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都很微小
可是后来学会了爬行
知道怎么扶着东西站立
最后终于迈开脚步
不道德与疯狂与谬误,全无例外
非属善类之物必定如此
吉格姆托.瓦伦海德「形骸化论考」皇历四八三年
这是个降低照明昏暗的房间。架子上交叉挂着剑与枪。
墙壁上张挂着哲贝伦龙皇国东北方的地图。地图的一点上,穴着小小的旗子。
仔细看,就能分辨穴着旗子的那处是圣地亚鲁索克。现在应该是没有任何军队驻扎的圣地,地图上却穴着几十支写着部队名称的旗子,标上大量的注释。
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却尔斯象棋的棋盘。八乘八的方格分别涂成黑色与白色作区分。一般的却尔斯象棋应该会排上士兵、骑士、主教、皇后、国王的棋子。但这个棋盘却并非如此。
取而代之的,是排着黑翡翠作成的七个主教与十二个骑士,还放着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棋子。放着尖帽上挂着钤铛,弄臣的棋子.
黑翡翠的棋子与象牙的棋子们,在棋盘上重现了抽象的战役。
周围沉没在黑暗里的,是穿着黑衣服的老人们与带着红色徽章的男子们。他们的轮廓在微暗的房间里渗入黑暗之中,无法分辨谁是谁。
其中一人伸出手,抓住弄臣的棋子。是爬满了皱纹的老人的手。
「弄臣还没有联络吗?」
「七个主教好像太多了。」
回答的是中年人的声音。虽然脸隐没在黑影里,但可看见黑色的军服与红色的徽章,及削瘦的脸颊。男子的话。让室内的男子们起了一阵骚动。
「要砍主教的头,只能趁现在十二个骑士分散开来的时候动手。」
「七个骑士保护着七个主教,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果然还足该把预测范围缩小到武士或是贤者,操偶师或是圣者守护着的主教吧?」
「真货到底在哪里。他会在哪里和七颗星星握手还是打算甩开?」
「对王要保密再保密,谁都不许说出去。」
在吵杂的老人与男子们的另一边,微暗的房间一隅,更加黑暗之处站着一个人影。握着弄臣棋子的人,落落大方地低语。
「回来了吗,结果怎么样?」
「弄臣找到了真正的主教。」
听见影子压低的声音,响起了一阵欢呼。
「主教秘密进入歌女之都了,似乎在那握着七星的手。」
聚集在房间里的人之间,盈满怒气。
「所以被他骗了吗。一背信者,叛敦徒,卖国贼!一杀了他,杀了他来彰显我们的正义!」
弄臣的棋子下在黑与白的棋盘上,响起坚硬的声音。
「请肃静,诸位观战者。」
老人与男子们安静下来。确认了自己行为收效的老人,把脸转向影子。
「影子啊,到歌女之都去吧。」
「在下将与影子,以及猎人一同前往。」
老人伸出身子。露出法衣的袖子。
「切勿忘了我拾回流浪的汝等的恩惠?」
影子听见命令无声地点头,退入房间的黑暗之中。影子渗入黑暗,变得无法分辨。
「好了,好戏开始了。血与背叛与死亡的即兴剧即将开幕。」
老人伸手举起雕刻复杂的水晶玻璃杯。人影们也仿效首领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在酒杯之中摇曳。
「吾人将为英雄的活跃与死于非命落泪。享受完戏剧之后,饮下国家光辉胜利的祝贺之酒吧。」
每个人都喝了酒。空酒杯撞上地毯,玻璃碎裂声成为揭开序幕的信号。
「要怎么出手?」
只有眼神精明的军人,还喝着酒。
他的目光,专注在黑色的主教棋子上。
我一面喝着起床后的咖啡,一面坐在床沿看着窗外。
我在涅雷斯路的公寓里,附近的地标是有翅膀标志的夏曼多咒式公司第二分公司。由十楼的一〇一号室,可以清楚的看见街道。早晨的艾里达那街道上行人熙攘,车子来来往往。
我听见终端机传来播报新闻的声音。
「接着是追踪报导。前几天早上,在市内哈姆兰地区莫彻斯路发现的尸体,已确认其身分为上班族艾梅特.布鲁库姆。」立体光学影像中的播报员,今天也以严谨忠实的表情播报着。市警局似乎已认定,他是市内接连发生的连续咒式士杀人案第四名牺牲者,目前正加强调查。」
事件与新闻报导都持续着。
