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松尾医师也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吉朗,而且一副从小时候便认识他(她)的样子。
这里不是你原本的世界,那个身体严格来说也不属于你。
刚才理解不了的话,似乎渐渐地渗进了吉朗脑海深处。这对**是属于吉香这个女孩子的,而从吉香小时候便认识她的松尾医师也是位不折不扣的女性,这样的现实,和千寻的话相吻合。
即便吉朗对个中缘由仍毫无头绪。
千寻啊,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张有关换药跟纱布的说明,接下来就暂时麻烦你了。还有吉香,你已经可以下床啰,以后下楼梯千万要小心。
真的很谢谢你。
吉朗好不容易才有办法开口道谢,松尾医师微微地笑了一下,在吉朗手中不知塞了些什么。对于那轻小的触感,吉朗一点也不觉得讶异。
(果然就算变成女的,松尾医师还是松尾医师。)
吉朗记忆中的松尾医师,向来都会偷偷地塞糖给来看病的孩子。她对低着头的吉朗挥挥手,随着春生走出房间。
你认识松尾医师?
应着千寻的声音,吉朗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认识的他是个男的。
啊,这么说来吉香是在这个镇上长大的啰?
吉香为什么每个人都叫我吉香啊?
市川吉香大吉的吉,香味的香,这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正确来说,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名字。
吉朗跟吉香,差别只有最后一个字。理所当然地,女生的名字比起吉朗来得自然,而且现在还有着E罩杯身材,要自称吉朗也很难为情。
尽管如此,自己的意识中毫无身为女性的自觉,即使回溯过去的记忆,也不见其中曾有身为吉香的痕迹。
那个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啊?
你有听过多次元宇宙吗?
多次?
有另一个十分相似的世界紧邻着自己的世界,并无限延伸连锁的一种理论。也有人称作平行世界,常在科幻电影等等的地方被引用。
以前,吉朗有读过类似的漫画。
那是关于一个少年,因某个缘故穿透了世界与世界间的界线,在神奇世界里旅行的故事。他对自己身处何地一无所知,不管是历史、文化还是生活,都与他生长的世界截然不同。
然而,那个奇妙世界的居民却知道他的名字,还很熟识地跟他交谈。不断旅行的他,得知有另一个少年不仅和他同名,外表也一模一样。虽然主角想寻找他的下落,但其实那名少年,在一开始就和他对换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直到故事落幕,两人都不曾相遇。
而他,是这样称呼这个奇妙世界的。
平行世界
没错。要你立刻接受可能还有点困难,不过现在你只要把这个词,放在脑中的一个小角落就好。这段期间就算你不喜欢也会慢慢理解的,就像我一样。
我啊!
能够如此说明,要不就是在瞎扯,要不就是体验过吉朗现在处境的过来人吧。而且就算要瞎扯,也不可能把吉朗的胸部弄成E罩杯,让晴生与松尾医师扮成女人,因此怎么看都该是后者。
那千寻你也是?
我只是把原为千万的千跟宽广的广的汉字改成千寻,发音没变,自然也不容易混乱,胸部也不像你那样出众。
吉朗下意识地望向千寻的胸部,果然相当收敛。直至千寻注意到他的视线,把胸部遮了起来,吉朗才赶紧把视线别开。
请别乱看。
不、不好意思!
吉朗反射性地道歉,而千寻的语气依然没什么抑扬顿挫,还是一样地面无表情,但眼中却带着点恶作剧的神情。
我现在就连刚才那样女性化的动作都已经很习惯了。
习惯了?
三年了。
三
今年也该大学毕业了吧,不过我好一阵子没去上过课了。
三三三三三年!?
吉朗才刚冷静下来的思考回路,又开始高速运转。
平行世界什么的,无关紧要。
就算被交换的只有内心而不是本尊,也无关紧要;虽不是很详尽,但是E罩杯还有吉香这个名字也说明过了,所以同样无关紧要。
但是三年这个数字,非同小可。
(三年也就是说真的回不去了!?)
这么说来,那套漫画的结局也是,两人都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不停地漂泊,就像是走到了某种坏结局。
(难道我这一生都要以一个E罩杯女孩的身分过日子了吗!?不行!绝对不行!)
