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爱你。」
(****072)
听得见诅咒的声音。
在少女的脑海中,就像永不停止鸣叫的蝉,那东西不停呐喊著。
就如同蝉一般。
仿佛要在仅仅七天的短暂生命中,将耗尽一生的爱凝缩于一周内。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著人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著人类这个种族的一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无论对象是任何人,我都有自信能平等地给予爱我爱你。我爱你你没那种自信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原本就连这样的你,我也想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可是不行,不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宿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就由我来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连你的份一起爱著人类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你会爱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已经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吧?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就爱我吧,你也只能那么做了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知道这样非常任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可是我无法阻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道思念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份爱欲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股激昂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啊,啊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让我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让我告诉无法爱人的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人类是多么美好的存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
与蝉唯一的不同之处
就是这声音既非持续一周,也不是一个夏季,而是永不停止。
♂♀
园原杏里今天依旧听著这「声音」。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发狂。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或许她早就疯了,毕竟有太多疯狂之人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发疯的案例,于是她索性不去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疯,持续过著生活。
从她的右手腕内,响起聚集的诅咒言词。
如果一般人听说这件事,光是听到那道声音,就会认为是非常异常的状况了更何况那道声音与她的精神和脑髓毫无关连。
只是个无法以物理或精神去解释,超乎常识的存在。
「罪歌」
名为园原杏里的少女,是被俗称「妖刀」之存在给侵蚀身体的人也是不久前,连续砍人事件的核心人物。
话虽如此,这并不是指杏里本身就是砍人魔她反而还是一名纯粹的被害者。
这把自称「罪歌」的妖刀,希望能拥有与人类之间爱的证明,也就是「小孩」。于是利用同化的方式,将「罪歌」的意识植入被砍伤者的心中,可说是一种诅咒行为。
在杏里成为宿主之前,曾经有一名被砍伤的少女。深植在少女内心的罪歌的「小孩」,跟母亲一样对人类渴求扭曲的爱而其狂飙的结果,就是发生那一整起事件。
到头来,事件以杏里支配所有的「小孩」作为收尾。
砍人事件至此告一个段落,被罪歌夺取的意识也全部归还原本的宿主!只唯独要求他们对砍人魔一事做出统一的证词。
也就是,无论哪一位被砍伤者都「不记得犯人的长相」。
在那以后,照理说应该就会风平浪静。
当然,在杏里体内回响的诅咒之声,也一如往常地在她的心中回响。
不过这对杏里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说是自己眼中的世界,她就连内心也是从画框外在观看。
客观地将所有事情都当作别人的事在看待。
就算发生什么厌恶的事,也能从退一步的距离去感受。
无论何种悲剧,也会变得像是在观看描写虐杀内容的美术展一般。
唯独这一点,是她认为自己「说不定已经疯了」的事。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陪伴这爱的嘶吼而不疯狂。
