奥处之旅。探究魔学、法术究竟为何,也是在探究身为法术师的妳本身的根源。如此一来,说不定妳就可以针对自己的才能,找出某些能够令自己释然的意义。即使求而不得,但只要改变奥兹、实现魔学更进一步发展,也许终有一天还是可以寻觅到答案所在
我向妳做出承诺,天乃原同学。
何为魔学?何为法术师?我将为妳提供这些问题的答案。」
简直就是恶魔的诱惑。
获得全知的代价是要献出自己。
一直以来,这个人已经多次做过同样的事了吧。像四月那件事时就是这样,用「过去式」窥看他人过去,抓住别人心理上的缺口趁虚而入,随心所欲的操纵着许多人
可是。
即使明知道这点,我的视线还是离不开那对直视着我的深红色眼珠。
那道视线出其不意的松动了。
她像是感到满意般的以双唇画出一道圆弧,然后
「天乃原同学,可以伸出妳的手来吗?」
「咦?」我不知所措,而想要隐藏那份不知所措的努力完全失败了。
「别怕嘛。」她轻声一笑:「不会痛的。」
「好。」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
「这个就先寄放在妳这里,作为我诚意的证明。」
她拔下原本套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放在我的掌心。
那是一枚镶嵌着许多小颗宝石的银色宽戒,上头刻着复杂的装饰。看起来具有相当的历史。
「这是?」
我才一问
「小姐,那是!」
原本默默在一边伺候着的老妇人突然失控地动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克劳利的注意力马上转移过去。
「梅儿,太失礼了。安静点。」
「不,我不能不说话。那不是『克劳利的银星』吗!主人亲自制造的放大器,是克劳利家,不,是魔学界的至宝!就算那小丫头是法术师,也只是不知打哪来的」
「梅丽莎。」
那是冷硬如冰的声音。
老妇人僵住停下话来,就连置身事外的我都被震慑到不敢稍动。
克劳利的视线直直贯穿老妇人。
「管好妳的嘴。就算是妳,我也不准妳侮辱她。」
「是、是我无礼」老妇人恭恭敬敬地垂下头来:「请雅朵小姐原谅」
「以后注意点。」她的视线缓和下来,转回这边:「非常抱歉,天乃原同学。梅儿从我祖父那代就在克劳利家做事了,对克劳利家忠心耿耿,有时候会因此失言。我代她向妳道歉。」
「没有,不用这样。」虽然被她们的对话气势压倒,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一件事。「对了,那个,刚刚她说的『雅朵』是」
「那个啊。」她露出有些羞涩的微笑:「是我的本名。因为亚历斯特是从祖父那里继承来的名字雅朵莉雀?克劳利,那是我的本名。」
「原来是这样啊。」也对,亚历斯特是男性的名字嘛。「感觉是个挺可爱的名字耶。」
话说完我才察觉到我这句话有多智障,不过她倒没有不快的样子。
「谢谢,我也很满意这个名宇唷。亚历斯特?雅朵莉雀?克劳利。只用名字的缩写是A?A(银星)。还有,这点妳也是一样的喔,天乃原同学。很不错的名字呢。」
天乃原周(AmanoharaAmane)。缩写是A。A。
我的视线落在掌中的戒指上。一如(银星)之名,如同遍布着点点星子般的手工。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请便。」
在这个同意的推动下,我问出压在心底很久的一个问题:
「那个,妳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这是指?」
「在我心目中,妳是位个性与人格都非同寻常的法术师。」
「真是直率呢。」她颇为愉快地说道:「不,无妨。所以呢?」
「对不起。」我先道声歉:「我想妳脱离奥兹之后被追捕的这些日子,要耗费的心力想必非同寻常。而妳还有着足以撑到十年以上的耐力」我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说:「也有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情。」
甚至牺牲人命也不当一回事。
「是的。」她没有丝毫要否定的意思。「正是如此。」
「可是。」我继续说下去:「妳绝对不是像老师那样的娱乐至上主义者,也看不出有那种倾向,我不认为妳是基于某种特殊的行动原理而行动。虽然行动与目的都属于无法估量的级别,可是怎么说呢,感觉那个根源却是更加普通、更加切身亲近的类型。那是什么呢?为什么妳能够牺牲十年以上的时间,为魔学献身到这样的地步呢?」
在她回答之前有片刻空白。然后
「天乃原同学。」
「是。」
「我越来越想要妳了。」
「啊?」
我不由自主展现出来的呆滞表情让她「嗤」一声轻笑了出来:「对不起。」
「那个」我有一点恼羞。
「不,我刚刚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说得也是呢,理由太多了,一言难尽。有纯粹期望魔学发展的心情;也有无法忍受祖父建立的AA被奥兹取而代之,遭受蛀蚀的愤慨。可是光是因为那些,八成是无法让我撑到今天。我的根源和妳是相同的喔,天乃原同学。」
「相同?」
「是的。」她点点头说道:「天乃原同学,我可以演术『过去视』」
我说我知道。
