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第一章东海道美乐斯
第一章东海道美乐斯在文化祭准备期间,粒子同学请吃了亲手作(?)的章鱼烧+2───────────────────────────────────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6去年的文化祭发生了什麽事呢~我忽然开始回想。就像是在回忆昨天做过的梦一样,摸索拨弄着蒙矓不清的记忆啊有了,我一直在睡觉嘛。最後一天体育馆里播映着老旧的电影,我融入了体育馆二楼里的黑暗之中。既昏暗又闷热,嘴唇乾燥,我与朋友们一同躺在那个空间当中呼呼大睡。虽说是文化祭,也只有摆出几个食物的小摊位,之後就只剩下捐血车这个特别摆设的冷清的学校。也没有什麽各班级的展览作品,真的就只是在消磨时间!在捐血车上被抽了大约200血的我,拿了面包与牛奶之後,就将全身交给倦怠感倒在体育馆的角落里。让我们在这里好好青春热血一番吧!率先起身拉起大家的手这种热血的心情,并不残存於我的体内。毕竟我被抽了血啊,哇哈哈!虽然捐血是初体验,但我的切身体悟就是出乎意料地会让人很想睡。还真是没有回忆的价值呢,我一边自我解嘲,一边抬起低垂的头。嗨嗨大家好,我是丹羽真。念作TANBASIN的话会像是某种乐器呢,虽然没差啦。九月下旬,是距离残暑这个单字还相当遥远的连日酷热。似乎只有天空万里无云的高度正在演绎着秋天的开始。暑假才刚结束,彻底习惯了怠情的身心也已开始稍微适应了学校的时间,就在这时文化祭要隆重开锣了。没有什麽开始前的致词,陆续来到学校的学生们将书包丢在教室里头後,便各自开始准备摆设摊位,或是在文化祭里头绕绕,流程大概是这样。上午九点过後,我从三楼的窗户往校门附近看去,发现有些稍微迟到的学生们正大批走入学校。就像是经过夜晚的祭典附近一样,那种热闹与喧嚣的话声传到了这里来。学生的队伍迟迟没有往前进。应该是文化祭执行委员在分发东西的缘故吧。「转学生,你找到粒子了吗?」一道修长的影子袭向窗沿。是站在我身旁的前川同学的薄弱影子。当她将双手置於腰部後方时,尽管穿着制服,站立的姿态却很像是女老师。她将掌心贴在玻璃窗上,身体微往前倾俯视校园。也许是视力开始降低了,她的眼睛紧紧眯起像在瞪人一样。「我没有在找她啊。而且粒子同学所属的篮球社有摆摊位,应该会早点到学校来吧。」所以被卷入了底下拥挤人潮的人们当中,不会有那位可爱的同学身影吧。不过今天也还没在教室里遇见她。相对地吗?有些微妙,我倒是在鞋柜附近巧遇了中岛与花泽同学这对情侣。暑假时透过业馀棒球而认识的他们,都是属於运动性社团,所以不得不一大早就来架设摊位。先开口跟我打招呼的人是中岛。「唷~矶野~打棒球以下略。」当然不会是这句。「唷!你是转学生。」「唷唷唷!」一如往常相当随和亲切的中岛,以及想睡**覆盖着整张脸的花泽同学,这对情侣平时的话应该对我不会有什麽兴趣,这时却包围着我望向我的右手。「喂,你的绳索长怎样?」两个人似乎十分在意文化祭执行委员在校门口所分发的「引力之线」。在中岛两人的催促之下,我没有想太多,举起原本躲躲藏藏的右手。我分发到的绳索是紫色的。我效仿周围的人们所做的,也将带有葡萄色的染色绳索绑在小指的第一关节上。说实在的,见到别人绑在小指上的绳索时,我都会忍不住想说句:「啊,你手上缠着一条有点长的绳子耶!」给予这种忠告。乍看之下就是那个,印象太薄弱了。感觉不到命运啊!然而擦身而过的人或是互相打招呼的人,都会目光锐利地扫射过来确认自己绳索的图案。刚才的中岛与花泽同学也是。中岛同学紧盯着我绳索的颜色之後,做出松了口气的动作。花泽同学无语地将自己的手举到肩膀的高度。在她小指上的是柠檬色的绳索。「如果命运的丝线是跟一个男人连结在一起,我才不要咧~尤其是认识的人。」中岛给我看了他自己的绳索,是青苔绿与蓝色的直条纹图案,同时露出苦笑。看来这两个人互相吸引的力量不够强大呢。是说,存在於人们之间的引力是什麽啊?不管是爱情丶友情还是敌意,总之只要能吸引在一起就算是引力吗?搞~不太清楚。只要肯定就好了吗,还是应该否定呢,由於没有明确的区分,只能以含糊的态度接受。这件事暂且不谈,关於这条分配到的绳索,目前我还没有特别重视,但是在其他学生们眼中似乎是一件大事。不不,看来还不到杀红了眼寻找命中注定对象的地步啦。毕竟呢,若是能找到小指上与自己缠着同样种类绳索的人,并且与对方系在一起,好像就能坐在贵宾席上参加下午两点过後即将在体育馆所举办的活动。虽然我不晓得详细内容,不过听说是要举办现场演唱会什麽的,邀请的来宾是在全国多少颇有知名度的一位歌手。粒子同学也说过她是那位歌手的歌迷。「咦~丹羽同学不知道二条欧瓦莉吗?我就说那样就跟不能好好说出流子同学名字一样的不行不行啊!」好像是这样。咦,那样叫不行吗?「不,我也在电视上看过她啦,应该吧。她是怎样的人呢?」「我就说呀~是非常~喜欢小狗的人喔!」「最佳饲养者?」「我就说她是明星呀~」「怎麽~原来是打出全垒打的人吗。」「嗯?嗯我就说嗯~?」冷笑话无法沟通,随後到来的沉默让人十分哀伤。顺带一提如同粒子同学所宣告过的,这个月的粒子同学似乎是「我就说呀~的强化月份」,所以在句首加上「我就说呀~」的次数增加了。不不,不应该是强化这种地方吧,会不禁在内心吐槽也是无可厚非。嗯总之,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後,我比其他学生较早到校,现在正与美术社社员吸着相同的空气。没错,我身处的场所正是校舍三楼的美术教室。没错,我正在帮忙美术社策划的活动。我并没有参加美术社,只是在帮忙美术社社长前川同学而已。这个行程是我上午的文化祭。这回的文化祭一天就结束了,所以表示我有一半时间都会在美术教室。说实在话,决定帮忙的经过以及动机都十分含糊。像是有某种东西垂在自己的额头上方不远处,明明拚了命想确认它的真面目却老是被逃进了死角。在受到那份记忆玩弄的同时,「一定要帮忙不可」的强迫意念却又从後催促着我,於是我的文化祭,就与美术教室里灰尘满布的脏污空气,以及前川同学一同揭开了序幕。「我太小看了转学生的记忆力呢。」一个礼拜前当我表示愿意帮忙时,前川同学这麽说道,同时脸颊像是刚做好的大福一样软趴趴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哎呀~虽然我什麽也想不起来啦哈哈哈,但也无法这麽爽朗地否定对方,只能坐立不安地收下对方的称赞。不过我想,恐怕在上次镇内旅行海水浴之际,写在我右手手背上的「帮忙小前」就是指这件事吧。毕竟其他可以帮忙前川同学的事情,就只有在她快昏倒的时候扶住她的背部而已了吧。因为我们的身高差距.可是能够直接正确地适用在学生的本分学业方面上呢?模特儿体型丶成绩优异丶(就某方面而言)幽默绝伦。那麽,还少了什麽呢?「话说回来,虽说要帮忙美术社的摊位,我又该做些什麽啊?」「嗯~总之,就是摆摊期间会出现的各种杂事吧。今天上午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了。」顺带一提,前川同学小指上的绳索是白色的,上头绘有一颗颗绿色的斑点。予人的印象就像是将哈蜜瓜口味的糖果包装纸扭在一起变成绳子。感觉上舔了的话舌尖会传来微甜的味道。「前川同学会寻找绳索相同的另一半吗?」我随便闲聊提出这个问题後,前川同学瞥了一眼我的紫色绳索再微微一笑。「引力并不是用找的,而是为了自然而然互相吸引才会存在的不是吗?」「妳说得正是。」也就是说只要把钓鱼线垂下去,接下来就睡着等就好了。