砍人魔事件就此被葬送至黑暗中,对她来说,应该要回归到毫无异常的日常当中
然而在那起事件之后,她的周遭确实有事物开始转变。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在转变,只是被莫名的不安给虏获。
原本连像这样的不协调感,她也能当成是在画框内的事而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抹去那股不协调感。
在寻找原因的时候她注意到了。
会有不协调感,是因为事情本身比画框还要更靠近她。
正臣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于在画框外的杏里来说,能够从绘画中走出,接触到她内心的有两名少年。
龙之峰帝人和纪田正臣。
从自己与「小孩」互砍后负伤,住院的那几天开始正臣的样子就慢慢有些转变。
那并非很明显的变化。
正臣的好友,龙之峰帝人似乎就完全没有发现到那异常。
然而一直以来,习惯从外界观察世界的杏里,眼见这名叫作正臣的少年在这期间所产生的莫名不协调感,却总是无法释怀。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阵子后,她在网路聊天室看到讨厌的话题。
有两个被称为独色帮的少年集团,互相认为因为砍人魔而引起的伤害事件是对方队伍所搞的鬼。
当杏里听说那件事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虽然不是自己引起的事件,但认为那么做以后便能了结事件,因而安心也是事实。
她觉得要设法处理才行
于是她找了在砍人魔事件中,那些自己的「小孩」所产生出来的「小孩」也就是从罪歌的角度来看,算是孙子或曾孙的被害者们前来。
虽然不希望用罪歌的力量操纵他人的意识,但仍旧以为了阻止毫无意义的斗争,所以别无他法为藉口而行使力量。
然后她立刻付出了代价。
在砍人魔事件的被害者之中,与被称为「黄巾贼」的少年集团中的几名少年接触,以罪歌的力量要求说出详细情形时
她听到难以置信的事实。
「我们的老大就是纪田正臣,我看过他跟『母亲』在一起。」
其中一名少年的说词让杏里愕然无语。
「嗯,我记得他说要替『母亲』的宿主,也就是戴眼镜的女孩报仇。」
「小孩」始终认为在杏里之中的罪歌本体才是「母亲」。就算掌握主导权的是杏里,她仍只不过是母亲的「宿主」罢了。
那样的「孩子」所说的话
却令杏里一时间无法理解其内容。
在过了几分钟,心中终于浮现正臣的容貌之际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频冒冷汗。
「怎么会」
骗人一定是弄错什么了
少年应该不会对身为「母亲」的罪歌本身说谎。
既然如此,就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大概是与正臣长相接近的少年,或是同样姓名的人吧。
那个开朗、温柔,还告白过喜欢自己的正臣
竟然曾经站上像独色帮这种危险集团的顶点,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而且为了替自己报仇,甚至再度回到那个组织。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来到这里。
这个成为独色帮大本营的废弃工厂。
当正臣被电话中的人找去时,她便在心里猜测,于是决定调查。
与帝人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换上便服出门。
让其中两名黄巾贼的「小孩」自告奋勇去出入口看守,藉此偷偷潜入那片土地。
以结果来说,她看见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跟平常的正臣截然不同即便如此,少年的身影仍旧是正臣。
虽然言行举止和态度都一样,围绕在身边的气氛却天差地远。
然后杏里注意到了。
从那事件以后,自正臣身上感受到的不协调感就是因为围绕在现在的正臣身边的气氛,有时在日常生活中流露了出来。
之后,明白一切的她
藏身于废弃资材的缝隙中,在黑暗中淋著细雨。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杏里因为从心中涌起的情感而一片混乱。
打在全身上下的雨势逐渐增加,益发寒冷,让她心中的混乱也变得更加巨大。
纪田同学他
再不逃走的话
纪田同学他为什么
要是被抓到会被怎么样呢
盘据在少女心中的,是因友人与平常不同的身影所怀抱的不安与疑问。
以及不断紧逼在后;完全不认识的黄色群众。
要是被抓到,正臣会怎么说呢?
他会救我吗?
还是依旧是我所不认识的正臣吗?
就算他救了我,那个时候,正臣又打算如何跟周围的同伴们说明?
再说要是让他知道我来过这里会不会又使得他心中的某种事物逐渐转变?
自己是不是给正臣带来很大的麻烦了?
跟DOLLARS这个组织之间,又会变得怎么样?
正臣从今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唯独不安在反覆累积,杏里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虽然几乎被雨声给掩盖,还是能听见有几个人来回奔跑的声音。
杏里听见声音逐渐接近,遂将身子往废弃资材的小山中的隙缝内挤进去。
对打算躲藏的人来说,这场雨到底算不算下得时机正好?杏里已经无力再去判断,而她的耳畔仍旧持续回荡著爱的言词。
诅咒之声非常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不是很简单吗?
由我去爱所有的人。
不论是那个叫作正臣的孩子,
还是其他的黄色孩子。
都让我非常平等地爱著他们所有人吧。
代替无法爱人的你
去爱他们!
强烈地、深刻地、用力地!
