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丸
宿于右臂的招潮蟹式神。召唤时,会集he许多小型螃蟹,在右臂形成巨大的蟹螯。
1
早期一,少女奔跑着。
在放学后的走廊上。
她的马尾在身后飞舞,汗滴洒落,少女挥动着双手拼命地狂奔。
紧追在后的则是黑影、黑影、黑影。
校舍中充斥着不寻常的热气与浓烈呛鼻的兽臭。
油毡地板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得如血一般艳红。在一面闇黑之中,无数的光点熠熠发亮着,仿佛要舔舐那片鲜红。
一阵阵声响
咕哝不休的呢喃。
高声且拖长了尾音,就好像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唰唰的爪声磨蹭着冰冷的地板。
喵喵咪呜咪呜咕噜咕噜叽叽呜啊呜啊。
是猫。
光点来自于数百只猫儿的眼瞳。
大猫、小猫、黑猫、白猫,而且全都不是普通的猫。
仅有头颅的猫,发出咻咻不成音的声响。形同气球般竖起毛的猫,脸上悬挂着腐坏的眼球。双头公猫,与如娱蚣般有多只脚的母猫依偎着交媾。在母猫的腹侧,有七只只有头部的小猫,喵喵地叫着吸吮母乳。
奇形怪状的猫儿,上方是猫,下方也是猫。交叠的猫脚,或相互纠缠、或彼此融合,形成了巨大的集he体。
一阵咯吱咯吱的异响,是猫儿啃噬同类的声音。轻佻的娇鸣,则是表示亲密的意思。
偶尔有猫从集he体中脱离,立即就会被同伴捉住尾巴拉了回去。
畸形的集he体中有着无数的脚。或蹬过、或滚过地面,以怒涛般的气势向前推进。
每当它在地面滚动时,便会将周围的猫吸纳进去,体积逐渐扩大。眼见已膨胀到即将触及走廊左右两侧的大小。
而在猫儿们前方的,是一对身着学生制服的男女。
他们抓住彼此的手奔跑着。男子的体格看来不差,但已气喘吁吁。刘海因汗水而紧贴前额,他挥动着单手,挣扎着摆动,双腿也几乎要打结了。
束着头发的娇小少女,反而显得较为镇定。呼吸规律而平稳,手脚的摆动也有一定的节奏,甚至有余力偶尔转头,目测他们与异物间的距离。
距离逐渐缩短了。
那个物体如海浪般紧迫而来。在那异物的前方,六只脚的猫如蟑螂般唰唰爬行于地面,脚掌间张着薄膜的猫,如蝙蝠般在空中滑行。蝙蝠猫见了少女,喵地叫了一声,嘴角垂下唾液。
男子的手因汗水滑落而松开了。
他想呼唤少女,但除了阵阵喘息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当他正感焦虑之际,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好不容易维持的步调被打乱,步伐已经慢了下来。
蝙蝠猫飞向空中,往男子的肩头一抓衬衫撕裂,鲜血渗出。
随着不成声的哀号,男子的身体突然往下陷落。
攫住男子脚步的,是地板上的洞穴。
硬质的地板不知何时被贯穿,出现黑漆漆的洞口。
一阵腥风从中窜出,洞穴中央存在着某种尖锐的东西。
那是两根利齿,以及前端是分岔的细长舌头。男子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
他腰部以下的部分完全埋入地板中,如呕血般的惨叫回荡在走廊之间。
但是,少女别说是停下脚步了,甚至连头也不回。
不久,完全吞食掉男子的『洞穴』,瞬间阖上了双颚。大嘴深深沉入地板,消失无踪。
地板之上,猫儿的集he体滚动着追向少女。
不知男子是否有察觉到
在松开手时,少女一度回过头来,轻声呢喃着。
那声音,唤着「虚」。
只不过,少女的声音与尖锐的猫鸣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最后,当男子放声哀号时,少女未再回头,只是用力握紧了规律摆动的双于。
奔跑。奔跑着。少女穿越走廊。
她双手挥舞,抬起了膝盖,制服裙翻飞着持续向前方跑去。
身后猫儿的集he体逐渐加快了速度。小猫们的叫声刺耳,野兽的体臭与甘甜的腐臭味扑鼻而来,猫儿的集he体朝少女迫近。
少女的速度怱然减缓
她跑进一间敞着门的教室。
意识到已将猎物逼进死胡同的猫儿们,同时张开了嘴。
无数的头颅,如被风轻拂而过的花朵般摆动着。即将获得上等饵食的预感使它们发出阵阵欢愉的叫声。
蝙蝠猫与娱蚣猫钻进门口,后续的猫儿集he体无视着门的存在,直接冲了进去。
少女缓缓回头,一手抓向制服的领口。
她迅速扯掉领结,单手解开了钮扣。一鼓作气将拉链拉下,隐约可见小巧的胸部。
她依序褪下衣袖,袒露出全身的肌肤。**的颈部至肩头略显紧绷,伹仍呈现出柔美的线条。她的手,轻抚过躁动的肌肤,并褪去了内衣肩带。
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使得前方的猫儿止住了脚步。一只几乎**的猫,立刻被后方袭来的集he体给挤扁,内脏喷溅而出。
少女徐徐抬头。
霎时,整间教室鸦雀无声。猫儿们的鸣叫戛然而息。
2
星期一早晨。
此时的久远久还不知道,就在这一天的傍晚,他即将受到猫妖袭击。
晴朗无云的天空,令抬头仰望的他全身是汗。
挥洒而下的阳光,热腾腾地烘烤着往学校路上的坡道。
久远虽然知道没用,仍然忍不住出声埋怨:
「热死了,什么鬼天气啊」