真是罗曼蒂克啊~这时身後响起了一阵格外洪亮的笑声,我回过头去。只见在并在一起的书桌周围有一群美术社员,但其实也只有数名男女啦,正围着圈圈开心谈笑。然後在距离他们稍远的位置上是我和前川同学。毕竟全都是初次见到的人,我又不是美术社的,就算加入他们也只会让场面变僵吧,如此判断的我於是和他们保持距离。身为全是幽灵社员的美术社社长前川同学,正在陪着这样的我,是这种感觉吗?我带着这种想法仰头看向前川同学,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松开脸颊,闭上眼睛。「因为我也是幽灵社员,所以其实也几乎不认得社员的长相。」「那这里根本算是幽灵社嘛。」我话一说完,前川同学的肩膀就微微抖动笑了起来。看来一如往常笑点很低呢。这时如果是艾莉欧的话,她铁定只会面无表情地「嗯」一声,为了看出她在想什麽还会耗费我一番心力吧。嗯,反正也无关紧要啦。另外,还有一件非常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是隔壁的美术准备教室莫名的吵杂。男女生之间的嬉闹或者更该说是呐喊似的吆喝声正断断续续地传来.到底是谁在使用隔壁教室啊。美术社员都在这里,似乎已全员到齐了。还有.对於吆喝的声音我明明想不起来具体的人名及长相,却觉得很耳熟养鸡场?为啥这时候会浮现出这个单字呢?「转学生的绳索啊,就是那个呢。与粒子或是藤和是成对的吗?」靠在窗边眯起眼晴的前川同学没有朝我看来,开口询问。「不不,我两边都没有确认过是说,艾莉欧说过她不会来喔。」「咦~为什麽我看这句话用不着问吧。想必是来学校会觉得痛苦吧。」前川同学丢来苦笑。我也同步地让讨好的笑容停留在我嘴边,在口中低喃:「是吗?」的确,来了的话会觉得痛苦吧。毕竟她在这所学校里引起了不少问题又退学了啊。当事者们也全都在学中呢。不过她都收下了招待券,也不算是希望不大吧。学校的文化祭又不是强制参加性质,依那家伙的意思去决定就好了。也以这点为根据,对於这条绳索与我身旁熟人相互一致的这件事,也让我深深省思。引力是这麽具有罗曼蒂克性质的东西吗不不不,没那回事吧。对象也是我啊。论及与我相称,可以演出羁绊重要性的人:女女姑姑之类的?不不,怎麽可能~这个想像让我畏缩,慌忙摇头打消那幅画面。太过於有可能,彷佛会从想像升华成为预知,真是太恐怖了。而且我明明没有邀请女女姑姑,她却擅自从别人的手上一把抢走招待券并且大声宣告:「文化祭约会受理成功!一我当作是猴子在大闹果树园,放弃拿回来。工作没问题吗?如果这个问题可以与她沟通的话,她就不会被称呼为人孩子了!话说回来最近她莫名地十分慌张不安,那就像是远足前一天睡奋得静不下来的孩子吗?「言归正传。」一直想着女女姑姑的事情有什麽好开心的啊!重要的可是文化祭喔!为了在今天让点数卡集满并且称之为秋天的青春祭,我才会站在这里的。嗯~但是美术社的活动跟青春点数会不会有关系倒是还不清楚啦。美术社所企画的服务内容就是将光临的学生画在纸上,并在旁边画上对方所要求的心目中理想的恋人。心目中有理想恋人的话化为现实时会是怎样的人呢,我们将会驱使想像力为您画下来!写有这段话的贴纸正贴在门口上。费用是一张两百日圆。能将那种人重现在绘图纸上的话,还真是了不起的技术啊,我第一次听到时大感佩服。「不过呢~」一旦听到理想的恋人这种问题时,每个人都会显得娇羞害臊。至少我是这麽觉得。一脸认真地光临这里并且要求:「麻烦你们帮我画出和○○同学的合照!」的家伙真的会出现吗?提出这项企画的是美术社员,负责画肖像画的似乎也是那位女同学与前川同学。其他社员似乎对绘画一窍不通,那他们到底是要干嚓?又到底是为什麽在这里?是炒热气氛用的工作人员吗?不过,在内容依然不明的情况下待在这里作为帮手的我立场也没有多大差别,没什麽资格说啦。结果,企画是否会成功,我们到底要做什麽,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所以就不能早点开始吗?我开始等得不耐烦。在蠢蠢欲动的包围之下文化祭真的要开始了,站在窗边等待的这段时间让人感到焦虑,而且难以忍受。我举起手站直身子,当充满视界的头晕眼花造访之後来临的东西,与那个很像。受到包围的我很开心,同时也有祈求着宣泄或者该说是解放的矛盾发痒感。「哎呀,你似乎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呢,就转学生而言真难得。实际上是祭典男吗?」低头朝我看来的前川同学的笑脸也是比平时更加率直地表现出喜色。是吗,我的表情看来也很开心吗?我老实地接受对方的评论,感觉到脸颊更加往上吊起。可是她说难得,不然我平常都是带着什麽表情啊?还有从平常开始就在注意我的表情吗?前川同学。一思及此,就让人觉得有些害羞呢。「我就是那种追寻着青春东奔西跑,连夜晚祭典也不放过照去的性格。」我开玩笑地回了这句话之後,也许是想起了暑假时的事情,「是啊。」前川同学如此搭腔,又说道:「希望彼此都可以度过一个美好的文化祭呢。」「妳说得没错~」我嘴上答腔却觉得有些害臊,用手指搔着下巴下方。文化祭。青春点数的红利舞台,或者该说是水泥钢管下方有很多硬币与绿色香菇呢。自东西校舍的交界处,刚过九点的太阳逐渐暴露出身影。反射在玻璃窗上的,位於夏天与秋天交界点上的日光从一旁灼烧着眼睛。彷佛浸泡在微温的洪水里头。那道光芒,正渐渐无声无息地将夜晚时沉积在学校当中的些微停滞溶解。享受着这种错觉,扑通扑通,我陶醉在有些快速的跳动及与肩同高的兴奋感当中。指尖的愉悦麻痹让手自动地像在空中游移一般,高举直至眼前。自那只手的小指垂落而下,遭风不断拨弄的紫色绳索,我紧盯着它瞧。今天的引力会指引我到哪里去呢?命运的丝线依然没有与任何东西连系在一起,孤独地左右摇曳。九点刚过,学校的後门。这里与方才环视过的正门截然不同,人潮相当和平。後门似乎是收到招待券的校外参加人士专用的入口。这时人影还相当稀疏骑着脚踏车到来的学生们羡慕地瞟了一眼毫无人气的後门,同时驰骋越过。在门边确认入场者,负责担任验票人员的文化祭执行委员女学生,也百般无聊地不断打着呵欠,泛起泪水的眼睛转向升起的朝阳後皱了起来。距离後门约三公尺远的左边。与後门相对的话,左手边是一条可以绕至疋门的道路笔直延伸着。将学校操杨与道路隔开来的团篱就在这里,然後正越过围篱观望着操场的人,就是现在的我。擅自穿了妈妈的衣服,就连至今从来不曾戴过的无框圆眼镜也配戴在脸上。还有明明没骑脚踏车却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在当中将十分惹人注目的长长水色头发塞进去。这样的我,藤和艾莉欧,如今正变身乔装中。(P029)我呆呆望着一年前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引起了不少问题的一年前的自己,我还明确清楚记忆着。所以很难大摇大摆地走进有很多认识的人的学校里。其实表哥邀请自己参加文化祭时,我还一口回绝说不去。「学校里的所有人都讨厌我。」「是吗?嗯,妳改变心意的话再过来吧。」表哥这麽说後,我接过了他递出来的招待券,但是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参加的打算。可是一知道妈妈要来参加文化祭後,决心就有些许动摇。再加上我在打工地点的杂货店,田村商店顾店时,妈妈走了进来,(妈妈,工作呢?然後对於这个问题用笑脸带过),邀请在里头睡觉的田村婆婆参加文化祭。