对这彷若恶魔提出交易条件的「声音」,杏里立刻将它赶进画框的深处。
被罪歌砍伤的人,精神会被植入一部分罪歌的声音。
藉由这个方法,平常虽然能够维持自我却无法违抗「母亲」的声音,而成为一种洗脑状态。
确实,如果使用这股力量说不定就能以力量突破这个状况。
可是纪田同学会
除了绝对不可以伤害正臣,就连他的那些同伴,杏里也不想做出无谓伤害他人之事。原本成为罪歌宿主的人会强制去砍人,但因为杏里总是将那道声音赶进「画框」的深处,才能保持自我。
所以才能乾脆地漠视罪歌提出的交易,然而现实状况却无法如她所愿。
就算让罪歌的「孩子二叫来帮助自己,谁知道当事情过后,那些人会遭遇到何种对待。更别提支配所有人,那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和砍人魔没有两样。
可是,此时如果选择正面突破
就会被纪田同学看到容貌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杏里来说却是无比绝望的发展。
她不想破坏现在的容身之处。
所以才会来到这里要是让正臣发现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罪歌」
那么,是该乖乖出去并且道歉吗?可是那样一来,就无法说明现在的状况,除非她得说明关于让自己进到里面的那些人的事。
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从某个地方溜进来,不过正臣应该会认定,以杏里的力量根本无法越过矮墙吧。如果使用「罪歌」的力量,实际上也并非做不到,只是这样到头来,还是会让正臣发现自己异于常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只是不想要破坏现状
要是让正臣知道罪歌的秘密,说不定就会告诉帝人。
虽然她明白,如果自己要求正臣隐瞒,正臣应该就不会泄露,无奈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去拜托那种只对自己有利的事。
真希望能这样躲藏到天亮。杏里在雨中默默祷告然而那个愿望却被自附近响起的一道声音简单地摧毁了。
「喂!这里是不是能进到里面啊?」
自己进到废弃资材的缝隙的入口被发现了?虽然是躲在比那个位置还要更里面的地方,然而一旦一进来搜索,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
「可恶,这里太窄了,我进不去!」
在低沉的男性发出声音之后。
像是要那男人退开,一道声音直达杏里的鼓膜。
「让我来。」
阵阵雨声响个不听,但绝对不会听错。
那是正臣的声音。
♂♀
正臣计画从反方向缩小搜索范围,不过终究没有发现入侵者。
他认为对方躲在某个地方,便从废弃资材和废弃车辆的小山堆开始慢慢找起然后发现在最大堆的那座废弃资材山前面聚集了几名少年。
这是一座堆积著车子和铁材的小山。这座有著铁锈与瓦砾的小山,让人不禁以为这座工厂是否也从事回收业。说不定是曾经有街友住在这里,将许多其他的废弃资材搬进这里。
正臣说让体型比较小的自己先进去,率先将身体挤进瓦砾的缝隙当中。
虽然还有很多比他瘦小的人,但如果交给粗暴的人,进而在这堆瓦砾山中动粗,那个人跟那名女性入侵者都会有生命危险。
想要稳当完成的话,还是由自己直接出面吧他已经做好打算,总之先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敌意比较好。
不过,对方要是有敌意的话,那就算了。
「将将军」
正当正臣要从缝隙踏进废弃资材小山的瞬间,从背后传来胆怯的声音,拉住他的身体。
「叫我正臣就好了,怎么啦?」
「那那里」
在少年们的视线前方,正臣看见一道影子。
比起雨中的黑暗还要更加昏暗
仿佛连雨水都被吸了进去似的
一道只有深沉黑暗的人影。
♂♀
在紧张时刻之际,杏里手中紧紧握著的手机发出淡淡的光芒,并开始震动。
「!」
她从画面确认有简讯传来后,立刻输入回讯的文字。
杏里似乎还没习惯,用笨拙的手法按著手机按钮。
寄给她的简讯上只写著短短一句话。
『我到工厂了,你现在在哪里?』
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杏里,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用刚签约的手机的简讯功能来求助。
对跟自己一样,无论是社会的表面还是背后,都不应当存在的人
♂♀
「黑机车?」
看见不久前才刚提过的存在,正臣静静地睁圆了双眼。
平常在街道上就能看见的「都市传说」。
只要住在池袋一阵子,就会觉得那存在也没有多稀奇。然而一旦变成「说不定」与自己有关的身分,与之面对面的话,就能感受到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压迫感。
随著正臣的低语,周围的少年们也骚动了起来。
「喂入侵者该不会是那个吧?」
「不不是吧!如果是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了啊!」
其中一名把风的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黑色来访者而吓破胆。正臣往背后一看,不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应该待在工厂内的同伴们也走出屋外,陆陆续续朝著这里走了过来。
当中也有人是用跑的。蒙蒙细雨中,少年们之间沸腾起一股紧张的气氛。
「黑机车耶。」「是真的吗?」「糟糕了。」
「不会吧。」「解决他吧。」
让那样的气氛更加凝聚的,是从其中一名少年口中说出的话:
「那那家伙从墙壁的外侧像用摩托车飞越似的穿过墙壁而来」
通常这个言行只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精神错乱。然而正臣听说过关于黑机车的「谣言」,所以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是黑机车的话,就有可能」只要抱著这个想法来应对就行了,现在真正重要的是
怎么会在这里?