「『过去式』虽然不比妳的『未来视』,但是同样要有特殊的才能才可以演术。神智系有不少像这种需要先天资质的法术,而我在懂事时,这个法术的才能就已经觉醒了。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已经可以知悉别人的过去了。
那么,请稍微试着想像一下。
在妳眼前的这个人,可以知道妳的所有过去。妳能够若无其事的与她手牵着手吗?」
「」
这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声不得。
对方可以把自己的过去一览无遗。明知道那点,还能够不当一回事的对待她吗?当然她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窥看别人的过去,自己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可是,即使如此
有可能打从心底真心地去牵起她的手吗?
我彷彿可以约略看出她至今为止的人生历程了。
被囚禁在无止尽的恒久孤独之中的人生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和别人不同?为什么会继承了这样特异的才能出生?
法术师究竟为何?
我也一直是在自己不同于别人的自觉中活过来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呢?既然身为法术师,那么藉由研究魔学,应该会找到解开这个问题的钥匙。可是以现今未来展望遭受阻碍的魔学来说,有可能无法抵达那里。
妳不觉得那实在太令人不耐了吗?」
「」
「我的祖父,被称颂为二十世纪最高位阶法术师的亚历斯特?克劳利也难逃一死。人绝对无法永生。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趁着还能够做的时候,去做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为了这个目标,什么牺牲我都不在乎。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显得特别激动,反倒淡淡地,但是可以使人感受到隐藏在她心中的炽热愿望。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只顾自己、独善其身的理由了。
可是。
这个人
(我的根源和妳是相同的喔,天乃原同学。)
就在这个时候。
「小姐,没时间了。」
从门廊那边传来声音,她点点头。老妇人已经开始迅速收拾起料理与茶。突然慌乱起来的场面,让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手足无措了起来。
「虽然不舍。」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帽子站起身来:「我们要就此告辞了。保重,天乃原同学。」
「呃那个。」我也跟着就站了起来:「我该什么时候给妳回答?」
「这就是说妳有在考虑囉?真叫人开心。」
「这个」
为何呢?在她的微笑面前,我的话说不下去了。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戒指。
「当然不用急着回答也没关系。虽然我是很想这样说,但是因为有之前提过的问题,所以老实说时间不多了。以今天的状况来看,我只能说,希望尽快了。」
「我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请教妳的答案,戒指与回答的事都到时候再说吧。」
留下这句话,她已经到门廊往大门过去了。老妇人与男性先一步疟出门外,确认周围状况。「天乃原同学。」
她突然在门廊那边停下脚步,背对着这边说:「妳要继续就这样待在城翠大学,留在她之六身边也是可以的。」
「克劳利小姐?」
「不,以妳的立场来说,也许那样才是最好的。现在先不要着急,只要待在之六身边,花时间好好累积知识、不断钻研,妳应该会以法术师的身分得以茁壮成长吧。以前我也说过,之六是位很出色的人。因为她非常中意妳,所以应该不至于会让妳落入奥兹手中。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妳。
所以说不定会用上有些卑鄙的手段」
我一直到梢后才知道她这番话的涵意。
克劳利三人像普通客人一样走出门外。
因为他们的模样太普通了,让我差点以为方才发生的事是作梦或幻觉,连忙跑到玄关打开门看了看当然那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人影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到室内,往桌子上一趴。
但是一打开手,那里果然有着她交给我的戒指,如实述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既不是作梦、也不是幻觉。
「」
好累。
超累的。
自从城翠节开始以来的这两天中,事件与jiu纷就像暴风雨般接连而来,结果最后的压轴是这个吗?