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详细的对话,但後来听到了婆婆说她会参加的回答。那个当下意志更是摇摇欲坠。再加上再加上昨天晚上妈妈还抱着我大力邀请:「小艾莉要是可以来文化祭的话,妈妈我们会超感动的唷~赶快将小艾莉当作是轿子扛起来喔~」於是我待在棉被里头(当然,是卷着上半身)思考了一整晚的结果,就是下定决心偷偷参加。知道我要去文化祭的人只有妈妈和婆婆。听到我要去时,妈妈微微笑了。难得的有点大人的感觉。我没有告诉一大早出门的表哥。因为如果说了的话,「怎麽,妳果然想来嘛。」感觉上他会一脸坏心眼地这麽说。表哥很温柔,却也很坏心。所以我会努力在学校当中不遇见他。然後傍晚时,再普通地在家里迎接回来的表哥。再用冷静的表情问他:「文化祭好玩吗?」这样一来,今天的我就算是大成功。也许还会偷偷取笑以哥哥自居的表哥。「唔~」但是因为拒绝过了,让人更加难以踏出脚步,内心有一丁点的後悔。悄悄地悄悄地~我一边在心中碎碎念,同时终於开始移动。一定要鼓起勇气潜入後门才行。因为那当中一定有很多认识我的熟人。为了不胆小退怯,来唱个歌好了。「噗呼~噗呼~噗呼噗呼噗呼?噗呼呼呼~噗呼呼呼呼呼呼?」「啊,小艾莉!这不是艾莉子吗!」「呼噗!」冷不防地身後传来呼唤声,又有一只手推向我的背部,我往上一跳。双脚在空中啪哒啪哒啪哒.做了大约二次的摇摆运动。在地面着陆後又因为穿着鞋子,无法确定脚底板是否确实地平贴在地面上。虽然很想砰砰~地脱下鞋子,但是比起脱鞋,现在被人叫住这件事更让我惊慌失措。奇怪了,我明明戴了眼镜和安全帽,还穿了妈妈的衣服变装过了呀。「还真的是超久不见了耶~妳还是一样扮演着外星人吗~?」推了我背部一把的人是一位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啊,我认识这女生。是我在读书时的朋友。可是名字我忘了。丰盈的褐色头发让我的视线停住。那里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紧紧盯着瞧的话,似乎会有很多东西跑出来的感觉。「唔丶唔~」往左右摇了摇头之後,浑身僵直。果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但是朝我说话的女生没有理会惊慌的我,捧腹大笑。每次一笑,我的验庞就有股热气涌上来。也觉得有点恼怒。「啊哈哈,妳这是在变装吗?真是傻瓜~一看到瞳孔的颜色就马上露馅了吧。会有那种水色双眼的人除了小艾莉之外根本没有了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呢~妳是水星吗!」要是有戴太阳眼镜就好了,我深深後悔。接着立即用掌心覆住眼睛。随着这个动作对方也产生反应,笑声往上提升了一组音阶。「不只是眼晴呀,还有头发。根本没有藏好,普通地掉出来啦。妳是化学物质瀑布吗!」要是剪个短发就好了:倒是不会这麽想。我慌慌张张地将浏海塞进安全帽里头,朝我说话的女孩子用微笑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小艾莉,妳还挺有勇气的嘛。好像变得非常老实听话?」「嗯嗯,多亏了表哥。」我啪哒啪哒挥着手回答。由於妈妈的衣服袖子很长,将手遮去了大半。「表哥?喔?嗯,算啦,既然变得老实听话的话我可以踹妳一脚吗?哎呀~我开玩笑的啦~」动作夸大地不断将身体往前倾或往後缩,女孩子十分忙碌。而且口中说的话非常唐突冒昧。她的脑袋变成直的了吗?感觉上是这样。啊啊可是,我记得她是这种孩子。爸爸是外国人而妈妈是日本人,和我一样的孩子。所以入学之後我们马上就打成一片好像是这样。还被担任教务主任的大叔不,是被老师,一起遭到警告。妳们头发那是什麽颜色啊!然後我们就一起拔腿狂奔逃到了校外去。就是现在我站着的,可以眺望整座操场的这座围篱旁边。我想,当时是对方上气不接下气而停了下来吧。「有有什麽事?」但是回忆,全都是退学之前的事情。所以会向现在的我攀谈是为什麽呢,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议。女孩子将眼神别向旁边後,大为扫兴似地说道:「嗯~也没什麽啊~只是看到了小艾莉打个招呼而己~发现珍禽异兽!之类的吧。」「我我又不是野兽。」稀奇这点倒是不否定。柏木也说过,这世上才不会有这种发色的小孩子。「啊,对了对了,特别给妳这条绳索吧~」女孩子从裙子的口袋里抽出一段线头。那是一条雪白没有任何持徵,有点偏长的线。对方喊着:「摇啊摇~甩啊甩?」一边摇动一边递给我,我不由得就收下了。垃圾桶的话自己去找就好了啼,我仅在心中反抗对方。「把那个系在小指上的话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喔。」「嗯。」咦,这个不是垃圾吗?带着这个疑惑我将它绑好。好事之张望四周。没有即效性。这是什麽啊?我试图询问转头望去後,女孩子盯向没有戴着手表的手腕皱起了小脸。女孩子的小指上也系着黑白直条纹图案的绳索。「啊,糟了,浪费了不少时间呢!」「嗯?」浪费时间的话别找我攀谈就好了呀!「人家为了寻找新闻题材可是很忙碌的呢!嗯,那下次再会啦~!小艾莉妳这笨蛋!」「新闻?」我紧盯着全身奔驰,跑进校内的褐发女孩背影,同时沉吟。唔~唔~游移着视线过了几秒之後,接着那个名字终於浮现至脑海。对了对了,刚才那个女孩的名字是「叫作什麽梅亚莉的~」回想起来後我十分心满意足,於是再度小跑步前进。这麽说来,以前的我是有朋友的呢。然後方才未遭到对方冷眼对待这件事,让我莫名的开心。客人会来吗?这个疑问在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内就解除了。因为已经来了。「噢~理想的恋人吗?反正还有点时间,就麻烦妳们稍微帮我们画一下吧。」「依我们的情况来讲只要昼出身旁的人就好了很简单暸~」「讨厌啦~你讲话真是直接?」是一对笨蛋情侣。看来像是与寻求理想恋人的客人族群处於两极的双人组,互相倚偎般地走进了美术社。上前迎接的美术社员们视线当中的暖意急速消失。两个人同样都穿着学校的制服。男生虽没什麽特色,但是女孩子无庸置疑是位美少女。蓝色的长发会让人联想到流水,是散发着高年级生气质的女生。简直就像是可以在脸部及体型等所有地方盖上「满分」印章的人,倘若在转学第一天遇见了这个人的话,很难会有人不被她迷倒吧。那女孩的视线固定在原位将眼角害羞地缓了下来,至於男方我很想称呼他一句大师并且请求他的教诲。虽然也不晓得要请教他什麽啦。如今两个人正忸忸怩怩,虽然手没有牵在一起,但是彼此的脚呈现一种快缠在一起的紧贴程度走了进来。美术社员们没有说声欢迎光临,只是感到困惑地面面相觑。会有这种客人进来是出乎预料的情况吧。因为对方并不是需要在纸上或是自己脑中寻求理想的人啊。只有一个人,前川同学朝女生说了声:「妳好。」微微低头致意。是认识的人吗?女孩子似乎也终於在此时将视线转向笨蛋情侣的世界外头,发现到了前川同学的存在。真的人面很广耶前川同学。甚至到了我想叫她分一点社交性给艾莉欧的地步。「唷,前川同学。谢谢妳今天的准备罗。哎呀~果然关於布偶装妳相当熟练呢。请一定也要来我们的摊位喔。」「找得到对象的话我就去。」啊哈哈!前川同学混杂着讨好的笑回降对方。然後瞟了我一眼嗯嗯?「我倒是不怎麽希望妳来啦」咕咕哝哝,男生转向一旁小声嘀咕。咦?这两个人,仔细一看不就是在书店里用**书刊玩传接球游戏的笨蛋情侣吗?原来是同校的学生啊。虽然今天手上没有拿着**书刊,不过是用绳索互相绑在一起闪亮登场。