「拉贝多迪斯七都市同盟与龙族稳健派的贤龙派之间的天伦条约批准会议,遭到同盟推进派亚温议员的强烈反对,陷入胶着状态,不过认为协议不至于破裂的意见也很多。」
今天世界和艾里达那也不安宁啊。对我来说只有产生这种程度的感慨。
「最后,播报本周艾旦乌斯郡的天气。降雨机率,西部是百分之零,东部是百分之零,北部是百分之十,沿岸地区是」
我关上立体光学影像,把咖啡杯放回桌上。
这世界或艾里达那似乎光是发生些不好的事。从我出生之前就开始,还有现在,以及到人类灭亡之日为止,纷乱都不会平息吧。
「怎么了,嘉优斯?」
随着柔软的嗓音,我的左肩传来温热的体温。是吉薇妮雅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女友又是撒娇又是担心的侧脸。
及肩的白金秀发。那是她有北方亚尔利安人血统的证据,略尖的耳朵像兔耳一样微微抖动着。
她注视着我的双眼,宛如带着透明感的绿色宝石。那眼神让我从心底好似要想起什么。可是,我总是找不到要用什么话语来形容。
「没什么啦。」
为了掩盖长时间的停顿,我稍微强硬地拉过女友坐在床铺上的身体。夺去发出娇声抵抗着的吉薇蔷薇色的嘴唇,封住她的话。
没有委托时,或是工作很早结束的时候,我都会去她家里。这里是少数能让我灵魂获得平静的场所。只要跟吉薇在一起,不论是金钱或工作的问题,甚至是吉吉那这个衰神都能抛在脑后,只有和吉薇共度的时光才能抵达忘却的彼方。
吉薇的工作也很忙,在一起的机会不太多。也许正是因为只能偶尔见面才能保持热情。
我离开吉薇的嘴唇,倒回床铺上。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吉薇的双眼像是看见撒娇的孩子,低头看着我。我举起手,愉悦地玩弄吉薇的头发。
我一时起意伸出双手,举到吉薇的眼前。
「吉薇,假如下面的左手是零,上面的右手是一百,你有多爱我?」
「都是老大不小的男人了,还真敢问这种丢脸的问题。」
「好啦,告诉我嘛。」
吉薇笑着,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很害羞似地,放进我的左手和右手之间。吉薇的手放在我右手的正下方。我拍下右手,跟下面的左手合着打了吉薇的手。
「耶妳被骗了。」
我开心地嘲笑吉薇,她的表情转成苦笑。
「搞什么啊,好无聊~~」
「这很重要。如果你的手放在靠近零的下面,我就会更用力。靠近一百就几乎不会痛。这是显示爱情伟大的游戏。」
「果然是很无聊没错。」
吉薇笑了出来。男女的枕边细语就算无聊也没关系。她的微笑就像柔和的阳光射进我的胸膛。
「什么嘛,笑得那么低级~~」
吉薇的眼中对我的视线有一丝责怪。虽然我没有那个意思,舌头却无视我的意志,机械式地自动运转。
「没有,没什么。」我向上看着吉薇。「只是,想起昨天在我身体下吉薇激动的样子。诶,妳那个声音叫得好可爱。我学给妳」
「嘉优斯!你敢学我的声音我就杀了你!」
我正想学吉薇的声音时。她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枕在别人膝盖上的姿势被勒死的人类应该没几个。
「我在上面的时候,嘉优斯也有比较大声过啊!」
我被吉薇勒着脖子,一面对着她窃笑。察觉自己说了什么的吉薇,放开我的脖子。指尖轻轻敲着我的额头。
「跟你讲话,有时候真的会气起来耶。」
「就是因为我爱着吉薇,才没办法控制吧?」
「啊,受不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然说出让人生气的谎话!」
她把我从膝盖上扔出去。我的身体滚到床铺上。被女人丢出去,实在有失我攻击型咒式士的身份。
我抬起上半身,吉薇包着床单缩成一团背向我,看来是因为害羞在使性子。我在床铺上移动,靠近吉薇的侧面。「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爱妳啊。」我亲了躺着的吉薇的额头,求她原谅。「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当然。」