他翻动着制服上衣,企图用来扬风。这个行为本身光是看起来就显得十分闷热,姑且不论衬衫,因汗水而紧贴在腿上的长裤,着实令人难受。
眼见再不加快脚步就会迟到,久远的步伐却还是迟迟难以向前迈进。
从第二学期开始,九月都过了一半了,这暑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还能听见阵阵蝉鸣。
他估算着学校的距离,心烦不已的久远,却在他后方有着一个哒、哒、哒、哒、哒、哒、哒、蹚,打着八拍的轻快脚步声朝他接近。
一大早会大剌剌地发出这种脚步声的,就只有那家伙了。
就在比他回过头去还早了一步的时机
「Q,早啊!」
他的背后被轻轻一拍。
「喔喔,驹子啊,早。」
久远故作无意识状,甚至未注意到对方的叫唤。
她的身高矮他两个头,额上浮现着汗珠,束起的马尾在身后摆动。
「嗯?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怎么啦?」
「这还用说吗我都快热死了」
「既然你觉得热,那就跑吧!」
「我说啊我不会阻止你的,你就自己先走一步吧。我可没兴趣陪你练习。」
「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哟!」
所谓驹子的练习,指的便是赶上迟到前的电车,并一口气冲入校门。为了对应下礼拜天的秋季县大会,这在驹子的生活中可说已成了惯例。
久远掀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八时二十八分,离校门关上还剩两分钟。这的确是挺危险的。
「我也没拿全勤的打算,你还是先冲吧。」
不只久远,大半的学生们部悠悠哉哉地走着。再怎么说,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哈哈哈」
驹子笑着想打混过去。
她身着深蓝色的水手服,这是长袖的冬季制服。因为正当换季期间,倒也不是不准穿冬季制服。不过驹子的制服很明显地因为汗水而湿透了。
「你明明也很热嘛。」
「嗯,所以啦,热成这样,不用跑的真会让人受不了。」
啊,原来如此。
「用跑的会比较凉吗?」
「吹吹风很舒服哟。」
迎向风的驹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显得十分凉爽,久远不自觉地跟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赛跑到校门口!输的人要请客喔。」
驹子话刚出口就拔腿开跑。
拿着书包的她奋力挥动双手,裙摆翻飞,膝盖几乎要拾高至胸前。她以这副无防备的模样直驰而去,长长的马尾于空中飞舞。
「啊,喂,田径社的,让步啊!」
久远高声呼叫,随之追了上去。
上当了。
久远感到手脚瘫软,筋疲力尽。
虽说在奔跑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感觉到凉爽随风而至。但一停下脚步,却会更显闷热。更何况久远的教室位于日照良好的南向,座位则又在窗边。
「嘿嘿!」
驹子在后方的座位上拭着汗,脸上浮现胜利的笑容。
「嗯,那就让你请一顿啦,满分寿司怎么样?」
「等等,说请客当然是指午餐啊!」
就算只是回转寿司也不容小觑,驹子的食欲可不像一般的普通少女。
「Q!大丈夫一言九鼎!」
「可恶」
Q这个称呼,是从「久」这个字的音读而来。(译注:「久」的人名训读为HISASHI,音读为KVU。)
不过,只不过呢
身高超过一八〇公分的久远,容貌端正,无论做什么事都颇得要领,他也从未因此而摆出一副模范生的姿态。这样一名无可挑剔的高二学生,却被人称之为『Q』,会用这个蠢得简直像卡通角色般名字称呼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那人的名字就是桂木驹子。
他们两家住得近,两人从幼稚园时期就已相识,也就是一般所谓的青梅竹马。
说得更明白一点,那就是久远实在拿驹子没辄,但却又不讨厌她。
小时候,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被卷入这女人的步调中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真是受够了,他每次都这么想,不过,驹子对此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当久远意识到的时候,她总是一句「哪哪,Q。」地在他身旁笑嘻嘻地唤着。
重复一次,久远并不讨厌这样的驹子。
证据就是这种不合情理的关系,不知为何竟持续了十年以上。只是久远也不明白其中的理由,所以才说对她没辄。
「这么热的天气还一大早就赛跑?真是青春哪,久远小子。」
出声搭话的是滑头的荒木。
「吵、吵死了,少啰唆。」
久远俯身趴倒在课桌上。
这时,教室门唰地一声敞开,久远闭上了嘴。学生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名年岁半老的教师正站在讲台上。
啊?没听到「起立」的口令。
「嗯,三桥今天请假吗?」
听到老师提问后,副班长连忙站起身来,喊完起立、敬礼、坐下。
三桥请假了啊?