但是绳索并不是成对的,全然不顾颜色完全不一样。男生是茶色的绳索,女生则是糖果色的。「因为我们是自我色系!」像在这麽主张般带着满脸的笑容,两个人坐在客用的椅子上。不是在前川同学前面,而是另一名美术社女社员前方。「理想的恋人两张!」女孩子像在购买电影票似的,比出胜利手势提出要求。「咦,两张吗?那样一来不就要花费两次的时间?」男生穴嘴,听了这句话後女生「嗯~」地沉吟,交叉手臂。「说得也是呢,也只是将同一对男女画两次而已。可是那样的话,你和我就可以一人一张啦!」「啊,这倒也是呢。多摩湖果然很聪明~」「嘿嘿,这就叫作姜是老的辣呀。」「大姊姊万岁~如此这般,所以就麻烦妳了。两~张~」这回轮到男生以天直(无邪的语气比出胜利手势。面对胜利手势的美术社女社员转了一圈面向前川同学的方向,倾诉白己的极限。「社长,这个企画好像马上就让我的心投降了!」「提议的人不是妳吗?算啦?他们是我认识的朋友,这次就由我来画吧。」轻轻安抚了女社员後,前川同学单手拿着素描本往笨蛋情侣的前方移动。真不愧是美术社的社长连画画也会吗前川同学。真的是十项全能呢~我朝那个既宽阔又薄弱又不可靠的背影开口:「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姑且试着询问後,前川同学的眼神游移望向天花板,「是啊~」开始烦恼。「呃,既然会让妳烦恼的话就算没有事情做也没关系啦!」「那麽,你可以待在那里吗?」「什麽?」这时前川同学欲言又止地闭上嘴巴,别开眼神。可是,又马上接着开口:「粒子不,例如藤和之类的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如果可以不要直接与对方一同去逛文化祭的话,那就够了。」「喔~不不,我说过我会帮忙啦,呃~是约好上午的时间吧?」「对对,我早上跟你说过了吧。」「既然如此在中午之前,我都会待在这里的。」为啥会突然冒出艾莉欧呢?而且就算是那样,结果我还是什麽也不会做啊。你会待在那里吗?说笑似地自言自语後,前川同学重新转向笨蛋情侣两人。「多摩湖同学,让妳久等了~」莫名开心地朝笨蛋情侣的女方说话,同时挥动笔杆。喀啦喀啦,只有铅笔在素描本上起舞的声响在美术教室中跃动。对於那只笔迟迟没有停下的迹象,我一边威到佩服的同时,视线也追着铅笔跑。前川同学的潜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呢。其他美术社员只是呆站在原地旁观,看来也没有特别做什麽帮忙的事。一种也类似於倦怠感的慵懒氛围迅速包围住整问美术教室。我也是构成它的一部分。在这里沉浸在这种气氛当中只是坐着的话,青春点数也会一味减少。「」我到底是受到了什麽期待,前川同学才会拜托我帮忙的呢?不对,是她拜托我的吗?不是我自己跟她说我想帮忙的吗?如此一来还真是感激不尽的麻烦啊我。这真叫人困扰啊!呼?我吁了口气後,轻轻将侧脑勺撞向窗户。「比艾莉欧的看店工作还要无聊呢。」虽然不管何时去杂货店,也只是看来很无聊地坐在那里而已啦.明知从这里不可能看得见,我还是将下巴转向藤和家建造的方向闭上眼晴。藤和家的水色维○命藤和艾莉欧,现在也在家里卷着棉被滚来滚去吧。在我的脑海中,在自家走廊上滚来滚去的棉被卷的姿态,如今已可以很容易就想像得到,有些难以割舍。真有心的话,也可以想像出在夜空或是宇宙空间当中滚来滚去的棉被卷吧。「噢!」放在制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那股震动促使我从椅子上坐起身,接着试图拿出手机。在便利商店买东西时拿到的,然後就直接挂在手机上的那个卡通人物钥匙圈勾住了口袋的尾端。费了一番功夫都拿不出来。我焦急地强行拉出手机,啪!的一种布料断裂的声音响起,吓得我心惊胆跳。不过从外表看来似乎没有问题,我於是转向注视着手机。显示在液晶萤幕上的名字让我的脸颊缓和下来,同时我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在耳边。摇动的钥匙圈掠过脸颊。下一秒,像是好几道小型烟火一同炸开了般,吵杂的声响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接着混在当中的,很少有哪一天没听到的开朗嗓音强烈地冒出枝芽。「啊~终於打通了?」「啊咧,我这里收讯不好吗?」「对呀~是说,呵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嗯?啊,我知道了!叮咚~!」「没错,丹羽同学!」「Miss我就说呀。」「我就说不对喔?!那要放在前半句!」哈哈哈,我大笑着先站直身子。毕竟有客人在,而且在美术教室里讲电话也不太好吧。於是我向前川同学微微点头後,她的眼晴眯了起来。在她有些凌厉的眼神目送下,我小跑步地来到走廊。啊,电话另一头的人虽然用不着说明,但正是御船粒子同学。散布在走廊上每个角落里的光彷佛附属着音乐,周围一点一滴地变得热闹起来。明明没有什麽人潮啊。我将背部贴在美术社门口旁边向横延展的墙壁上,先吸了口气。「先撇开那个不说,早安啊!」「我就说早安呀~」「不不,我说的可是早安喔。」我就说呀~也该考虑一下使用的时**。从电话那头不只是粒子同学的声音,还有大量的喧嚣像是噪音一般掺杂传了过来。看来她似乎正在户外。恐怕,是架设在脚踏车停车场周围的,社团性质的食物摊位那里吧。别说声音了,似乎连飘散起来的香气我都能透过电话闻得到。「手机呀?完全都打不通喔。一定是因为大家都在打,电波飞不出去~」「啊啊,原来如此。就像是我就说好重呀之类的。」我就说别盗用呀~粒子同学发表kang议。我就说那种撒娇的语气很可爱呀。「所以啊,丹羽同学该怎麽说呢,在帮忙前川同学中吗?」「嗯,该说是在帮忙前川同学还是在帮忙美术社呢嗯,都一样吧。」当粒子同学将练习之後烤出来的巨大章鱼烧切片拿来请我吃的时候,可以过来帮忙吗?她这麽邀请我。不过当时我已经说过要帮忙前川同学了,也只能拒绝。况且,那边可是「女子」篮球社啊!待在摊位那里的话铁定会飘飘然吧我。「那个会到几点结束之类的,已经决定好了吗?」「嗯~她说大概到中午。」我一边说着,不知怎地脑海中却铺着榻榻米,上头有茶杯在滚动。刚才的影像重播是怎麽回事?是曾经发生於现实的事情,还是只是我脑海中的想像?「哼~那麽~那个结束的话一起文化祭转来转去吧~」转来转去?预想着情况,我接下了肩膀也一同转动着的邀请。嗯,也没什麽不好啊。「完全没问题啊。粒子同学也可以偷溜出来不顾摊位吗?」「我就说我叫流子呀~当然没问题罗?」嗯嗯看来没问题。我就说呀.已经到达「啊!」或是「呃~」的等级了。「那麽大概中午左右在哪里会合呢?」我说着说着环顾走廊的左右两边。啪哒啪哒!有些吵杂的脚步声自右边的楼梯跑了上来。彷佛是跳曜似般冲上楼梯後,气势十足地出现在走廊上的金发女一脚踢向墙壁。「给我等一下型男!」这样大声嚷嚷,利用踢击的反作用力一口气登上楼梯。真是热闹啊~几乎同时间与那女生擦身而过,某个人自楼梯上纵身跃下。力道太过猛烈着地时有些摇摇晃晃的那家伙,原来如此正是型男。是正被追逐的家伙吗?那家伙回头看向楼梯上方後露出苦笑,又飞跃似地跑下楼梯。穿着便服,应该是校外来宾吧可是这个城镇里都只有那种的吗?不管如何,刚才的一句「既然如此,就在丹羽同学与流子同学留有回忆的地方会合吧!」让这时我的思考与视线中断。「那是哪里呢?」「唔喔~回忆呢~就是要眼泪哗啦哗啦落下?」「那麽,就当作是稀松平常的每一天都是回忆取泪哗啦哗啦掉性质。」「嗯嗯,那麽就用这个当线索吧。