打一开始,吉朗就是为了告知麻琴她即将面临的危机,才会来到他跌落的那段石阶。
在电玩中心里,贵史和胖子之间的骇人对话,只有吉朗一人知情。同时,也只有吉朗能救得了麻琴,但现在竟然从找寻麻琴的住所,变成得找寻麻琴所在的世界。
无论如何。
(绝对不能放弃。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小麻。)
真的没有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非得处理不可而且最要紧的是这牵扯到一个女孩的人生啊!
也许,就在吉朗在这里昏睡的期间,贵史的魔爪早已扑向麻琴。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更是焦虑难耐。
吉朗掀开被子的手隐隐作痛,但他仍咬紧牙关跳下床。当**的双脚接触到木板地时,因这股冰冷而下意识低头的吉朗,就这样再次与他的E罩杯打照面。
就算那件事非常紧急,以你这副德行在宅邸里乱跑也不是办法。
也、也对
瞥见自己胸部这档事让吉朗稍微冷静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虽然不知这儿是哪儿,但明显是个陌生的地方,就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似地乱闯是很不智的行为。
深呼吸后,吉朗重新检视自己的身体。原来身上穿的不是一般的两截式睡衣而是连身睡袍,难怪脚边凉飕飕的。睡袍下摆直达足踝,质地轻薄,实在不足以遮身蔽体。
不好意思能不能,先借我衣服呢?
吉朗话还没说完,千寻早已打开位于房间角落的衣柜。柜子的深色木纹与茶几、椅子以及床铺相同,并无赘饰,质朴且典雅。
千寻取出里头的一套服装,挂在门边的壁钩上。随后她小小地啊了一声,又回到衣橱边去,然而墙上挂着的那套服装,早已夺去吉朗的目光。
靛青色连身裙套着洁白围裙,而露出口袋的滚边,应当是属于头饰的一部分。这套衣服与千寻和春生的女仆装款式相同,只有颜色上的差异。
(女、女仆装!啊现在是怎样!?)
纵然吉朗很喜欢女仆装和女校制服,却从没想过要穿上它们。即使身高稍低于平均值,吉朗总归是堂堂男儿身,长相也不是穿女装的料。
不过,他现在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而且还是E罩杯。
(慢着不、老实说好想穿穿看啊!可是!)
在家里穿还好,要穿出门的话还真有点挣扎。真希望换一套较为普通的外出服装。
那个,除了这种的之外,能不能借我一套比较能穿出去的衣服啊?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只是,不管是哪件都得先把这个穿上。
千寻指着床上的一团白布块,那似乎就是她刚才回衣橱取出的东西。
虽同为白色,质地却与围裙与头饰有所不同,作工如同蕾丝般纤细。是女仆装的配件吗?不过除了刚刚那两种之外,实在想不透女仆装还有什么不可或缺的配件。
(啊会是吊袜带吗?不对,那也不是必需品,过膝长袜或是**还比较合适。)
吉朗一脸狐疑地提起它。左右各一的半球体布料相连在一起,两端还有细绳般的构造。
(这个难道该不会莫非就是、就是)
以吉香的胸围来说不可能NOBRA吧。
NO!
BRA。就是没穿内衣的意思。
这个我知道啦!不不不不过,我的话!
和他犹疑的语气完全相反,吉朗两眼焦点被内衣吸了过去。这种似乎极受时下年轻女孩们欢迎,由蕾丝与缎带相缀而成的纯白内衣,看起来这么轻柔,居然容得下那对傲人双峰。
(在这里,把那对E罩杯的不过现在是我自己的胸部也就是说这是我的内衣,而我正在对自己的内衣感到亢奋我到底在说些什么鬼啊!)
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敲响,吉朗与千寻两人面面相觑。不待两人反应,便有个人迳自开门冲了进来。站在房门与床铺正中间的吉朗与那人撞个正着,并顺势被压倒在床上。
啊!
哇啊!
胸部被挤压变形的感觉直逼而来而压下来的那个人胸部并无隆起,应该是个男性。现在,吉朗正被男性压着。
呃、可不可以
抱、抱歉。我太急了会痛吗,吉香?
才刚听见他的声音,吉朗竟心头一怔。虽然自己从未听过这人的声音,不过听见他称呼吉香这名字的时候,全身却微微发颤,心脏不听使唤地急速鼓动起来。
(我、我是怎么了啊?)