这次换成唇与唇相接。我的手滑进被子,伸进她的胸口,解开扣子。我一面亲着吉薇,一面脱下她的衣服。
吉薇扭着上半身想逃开,这个姿势反而更容易脱下。我觉得可爱的吉薇**的背后是更加的可爱。我拉下被子与衣服,露出半边美丽的天使羽翼之俊,亲着她白磁般的肩胛。
虽然吉薇设法忍耐,但显示她亚尔利安血统的尖耳颤抖着。我试着轻咬,吉薇忍不住发出银钤般的笑声。
「好了,不要了啦。」
吉薇拒绝的话语里,却有接受的音色。不过要是跟真正的拒绝搞错就糟了。
我滑动双手,由背后抓住吉薇丰满的**。这世界上最棒的触感,让我无法忍耐。我一面拉开床单和剩下的衣服,把她按到床铺上。
我把手放在吉薇的下巴上,将白雪花般的脸庞转向我。
我渴求着她美丽的嘴唇。吉薇的回应则是将脸靠近我的颈窝,轻咬着我的后颈。这次换我噗哧地笑了出来。这是情侣间的嬉闹。
吉薇绿色的双眸,直视我的眼睛。
「诶,下午的艾里达那祭没问题吧?」
「今年我可是提早一个月就把行程空下来了。中午再出门吧。」
吉薇的表情因喜悦而灿然生辉。
啊,真和平。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我打从心底真心地希望。在幸福之中,我把嘴唇由吉薇的唇移向后颈,再到胸前。含住**的尖端,吉薇发出声音。
我由柔软的山峰之间向上望,吉薇转开脸。这是告诉我可以抱她没有关系。我正要和吉薇相爱的瞬间,响起了不解风情的铃声。放在床铺旁的电话不停地声声呼唤。
我虽然不想理会,但是那个破坏气氛的声音不停下来,没法集中注意力。吉薇脸上甜美的气氛也消失了。
「讨厌,是哪个笨蛋!」
随着愤怒的声音,吉薇妮雅用床单盖住胸部,拿起电话的听筒。裸着上半身就不接电话,真是规矩的女人。
似乎是对方在讲话,吉薇持续安静了一会。在这段时间里,吉薇双眼的颜色由春天的翠绿变成低于零度的北海颜色。吉薇依然没有开口,伸手把话筒递向我。
「找我的?真是打扰人的家伙,是谁?」
「请索雷尔先生你自己确认一下好吗?」
吉薇如此客套的用姓氏称呼我,感觉很差。我接过话筒放到耳边。
「哪来的白痴?」
「真不想被存在本身,就造成这个星球困扰的你这么说。」
是事务所的合伙人打来的电话。
我领回放在修理店里的七十八年型薛尔杜拉,试着发动。感觉很好。
我钻在车阵之间,在路上前进。在约好见面场所附近的路上,停下机车。
艾尔达那的街道,开心地等待着祭典的开始。挂着横跨道路上方的布幕。往来行人的表情也很愉悦。餐饮店准备招揽祭典的游客,连户外都摆了桌椅。祭典的相关人员把气球拉在头上,向前走着。
艾尔达那祭马上就要开始。我要赶快解决问题,回到吉薇身边。
我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下。街上的告示栏上,与艾尔达那祭典期间的交通管制、最新悬赏通缉犯的布告并列的,是我和吉吉那的照片。我的心脏几乎要由口中跳出。
我以为自己终于也变成悬赏通缉犯了,结果只是市政府公告前几天终于成功制服火龙与黑龙而已。
因为详细地还写上我们事务所的地址,宣传效果应该不错。虽然没想到沙札兰会帮我们打广告,不过要是不去道个谢又要被说教了。
转过告示栏后的街角,可以看见市政府的建筑。把我叫出来的伙伴吉吉那,就站在出入口前。
宛如活雕像般的吉吉那,喜欢在衣领穴上羽毛装饰这种奇怪的打扮。这大概是他们民族的传统服饰。问题是,紧挨着他的两侧,站着两个美女。
右边是金发碧眼的知性美女,左边是黑发略显苗条的美女。两个都正中我的守备范围。
两个女性,陶醉地呆望着吉吉那的侧脸。只要吉吉那一说话,就会自动点头。
吉吉那的四周总是女子成群。大概是和磁力有关,就当作是这样吧。吉吉那似乎很无聊的钢色双眼,捕捉到我的身影。
「要工作了。走开。」
听见吉吉那的话,女性们听话离开。简直就像跟随暴君的忠犬一样。我一面靠近一面问:
「你啊,在艾里达那市里到底有几个女人?」
「谁知道,都是女人自己靠过来而已。我从很久以前就没在数了。」
「你是女性的公敌。总有一天会被捅上一刀。不如说快找个人捅你吧。」
吉吉那哼着他秀丽的鼻尖笑了。
「这个要求办不到。要是我被捅的话,会有其它的女人挺身站到我面前。」