然後嗯?在鞋柜前面集he之类的?」「OK~我会尽量不忘记赶过去的。」不过呢,这种在文化祭与女孩子一同逛逛的青春点数承办单位的活动,我当然不可能会忘记啦!就说我没有装模作样地在当青春男嘛。「我就说话说回来呀~」「差不多该有人出面担任制作粒子同学字典了喔~」「丹羽同学染上了什麽颜色呢!」「咦?呃?自自我色?」「你那样说我听不懂啦!」我才不懂粒子同学问题的含意喔!我差点呐喊出声,但随後从电话的另一头粒子同学的声音在逐渐远去。就像是在丢出按了开关的麦克风般的空白时间,另外还有空气的流动,接着全新的嗓音传了过来。「呀呵~是粒子的讲话对象所以是转学生同学?」音程(注:两个音之间的高低关系〉高了一度。说话方式中带有横宽的跃动感,是因为在奔跑吗?「呃?啊~这个声音是米奇同学吗?」我不由得说话变得客气。不不那是因为,名字既不能嘲讽也不能鄙视啊「没错没错?我是米奇。我正在当粒子同学的朋友喔~啊,现在是Migi吧。」後头传来了我就说我叫作流子呀我就说快还我~的有些沙哑的话声。试图夺回电话却遭到了玩弄吗?嗯~这就是篮球社的正式球员与候补球员的差距?「对於转学生同学的提问时间!你觉得粒子的哪里最富有魅力呢~?」「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会有好事发生之类的?」「赠送给你粒子进行社团活动中被拍到的羞人照片一张!」「脸颊。」即答。青春探测器似乎正顺利的运转中。绝对和色心不一样「喔~脸颊得分~!那脸颊的确是软绵绵的让人受不了呀~更何况最近已开始渐渐地从脸颊软绵绵阿美进化成软绵绵果实咦,啊?」不晓得是米奇还是Migi的慢吞吞叫声作为结尾,通话中断。多半是粒子同学扑向米奇之後,导致电话挂断了吧。我在当场盯着电话等了一会儿。宣告某项活动即将开始的热闹广播声在走廊上响起。嗯~我是不会去啦。看来似乎没有重拨的迹象,我便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回到美术教室。「吉羽同学,帮忙结束的话一起文化祭转来转去吧~」一走进美术教室後,前川同学就用远比平常还要平易近人的语气丢出这句发言。我不由得挺直後背。似乎是在模仿粒子同学的声音,还挺像的。真是多才多艺哪这个人。真不愧自称为前川A梦。虽然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前川同学停下笔回过头来,朝我咧嘴露出戏谑的贼笑。「呵呵呵,我猜对了吧转学生。」「不不,只有一个地方很可惜错了。」「是吗?刚才的模仿可是练习才怪,我还暗地里挺有自信的呢。哪里错啦?」「名字。」前川同学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接着遥望向远方,「啊啊。」点了点头。维持着黯沉下来的眼神,将铅笔抵在下巴上,化作忧郁的雕像。我就伫在美术社的门口旁边,等待前川同学的沉思结束。其他美术社员及身为客人的笨蛋情侣正用可以自由行动的手让彼此的肩膀连在一起忸忸怩怩。当然,连系着双方另一手小指的绳索依然健在。你们就关在两人世界里没有关系不要出来了!让人很想带着笑脸给予忠告。GoHome!敲着肩膀的臭脸外国人之类的能不能来露一下脸呢。不久前川同学将铅笔移开下巴,彷佛在宣告先休息片刻般,将身体连同椅子一同转向我。摆出了轻轻拨开浏海般的姿势後,前川同学吐了口气。让人觉得是为了释放肩膀力量的吐气。「那边那位转学生同学。」「嗯?」「我们差不多该彼此互相自我介绍了吧。」「说得也是。」咦,事到如今?我将这份惊讶吞回肚里,勉强答覆对方。嗯,毕竟我也不晓得她下面的名字嘛。咳咳,两人一起假咳了声。「我是丹羽真,从四月开始搬到这里来,请多指教。」说出口之後总觉得很丢人。因我的自我介绍而产生的涟漪似乎也扩人向了前川同学以外的人,周围有些骚然。「他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没错。」笨蛋情侣毫不压低音量地互相确认。多半意思是: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跳海自杀的转学生吧。其他美术社员在我的真面目这样讲有点太夸张了,就是我的来历曝光之後,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许改变。这麽说来,我至今一直是位被美术社社长带来的谜样男子罗?「为什麽这个人会在这里啊?」一想像到大家会有这种想法,我就微妙地感到羞耻。不过比起周遭人们的反应,我更想注意的对象是前川同学。前川同学接下了我过度迟来的自我介绍後,张开她的嘴巴。将近五个月来的谜底,也就是她的名字终於要揭晓了。「我的名字啊~」「嗯嗯。」「是前川─」「来宾这样叫可以吗。啊,可以是吗?大会注意大会注意,二条欧瓦莉小姐丶二条欧瓦莉小姐,有各式各样的人正在等着您,请您尽速到那个地方去!」在几乎让人感到无可奈何的精准时机点上美术教室里的老旧扩音器发出震动,前川同学的声音完美地在我们之间裂成两半。失去了连系的文字啪啦啪啦地掉落至地板,被广播的馀韵所吞噬,像砂子一般消失无踪。噗嵫!与广播室之间的连系一度断绝的不甚悦耳声响刺进耳朵深处。随後又归队的扩音器似乎是为了炒热文化祭的气氛,开始播放出了谜样的背景音乐。那是陌生的旋律,某种让肌肤无法沉静下来的音色集he体。残留在我与前川同学之间的,就只有彼此无法抓住什麽的空虚。为了敷衍带过那个在各式各样方面上部无可奈何的空白,两个人一起「唔哈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我与前川同学之间,名字的引力并未运转。「噗呼。」顺利潜入学校中的我改良了变装姿态。我将它命名为用小册子遮住眼睛吧!大作战。我摊开掉落在校园里的文化祭导览册子,遮住脸蛋。这样一来不管是眼珠子还是浏海,周围的人都看不到了。完美的变装「噗呼!」从正面撞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用小册子遮住眼睛後,我就什麽也看不到这点是个小问题。我挪开小册子确认前方。延展在眼前的是校舍的白色墙壁。伸手触摸,粗糙不平的感觉。我撞到的地点是教职员室後门的附近。转过头。衔接着两栋校舍之间的宽广走道上,有大批穿着制服的学生走来走去。走在中央地带的人们兴奋吵杂地谈笑聊天,看着小册子商量行程。擦身而过独自一人走着的男子微微低垂着头。可是大家小指上都系着绳索这点是一样的。不过像我这种绑着两条绳索的人并未看到过。通过校门时以招待券作为交换,我又拿到了一条线。是条水蓝色又闪闪发亮的绳索。好像是我掉落的头发。我将白色的线绑在左边小指,水色的线则绑在右边小指上。这样就是两倍的幸福了!预定是。修正前进路线。「噗呼。」小册子再度着装,出发。咚咚咚~往正门的方向跑去。要变成青春女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是今天,也不可以贴在表哥的背上。妈妈和婆婆在哪里呢?妈妈不在家里,已经过来了吗?会不会有走失儿童中心之类的,妈妈就在那里呢~?「不好意思,那边那个小姑娘。」「噗呼?」有人在叫我。不过因为我还是用小册子遮住脸,所以看不到对方的长相。我没办法在这种地方露出脸来。对手似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又接着直接开口;「我想请问妳,这里哪里有洗手间呢?」「噗呼(右边)。」