时间点未免抓得太准确了。
黑机车停在二十公尺外,在雨中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手机的物品。
在昏暗中,似乎看见手机的萤幕发出光芒。当然,正臣等人不可能从那里确认上面到底显示了什么内容。
然后,那道光忽然消失。
要行动了。
在正臣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黑机车丝毫没有发出引擎声地奔驰了起来。
以一股肉食性野兽发现猎物就在射程内的加速度,一面撞飞雨滴,一面朝正臣等人的方向急速接近。
正当以为对方是往自己等人的方向冲过来时,那轨道却有些偏离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废弃资材山冲了过去。
「呜喔!?」
在少年们喊出声音的同时,黑机车以越野机车般的灵巧动作,轻易跃过废车所堆积而成的山丘然后直接往小山之间,自正臣眼前的缝隙深处消失踪影。
正臣确实地将那瞬间烙印在脑海中。
从机车内延展出好几道「影子」,缠绕著废弃资材,爬上那座小山的瞬间。
曾经听过谣言。
觉得以都市传说来说,那些手法都有些夸大其词
像这样在雨中,实际看著与自己等人面对面的「真相不明的某种事物」后,竟然会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思索这些事情的正臣,全身也被混乱给支配。
如同那位在瓦砾山中颤抖的入侵者。
♂♀
「塞尔堤」
对著从头顶上方降落的巨大黑色物体,杏里心里交错著惊讶与感谢,然后用还很混乱的语气开口。
『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
为了不让杏里淋湿,塞尔堤制造出一把小小的影子雨伞,并且在杏里的面前递出手中的PDA。
「对对不起」
『算了,晚点再说明。要从这里逃走了,坐我后面。』
「啊,好好的」
杏里虽然赶忙想坐上机车,但因为是第一次搭乘,总是无法顺利跨上去。塞尔堤一面帮忙杏里,右手则摆在杏里的头上。
「咦」
杏里的脸部周围开始覆盖黑色的影子,没过几秒钟,就变化成与塞尔堤戴著的形状相似的安全帽。
不过一样的只有形状,颜色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唯独视野得以保留的状态下,发著光的PDA放在杏里的眼前。
『我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过既然要逃跑,脸还是别被看到比较好吧。』
「啊谢谢你!」
的确,要是被正臣看见就糟糕了。对于应该不清楚详情的塞尔堤的这个行为,杏里打从心底感谢。
只输入了这些文字后,塞尔堤立刻将PDA收起来,催起油门。
从黑机车的引擎部位,响起让人联想到马吠的嘶吼声
就像云霄飞车落下的那瞬间,往后推挤的重力侵袭杏里全身。
♂♀
然后,少年们看见了。
伴随黑机车的嘶吼声,从废弃资材小山中出现的黑色影子。
与刚刚不同的是其背后载著一名黑色安全帽的少女。
♂♀
塞尔堤两人从瓦砾的小山中冲出来,等著她们的是多达数十人少年们的身影。其中虽然也混杂几名少女,但都用跟少年们一样的眼神凝视塞尔堤她们。
四周完全被人墙给包围。虽然强行突破这道墙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若是那样做,黄巾贼当中就一定会有人负伤。
话说回来,这些家伙知道我是DOLLARS的一员吗?