我代替世界上善良的男女们,在想象中刺杀吉吉那。即便是在想象中,我还是离的很远才下手。
「走吧。」
吉吉那踏入市政府内。我也跟伙伴并排走着。吉吉那好像想起了什么,改变了脚步的方向。吉吉那靠近目送着她的女子们身边。他把脸伸进并肩站立的美女们之间,低声说:「等我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跟妳们玩。」接着回头。
转身的吉吉那背后,美女们的耳朵染上樱花的颜色,全身无力。为了怕倒下来,把背靠在市政府建筑入口的柱子上。
我看着女子们,很想对她们说:「吉吉那对妳们的感情,别说是对椅子的百分之一了,连一粒基本粒子都没有。请去找更好的人。比如说,像我。」真是很好的忠告。
可是,我没有这么作。比起本性恶劣的美男子毫无诚意的花言巧语,像我这样长相平凡的人认真实在的忠告,要女人们轻易就听进去,在物理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正确的言论如果适用于现实,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不幸的女子。也不会有不幸的我了。
进入第二市政厅,一楼的窗口前排着人。忙着申诉或是申请各种文件。相当拥挤。并排在窗口前的椅子上,坐着老人及中年男女。
我们走向沙札兰所在的二楼。吉吉那静静地走在石地板上,我的脚步声粗暴地响着。
「你在气什么?因为你手机没开,所以我也没办法,只好猜想你应该是在女人的家里。」
「从跟天使嬉戏的天国被打落,掉进地狱和鬼一起工作,我想应该没有还不会不高兴的生物。」
可不能忘了问。我带着些许的怒气质问吉吉那:
「问题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吉薇妮雅的电话号码?」
我觉得自己的长相一般。相反地,吉吉那却拥有与内在完全成反比,如神祇般值得夸耀的美貌。
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是要是吉吉那和吉薇有任何一点关系我会杀了他。正面进攻太可怕了,所以我会在夜晚的路上由吉吉那的背后,从很遥远的地方把远距攻击型咒式打过去。进行正义道德满载式的暗杀。
「没有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我是图书馆的常客,在那里偶尔会遇见嘉优斯你旁边的女人。我都当作没看见,是对方出声叫我的。后来有事就想起她的名字,查了电话簿而已。」
「啊,是这样啊。」我稍微安心了。
「那个女人很恐怖。」
吉吉那的侧脸上,有着战士认出强敌的表情。
「居然敢对着身为屠龙族战士的我说教。她说;请不要给嘉优斯造成困扰。不然的话,我不会轻易饶过你。」
由于吉吉那停下脚步,我也停了下来。吉吉那吐出问题:
「那种压迫厌和阴气不是泛泛之辈。」他似乎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声音变得相当认真。「虽然看起来不像攻击型咒式士,她是哪边的武术高手吗?」
「不,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她是经理的秘书。」
「很可疑,因为那种压迫厌不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
吉吉那迈开步伐,我也跟上。
吉薇是普通人。只是,正义厌和爱情都强得惊人。连我有时候都会觉得害怕。
「不过,脑袋轻得像是可以飞上天的吉吉那,到图书馆去做什么?该不会是借书之类的吧?」
面对我的揶揄,吉吉那浮现的是邪恶的笑容。
「当然是去借书。*教动物的一百种方法这本书。」
要是我没问就好了。从很久以前我就有种感觉,但我没有仔细留意,原来吉吉那对我的感情是这样。
「你啊,看起来讨厌女人,莫非那是为了掩盖断袖之癖而拚命演出来的?」
听见我的调侃,吉吉那陷入沉默。这么一说,工作时他也曾热切地看着我,如果那不是杀意的话?