「谢谢~」「噗呼~呼!(不客气)」看来意思确实地传达了出去.可以感应到间路的人正逐渐离我远去。帮助人真是件开心的事。不过我明明遮掩着脸对方怎麽会知道我是小姑娘呢?「噗呼?」这回脚边又感应到了与方才的人不同的另一道气息。我想又是有人要问路吧,等待对方出招。对方沉默不语,而且也没有离开的迹象。我等。对方也等「噗呼。」汪。「噗呼噗呼。」汪汪。「噗呼呼~」汪~汪~我赢了。但是对话完全不成立,所以我弃械投降。我微微挪开手册确认脚边。从对方的外形看来,似乎不是想问路。毕竟它有四只脚。「狗狗。」汪!脚边的狗吠了一声。小狗抬起头时随着它的动作,肚子就会ㄉㄨㄞㄉㄨㄞ晃来晃去。好像是妈妈刚洗完澡时的胸部。全体看来呈现圆形的小狗抬起头紧~紧瞅着我瞧。我也紧~紧回盯着小狗。小狗和我都没有动。「很闲?」我试着发问,小狗左右摇头後又吠叫一声。看来不是很闲。真可惜,如果很闲的话就可以一起在学校里散步了。「在找某人?」汪!嗯嗯,看来正在找。虽然比起小狗我更喜欢猫咪,但是见到小狗有难,我也无法丢下不管。倾听它的烦恼吧。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带着狗狗与人群稍微保持距离。摊着小册子,吱吱喳喳地走过去的制服人们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我像是想在他们的视线当中隐藏起自己般略微曲下膝盖。「妈妈?」摇摇~汪!「爸爸?」摇摇:汪!「主人?」汪汪!「好啦,大会注~意!从十点开始在体育馆会有话剧社的活动唷!你问他们要干嘛?那当然是要演戏啊!你间要演什麽?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啦!各位若是有空闲,请务必到体育馆赏个光?喔!」黏在校舍外头的扩音器不停颤动,宣传着体育馆的节目。是吗,大家是要去看戏剧啊。妈妈她们喜欢看那种东西吗~?但她们不擅长一直静静*着,也许不会去吧。接着像是算准了广播结束的时机,狗狗朝右边伸长了脖子,向着走道中央吼叫。我跟着转过去。「啊,找到了找到了!」从小狗汪汪叫的方向那里,有名女子穿过人群往这里跑来。是个有着一头栗色短发的人。嘴唇莫名的火红,肌肤的白皙变作了浮雕。大约二十岁左右吧我想。硬要说的话,比起我的妈妈更有大人它的戚觉。妈妈从以前开始就完全没有变嘛。女子的手上拿着串在竹签上吃到一半的巧克力香蕉。「我说你啊,主人明明都跑过来了,你都没有从那里跑过来的打算吗?唉,算啦。」站在狗狗後方的女子将手叉在腰上表示愤慨,又点点头。狗狗像是用腹部在地面滑行般改变方向,仰头看向女子。然後「汪!」很开心地叫了声。「这孩子身上也有蜂蜜的味道吗!啊?不好意思呢嘿咻!」弯下腰将小狗抱起後,接着抬起头的女子挂着苦笑定在原地。凝视着我的脸,连眨也没有眨一下。他人的视线很恐怖。不管我在心中如何强力抵抗,眼睛和肌肤仍是刺痛地产生排斥反应。啊呜啊呜,我的视线左右游移,寻找可以藏身的後背。表哥~不对,是妈妈。不在。不会那麽刚好。但是如果是妈妈的话这股期待也无法完全舍弃。就在僵持了一阵之後,女子别开了视线。看向抱在怀里的狗狗。「乖狗狗,鼻子还是跟往常一样灵敏嘛。不过可别妄想吃巧克力香蕉喔,毕竟你是一只小狗狗。」女子称赞之後顺便训斥,狗狗於是彷佛在说:「我是小狗那是当然嘛!」般汪汪叫了两声。然後确实地将脖子从巧克力香蕉旁缩回来。女子摸了摸抱在怀中的狗狗的头,同时又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我。干干嘛啦!我含蓄地摆好架势。哼哼哼~又注视着我的小指。是在确认绳索吗?是白色绳索那边。女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砰!双手合掌。「原来如此丶原来如此呢~」「什什麽?」「妳真是可爱呢~憧不憧憬偶像明星之类的呀?」「呼咿?」我明明在变装中,可不可爱这种事她看得出来吗?汪!狗狗看向女子的下颚吠叫一声。女子「嗯。」颔首用手指搔着眉头。「不不不,这样不对。这样不就是所谓的搭讪吗?」「?」怎麽回事啊这个人?奇怪的人吗?被纠缠上了,恐吓分子。各式各样的想像逐渐膨胀。所以我又开始东张西望搜索四周。表哥~不对,是妈妈。然而经过的人依然还是只有和表哥穿着相同制服的男生,或是穿着我以前也曾经穿过的制服的女生。「是说妳?有没有对我的长相有印象之类的?」「完:完全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朝我攀谈都已经够恐怖的了,这是什麽问题啊。「说得也是呢~嗯~该怎麽说呢~」女子与狗狗一起转动头颅之际,扩音器又抖动了起来发出声音。「叫来宾,可以吗?啊啊,可以是吗?二条欧瓦莉小姐丶二条欧瓦莉小姐之有各式各样的人正在等您,请您尽速到那个地方去。」对於那阵广播,女子不甚高兴地转过头去。「啥??」之类的人品不是很好。果然是不良大姊。带着狗的不良大姊。好像比带着孩子的野狼还弱。赢得了吗我用眼神问向狗狗。汪!「干嘛啦~一直叫我。他们以为人家是为了什麽才会早点到现场来的呀。」喀喀喀搔了搔腰肢,女子朝扩音器吐出丑态。ㄦˋㄊㄧㄠˊ?是这名女子的名字?看来似乎是这样,「真~是~没~辄~」女子哀声叹气。广播结束之後,嗒啦嗒啦铃~的不知名音乐开始流出。「总之妳啊,嗯,超可爱的喔!」被对方磅!磅!地拍了肩膀後,我惊得背脊僵硬。难看得伸直了腰的同时,「谢:谢谢。」低头致谢。「啊~这样子可以吗?哎呀~怎样都好啦!」女子转向旁边咕咕哝哝。「那麽再会啦!活动,一定要来看喔!」与狗狗一同挥着手(狗狗是用前脚?)後,女子便跑走了。在巧克力香蕉的前端,沐浴在日光中的巧克力融化後似乎快滴了下来,但我没有提醒对方的馀裕。一个人孤伶伶被留在原地。站在距离人潮有些距离的地方,焦点依然没有对准,我就这麽怔怔望着来往交错人们的去向。这麽做的时候眼角附近就会开始啵啵啵,某种白色肥皂泡泡似的东西诞生而出,漂流在人们的头上。我所站立的这里,与我混着羡慕眺望的另一边似乎被人以现实与梦境隔开,那种演出制作出了距离感。我左右用力摇头,让那些肥皂泡泡全部弹开。也许是因为有人找我说话让我感到紧张,体温往上攀升,外头的光线比起刚才更让我觉得炎热。还有,无聊。热气从周围向我压来,我彷佛正穿着极厚的冬天衣服。唔~好热。因为戴着安全帽,感觉热气都闷在头里。但是「噗呼!」也不能一直不采取任何对策呆站在这里,所以我首先用小册子防护脸部。闷热度又往上提升让我喘不过气。(P055)跟那种被棉被包围住的暖烘烘有些不一样,只有苦闷不断累积。尽管如此我还是让脸紧贴着小册子,咚咚咚~开始奔跑。对了,我记得刚才那个女子小指上似乎没绑绳子。「啊,是藤和同学。有个将脸贴在小册子上举止可疑的藤和同学。」「噗呼?」指名道姓,我又马上被叫住。为了抵达母亲身边的一路上,又发生了障碍。青春女的成长路程真是险恶。不过这回是熟悉的嗓音,所以我停了下来,将册子从脸上移开。噗呼呼吸的限制得到解放,我用力吐了口气。接着确认出声叫住我的人的脸。那张脸和声音一样,有着确切的熟悉。「叫作什麽粒子的。」抱着面粉袋的叫作什麽粒子的,唔唔~不悦地蹙起眉朝我逼近。叫作什麽粒子的算是理所当然地穿着制服,从裙子的口袋当中溢出了手机的吊饰。「我就说我叫作流子呀!」是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她所发出的常常听到的台词。毕竟第一个叫她粒子的人,就是我。「我就说我叫作艾莉欧呀~」「我就说别学我呀~!」