(来接我啊)
我该拒绝吧。那是当然的,事情的规模未免脱离日常太远。如果是老师就算了,但不是我这种货色可以一个人去参与的规模。
可是
(天乃原同学。妳不想知道吗?不想知道魔学与法术是什么?还有自己法术师是什么吗?)
老实说我心动了。
正如她所说。
我以前曾经在某个事件中,害母亲身受无法挽回的伤害。
原因就是出在我的法术。因为我是法术师,所以母亲才会受伤。
之后我诅咒着自己的法术才能,然后思索着为何我会具备这样的才能。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恼了又恼、恼了又恼
但是找不到答案。
所以我严格告诫自己,把自己的法术封印起来。把自己身为法术师的事实丢进心中的那扇「门」里面,上锁。
可是就算一直把它丢在心中的那扇「门」里面不管,它还是在那里,不可能会消失。「门」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关着的。
至少我的状况是如此。
进入魔学系就读、遇上老师、经历各式各样的事件然后是昨天,在某个jiu纷中,让我清楚地自觉到自己是个法术师的事实。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和别人不同?为什么会继承了这样特异的才能出生?)
在这点上,我们的根源确实相同。和伤害了母亲,追问自己法术才能那时候的我相同。
「」
当然我无意全盘信任她的话。如果只是这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也未免太多了。但是,即使如此
跟着她走,可以找到那个答案吗?
「」
我拾起头看着不算太高的天花板,然后就那样往后一仰,躺在地板上。
好想就这样放弃一切思考睡死算了,可是已经连一丝睏意都没有残留。
放在地板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慢吞吞地拿起来一看,是有人来电的讯息。液晶萤幕上显示着「三嘉村凛凛子」的名字。我默默盯着液晶萤幕,维持躺在地上的姿势缓缓接听电话。
「喂?」
『啊!』
是凛凛子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已经好久没听过她声音的感觉。
她好像在思考着要说什么,半晌无语,然后才说:
「早,阿周。总算打通了耶。」
这么一提,我好像是从一太早就有看到她打来的电话。完全忘掉了。
我轻吁了一口气。感觉从非日常空间被拉回日常空间,心稍微定了下来。
『阿周还在家里吗?』
「嗯啊,凛凛子在大学?」
『嗯,对。』
她笑着。但是感觉声调比平常低,我心中一动。
「?凛凛子,发生什么事了?」
『咦怎么这么问?』
「没啦,因为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嗯哎,是有点啦。有很多事。』
她会这样示弱是很少见的事,我动着脑筋猜想会是发生什么事了。『阿周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咦?怎么这么问」
『因为阿周的声音听起来好样很累。』
「嗯啊,老实说我这边也有很多事。」
『哈哈,那我们俩都有很多事耶。』
我表示同意。真的是那样。
一时间我们都没话说了。在片刻空白过后,她转换到那个话题:『对了,阿周。目前校园发生了一点事件。』
「事件?」
「对。就像四月那件事一样,送来一张亚历斯特?克劳利的挑战书喔。』
现在那个名字对心脏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那是啥?」
我直起身子。
在听着她描述详细经过的同时,已经领悟到,我本来打算今天休息一整天的决定是不可能达成了。
是的,事件与jiu纷就像暴风雨般接连而来的这三天,最后的压轴好戏倒不如说从这时候才开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