「那个,吉吉那先生,我们祖先代代都是礼仪端正,狂热的武斗派兼异性恋主义者哦?」
「开玩笑的。而且我有未婚妻。」
比起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吉吉那订了婚的事实更让我吃惊。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未婚妻,是美人吗?」
「算是吧,不过那也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呢。」
市政厅的走廊上顿时安静的只剩脚步声。
「对不起。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我太没神经了。」
听见我的回答,吉吉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我知道你的耳朵跟耳朵中间是真空的,没想到你又搞错了。我只是从四年前出来到艾里达那工作之后,就不太常回未婚妻身边而已。」
「你未婚妻还活着吗?」
「那当然,每次回老家都让我觉得寿命缩短了。」
现在压抑着杀意的我真是全世界最宽容的人。
「吉吉那,你说的话很难懂。还有开玩笑的感觉太让人不愉快了。」
如果是平常一定会被吉吉那笑,但今天却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未婚妻跟族长也这样说我。」
他端正的脸上满是苦涩。虽然我从两年半前就开始和吉吉那搭档,但却完全不清楚他的私生活。虽然我也不想知道,但似乎很辛苦,这令我相当愉快。
「嘉优斯,我说话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带着认真提问的眼神。
「回老家的时候族长老是质疑我勇者的资格,未婚妻也会因为没办法沟通而踢我的屁股,真的很痛苦。」
钢铁似的双眼很没自信似地窥视着我。
「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允许你教我。」
我装作没听见吉吉那傲慢的问题。
市政厅的四楼通往生活安全课的房间。
坐在接待椅上的,是总是带着不开心表情的中年男子,沙札兰课长。见到他的瞬间,我似乎产生说教的幻听.下次应该申请职业灾害补助。
「对了,帮我们宣传上次的事件应该要跟你道谢。」
虽然我不太甘愿,但是不说的话会更惨,所以我姑且道谢;沙札兰却露出惊讶的表情。
「除了你的低能之外,你以为我还会帮你宣传什么吗?」此时沙札兰的眼中出现不悦。「是公关课的家伙擅自做的,等一下我会对他们说教五小时。」
糟了,看来是某个对我们有好感的市府职员私下给的恩惠。
「不说那个了,这边的事比较重要。」沙札兰用下巴指着对面的椅子。「这位先生,好像有事找你们。人家从皇都大老远来到这里,你们可别失礼了。」
接待椅的另一边,坐着穿西装的年轻男子。
不适合留胡子的男子,举起手。脸上有熟悉的表情。我似乎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正准备搜寻脑中的记忆时,男子开口了。
「喂喂,嘉优斯,是我啦是我。」
我立即想起男子的声音。
「是境界弦理论的赫洛迪鲁吗!这样啊,真怀念啊。自从我离开琉内鲁库大学之后,有三年没见了吧?」
「差不多。可是你变了呢,嘉优斯。身为研究者却不当咒式师,而选择成为实战的攻击型咒式士,是怎么样的心境转变?」
「赫洛迪鲁你自己才是变了吧。那胡子是怎么回事,想稍微掩盖你那张蠢脸吗?」
「你才是,为什么搞不清楚用眼镜没法透视女人的**?」
结束代替打招呼的揶揄斗嘴,我跟赫洛迪鲁都笑了。彼此握手,互击肩膀。没想到会和琉内鲁库大学的同学兼损友,在艾里达那相会。
「那时候我们两人常一边干杯,一边研究怎么发动法律禁止使用的咒式,还有争辩咒式理论。」听见我的话,身旁的沙札兰露出不快的表情。我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着。
「本来应该是争辩理论,到最后都会变成用咒式开打相互拚命。」
「当作青春的酸甜回忆,藏在心里就好了啦。」
再怎么说。现在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时效,无论民事或刑事应该都不会被问罪。
「赫洛迪鲁,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稍稍压低声音问道。「我好像听说那件事发生之后你想当军人」
「军人我也只做了一年,现在是公务员。」
赫洛迪鲁笑了。那不是单纯的笑容,里头带着阴沉。我后悔不该随意触碰赫洛迪鲁的过去。由他的态度看来,我的损友似乎已经克服那沉痛的过去。
我调整感情,回到正常的样子。
「那有什么事?赫洛迪鲁你拥有的人性应该不足以倾慕我优秀的人格才对?」
「有谁会倾慕嘉优斯的品德这种假设性的东西。」
「要证明其不存在,困难到可以被称作是恶魔的证明。这世上的某处存在着我的魅力,去找吧。」
停不下来的对话,被沙札兰用清嗓子的声音打断。
「说到这个,赫洛迪鲁一等咒式官,您似乎有工作要委托这两位吧?」
「一等咒式官所以你是中央官员啰。」
这个赫洛迪鲁居然能出人头地。我虽然感动,不过还是回到了问题上。
「那么,是要委托我们什么工作呢?」