转呀转转呀转~叫作什麽粒子的转动肩膀。我也一起转动。啪!啪!叫作什麽粒子的与我的手臂偶尔会撞在一起,扰乱旋转的节奏。接着渐渐地像是齿轮开始咬合般,我与叫作什麽粒子的动作逐渐整齐一致。虽然没有意义,但手臂开始可以顺畅地转动。转呀转转呀转~手臂每次一动叫作什麽粒子的制服衣袖就会轻飘飘飞舞,我很羡慕。啊,叫作什麽粒子的小指上也有绑绳子。图案是网状。红色的丝线交错成了网状图形。「我就说我不会那麽轻易地就让妳到丹羽同学的身边去!」「我我就说我才不会去呢!」可是,如果妈妈与表哥一起行动的话该如何是好?若是那样,就由此表哥更有大姊姊风范的我采取让步,让一家人一起逛逛文化祭也未尝不可,应该吧。嗯嗯,那样不错。可是,该不会表哥他关於田村婆婆是妈妈的奶奶这件事,还不知道?表哥真是不成材啊~真是迟钝呢!在各个方面我不好好指导他怎麽行呢!「粒子,妳在做什麽呀?」我与叫作什麽粒子的啵卡啵咪砰急遽停止。叫作什麽粒子的以惊人的反应速度转向旁边。我也不疾不徐地,看向那边。抱着塞满了高丽菜的箱子的女孩站在那里,带着冷静的眼神瞅着我们瞧。好像有看过她,又好像没有。「米米奇~」「要偷懒跷班没有关系,不要紧的喔粒子。但是艾莉欧我无法接受。」女孩子的视线贯穿了我水色的浏海。我迅速用双手拿着的导览手册遮住浏海。虽然无关紧要,但是我的变装自刚才开始就全然没有效用,失败。「啊?关於这个呢米奇~该怎麽说呢?我就说我叫流子呀这个呢~」叫作什麽粒子的露骨地摆出困扰。眼神有些退缩似的带着惊慌,正对於和我扯上关系这件事感到困扰。察觉到这件事的我。往後,退开了一步。那是当然。这是天经地义。我与叫作什麽粒子的,两个人都太过大意了。所以才会被人以那种眼光看待。用那种当我走在街上时,我经常感受到的别人抛来的眼光。膝盖後方松松垮垮,哭泣似地快要瓦解。在它变成真实之前,我必须做出我可以办到的事。无论是决定打工,说要打棒球,还是成为青春女,一切都是在变成那样之前,为了让脚步往前移动。即便无法在空中飞翔,我,也能走能跑。为了不让叫作什麽粒子的更加困扰,我将小册子贴在脸上逃离现场。「啊。」「外星人逃走了。」有人从後面指指点点的感觉。但我没有回头,一直线地奔跑。多半是因为脸部前方被挡住了,侧面听觉特别敏锐地运作。快乐兴奋的声音丶声音丶声音。对朋友说了些什麽之後,朋友就会回些什麽。当~当~反弹回来的关系。可是那种反弹方式并不急躁,有着过度的亲密,让人心情良好。反弹我的周围无论到哪里都十分坚硬又敷衍草率,净是些自作自受的墙壁。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结交朋友。呜~表哥?「那边那个黄鸡会不会有点太不帅啦~以本社比例看来。」「哎呀~倒是那位多摩湖会不会太过可爱啦~就好几百颗柠檬的维他命C的意义而言。」「哎呀哎呀,虽说如此多摩湖的魅力抽屉还留有五层左右呢。」「哎?呀哎呀,这边的黄鸡也是在重要比赛中只用单手的等级呢。」是在玩DNA游戏吗这群家伙。彷佛在描绘螺旋状的构造般,一边指着对方手上的画图纸忸怩作态。看来笨蛋情侣的女生的名字是多摩湖同学,男生则是黄鸡同学。这两个人正互相大力赞赏着前川同学画完的图画当中的恋人。那张图真的两个人都画得很好。连隔壁的女社员也称赞道:「还不错啦!」嗯~撇开不谈。如果这两个人是智慧环的话,那种想让腕力出来比划一番试图拔开他们的家伙应该会源源不绝吧。由於两人打得火热房间里头好热啊?在其他的动机之下我感觉得到美术教室的热气在高涨。太厉害啦~笨蛋情侣。「因为他们是笨蛋情侣所以我丢了石头」这之类的犯罪动机似乎很有可能成立。笨蛋情侣是从其他行星来到地球的外星人名字吗?哎呀?光是看着他们就觉得我的青春点数有往下倾斜的趋势。「是说现在不是大力称赞对方的时候了!快点走吧黄鸡!我们也要开始准备!」「可是比起准备,我更想跟多摩湖一起去捐血车那里耶。」「我讨厌那种约会啦?!来,快走吧!」也没什麽走不走的吧,毕竟小指都已用绳索绑在一起了,男生也无处可逃。过不久笨蛋情侣以女生为主体,慌慌张张地从美术教室跑了出去。就像是被剑刺到屁股的鸡一样。随着他们离开,美术教室的空气缓和下来。原本紧绷的热气也松开了轮廓,生出缝隙。自然而然地,大家都吐出了累积已久的大气,肩膀顿时乏力。耳鸣所并发的静寂浸透了美术教室,与从窗外及走廊楼梯方向传来的喧嚣生成界线。运动过後遭到日晒的身体在逐渐冷却下来的途中那种位於温度边界的舒适感,就跟这种感觉很像。虽然我们也没有特别做什麽,但这也表示那对笨蛋情侣的存在有多麽强烈。只有从椅子上抬起腰的前川同学和平时之间毫无阻碍地动作。她将素描本阖上後,拍了拍裙子臀部一带,然後转向我的方向。顺便一提,我真的就只是坐在窗边而已!在前川同学花费心思画着笨蛋情侣的图的时候,一~直喔。虽然就青春点数而言免不了负分,不过呆呆望着前川同学的後面头发与制服的交界处也就是後颈,也是种很棒的眼部保养啦。「真是热闹的两个人呢。不过,平常就是那样子啦。」前川同学将椅子拉至我的正面作好准备,坐在那里。对於自窗户射进来的强光,一瞬间前川同学的左眼皮作出反应。嗯?会不会照到太多日光而晕倒啊,要好好看着才行。「前川同学的朋友?」「算是啦。那个女生虽然看来很成熟,但是年级比我们小喔。」啥?声音差点背叛自己。那样子?那种气质和那种姿态还比我们小?真是前途堪忧呐。「最近的小孩发育似乎很好。」「哈哈!这句话是在对我说吗?」她感到好笑地抖动肩膀。这麽说是没错啦,因为与前川同学比较的话就算环顾全校学生,也很少人赢得了她吧。至於就女生方面而言应该可以断言为全军覆没。「那麽,接下来轮到转学生了。」「什麽轮到我?」「就是理想的恋人啊,我帮你画出来吧。」翻开素描本,前川同学不怀好意地贼笑。饶了我吧,我慌忙左右摇手,前川同学却轻轻无视带过,再次握好铅笔。不是在开玩笑吗!我大吃一惊。要画一张图的话多少要花上一点时间。笨蛋情侣光顾之後,尽管已有某种程度的时间消逝,美术教室当中仍是没有新客人进来的迹象。就连从随时敞开着的门口望出去,走廊上交错的人影数量本身就相当稀少。我想大家依然一直往校舍外的摊位走去吧。校舍内的展示物品处要热闹起来,恐怕得等到用餐完毕的午後了。「好了好了,转学生的理想是什麽样子啊?到底是藤和还是粒子,明白地选择一个吧。」她用指尖转着铅笔,同时朝我强行要求狭窄的选项答案。「这样子也太过具体,与其说是理想更比较像是恋爱调查喔。」「那麽女女小姐?」「啊,这个笑话还挺好笑的呢!」哈哈哈!我发自内心演出乾笑。前川同学没有笑,握住铅笔。「嗯,那麽你试着说说看各式各样会向恋人要求的特质吧。我会试着统整的。」「妳真的要画吗?」「因为你看起来一直很无聊啊。」这个嘛~为了帮忙而一直坐在这里待命,却没有任何可以帮忙的事,唯一的要求也只有待在这里吧」这样。要是这样还不感到无聊的话,我到底是在脑海中思索着多少无聊下流的事情才会那麽忙碌啊,就会变成这样。我也不至於天真乐观到那种地步。只是对於前川同学的後颈好漂亮啊之类的,稍微集中了一下精神思考并观赏罢了。「好啦,转学生。我不会收你钱的,尽管放心吧。」「嗯,理想丶理想吗咦咦,理想?妳这麽突然问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呢~」「所谓的男高中生不就是平常的时候就一直在寻求理想恋人的影子到处闲晃溜躂然後喘着*荡的大气吗?」虽然有点偏颇但也无法确切否定的印象。那麽,理想的恋人吗~那种东西,不是会时时刻刻一直在改变吗?例如和某人相遇之类的,地点在哪里之类的因素。「那麽全权交给妳吧。」「这是在定食店点餐吗,你是否有理解我的主旨?」呵呵,前川同学笑了起来仍是开始摇动笔杆。