在闷热的酷暑中,听着毫无内容的讲课,久远恍惚地这么想着。这倒是挺稀奇的。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三桥应该是全勤吧。不,该说之前一直都拿全勤才对。她跟驹子相反,每天早上第一个来到教室,甚至还会看情形加以打扫。三桥初美就是这种类型的女生。
「喂喂,Q。」
当他半闭双眼,听着冗长的指导事项时,驹子从后面踢了过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喵呜))
「嗯?」
侧耳倾听,走廊上的确传出某些声响。那是种有如婴儿哭声般的尖锐号哭。听来有些凄凉,使人感到坐立不安。
「猫?那不是猫叫声吗?」
是猫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像是小猫的叫声。
一旦集中注意力,就能够听见的叫声。((喵呜))
「就是这样。你们可别因为天气热,就整天恍神哪。」
老师这么一提,教室中立刻响起阵阵嘘声。不久,嘘声转变为「冷气!冷气!」的齐声大合唱。
「荒木,你很吵喔。」
最先带头起哄的荒木,脸上浮现了苦笑。
久远等人所在的教室是今年刚盖好的新校舍,空调设备十分完善。然而等着从旧校舍迁过来的其他年级的教室里并没有空调设备。空调没有打开似乎是因为学校不能只单独给二年级生使用,但这样的原由也不过是形式上的平等而已。
「好诈喔一楼的教职员室不是开得嗡嗡叫。」荒木还是学不乖。
「你们还年轻啦。要是像宫本老师那样,这种热度还没有冷气的话是会死人的啊。」
想起一副鱼干样的世界史老师,教室掀起一阵爆笑。
「嗯,那就这样啦。」班导将话题告一段落。
正当副班长要喊口令时,前方的教室门无声无息地缓缓开启。
「那个对不起,我迟到了」
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战战兢兢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在那瞬间
((喵呜))
「等等,刚才是」
驹子这么说的时候,久远也应声地点了点头。
刚才确实有听到猫的叫声。
那是方才未曾有过的、小猫清晰的叫声,听起来带着一点哀愁的尾音。
「三桥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老师紧张地说道,奔了过去。
三桥的制服上满是污泥,膝盖上也出现擦伤。况且,传闻中拥有F罩杯的她,男人不、就算不是男人,身为教师,会推测成最糟的事态也并非毫无道理。
「呃、那个嗯,对不起」
三桥静静地低下头来((喵
「那个有小猫」呜))
只消听到这么一句,「什么嘛」教室中的气氛立即渐趋缓和。三桥喜爱小动物的程度是众所皆知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反倒令人放心。
「在来学校的途中,我听到小猫的叫声那个我想说会不会是跟母猫走散的小猫声音正从车子底下发出来的嗯因为很危险」
「所以,为了救出那只猫,你就钻到车子底下了?」
三桥点点头。((喵呜))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了,你先去一趟保健室,然后换体育服之类的别件衣服回来上课吧。」
三桥带着惺忪的眼神回答了一声,就这么进了教室里。
「不是,我是说,你就去换件衣服吧。」
「咦?啊、是」
「三桥,你不要紧吧?啊、对了,保健委员,你陪她去吧。」
在女学生的陪伴下,三桥步出了教室。
其后,副班长立刻喊完口令,导师也走了出去。
「真是有三桥的风格啊。」
久远这么说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种情况似乎也不太像她?
