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沒错。」
我再度仰望天空。
「不过我做了一个梦。」
「梦?」
「是的。」
我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只是个梦。梦裡面有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生,就住在我家隔壁。我一直很喜欢那个男生,卻总是沒有办法好好地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有一天,在一个阴错阳差的机会之下,我向他表明了心意。虽然我总是跟他吵架,也不认为他会喜欢上我这种人,不过我的告白还是有了正面的回应。」
說到这裡,我停顿了一下。
「是不是很老套?」
凯西拨弄自己的头发。
沒错,那是一场梦。合人虽然亲口說他喜欢我,现在卻早已忘了这件事。我作的梦只有我自己知道,全世界也只有我记得合人那天亲口說了些什麼。
也罢。即使合人忘了,即使那是一场梦,我也会永远记在心裡。从合人口中說出的那句「喜欢」,至今依然在我耳边缭绕。
这樣就夠了。
继续工作吧,就快要做完了。
玉米田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逆光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依稀辨识出有一个人正朝著这裡走来。
「会是谁啊?」
凯西侧头思索。这一带相当偏僻,除了玉米田之外什麼都沒有,照理說应该不会出现意外的访客才对。更何況对方是徒步,不是开车,这更令人无法理解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打算前往小屋。从他的行进方向来判断,目标也确实是小屋沒错。
我朝著那个人飞奔而去。
「怎麼啦?敌人出现了吗?」
凯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毫不犹豫地穿过玉米田。
对方离我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卻一点都不在乎。
随著距离逐渐缩短,对方的轮廓也愈来愈鲜明。
错不了,是合人。
就是那个呆呆的合人。
合人似乎也发现了我,朝著我挥挥手。
於是我扑向合人的怀中
狠狠地踢了一腳。
「喝!」
「呜哇!」
合人当场被我踢倒在地。
「妳这是在做什麼!这就是妳欢迎我的方式吗?」
「我以为你是幻觉。」
「真是夠了。」
合人拍拍身上的泥土,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世界。
可是合人怎麼会在这裡?
「我寄了好几封信,妳沒收到吗?」
「我沒打开来看。」
日本寄来的信全都被我原封不动地收了起来。老妈对我的不告而別相当生气,已经打电话或是用电子邮件数落了我好几次。因此我以为那些信也是老妈寄来罵人的,一点都不想打开来看。
「当初觉得不必请妳来接我,所以沒打电话给妳。想不到妳居然以飞踢来欢迎我。」
合人伸手摸著胸口。
「沒想到距离这麼远,幸好凯西的叔叔开车送了我一程。之后他說直直走就会看到了,我还以为马上就到了呢!」
「你应该先问他大概要走多久才对,沒概念。」
「他說很快就到了嘛!」
「凯西的叔叔有沒有提到忍者?」
「他问起我是不是忍者,我好像随便答应了一声。」
「既然是忍者,这麼点距离当然不算什麼。」
凯西的叔叔是个无药可救的忍者迷,而且他对忍者的认知与真正的忍者相去甚远。凯西之所以对忍者抱持著一分极度美化的憧憬,显然是受到叔叔的影响。
「你到这来做什麼?」
我压根儿就想不到合人竟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妳。」
合人凝视著我的眼睛。
「风子,我喜欢妳。」
话声甫落,我就被合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凯西的口哨声萦绕耳际,久久不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