咦,真的可以交给妳吗?那样一来已经不是我的理想,而是前川同学的预测了吧。虽然也无所谓啦。而且,既然只是要画出理想的恋人,我应该没有必要像这样与前川同学面对面当她的模特儿吧?「算啦,这点小事就别斤斤计较了。」我如此表示理解。也没有其他可做的事,在美术教室当中认识的人也只有前川同学。铅笔在画图纸上行走的声音,像是时钟秒针的声响一样定时出现。明明是绘画这种富含创作性的行为,那声音却太过中规中矩,一味侧耳倾听的话眼皮似乎会变重。「文化祭吗要做些什麽才好呢。」我斜眼瞟向窗外喃喃低语。紧接在前往夏天的海边观光之後,这种疑问浮上脑海。我并没有学习到,让自己一头栽进这就是文化祭!之类的活动,或是引发那种活动的方法。因为去年只是被抽了血呼呼大睡啊!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当时的昏暗以及沉淀微温空气的味道。听见我的喃喃自语後,前川同学略微仰起小脸答腔。虽然我并没有在期待她的答覆。「难得小拇指上都绑了绳索了,寻找和自己绳索成对的对象或许也不错啊。」「哎呀,引力可以由自己主动开始运作吗?」我提醒对方後,「对喔!」前川同学微微吐出舌头。噢,这个动作真可爱!「真是不知变通呐?引力这东西。」前川同学说得好像她正面带苦笑评价一位坐在身旁的友人。我对此随便敷衍地表示同意。「真让人困扰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有时也会有美好的事物来到眼前喔。」像是算准了我的同意,前川同学缩回了伸向引力的掌心。喂喂!「因为普通想来的话,转学生的文化祭理应不会从这里开始才对吧。」「是吗?」「嗯,我想一定是粒子或藤和或女女小姐待在你身边吧。」「」这时姑姑会列入选项之一这件事,是我该感到悲哀的地方吗?要是理想的恋人是以那个人为基准而画出来我才不要!就表示在旁人眼中看来是那样子喔!「然而现实中,转学生却在这里。」前川同学的样子看来有些骄傲得意,接着语调上扬的字句又往下延续。「并不是在今天引发了什麽事情,而是直至今天的过程,是我在引力当中搞鬼的结果。」「喔??」「尽管无法让橡皮筋自身变得坚硬,但是藉由拉扯它,却可以带来其他的变化,事情就是这样喔。」「抱歉,我听不懂妳的意思。」「与其说是引力万岁,应该是我万岁的感觉吧。」「咦,最後是在自吹自擂吗?」「不,结果说到我到底是想说些什麽呢。」「嗯。」前川同学将铅笔和暂时叠起的素描本置於膝上,重新坐好。背脊伸得笔直。原本交叉的修长双腿也解开来,两脚一同稳稳地踩住地面,简直是可与模范生媲美的姿态。几近苍白的肌肤上有血液淡薄通过,缠绕着樱花色泽。接着,一副郑重其事的前川同学的嘴角缓缓放松,形成了一抹伴随着美丽曲线的微笑。「今天你愿意像这样一直陪着我,真的很谢谢你。我十分满足。」呜哇!对於当面乖巧地向我道谢的前川同学,我的眼珠格外猛烈地转起圈圈无法平静。怎麽了呢今天的前川同学。比起平时更容易让青春点数产生变动咦,啊啊是吗?是因为她没有穿着布偶装。哎呀,女子高中生的角色扮演服真是太适合您啦!一边在意着周遭人们的视线,我一边与前川同学正面相对。每处肌肤都泛着痒意。「呃,虽说陪妳但其实我根本什麽也没有做,这样子可以吗?」「这样就好了。『什麽也没有做的转学生』就在这里这一点。」这样子,我就对引力十分满足了喔。前川同学略微低下头去笑着说道。明明引力文化祭才刚刚开始,却说得那麽乾脆。可是就算时光飞逝也不会比较成熟吧引力这东西。「总觉得妳好像在讲什麽很深奥的事情。」或者该说我似乎是因摆饰品的功能而受到表扬,陷入了微妙的情绪当中。「不不,你太深入思考的话我会有些困扰哩」(P067)前川同学嘀嘀咕咕否定,盯着素描本的封面瞧。像是要将我逐出视野外般的头部倾斜角度,让我也无法如愿强行进入,於是缄默不语。无言的时间消逝,我对此感受到坐立难安。青春感虽然浓厚,但有些苦闷。所以我从椅子上坐起身,站好之後,用手指拨开掉落到耳边的头发。紧接着,自窗外延展在眼下的光景当中有沸腾人声的洪流袭来。文化祭也正式的开始有人潮聚集,仅限一天的祭典揭开序幕。安详宁静的这里,不久之後也会遭到吞噬吧。热闹的象徵是粒子同学,静谧的美术教室空气则是前川同学,印象上是这样。「转学生?」「我去一下厕所。当模特儿的工作就等我回来再继续,可以吗?」「嗯,快去吧。」挥着手由她目送我离开。明明目的地是厕所却是一段难为情的对话,真不协调。我有些慌张地迈开步伐後,「啊,那个。」前川同学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嗯,什麽事?」「啊啊,是这样的那个,丹丹羽同学。」呜!前川同学正确地呼唤了我的名字。是多亏了有自我介绍的关系吗?不过她至今明明一直叫我转学生或是吉羽同学之类的,事到如今才喊出我的名字,让我不由得不知所措。「啊~有说对吗?」啊哈哈!仅吊起单边脸颊的前川同学局促不安地询问。「嗯嗯,说对了,没错。」「那真是太好了。很好,嗯。」「咦,所以呢?」「咦,什麽所以?」「咦,呃,因为妳叫了我啊。不过难道没事?」「咦,是啊。」多半是双方都太过动摇,对话的衔接方式变得单调。嗯嗯!前川同学蹙起眉头看来像是在努力回想要事。不不不,顺序太奇怪罗!「那麽,请记得确实洗手。」「我明白了。」真像是保母与小孩呢,我搔着额头难为情地心想。像是要从因羞耻而诞生出的热度当中逃开一般,我步出走廊。「唔~」脸颊传来刺痛。站在原地,磅!用掌心轻轻拍打两颊,接着在走廊上迈步前进。不晓得是哪里正在演奏还是正在播放,活泼的音乐自远处隐约传来。我是在往厕所的方向前进吗?直到途中我都没有深入思考总之先移动脚步。惊觉之後我抬起头来确认,见到了一张确实地延伸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贴纸。今天为了校外来宾贴好了向导用的纸条吧。我也跟随着贴纸前进,中途低头看向小指上的绳索。「引力引力会发生在我身上吗~?」人们所采取的行动统统都有着「引力」。无论是何种选择,都有着将选择与自己拉在一起的力量在运作。所以这个世上没有偶然,所有的一切都被某种东西「决定好了」。「假使未来也全部都决定好了,那麽现在的行动也是罗~」也是有这种看法啦,不过完全无法想像今日限定的,隐含着烟火的巨大引力会作用在我身上。在这条绳索串起的前方,会有引力吗~像是歌唱般,我带着戏谑嘲弄的态度思索着这种事情正打算步入厕所。在门口处,「抱歉。」我和一个差点轻轻撞上我肩膀,从厕所走出来的男性擦身而过。我为了不让肩膀撞到对方挪开身体,踏了两步走进厕所里头之後,这时反射性地扭过头。因为肌肤与头发似乎正受到了轻飘飘的「那个」的搔痒。「咦?」身高比我还高半个头,身上穿着长度过短的西装。虽然身材修长但不让人觉得弱不禁风的体格,以及白皙或者更该说是带着透明感的美丽肌肤。高挺端正的鼻梁与完美的造形。还有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水色的头发和眼睛。认出了那个颜色之後,我火速冲出厕所折回走廊。然而那个人已经精湛地在走廊上消失无踪,漂浮在走道上的是只有水色的,我再熟悉不过的粒子。但是放出这个东西的,完全是另一个人。那些粒子搔着鼻尖,我这时恍然回神。「难不成」难道刚才放出了粒子的人是不不,话说在看到水色头发时就几乎可以确定了啦。简直就像是女女姑姑告诉过自己的模样完全重现般的那个人是「艾莉欧的」父亲?那家伙的父亲,来到了这次的文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