三桥的体型丰满,带给人一种温和的印象,说话也很温柔唉,简单来说就是慢半拍的个性。不过,她的思绪比班上的任何人都还敏锐。能连续成为两任班长,寸不是浪得虚名。再怎么说,这都不像平常的她。
他回神一瞧,发现驹子也带着微妙难解的神情,陷入了思考。
「怎么了吗?」
「嗯?啊、没什么。」
久远耸了耸肩。((喵
在远方某处,又传来一阵猫儿的叫声。呜))
3
时间到了第三堂课,也就是在生活指导课时,被提到如果没开冷气就会死人的那位宫本老师的世界史课程。
久远焦虑难安地听着如枯木般的老教师讲课。
宫本着名的离题故事,在学生们之间被称作『真假武勇传』。而老师今天也是状态绝佳。
从罗马时代的故事,跳到年轻时贫穷之旅的回忆。回佛罗伦斯的便宜旅馆途中,在昏暗的夜路上被当地的几名年轻人缠上。其中一人拿出了小刀,然后正当此时,下课铃声响起。
「啊,都这个时间啦。这下该怎么办呢」
继续啊~女学生们高声叫道。
久远等男生们则是扳着面孔。宫本的故事虽然有趣,但下一章课问题可大了。
男生的第四节课,可是有『capacity小野』之称,小野老师的剑道课。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只要有人上课迟到,他就会以连坐法开始说教。这就是capacity小野的必杀技。
众人的视线,全都汇集在班长三桥身上。
表示「让他继续嘛」的女生,和「赶快喊口令啦」的男学生们。
三桥本人,却似乎毫无察觉这些目光,只是静静地发呆。
「唉,今天就先讲到这边吧。」
宫本这么说道,才让男学生们暗自松了口气。
在三桥喊完口令的同时,久远等男生们便冲出了教室。
咦?
久远忽然感到些许不对劲。平时驹子都会在这时跟他展开竞速的。
女生的体育课是驹子最爱的田径。每当这堂课一结束,她就会如疾风似地比任何一个男生还快冲下楼梯,那英姿已是惯例了
这样子好奇怪,一个疑问从久远的脑海中闪过。
「还真惨哪。」
「就是啊。」
在男更衣室换装时,久远向荒木回话道。
结果,他们还是没能赶上小野的剑道课。
久远等人在木板房内正襟危坐,被说教了二十分钟。被小野说教最辛苦的是,不但得端坐在木头地板上,而且被说教的时候,还必须保持严谨的表情。
『capacuty小野』这个别名,就是从某次说教得来的。
迟到就代表态度上的纷乱,也是不得要领。这样谆谆告戒之后,小野一鼓作气地说道:
「你们知道要领的英文怎么说吗?是capacity啊。You们真是,capacity实在太差了。」
附带一提,capacity不是要领而是容量。而且You的复数根本不需要再加上一个『们』。
要是小小心笑了出来,说教就会毫不留情地无限延长,那份折磨实在超乎想像。情况不妙的话,五十分钟的课程甚至会完全变成忍耐大赛。
「与其叫作剑道,不如说是持久端坐训练啊。」
久远跟着点头。姑且不论剑道,他倒感觉到自己的端坐功力变好了。
「真要说的话,都是那张脸的错啦。光看到他那张脸」
「嘘!」
久远迅速打断对话。
「你有没有听到猫叫声?」
「啊?真的有。」((喵呜))
((喵呜))
不知从何处传来小猫的叫声。声音微弱,显得似远若近。
「是不是有谁在置物柜养猫啊?」
「不然就是跑错地方,被关起来了吧。」
久远因自己的想像而蹙起眉头这么说道。
「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喔。」
小林像个木桶般的大脸从一旁出现。
「昨天三班的田中,才说过置物间里有猫。大家分头一个个贴着耳朵找,最后还是找不到。根本没有什么猫啦。」
「可是听得到啊」
荒木浑身不舒服似地说道。
「所以才叫你们别管了啊。」
小林的声音也带着些许怯意。
「看吧,又听不到了对不对?」
荒木点点头,久远则是陷入了沉默。
叫声的确消失了,但久远却听见了另外一种声响。
喀、唰。喀、唰。喀、唰。喀、唰。
听来微弱的这阵声音,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抓着铁墙一样。
4
「又被念了一顿。」
「怎样怎样,capacity小野的新作?」
久远一回到教室的座位上,驹子就凑了过来。
女生真好啊抬头望着驹子的久远,又出现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了?