虽然不至于令人不快,但也静不下心来。难不成变成女生以后,被男人碰触到就会有这种反应?
男子从被陌生的情绪笼罩的吉朗身上爬起,他忧心忡忡的脸虽然还带点稚气,却是个年龄与吉朗相仿的挺拔男子。
(不会吧?)
这回心跳则是与吉朗的情绪相呼应,再一次地加速。吉朗并不认识这样的男性,但这位陌生男子的长相,与吉朗认识的某个人物极为神似。
这个男子,和那张在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脸孔、在此刻最想见上一面的人物,极为神似。
小
男子的手绕到吉朗背后,温柔地抱起他,好像在确认似地抚摸着吉朗的脸颊,接着安心地吐了口气。男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准备开口的同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立刻闭上嘴。吉朗随着他的眼神看去,才发现千寻就站在身边。
有什么吩咐吗?真琴少爷。
麻琴少爷(注:麻琴和真琴发音同为MAKOTO。〉
(果然没错只是)
由于麻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性,所以这个男性想必就是这个世界的麻琴。就像松尾医师的情形一样,原本在吉朗世界存在的人物,在此则会以相反性别的姿态出现。
真琴瞥了千寻一眼,摇摇头说:
没事。只不过听说松尾医师来看诊了,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口气冷硬,与适才面对吉朗时有如天壤之别。不过千寻并不以为意,轻轻回了个礼,将手上的洋装挂回衣橱里。
千寻你在做什么?
吉香说她想下床,所以我准备拿衣服给她穿上。
已经能下床了吗?
真琴的视线转向吉朗,寻求着她的回答。可是吉朗却因为另外这个麻琴的出现,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目光向着千寻游移不定,希望得到她的协助。但这时真琴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凝重。
主人在问你话的时候,立刻确切地回答不是基本礼貌吗?最重要的,外出差使途中竟然伤成那样,代表你平时实在太散漫了,知不知道!
真琴瞪大双眼,以严厉的口吻斥责吉朗。那么刚才那卸下心头重担似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前后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怎么了?小麻是这种个性的人吗?)
真要说的话,刚开始的语气比较接近吉朗记忆中的麻琴。会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吗?不过松尾医师无论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出入。
除此之外,究竟他为什么会采取如此高压的态度呢
(奇怪?刚刚,他说主人?)
自称主人的男子。
壁上挂着的女仆装。
这两者之间能导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跟小麻在这个世界难道是女仆跟主人的关系吗!!)
变成了所憧憬的E罩杯波霸与女仆,已经相当具有冲击性了,更糟糕的是,麻琴竟然还是自己的主人!
(难不成我已经魂归九泉,而这里是伪装成天国的地狱,现在就像是陷入某种类似惩罚游戏的状态一样,一切都只是幻觉吗!?快告诉我这全都只是幻觉啊!神啊!这样搞我也太过分了吧!)
把自己梦寐以求的事物全都摆在眼前,再让你眼睁睁看着它们一个接一个落空,心机好重的神啊。
吉香?
吉香,还不快回真琴少爷的话?
千寻悄悄地贴近错愕中的吉朗,并轻轻戳他的背。
(不管希不希望,我现在是女仆吉香吧?)
这凝重的表情和平时温柔婉约的麻琴大相迳庭。吉朗像千寻刚刚那样,低着头说:
是的我没事,伤势一点都不重。
由于不清楚吉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他只得毕恭毕敬地审慎回答。
真琴见吉香那唯唯诺诺的答法,不禁眉头一皱,淡淡地挤出这样啊三个字。接着便转过身去,手搭在房间门把上,回过头瞄着吉朗的手说道:
你打算拿那个拿到什么时候?
千寻说道,并从吉朗的手中将内衣提起。
从怎么穿这个开始。
咦!?
来,把钮扣解开。
如同被步步逼近的千寻压倒似地,吉朗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纵然脑中曾闪过将自己全盘托付给千寻的危险性,不过眼前能倚靠的也只有他了。
谁叫目前的吉朗连区区一件内衣都不会穿啊!
吉朗吞了口口水,双手移往睡袍的钮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