如果知道,此时做出明显的敌对行为就不大好了。口O广广ASR的领袖算是认识的人,自己也是DOLLARS的一员若是任意引起敌对问题,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
虽然心中盘算著先试试看能不能以谈话解决,不过现场气氛似乎不太适合。
「你是什么人?虽然从以前就经常看到你了。抱歉,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可以替我签个名吗?」
忽然间四周响起一道毫不在意气氛的轻佻口吻。
塞尔堤将意识对向那里,看见一名少年的身影正朝著这里走来。
「总之,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日语呢?在这之后又是个问题了,你知道爱这个字眼吗?Love,就是指我啦。Loveis我。然后呢,我Love你身后的女孩,你就这样从旁边抢走,实在不太好呢。」
奇怪,这家伙是总是跟帝人和杏里在一起的
「你都没有要吐槽吗?这下真的遇到外国人了?不会搞到最后,其实是女生吧?那我可就高兴了,Loveis我就会换成Loveis你了,如何?从那件骑士装的线条来看,我觉得以男性来说实在显得有些纤细。如果是男性就算了,但只要一想到若是女性,光是那件骑士装就能让我陷入爱河啰。爱上尼姑就该连袈裟一起爱(注:从日本成语「讨厌和尚就连袈裟也讨厌」改变,有爱屋及乌之意)。那么,应该怎么样呢?我也是可以连你身后的女孩两个人一起爱,一起Love的耶。』
真是敏锐的家伙,而且还是个Erotical的家伙。
有Erotical这个单字吗?在对于自己所想出的单字抱持疑问之时,少年确实地一步一步朝这里走来。
就在此时,塞尔堤忽然注意到
随著少年逐渐接近,杏里抱在塞尔堤腰上的手就益发颤抖起来。
为了将已经隐藏在安全帽下的脸藏的更隐密,她将身体紧缩在塞尔堤背后,并将上半身紧紧贴牢。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杏里似乎不能被少年看到脸。
为何跟杏里他们在一起的少年会在黄巾贼当中,塞尔堤决定不去深思这件事。总之,她判断现在必须先全力让少女从这里逃走她故意不使用PDA交谈,来藉此强调自己身为都市传说的身分。
一旦交谈,黄巾贼们一定会要求看杏里的容貌。
如果换作新罗或是临也,或许就能以三寸不烂之舌处理吧。
很可惜地,现在的塞尔堤没有能力只靠嘴巴来打破僵局。
那么就如你所愿,当个外国人好了。
也好,反正也没错,虽然语言可以相通啦。
对自己来一个自嘲的吐槽后,塞尔堤故意漠视正臣说的话,让影子身体的周围流动。
呜总觉得跟昨天的情形很像
昨天那些警察们的事情忽然自脑海浮现,塞尔堤瞬间被囚禁在恐惧中。
然而坐在背后的少女的颤抖却拉回她的理性。在雨中,她让自己的影子形成与昨天不同的形状。
不昨天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过就算没有内疚,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就是了。
影子形成的道路自塞尔堤的脚下开始延伸,像蛇一般蜿蜒起来,并逐渐增加「厚度」。
至少现在对于要救她这件事,我不会感到内疚。
彷佛要将这道杀气的狂浪给分开,影子逐渐增加速度与大小。
虽然之所以产生杀气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出在塞尔堤自己身上,但她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继续影子延伸。
♂♀
「喂那那是什么啊」
「等等那是」
少年们最初以为只是雨水从地面上溅起水花,然后终于注意到那「影子」的异常,开始骚动了起来。
就算会内疚,也因为没有注意到,所以不算。
刹那间废弃工厂的土地被一道「声音」给支配。
БоОооvvооvvvWVVwvvvvoooooЯяяооо
那声音与其说是引擎声,还比较像是动物的吼叫声。
能够理解那是生物。
然而对少年们来说却完全无法想像那是什么生物。
只是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令人恐惧而且狰狞的「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