久远一边吃着便当,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驹子的脸瞧。
「怎么?该不会是你爱上我了吧?终于发觉自己的心情之类的?」
「满脸汗臭味的,谁会爱上你啊?」
「可真敢说啊,好小子,你这欠债不还的家伙。」
驹子才轻轻握住了拳头,久远便仰身一闪。这下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我又没欠你钱」
「你不是说过要请我一顿!」
「满分寿司是吧」
「知道就好。」
望着驹子一脸得意的神情,久远突然意识到
明明是在体育课后,驹子身上却没什么汗味。而且,脸色也显得相当平静,丝毫未见红潮,实在不像刚运动过后的模样。
难道这家伙在体育课的时候请假?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会一大早就全力冲刺了吧,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凝。
「那么,还债的日子,该选哪一天好咧?」
「明天怎么样?今天有社团活动,可能会到很晚。」
驹子是田径社,久远则是回家社。两人为了自己的升学道路,都相当努力。
「就这么说定了。啊,不过,还请手下留情。」
就在此时
从走廊的方向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才听见叫声,驹子便忽然起身冲出教室,久远也立刻追了上去。
此时女厕前已是一片人山人海。
「怎么了?」
久远朝站在哄闹人群最前方的荒木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里见她们把三桥拉来女生厕所的。」
荒木说出了下手的女学生的名字。
「她们欺负她?」
「呃,这个嘛」
「好了好了,你们稍微让条路出来。」
驹子拉着三桥的手从人潮中出现。((喵呜))
三桥她则是一脸惊呆的表情。
哭声是从人潮的后方传来的。久远梢梢一瞥看到正在哭泣的是里见她们一行人。脸都哭花了,女孩们大声哭闹着。
她们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喵呜))
「我也完全没头绪呀。」
回到座位上的驹子只是这么回答。
「她们好像是说猫在作祟什么的,真是无聊透顶。然后说三桥可能是作祟的原因」
久远是今早才注意到的,不过女生之间则是在更早几天前,就出现『看不见的猫在作祟』的传闻。而在这时,三桥因为说出「救小猫」的少根筋发言,便成了宣泄积怨的牺牲者。听说就是这么回事。
「等一下这样根本说不通吧。」
「所以我刚刚才说我也不知道啊。」
驹子似乎也以为是三桥遭遇到危险所以才冲了过去。但是,哭着从女生厕所出来的却是里见那群人。
顺带一提,为帮助弱者而奔走,是驹子自幼就未曾改变过的习惯。久远也因为跟着着她一起行动而不知吃过多少苦头。这女人连面对比她大五岁的孩子王都能面不改上前去,然而又不知为什么,每次被打得满头包的人总是久远
「那,被盯上的三桥怎么会?」
「大家也都说不知道。一听到猫的声音,她们就突然哭了出来。」
结果,里见一行人去了保健室,似乎就这么跷课了。唉,虽然这也没什么稀奇啦
5
放学后
久远站在直通校门口的林荫道上,遥望着暑假才刚完工的新校舍。纯白而具机能性的新校舍,与并列在旁外观脏污的旧校舍之间形成正比。
而且这栋旧校舍,过去数次的粉刷工程似乎都有些随便,底下的脏污斑驳浮现。宛如大白天撞见一名打算以浓妆蒙混成二十来岁的老太婆般,充满震撼力。
猫妖啊如果是学校怪谈的话,旧校舍那边看来还挺适合的呢。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住校门口走去。
「久远!」
校园内有个尖锐的声音叫住了他。声音来自于一名矮小的体育教师。他记得对方是田径社的顾问,斋藤。
「你跟桂木同班对吧?」
「是啊」
「桂木她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后,久远望向了操场。操场上排列着一个个跨栏,但是,他却只看到『轻巧跃过』跨栏、懵懵懂懂的其他学生们。
跨栏用跳的就输了。真是的。就算逞强踢倒了跨栏,也得靠着耐力来跑完全程呀。不知道曾经在什么时候说出这番话的驹子,她的身影竟没有出现在操场上。
那家伙,明明说下星期日要参加县大会,还副全力以赴的模样,现在到底跑去哪儿了?
「唉,因为那么勤奋练习的她,却在县大会前突然说要休社。桂木啊,她只要再多高个十公分,就能够前进全国了耶。你知道吗?」
「咦?啊、是呃我也、不是很清楚。」
久远好不容易保持住一脸镇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